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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虛幻殺人案

                今天這個場景尤其熟悉,場地在我以前的補習班,但坐在白板附近的那個座位上的不是Jessica(英文補習班的老師),是我國中的班導,周曉麗,她是非常幽默風趣的人,就算班上的同學們都說她很凶,罵人的音量總是要大到全校都聽得見,讓他們非常討厭,但我還是很喜歡她,我一直覺得她是很不錯的老師,很有自己做事風格,非常帥氣,擁有獨具一格的魅力,只是稍微嚴厲一點而已。

      上課期間我一直不自覺地摸我右邊的口袋並從中拿出用橡皮筋套住的一捆紙鈔,有三張一千元、三張五百元和兩張一百元的紙鈔,這些全是媽媽給我的生活費,我每個禮拜從裡面抽出一點累積了一個月的零用錢,每個禮拜兩千元的生活費就能讓我的同齡羨慕又忌妒。必須要好好珍惜,總有一天一定要回報給媽媽。這一捆拿出來之後又很難塞回去口袋裏,真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麼放進去的。

      隨後在我左後方的位置,我聽見椅子摩擦地板唧唧作響的聲音,我壞心眼的想轉過頭嘲笑他「看看是誰遲到了?」,她是從國小就一直看我不順眼,行為舉止幾乎讓全班討厭的人…   吳小怡,她察覺到我轉頭看她,便開始眉頭深鎖,對我大聲喝斥:「看什麼看!給我轉回去!」,果然對我說話的方式還是一如往常,雖然我個人覺得嗓子蠻中聽的,但只要一想到她到國中畢業為止對我的欺凌,就沒辦法去喜歡她。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在夢裡,我不是可以控制嗎?為什麼我還要想這些讓自己心情不好?…真是可悲啊…。

      我上課的時候一直分心,害怕紙鈔下一秒就會不見,一直伸手去觸碰它,最後我還是偷偷拿出來,覺得應該要放在更安全的地方,這大概是疑心病作祟吧…覺得紙鈔絕對不能被吳小晰偷走,必須對她特別留意才行,於是我在沒有人注意我的情況下,用帶有密碼鎖的鉛筆盒,小心翼翼的裝起來,放到了我背包的右側袋口,雖然我不知道是哪個新世代的產物,但錢這下除了我彈指之外就不會不見了吧!直到下課我又再次確認紙鈔還在不在,所幸它還在,而且一張都沒少,還感覺變多了,心想要是這種夢境魔法在現實也管用就好了。

      老師講完最後一道題目之後,讓我們下課,並特別囑咐我們。

「外頭最近有很多流氓出沒,最好趕快回家別到處亂晃,和旁邊的同行走大街回家知道嗎?」

      我們應聲之後就離開了,我提起書包,準備要走出門口的時候,老師突然叫住我。

「你今天也是自己回家嗎?」

「嗯!媽媽在工作要晚點才會回家!

「那老師陪你一起回家吧!」

「好!」

      老師和我從全X旁邊的一條小路往大馬路的方向行走,雖然那段路偏暗,但旁邊有很多住家,也有一些地方小攤,是相對比較安全,我們穿越了小路,來到超商附近,我們的面前一群大男人擋住了我們去路,他們是地方有名的小混混,他們的老大曾經稱霸整個國中,他叫做「虎南」。

      虎南說他們要找一個大叔,那個大叔欠了他們很多債,那個人就是離開家很久的爸爸,老師了解我的家庭狀況她當然也知道他們說的人是誰,只見我們遲遲不回答,他微微彎下腰臉幾乎快貼上我們,他開口。

      「如果你們現在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們,今天就暫時放過你們。」

      「好!我把錢都給你們!」老師毫不猶豫的將身上的紙鈔和銅板都遞給他。

      然後虎南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小朋友那你呢?應該身上也有不少零用錢吧!你書包的旁邊的鉛筆盒可以讓我看看嗎?」

