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一篇之三-寧樂

「這星期五要和M大比資格賽,這幾天大家要多注意身體,盡量做基本訓練和默契搭配就好,別受傷了!」

「隊長,那策略定了嗎?」

「還沒,我會找時間和采童還有阿恩討論,等下次練習會再公佈。」

 

「咦?隊長,你和經理和好囉?」

「你們廢話很多耶。今天先練到這裡,解散!采童妳先留下。」

「摁?什麼事?」

「M大的練習影片妳有帶吧?」

「有,都在這隨身碟裡面。」

「那我先回去看看,之後再約妳和阿恩出來討論策略。」

「好,那沒事的話,我…先走囉。」

 

現在的我還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韓逸凡,一開始先在他面前失控得淅哩嘩啦,後來又和他吵架翻臉。前幾天又莫名奇妙和他說一堆邵恆的事,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干他的事。

 

我都不知道我們現在是處於什麼狀態,他對我很紳士和平常嘻嘻鬧鬧的樣子根本不一樣,這樣陌生的他讓我覺得很害怕。

我不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妳...那天後來還好嗎?」韓逸凡遲疑了半晌還是開口問了,他無法面對她的憔悴然後視而不見。

 

「沒事,那天對不起。我不該一時衝動...」

「哪天?妳發酒瘋那天?還是妳亂發飆那天?還是妳路癡那天?」

「你很機車耶!都有行不行。」

江采童白了個眼,但她知道他已經完全原諒她了,所以她就不跟他計較這麼多了。

 

「對...不起!」

其實那天在球場韓逸凡知道是他的不對,但他就是氣不過她愛得這麼傻,傻得很笨,笨得很讓人心疼。

 

「蛤?你說什麼?」

「沒聽到就算了,下次有事記得找我。」

「可是...」

「還有可是啊?難道妳不相信我?」

「不是啦,只是你不是不喜歡我提擎邵恆的事?不然你上次幹嘛那麼生氣?還拿球砸我。」

「我是不喜歡,但那是因為妳太笨了,所以妳還是得跟我說。妳這個小氣鬼,再給我記恨阿!」

「為什麼?這關我什麼事?你的邏輯很奇怪耶!」

「妳怎麼這麼囉唆阿!反正以後別再一個人哭就好了。」

 

「欸,韓逸凡!」

「幹嘛?」

「你人好──好──喔!」

「妳現在是在發我好人卡嗎?江采童經理!」

「吼,你很難溝通耶。韓逸凡隊長,我明明是在誇獎你阿!」

 

笑容要找回來其實好像也沒那麼難。

每天和球隊瞎混、無腦的聊天似乎也不賴。

 

曾經她以為未來永遠都要強顏歡笑,掩飾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因為沒有人會在乎,所以無所謂。因為不管真笑、假笑都是在笑,沒有人會在意笑容的主人是否真的快樂...

 

確認了韓逸凡沒怪罪我後,反倒更加擔心語歆了。那天電話響到了半夜,我還是一通也沒接,我知道語歆一定擔心極了...

 

【采童〞只想平凡】:!

【語歆〞好想妳】:采童~采童~采童~采童~采童~采童~

【采童〞只想平凡】:汪語歆,妳有病喔!

【語歆〞好想妳】:妳才有病咧!那天幹嘛突然暴走阿?

【采童〞只想平凡】:有點不舒服而已。

【語歆〞好想妳】:那現在還不舒服嗎?

【采童〞只想平凡】:沒事了,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語歆〞好想妳】:摁...我就看在妳不舒服的份上,大發慈悲原諒妳吧!但不可以有下次。

【采童〞只想平凡】:Yes,Sir!

 

認識采童這麼久,汪語歆當然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她如果猜得沒錯采童和邵恆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嚴重的事。但因為她,他們只得保持表面上的和諧。

 

汪語歆覺得自己很可笑,當初罵著別人見色忘友,現在自己卻和那種人沒什麼兩樣。都怪她不懂在愛情和友情中做取捨,每當采童難過的時候,她都礙於邵恆而無法在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

 

這樣的她已經不能保證再給采童笑容,明明采童的難處她都知道,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不管她怎麼做好像都不對。

 

縱然采童在她心中還是一樣的重要,但有些話既然采童已經不願意和她說了,那她也沒資格再多過問什麼了。只要采童快樂什麼都好!

