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再見,是你

「嗒嗒噠噠---」平底高跟鞋的聲響傳遍整條走道,空無一人的教室,讓校園有著少有的寧靜,今天是一週一次校園集會的日子,貌似是一個挺有名的外語教授的演講,至於為何我這個英文老師沒有過去觀摩,只因我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傍晚,手裡捧著厚厚的學生段考試卷,一如往常的,我走到了籃球場,坐在籃球框下的橫桿上進行批改,少數幾個逃跑出來的學生在前方打球

「老師今天也來啦!」為首的學生一手擦著額間的汗,一手托著籃球,看起來青春洋溢

「是呀」或許在他人看起來這很奇怪,但這就是我與學生的相處模式,我並不會主動去過問學生這個時間為何沒有在禮堂裡聽講,保持著學生與校方間中立的關係,既不惹人嫌,也輕鬆的多

暮色漸漸落下,學生們似乎也該回家了呢「你們,該回家了哦!」簡短的問候,盡到一個老師該有的關心,也能博得學生的好感

「好!再一下我們就走!」

令人習慣,又不出意外的回答呢,不過......

「老師妳,為什麼會想當英文老師呢?」同樣那位學生,卻問出了,一直以來,我在想的問題

「唔....我也不知道呢......」為什麼呢?明明一開始對英文不太有興趣的,是從什麼時後開始的呢?

我的眼前浮現一個既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似乎是那時候吧,”那個人”曾說過的,「我未來,想要當英文老師!」那個講話語調一直溫和、溫柔的人,第一次用如此堅定的語氣,訴說著理想,如此閃閃發光的他,讓我第一次有了目標

至今,我都是為了追逐他的腳步,而努力著吧,無論是從事需要面對孩子的工作,還是學習我原先不甚擅長的英文

不知何時,學生們回家了,天邊也早已沒了太陽,只餘淡淡的橙紫餘暉

「演講結束了吧......」不知為何,我竟有些落寞,不知是為了此時的孤獨,還是過往的回憶,我撿起一旁的考卷,準備回去,卻在經過禮堂時,停下了腳步......

此時的禮堂,只剩零零散散的幾盞燈,幾位女學生圍在疑似講師的人身旁,嘰嘰喳喳的,似乎在問著問題

「真是認真呢......」我如此感嘆

「老師!!」正當我準備離開時,其中一位女學生叫住了我,我竟被半拖半拉的帶進禮堂,她們圍成一圈,似乎在激動的討論些什麼,至此,我都是這樣平靜的望著她們,正如我的每一日週而復始的教學時間,平靜的面對著每位學生

幾分鐘後,在她們興奮的討論後,一個人領頭提出了挑戰,然而......

「老師!!!!我想看妳和Alvin對決英文!!」學生激動且興奮的提出要求,卻是為了讓我與教授進行決鬥,而且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物,竟然得到了比我與學生,更加親密的稱呼

「好呀~我也想測試看看呢~」本該是再平和、輕鬆不過的一句話,卻,為、為什麼?

我不可置信的,機械式的轉過頭,方才被中分瀏海遮住的視野,也漸漸開朗,為什麼...是他?

我的眼淚幾乎要落下,全身細胞幾乎都在叫囂著逃跑的想法,卻只能顫抖著,站在原地

「陸....鳴...」好想哭,可是學生們都還看著

「誒?」熟悉的語氣,這是他高中時期最常說的口頭禪,當然,或許是因為教過我英文,見識過我的愚笨後,時常驚嘆導致的

「蕭以凝?」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將我認出來,也是,在他心裡,我應該是個,幾乎要被忘記的存在吧

氣氛一度凝固,許久未見的尷尬,再次見面時的不知所錯,都讓我不知如何開口,三年面對學生,練習出來的對話技能,在此刻幾乎失效

「哇哇哇哇!!Alvin居然跟老師認識!!!」或許是因為我與陸鳴間有著三歲的年齡差(他曾休學過一年)所以學生們對於我們的相識更加的驚訝

「battle!battle!battle!」不等我反應過來,學生們已迅速起鬨,外頭少數幾位逗留的學生,也加入起鬨的行列

比賽以五戰三勝的形式進行,詳細的就不多說了,毫不意外,我以四比一慘敗,我甚至懷疑,這一勝是他為了不讓我太難看,特意讓的

直到學生們散去,我都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我本沒有敘舊的意思,也準備跟著離去,卻被他叫住了,“咚咚咚”心跳聲是如此清晰

