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001❖擂缽街

放眼望去皆是牆面斑駁的矮樓和蹲坐在旁邊面如死灰的人們,小男孩湖藍色的雙眼緩緩地眨了兩下,將身軀轉個180度,面前又變成一群西裝筆挺腰繫槍械的男子正一臉戒備的盯著旁邊虎視眈眈的人們。

男孩的父母離開之前有交代過讓男孩別離開原地太遠,也許是知道這個地方沒有那麼安全男孩也是安靜地待在黑衣人群目光所及之處,以防萬一。

「媽媽他們好久。」男孩緩緩移動腳步朝著黑衣人群走去,他捶捶自己的小腿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小心的爬上去坐好,兩條小短腿在空中晃呀晃的。

「小鬼坐裡面一點,你爸媽在回程路上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見男孩一個人安靜地待著,看看旁邊那群凶神惡煞的難民,連椅帶人的將對方帶到相對中心的位置,這裡人多小孩被拐走的機率也跟著降低。

「……謝謝?」其實有點被對方的行為嚇到全身僵硬的男孩在確認椅子好端端的落地之後還是乖巧地跟人道謝,即使他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了。

黑衣人也沒管男孩到底會不會哭出來,他隨手又在男孩手中塞一小罐水就繼續去幹活了。

所幸男孩的父母很快就回來了,男孩開心地跳下椅子墩墩墩的小跑到兩人面前,這才發現自家爸爸背後還有一個面顯呆滯擁有黑色長髮的男子。

「爸爸,那個哥哥是誰。」男孩遲疑著腳步不敢上前,說不上對方給自己的是什麼感覺,總之男孩本能的感覺到了不舒服。

「這是剛剛在大坑附近遇到的受害者,信先跟這個哥哥待在這裡,爸爸媽媽等一下就回來了。」星川行佑摸摸自家乖兒子的腦袋就和自家老婆手牽手一起去找高層報告了。

男孩,星川信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湖藍色的眼睛時不時的看一眼只是站在旁邊也不說話的男子,大概是偷瞄的次數多了男子感覺到了什麼,這回星川信悄悄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對方的視線,頓時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給你!」

就像想給自己找場子一般,他挺起自己乾癟的胸膛,氣勢十足地把手上的水遞出去。

男子無光的雙眼來回審視著男孩和那瓶水,遲遲沒有伸手接下。

「喝水?」

星川信他看看手上的水,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接自己的水。

「為什麼要給我水?」

「剛剛一個叔叔看我緊張所以給我水,這樣不對嗎?」星川信不太理解他還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的。

「……謝謝。」男人估計是不好意思再拂了男孩的好意伸手接過水,在男孩閃亮亮的眼神中喝了幾口意思意思。

「你為什麼被我爸爸媽媽帶回來呀?他們說今天去的地方很危險才不帶我一起去的。」星川信表情委屈,雖然他也知道現在不能任性但他還是想跟著父母一起出去嘛。

「……我不記得了,他們在坑的附近看到我昏在那裡就把我帶回來了。」

「信,星川信!哥哥你呢。」

星川信開心的報上姓名,結果回應他的只是一陣無聲的沉默。

「給你。」

星川信從自己的口袋中奮力的掏了掏,一臉肉疼的又把手伸出去,小小的手心上放條掛著一顆黃色星星的銀手鏈。

「這是媽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說是可以實現乖孩子願望的手鏈,借給你。」

「如果當個乖孩子就能夠找回名字了喔。」

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樣,男孩硬是拉起對方的手把東西放到對方的手心中。

「不過找回來之後要記得還我。」

「一定要記得還我喔。」像是不放心一樣他還特意重申一次。

「蘭堂。」男子小心地把手鏈收進大衣口袋,嘆口氣說了一個名字。

「嗯?」星川信不是很理解對方的意思,表情寫滿疑惑。

「雖然這應該不是我的本名,但這是你父母剛剛從帽子上推論出來的名字。」男子,也就是蘭堂開口解釋道「如果這陣子還是想不起來,之後就會用這個名字了。」

「喔。」星川信傻呼呼的點頭附和,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理解,總之就是開心地喊了一聲「蘭堂哥哥!」

等夫婦兩人和高層報告完又進行一番討論後回到乖兒子身邊就發現自家乖兒子已經開始圍著蘭堂團團轉,就差沒有鞍前馬後的伺候了。

「爸爸媽媽你們回來啦!」

「小寶貝你都沒對爸爸這麼好啊——」

「爸爸你又沒蘭堂哥哥長得好看!」

「小寶貝你怎麼麼小小年紀就知道看臉啊——」

星川信一見到父母就開心地朝著兩人跑去,星川行佑也一把抱起兒子舉高高,兩人開心的玩成一團。

「失禮了蘭堂先生,我們和高層都一致認為這次事件重大恐怕好一陣子都沒辦法平息。」

「為了安全問題現在這區域已經被軍警給圍住了所有人員不許進出除了調查人員,就連物資都只能送到特定地點我們再去領。」

「想必政府高層為了釐清事實得花費大量的時間,事實清楚後還得花費時間爭吵到底要將事實公諸於世還是進行掩蓋。」

「完全不能肯定政府那邊要吵多久才能有個結論。我們是推論至少兩個月,至多到半年或一年不等。」

「這期間您可以稍微思考一下之後的生活該怎麼辦,若是您願意可以加入港黑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不論您加入與否身分問題我們都會替您解決。」