 

汪語歆沒有怪采童的意思,她只是氣憤自己遇到事就和別人一樣把朋友拋一邊,雖然她真的不是這樣想的,但別人一定是這樣想她的吧!

 

【采童〞只想平凡】:那...你們後來還好嗎?

【語歆〞好想妳】:後來沒多久他也走了。

【采童〞只想平凡】:對不起,要是我...

【語歆〞好想妳】:不是因為妳。我們之間本來就存在著太多問題了。采童,我有點想分手耶!

【采童〞只想平凡】:分手?為什麼?妳不是還愛他嗎?

【語歆〞好想妳】:就是因為還愛,可是我們的愛再這樣下去也沒了意義。

 

我聽的似懂非懂,為什麼很愛最後卻演變成這樣?

 

也許在愛情的世界有太多太多非常理能解釋的例外,無法用非黑即白的標準去評斷是與非。

也或許愛情太主觀了,每個人對愛的定義都不盡相同,總以為自己做對了選擇。

 

那感覺就像是我自以為偉大退出語歆和邵恆的愛一樣吧!

 

***

「咦?江采童,妳今天起得好早喔,是要梳妝打扮準備會情郎?」

馮煖葶揉揉她惺忪的睡眼,嘴裡還不忘戲謔她的室友。

 

「一大早話這麼多,不渴?早餐吃什麼?等等要去看庭恩他們比賽呢。」

煖葶說錯了,她不是起得早,是整整一夜都沒闔上眼。

 

翻過手中的蛋餅,江采童望向四壁發愣。

 

那樣無聲的夜,已經養成的習慣又怎麼能輕易戒除?少了他柔柔的聲音陪伴,夜只剩孤獨和眼淚。明明已經過了那麼久,為什麼想釋懷還是好難?

 

「哇──真的好多人來看比賽唷!欸…采童,妳看這個這個,好帥唷!阿──那個那個身材也還不錯…」

這裡簡直就是馮煖葶的小天堂,但江采童顯然沒有搭理她的意願。繼續放遠視線尋找她的隊友們。

 

「經理,在這在這。」

前方有幾隻大掌朝她們揮了揮,江采童趕緊拉著還沉浸在自己粉色小世界的馮煖葶走向前。

 

「之前分配的戰略都還記得嗎?」

「記得,經理!」

「守要守好,第一節一定要先拿下。」

「是的,隊長!」

「這是春季盃第一戰,大家加油!」

「喔!」

「喂──你們這什麼態度阿?差這麼多…」

「沒辦法阿,誰叫你是『副』隊長」

「好啦,別鬧庭恩了。有沒有信心?」

「有!」

「會不會贏?」

「會!」

「TF!   TF!」

「Team     of     Fantastic!」

 

TF是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隊名,不同於其他學校採用校名作為校隊的名稱。

 

TF有著更深遠的意思「Team     of     Fantastic」意味著最神奇的團隊,TF到目前為止已經是全國大學聯合籃賽五連霸了。但神奇的是校內沒有任何一個體育系,也只有偶爾才有特殊的體育長才生會來就讀我們學校,畢竟我們大部分都走文學院或者商學院。

 

據說,歷年來的學長們都是靠著不斷不斷地練習,彼此默契的養成,才能在聯賽大放異彩,奪得大家公認的美名-「TF」。

 

整場比賽真的是精采絕倫,雖然有多精采我其實也不大清楚,畢竟本小姐可是名聞遐邇的運動白癡。不過看周遭其他人整場尖叫聲不斷,便可知道這場比賽有多麼刺激好看。

 

一定是馮煖葶把三八病傳染給我的,因為我也不落人後。尖叫算是我的特殊才能之一,不過我尖叫不為別的,只為那滿場的帥哥。別說我花痴,倘若你親臨現場,肯定也會招架不住,跟著我一起瘋狂的尖叫。

 

說真的他們個個要身高有身高,要身材有身材,有些甚至要臉蛋也有臉蛋,真的是羨煞許多在場看球的男性朋友。

讓我不經幻想:如果我也有個籃球隊男朋友那該有多好!