「好久不見了~」為什麼,這樣的語氣從未變過,好像沒有任何事能讓他變得嚴肅,至少,我從未聽過他的語氣嚴肅過

「嗯,是呀」我習慣性的看向右下方,這是我不敢與人對視時的習慣,現在的我,只想逃離這個偌大,又令我窒息的空間

「那、那沒有事的話,我們之後再聯絡吧!」說著不著調的話,甚至還結了巴,我在心裡不斷唾棄著自己

「怎麼聯絡?」

「什......」他的一句話,阻止了我離去的腳步

「你還沒有我的FB呀?」他似乎是真心且單純的感到疑惑

「我們之前加過了呀?高中的時候」是呀,高中的時候,可從你畢業過後,你的動態,卻停留在了畢業典禮那天

「哦~~妳說那隻呀~~那隻早在我畢業後就被盜了~~」他蠻不在乎的說著

「原來啊......」原來不是為了躲避我,才故意一畢業就失聯的,此時,我竟可恥的感到有些開心

「誒?什麼原來呀?要加一下嗎?」

「......好」他肯定是個直男吧,不然怎麼到現在都無法看出我明擺寫於臉上的想法,雖然他的這種能力,讓我很好的避免掉了很多危機

‘叮咚’加友的通知,伴隨著一張豔紅的圖片,刺痛了我的眼睛、內心,幾乎不用打開,我就能看出裡面的內容,是以,我逃跑了,我羞於面對我的感情,也不敢聽他接下來將要說的話

原來剛才從學生們細碎的討論聲聽到的是真的,結婚典禮、很漂亮什麼的.......越想越多,終於,在我跑回辦公室後,我哭了,哭的很徹底,學生們考卷上的紅色墨水,都被暈開了

後續兩天的假期,我都在家裡度過,身旁堆滿了啤酒罐,這是高中後就養成的習慣,壓力大時、傷心時,都靠喝酒來麻痺自己

不斷划著這幾年來,他FB的所有動態,他還是有變的,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個月都不見的一篇貼文,或許是為了對的起他如今的知名度,現在的他幾乎是週週有貼文,有去各個高中演講的,也有他帶領學生,去國外參加競賽的,無一沒有不得獎的

不知不覺,滑完這些貼文時,已是半夜了,正當我睜著哭腫的雙眼,準備去洗澡時,又一則貼文被上傳了,幾乎是立刻,我點開它,裡頭寫的是今天的演講過程,打開附加的影片連結,是他微笑的進行演講,學生們熱烈回應的樣子,他彷彿天生就適合應付孩子似的,年已三十的他,竟跟這些十七八歲的孩子沒有絲毫的隔閡,甚至能和他們討論年輕人時下最流行什麼、最常做甚麼

我的目光不自覺的被他吸引,不,或者該說,換做任何人都是如此,他的身上彷彿有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能力,而我,不過是萬千個被他吸引的人中的其中一個

當初,就是這樣的吧,不過是一個社團宣傳,就讓一年級還沒有想法的我,選擇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想參加的外國語文學社

那是一個非常溫柔的聲音,卻不顯陰柔,介於女性與男性中間的語調,當時坐在第一排的我就被這個戴著黑框眼鏡,有著不加修飾短髮的男生給吸引了

「來,這個給妳哦~歡迎加入外語社哦~」或許是因為我坐在第一排,他竟親自給我發傳單,鼻尖的熱氣,以及他獨特的香氣,就這樣措不及防的侵入我的鼻腔,心跳跳動的快速,面對男性,我總是無法克制的緊張

「吼!偷偷調戲學妹吼?你看,人家臉都紅成那樣了!」不知從何冒出的學長,打破了這樣的氣氛

「誒?」我嗎?望著穿著大一號校服的自己,留著中長黑髮、齊瀏海的自己,是放進人群,都找不出的存在,尤其,在面對男生時,更是如此

「你想太多了吧~~哈哈」他們就這樣調笑著離開,回過神來,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真是的......」又是一瓶啤酒灌下,為什麼呢?過去的回憶在我的腦海一遍遍回放,我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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