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你們在乎的〉

      隔天的報紙頭條果然是有關瑞迪的,瑞佛拿著報紙找了家中的所有人,「先放桌上吧,叔叔在忙哦。」,瑞森瑞峰邊跟妻子打麻將邊說。剛好哥哥瑞修跟瑞瑜都不在家,他只好跑到醫院去,找到阿公瑞和,病床上的人露出難得的微笑,這一年除了瑞迪跟瑞佛以外沒人探望他了,接過瑞佛手中的報紙,拿起老花眼鏡,看到兒子的死訊,他雙手不禁顫抖,「孫啊,這是怎麼回事?」,年幼的瑞佛好不容易成功翻譯他阿公的台灣國語,「爸爸他……」,他一五一十地說出事情始末,「我已經沒力氣了,把媳婦趕出家門我也於心不忍,更何況我也沒有家庭的地位了。」「你爸爸是個很老實的好孩子哦,可惜就是他太誠實了,如果能的話,我會用不一樣的方式教育他的。」每一個字都充斥著瑞和無限的後悔,如果能夠回去三十幾年前,他不會告訴瑞迪要誠實到如此。

      「阿公,當初為甚麼要把牛賣掉?」,瑞佛決定問出爸爸心中最大的疑問,「甚麼牛?」顯然在歲月的折磨之下,瑞和已把陪伴自己農耕生涯多年的夥伴忘得一乾二淨。

      「阿公我要回去了不然會被叔叔罵的。」,但病房裡並未有任何的回應,在本能驅使下,他一步飛到心律機前,心跳是微弱的但仍正常,「還好只是睡著了。」,他默默地走出醫院的大門。

      回到熟悉但早已變調的家,一樓的店面聚集了一堆客人,「昨天沒公告啊,怎麼今天突然休息?」,瑞佛點了點其中一人的肩膀把手上的報紙塞給他,一個接一個的傳閱下去,不到半小時,人群便陸陸續續的散去。

      順著階梯走到三樓,滿滿一桌的菜餚已經擺好,叔叔招呼他入座,大家則夾菜給瑞佛,整個用餐時間大家有說有笑的,但就像事先串通好的,所有人絕口不提瑞迪的事,「你爸爸回鄉下老家拿工具暫時不會回來哦。」,「如此拙劣的演技與謊言,說是騙三歲小孩我都信。」但秉持著自己本來就是三歲小孩的事實,瑞佛決定陪一家子演下去,「好—」,他用稚嫩的聲音回答,這暫時滿足了這些大人。

      晚餐過後他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旁邊有一整排的書架,他從架上取出《你們在乎的》一書,書中講述了一個大家族的人,他們各有各在乎的事物,但總結是所有人都要繼承家族企業的名額,所有人都想站在最高的位子,「這和家裡的情況不是非常相像嗎?」一個計畫在瑞佛的心中油然而生,至於成效如何,則要看家中其他成員的個性是不是跟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樣了。

      「希望這樣子能夠讓大家變得更加團結。」,瑞佛把手中的書闔上,爬上床,雖然他是個心智過於成熟的小孩,但他有個堅持—晚上必須抱著一隻狗玩偶才能入睡,他堅信,手中的玩偶一定能夠聽懂自己的想法。

      五年就這樣過去,瑞佛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在學校的時候,他是下課跟一群人到遊樂場玩鞦韆的瑞佛,是跟隔壁同學說不准超線的小學生,是中午不午休偷偷跟同學玩「一加一」、「007」的小孩子,是上課一條蟲下課一條龍,是跟同學一起去抓樹上各種小昆蟲……。透過種種的行為,他嘗試著把自己演的越來越像一個小孩,但回家之後便瞬間轉變,現在這個大家庭已經不如幾年前的繁榮,儘管自家開的餐停仍然是穩賺不賠的狀態,但瑞佛一家大人的開銷逐漸讓他們走回從前的狀態。

      時間回到三年前,這天被瑞瑜從幼兒園接回家的瑞佛無意間瞥見兩個叔叔和大哥瑞修都躺在沙發上,眼神渙散、嘴角顫抖、四肢還微微抽搐著,所有的東西都凌亂的散在桌上,一個百年無人踏入的廢墟都比它整齊,「哥哥,桌上這包藍藍的是甚麼?」,瑞佛發現桌上有好幾包這種藍色粉末,「唉—爺爺不是一年前就過世了嗎,從那時候起,清萱三五天就會帶一個陌生男子回家,他西裝筆挺、打著正式的領帶,他初次到家就拿出好幾包這種粉末,『吸一口,就有100萬元哦。』。這時我才回想起這個男人正是清萱口中『很有錢的高富帥』,大家起初還半信半疑,但看到他身旁箱子中數不清的鈔票,叔叔們便拿起袋子吸一口,『神清氣爽啊,瑞修瑞瑜要不要試看看?』。」,瑞瑜無奈地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當時你被奶奶帶出門買菜,兩個嬸嬸都去KTV了,幾個叔叔都是鄉下人,瑞修就那樣子沒腦筋你也清楚,幾個人吸完後那陌生男人又給了幾包還有一大疊鈔票,臨走前他跟我說了一句話:『孩子,控制住誘惑很好,你是個聰明人,這個家庭以後交給你了,至於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可以被淘汰的人了。』」,瑞瑜一口氣把事情原委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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