 

『嗶──終場統計132比119,TF獲勝!兩隊列隊握手。』

 

「隊長─我們贏了耶!是不是該…」

「滷肉飯一碗。」

「蛤,也太小氣了吧!」

「不然拉倒。」

「欸,韓逸凡這附近是不是有夜市?我們去吃夜市好不好?」

「還是經理明理,不過…」

「一人一百,多的自己看著辦。」

「隊長萬歲萬萬歲!」

 

「欸欸,你們經理我從小有一個夢想,就是要和男朋友吃遍整條夜市,不吐不歸。怎麼樣要不要成全我阿?」

「吼──經理,妳一次要五個會不會太幸福阿?」

「我又還沒試過怎麼會知道幸不幸福呢?」

「哇賽,江采童!認識妳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聽妳開黃腔耶!」

 

我白了孟庭恩一眼,明明是他們自己想歪呀!而且跟他們相處久了,難免也是會被他們同化。

 

「我哪有阿?孟副隊長,你現在的身分是江采童男友二號。」

「我二號?這樣誰敢當一號阿?」

「有阿,韓逸凡論長相、才情,內外在你都差他一大截。」

我托著腮邊微微點頭,高談闊論著這個眾所皆知的事實。

 

「二號,我要吃章魚燒!」

「三號,我要吃臭豆腐!」

「四號,我要吃炸蝦!」

「五號,我要喝珍珠奶茶!」

「那韓逸凡要幹嘛?」

「他要當我的貼身保鑣阿!」

孟庭恩一副深宮怨婦樣,反觀一旁的韓逸凡神采奕奕,我看到都快笑死。

 

馮煖葶在一旁羨得眼紅,這麼好的福利她也好想要。江采童看得真是痛快,平常被她閃得快瞎,難得看她失魂落魄。

「馮小姐,別羨慕了啦。等下妳家那口子就來陪妳了阿!」

「誰跟妳羨慕阿!我只要我家阿哲一個就夠了,去去去─快去找妳的『男友們』。」

 

江采童一直發覺身旁路人不斷有赤辣辣的眼光朝她投來,她第一次以這群隊友為榮!他們俊俏的外表和高挑的身材可電暈了一堆純情少女。

當然要在一個大前提之下:他們如果不開口說話的話…

 

「經理『啊!』我餵妳吃蝦!」

乍聽之下,這會是個幸福的對話,但實際上…

 

「四號,你是要我連蝦殼一起吞喔?」我語氣略帶上揚

「吼──四號!」

「我看你是三好加一好-死好啦!(台語)」

「三號說得對,果然人如其名阿!」

 

我和煖葶笑得快胃穿孔,這群人也太耍寶了吧!我隨口說說的一號、二號、三號,他們居然就這樣內化成自己的語言。下次乾脆叫他們大寶、二寶好了!

 

「欸──我想要那個泰迪!」我瞥見一旁射擊攤的獎品,是超大的泰迪熊。

「你們沒射中,不准回來,聽見沒!」

 

但歡愉過後的下一秒,我體會到什麼是樂極生悲。前方迎面而來同樣一群高大挺拔的男生,我馬上意識到那是C大的,因為我看見邵恆了!

 

自從上次語歆服展的不愉快之後,我們談話的次數漸減。沒特別刻意,也許…沒什麼也許。一碰上他,我的腦袋就瞬間冰凍,變成裝飾品擺著好看,毫無實際用處。

 

跳過思考,我直覺得向前加速,一樣毫無任何理由。

是害怕被他瞧見?又或者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一樣不得其解。

 

明明曾經在心裡排演數次再相遇的情況,明明決定要自信的站在他面前,證明沒有他我依然幸福。明明…明明有好多個明明,但最後我還是像個膽小鬼一樣逃走了。

 