中原知里無奈地看著父子倆,只好自己上前和人稍微解釋目前的情勢。

「幸好當初同意信的要求帶他一起來了不然把他一個人放在外面還真不放心。」

「雖說可以請同事幫忙但還是挺怕他會拆家或是遇到危險。」

「但是在這裡的生活水準恐怕會一落千丈,真不知道到底把他放在哪裡比較好。」

「抱歉讓您聽我在這裡嘮嘮叨叨,畢竟信這孩子難得這麼開心。」

中原知里說著說著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已經有點在抱怨了,連忙跟蘭堂道歉。

「若是有其他問題都可以提出來,要是有哪裡不舒服也請不要硬撐。」

蘭堂沉默著沒有說話,不過看他也沒有反感的樣子讓中原知里鬆了一口氣,畢竟能在那場大爆炸中活下來的人肯定都屬於實力不容小覷的人,即便對方現在的狀況不佳但總比現在結仇未來還要小心被報復的好。

總歸誰都出不去那就只好外頭平時都幹啥那就繼續幹啥,於是星川信還是只能乖乖地龜在桌前繼續讀書,更別提因為父母現在也沒事幹所以被盯著的時間可以說是倍率上升。

雖說中途也是有休息時間,但是為了男孩的自身安全問題這些時間也都拿來進行真槍的打靶練習了,星川信對於槍械確實很有興趣,然而這些對於跟過動兒一樣的小孩子而言還是不怎麼足夠。

小星川信在這樣連續被限制行程跟活動範圍三個月之後終於委屈得哭出來,要不是怕丟臉估計都想在地板上打滾了。

「行了行了,人家蘭堂先生跟著一起學都沒你這樣哭天搶地的。」中原知里也知道星川信能撐到現在才炸毛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就沒打算繼續壓著人學習。

「蘭堂哥哥在學什麼?大人也需要學習嗎?」星川信趴在桌沿看著桌上的一疊文件,雙眼迅速變成了蚊香眼。

「之後蘭堂先生也會跟媽媽一起工作,所以趁現在先告訴他工作上的事,出去之後會比較好上手。」

「大人也要學習嗎?那可以不長大嗎?」星川信在得知大人也逃不開學習的命運之後直接選擇逃避「媽咪養我。」

「不行,作夢。」中原知里腦袋連抬都沒抬,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星川信的米蟲發言「橫濱這麼危險你得學會自己爬著長大。」

「……為什麼是爬著長大?」

「寶貝,有些事情說得太直白就會失去它應有的美感你懂嗎?」中原知里不好讓兒子太早面對現實,說穿了走在橫濱路上飛來橫禍被炸斷腿也不是沒可能,那時候不就得用爬的了嗎?

「你問題這麼多乾脆繼續讀書算了,過來這邊坐下。」

中原知里見解釋不清乾脆轉移目標注意,果然菜雞星川信就被轉移注意力,他的反應也很直白,他轉身逃跑了,全然不顧他媽在後頭喊得氣憤。

一股腦只顧著逃跑也沒在看路下場當然就是迷路,所幸為了安全問題所以星川信腰間還配了一把左輪手槍,有沒有用先不說起碼開槍之後逃跑還是能辦到的。

「迷路了呀。」星川信不慌不忙的朝著旁邊的高處走去,確認了樓裡沒人之後就大喇喇直接登門而入,一路爬到了頂樓。

等小身板順利爬到頂樓人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宛如曬鹹菜一樣的掛在女兒牆上頭稍作休息。

「你在那邊做什麼。」

頭頂傳來一道稚嫩的嗓音,星川信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累的幻聽了,畢竟思考一下自己的所在位置頭頂怎麼可能會有人,於是他繼續心安理得地攤在那裡。

「難道你是因為聽不見才會被丟在這裡嗎?」

「我才沒有聽不見,也沒有被丟掉。」開口咒人家聽不見還被丟掉這幻聽怎麼這麼過分呀!

星川信氣憤地抬頭打算跟對方來個三百回合唇槍舌戰,就在見到對方真面目的當下本來已經打好草稿要怎麼反駁的大腦就這麼卡殼了,嗓子試圖擠出一點聲音雙唇也開闔了幾次都毫無作為只是讓畫面顯得有點滑稽。

那是一名看上去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少年,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非常澄澈的藍像海水折射藍天的那種透亮,加上橘色微微自然卷的短髮配著後頭的陽光,簡直就是神仙下凡一樣。

望著那色澤與自己不盡相同的藍色,星川信發出了莫名地感嘆。

「啊,我可能快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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