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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侵略)

          才剛步入會場,迎面而來的便是似乎有幾面之緣的女子,秀髮梳理好後盤起,纖細的身形配上長裙顯得雍容華貴,正面帶溫和的笑容湊近。

     「劉夫人,您今天的打扮真適合您。」母親刻意提高的語調入了耳,格外虛假。

     「快跟劉夫人打聲招呼,羽歆。」母親低聲暗示,葉羽歆也沒有多做反駁,配合地優雅低下頭:   「劉夫人好。」  

     「羽歆,好久不見了,還是一樣這麼有氣質。」劉夫人將手扶在頰側,嗓音柔和。

     「哪裡,是您不嫌棄。」葉羽歆一如往常地輕勾唇角,綻放甜美的笑容。

          在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中,總是必須戴上假面具替自己塑造形象,人人都掛著虛偽的假笑,只是為了金錢利益而來往。  

          自己偽裝的形象就是乖孩子,看似性格溫順。

     沉浸在舞池中的男女大部分都是高階人物,從穿著與散發的氣質便能判斷,會場中洋溢著柔和的氣息,角落間卻隱約摻了一絲緊繃。

         當葉羽歆意識到好像少了誰後,才想起自己都沒聽見葉清說話的聲音,連忙側頭環顧會場,才發現葉清不知何時已經混入人群之中,且泰然自若地拿起飲料與陌生的面孔交談。

         即使在人群之中還是能一眼發現葉清,大概是因為存在很顯眼,和她截然不同。

        「羽歆、   羽歆?」思緒早已飄到九霄雲外,卻被傳入耳裡的叫喚給拉回,她失神地望向滿臉擔憂的劉夫人,由於沒聽見剛才她對自己說了什麼,自然也沒辦法回答,只是微愣地站在原地。

    「抱歉啊……這孩子就是這樣,老是不太愛講話的,總是不懂她在想什麼,讓您見笑了……」母親輕拍她的肩膀,纖長手指微掩在唇旁,淺淺笑聲落下,嗓音轉為溫婉客套。

       「不會啦,羽歆很可愛喔。」劉夫人發自內心的稱讚傳來。

          可愛?葉羽歆倒是很意外這個形容詞會套在自己身上。

       每次總是拿她的個性來當藉口,說實在只是不想丟人現眼罷了,講話了只會被以眼神暗示閉嘴,似是認為每說一句話就會有環節出錯,一次又一次地她推落谷底,曾經想試著證明自己的聲音,卻被眼前的高牆給阻攔,無法傳達到對岸之人的耳裡。

        讓她變成這樣的人,不都是他們嗎?

        真是可笑,明明從來不是她自願,不是嗎?

        包括為了公事而必須締結良緣的對象,說穿了自己也只是成了大人的交易籌碼。

    「也不知道是誰要她這樣的。」葉清淺淺嗤了聲,倚著桌緣瞥來,修長指尖摩挲過酒杯,搖晃裡頭澄淨的液體掀起圈圈漣漪,低頭傭懶啜飲,液體滑入口中使喉結微微滾動。

     葉羽歆有些訝異剛才還在不遠處的身影已經悄聲無息地接近,瞠大雙眼看著葉清。

     葉清唇邊明顯揚起嘲諷的弧度,笑容恣意猖狂,摻了幾分挑釁意味,擦過母親身旁時在耳邊低喃,眼底浮出淡淡鄙視,眼尾犀利上揚。

     身為葉羽歆的親哥,他和她擁有同樣的想法,像是世間瑣事都是愚蠢的,包括眼前的景象,僅僅是大人物的片面之詞,便能決定事情的走向。

     這表情真不錯。

     葉清在瞥見母親失去血色的表情時,唇角諷刺勾起的弧度似是深了層,淺哼了聲,漠然的視線橫掃,很滿意見到母親的反應。

    「歆,走了。」他略沉的嗓音流露滲出絲絲溫柔,聲線沙啞得性感,也不顧母親狠厲的視線,僅僅是回眸輕掃,淡漠的視線便儼含威懾,眼底的不屑更是表露無遺。

       還沒等她回答,他默默抓起頭顱垂低的女孩纖細的手臂,他眸中逐漸染上明亮的色彩,無奈的情緒一閃而逝,帶領她穿越人龍,離開惹人窒息的談話現場,後方傳來的寒暄略顯生澀,想必是受剛才染上尷尬的氣氛所影響。

     一路上他只是靜靜的走,沒有過問,所有的舉動都是如此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無心的話語便足以造成致命性傷害。

     以眼角餘光瞥向她微顫的眼簾,眼底明顯佈滿烏雲,纖長的眼睫覆上一層陰影。

     即使沉默,卻是他獨留給她的溫柔。

    「歆,在這裡等我。」他看見人潮中逐漸清晰的人影,神情絲毫不改,映入眼簾的熟面孔正對自己露出笑意,寒暄幾句也能增進他修長指尖輕拂過她的肩頭,沉穩的嗓音如清風掠過,咬字輕緩而勾人。

     「嗯。」似是意識清晰了幾分,她重拾虛偽的笑容,輕扯唇角,卻在剎那間又無力垂下。

      眼前盡是一片模糊,方才的話語縈繞在耳畔揮之不去。

    「別勉強自己笑了,我會結束這場鬧劇。」淺淺氣息噴灑在耳廓,淡淡溫熱摩挲過,修長的手指滑過髮絲間,淡漠的嗓音夾雜著微涼,溫度冰涼卻在心底掀起一絲溫暖。

      ——咦?

      熟悉的感覺盤旋在周圍,她反射性抬起頭,卻只見到淺影消散在人潮中,疑惑似蹙起眉,卻沒有再多想。

      照理說不可能的,是她看錯了嗎?腦中浮現的想法被自己瞬間否決。

      記憶中他的氣息總是如風一般掠過,縈繞在耳畔的話語卻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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