「發什麼呆?是剛剛那個吧!我不是說過會陪在妳身邊?忘記他很難,但我會陪著妳。」

 

一股好暖好暖的感覺湧入心頭…

不!那是來自我手掌心的溫度。韓逸凡的手好大好溫暖,讓人好有安全感,那感覺好像…

 

「欸,你這樣好像我爸喔!」

「爸妳個頭啦!」

 

江采童心裡是感動的。

她何其幸運遇到這麼好的朋友,單單純純的為她好。雖然常常鬧她,但卻是打從心底替她著想,永遠溫柔的陪著她,支撐她原以為就要枯萎的心。

 

「白癡喔!還在傻笑,看車啦!」

因為有他在,所以她知道不管怎麼樣她都會是安全的。

 

只有一秒,雖然很短暫。但他看到了,他不會看錯的,采童在躲他?

 

是因為在大學同學面前才裝作不認識?他想要追上前,但卻發現有個男人在她身旁。是男朋友?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采童卻從未向他提及。

 

一切都有了解答,她和他漸漸疏遠的原因。

擎邵恆不解,她為什麼要隱瞞他?他以為他們是什麼話都可以說的好朋友。

 

 

「喂──」

江采童剛洗完澡,敷上面膜,展開一天的例行公事-抬腳,慵懶的接起電話。

「今天比得怎麼樣阿?」

「當然是贏囉,拜託,我是誰!」

「講得很像妳有打一樣。」

「是我指導有方。對了,你們和好了嗎?」

「算是吧!不過可能沒多久又會吵了吧。」

「唉──還是我單身好。別說他了,給妳看張照片。」

「他是誰?」

「妳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新對象?」

「妳不要亂猜啦!他就是我球隊隊長。」

「欸,我發現一件事耶!」

「摁?」

「他好像我同學前男友耶!」

「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好像高中就在一起,然後去年分手的。」

「因為什麼分的阿?」

「還說對他沒意思,問這麼詳細。」

「才不是咧!是他對我還滿關心,所以…我才。妳到底說不說?」

「沒什麼特別,好像是我同學太強勢之類吧!我才不像妳這麼八卦。」

「敢說我八卦?下次有八卦妳就休想我告訴妳。」

「妳有好消息再告訴我就好了。」

「放心,紅色炸彈一定第一個炸妳,紅包要記得大包一點喔!」

「先說囉!我要當伴娘。」

「那有什麼問題,我也先說囉!我要汪大設計師『免費』贊助的禮服。」

「呃…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掛掉電話,汪語歆喜孜孜的。她和采童總這麼有話聊,一搭一唱,聊到了未來,聊到了永遠。她們堅信彼此會執手一輩子,作對方永遠最堅強的後盾。

 

真希望采童這次能真的遇到對的人,一個真心了解她的人!

采童是個好女孩,只是太過沒自信,總認為她不配擁有。但我反而認為能被采童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一旦成為采童認定的人、事、物,她就會很認真,用盡全部心力去付出。

 

那我呢?邵恆真的是屬於我的那個對的人嗎?

 

***

「什麼時候有空?」

「我下午空堂。怎麼了?」

「心情很悶,從來沒有人能真正的陪我。」

「和語歆吵架?」

「不算是吧!是我自己的問題。」

「…」

 

我能陪你,我能真正的陪你。聽到他那樣的無助,我好想這麼說。

只是他要的從來就不是我…

 

江采童懂那種感受。

表面上像是擁有著全世界,但其實是你卻連一粒沙也握不住!像是全世界都拋棄了你,任你一個人在原地叫、喊,卻依然改變不了什麼。

 

從前她以為沒有人也懂得這種感受,但在一次又一次的聊天中,她發現了另外一個擎邵恆,一個和他外表表現出不同的他。她開始發現其實他們都是寂寞的人,總是一不小心就被這個世界給遺忘。

 

每次跟擎邵恆說話,江采童就好像是站在鏡子前和自己對話,她總覺得在他眼中她就像是完全赤裸,想隱瞞什麼也不行。

 

正因為他們相像,所以他們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因為他們都懂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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