      在他將手伸向我的瞬間,老師用力撞向面前的男人,抽走他腰間的手槍向混混開火,雖然沒打中卻起到了威嚇的效果。

「不要發呆!快跑啊!」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到,只能頭窩囊的逃跑…留下一句

「對不起…」

老師又朝天空開了一槍。

「你們敢追上去試試看!」

我逃了很遠很遠,背後沒有任何人追上來,難道是老師擋住了嗎?老師會平安無事嗎?後來我只聽見一個女人憤怒的咆哮聲,以及圍觀人群淒厲的尖叫聲,我不斷地奔跑,溫熱的淚水浸濕我的面容,不停地尋找著到底…

「誰可以來幫幫我?」

                                                                                          「現在該怎麼辦?」

                                            「老師死掉了嗎?」

「曉麗老師!」

                                                                    「拜託你不要死掉!」

                              「拜託了!」

                                                    「哪裡會有警察出現啊!」

      當我想到這的時候,在不遠處的轉角碰巧遇到了正在巡邏穿著深藍色的刑警,他非常的英俊,皮膚偏褐色,有著精緻的五官,身材就算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的結實,身高大概一百八。

「拜託你了!快來幫幫我們!」

「能等一下嗎?另一個同行的人還在裡面買菸。」

「來不及了!我的老師要被殺掉了!」

「阿!?在哪裡?」

後來我帶領他跑回案發現場,但卻沒看到當時的灰色休旅車和混混們。

「我記得明明就在這裡啊…」

「你確定真的有看到嗎?這裡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啊!」

「不行   !不對!一定就在那裡!我不想要失去她!拜託我一定要找到他們!拜託!拜託!」

      我的心情越來越強烈,想法也越來越透徹,我緊閉著雙眼不斷地祈禱,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那台休旅車就在我的眼前,這就像是奇蹟一樣,我是不是改變了什麼?

「就是前面那台!」

      我們飛奔過去,警察與此同時連忙通報其他人員迅速到現場支援。抵達現場之後,那群惡棍眼中充滿殺氣地盯著我們看。

              虎南開口說道「你不是之前那個小妹妹嗎?你回來找哥哥玩了嗎?」

      警察擋在我的前面,向身後的我說。

「你去旁邊,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這麼多人,你確定要去嗎?」

「我在警專不是只去掃地的。」

      隨後那群人衝了過來手上拿著西瓜刀向警察揮舞,警察一招又一招的躲開,一個接著一個給出重擊,另一幫人迅速從背後拿起槍射向他,他根本沒辦法迴避,子彈紮紮實實打中了他的背部。我本以為就要完蛋的時候,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警察沒有倒下,語帶嘲諷並笑著開口。

「在這一帶巡邏,穿防彈衣是常識吧!」

      我鬆了一口氣,虎南小聲說了句「可惡…」然後和兩名手下迅速地逃到小巷子裡。

      我緩慢的走向休旅車看了一眼後車箱,我看到了老師常常穿著的花外套,和一包一包白色的密封包裝,上面沾了一點點血漬。

「該不會…」我的眼淚又不自覺流了出來。

      警察隨後走向前。

「我對此感到遺憾…」

我一直哭喊著…

「老師對不起…我很沒用!我沒辦法幫助妳!」

「我沒辦法控制這一切!真的很對不起!」

      我只能一邊哭,一邊希望事情不會是我看到的那樣。我暗中發誓一定會抓到他們!我要拉他們所有人陪葬!我要殺了他們!

「那接下你就繼續待在這裡吧…等其他警察叔叔們都過來了,你就慢慢和他們說明情況吧!」「我自己會去追上那些人。」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可能知道他會在哪裡,從那條路穿越過去,會到一個公園,那裡有很多可以躲藏的設施。」

「你瘋了嗎?他也不一定會在那裡!就算是好了!我也絕對不會帶你去!」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會親手把那些人下葬!我都說到這裡了…就當作不要讓我成為殺人犯,這樣也不行嗎?」

「唉…」

「…我們快走吧!」

「喂!真是…!」

      這條路不僅狹窄又非常灰暗,周邊的商店都關了,幾乎感受不到一點人的氣息,小路的氣息更加詭異不安,彷彿鬼怪在黑暗中埋伏,下個瞬間就從每個角落一擁而上。

「那個…我有點怕黑,我可以抓著你嗎?」

      我的聲音微微顫抖。

「…你剛剛不是鬥志滿滿的嗎?」

「拜…拜託…」

「真拿你沒辦法,來,快走吧!」

      他的手張開向後伸直,我握住他的掌心,總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頭擴散到全身,雖然感覺就像大人在牽小朋友散步,但我還是第一次跟帥哥牽手,我在背地裡笑了幾下,走了幾分鍾之後看到了一點微弱的光線,這就表示我們快走出去了!

      出去之後便看到遊樂器材都生鏽老舊的公園,雖然面積不大,但它是鄰家小孩都喜歡的兒童遊樂場,在它的其中一側有一排長長的花圃,花圃的終點有個大大的公告欄,虎南就站在公告欄的中央看著社區地圖。

「還真的在這裡…」警察驚嘆道。

      儘管說話的聲音非常小,但虎南似乎還是察覺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後,回頭一臉不可思義的睜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真虧你們找的到我啊!別以為我會聽你們的!」

      虎南笑了,說完他從腰間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對著警察,隨後又將槍口朝向我。

「可惡!沒有你的話,什麼都能順利發展的!」

           我不清楚他說這句話的含義,但我卻好像明白他在說什麼一樣戲謔的回答。

「…哼嗯,能怪我嗎?」

      警察衝上前想搶他手上的那把槍,對方奮力地反抗,甚至用膝蓋攻擊警察的肚子,警察面露痛苦,下一秒迅速地將手繞過他的腿抓住他,再抓住對方的衣領給出一記頭垂,再給一記過肩,虎南重摔在地上。

「喂!愣著幹麻快點出來幫我阿!」

      虎南開口完,有兩個人從兩側衝了出來,其中一個帶著一把槍的是A,另一個赤手空拳是B,B衝上前,我隨即伸出右腳,將他絆倒在地,他的鼻血不斷流出,然後便將焦點轉移到我身上,但在千鈞一髮之際,警察和虎南爭搶手槍的時候,誤扣了板機,B恰巧被射穿眉心死亡,我將旁邊的破木板丟向A,擊中了拿著槍的那隻手。

「不要發呆!瞄準這傢伙的頭!」

      A撿起槍,發射了數顆子彈卻一發都沒命中警察的頭部,我從包包拿出手機奮力地衝向前敲擊A的下顎,擊暈了他。

      只見戰況愈演愈烈,我也衝向前試圖給予警察助力,虎南將我踢飛到一旁的公告欄上,公告欄被強烈的外力撞破,但木頭沒有完全碎裂反而支撐住我,背脊有刺刺的感覺,警察擔憂的看向我一眼,虎南也藉機將他推倒在地。

「哈!一切都結束了!」

      他將槍口指向警察。

「不行…」

      我語帶阻塞,而槍口又再次轉向我,我害怕地用雙臂遮掩,接著他扣下了好幾次板機,我聽到了聽到「碰!碰!碰!」非常響亮的聲音,當我心想完蛋的時候,那些子彈奇蹟似的…不…該說巧妙嗎?燒焦的小洞一個個延著我頭部的邊緣,完美的排列我身體的形狀。

「怎麼可能…你做了什麼…怪物…」

      隨後警察抓住機會將他推倒在地,用手銬扣住他的雙手,然後坐在他的背上。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我也用驚訝的神情看向他。

      最後那些企圖謀殺老師的餘黨都被逮捕歸案,報案的人是吳小晰,她向警方坦言她從暗處目睹了這一切發生的經過。事件的尾聲有人向警方通報,一個女人被關在偏僻的舊倉庫裡,她的職業是一名教師。到這裡我就醒來了,雖然只是場夢,但我希望最後在舊倉庫被找到的那個女教師是曉麗老師。

      這場夢是假的,但每一段感情都顯露真誠,每個細節都如此刻骨銘心,就彷彿親身經歷一樣,有很多意料之外的刺激。現在我唯一疑惑的點是,一直待在我身邊的警察叫什麼名字?想完這個問題後,早上我就踢到小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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