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番外碎片:拾光

東京初冬的夜晚,寒意透過落地玻璃滲進藝廊。

新落成的清水建築,此刻燈火輝煌,宛如一顆嶄新的藝術明珠。

身為藝廊的首位駐展藝術家,蘇聿站在採訪台前,從容不迫地應對記者們發出的提問,回答方式一如既往地簡短。

正當他準備轉向下一位記者時,一旁的助理忽然靠上前,低聲耳語的同時遞上手機。

關榆熹:「思瑀在過馬路時,因一輛闖紅燈的摩托車受到驚嚇摔倒,導致羊水破裂,現在正送往醫院。」

看見第一行字,蘇聿的身體已然本能地邁出步伐。「這裡後續交給你。」他匆促地交代助理後,迅速點開手機訂下最近一班飛往國內的航班。

​飛行的兩個多小時,對蘇聿而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不斷向關榆熹詢問狀況,卻又在收到回覆時感到害怕。

「還在手術中⋯⋯護理師說,孩子很快就會出生,但思瑀的情況⋯⋯」

「孩子已經出生,送往新生兒加護病房,但思瑀失血過多,目前仍在手術室。」

每則消息都壓得蘇聿幾乎快喘不過氣。

「她會沒事的,對嗎?」發送訊息後,他像逃避似地摁滅手機螢幕。

坐在機艙裡,他背靠座椅,低下頭,抬手捏了捏鼻樑。閱讀燈的暖光此刻異常地刺眼,時間像被無限延長。

前所未有的焦慮及挫敗感鋪天蓋地地襲來,無能為力的蘇聿,第一次在心裡祈禱──

自幼在家暴的環境中成長,經歷母親的遺棄、阿姨的離世,他自認被這世界遺棄,不奢望,便不致失望。

可人一旦感受過幸福,就會害怕失去。

他為曾經放棄和陳思瑀的感情而懊悔,為險些難以挽回而恐懼;而如今,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所求,和無法失去⋯⋯

下了飛機,蘇聿遲遲未收到新的消息,心中懸念如千斤壓頂。

他匆忙趕至醫院,詢問櫃檯後直奔指定樓層。病房外,關榆熹疲憊地靠在牆邊,見蘇聿匆匆而至的身影,這才鬆開最後一絲緊繃的神經。

「為什麼不回訊息?」

「手機沒電了。」

蘇聿望了一病房內的動靜,嗓音乾澀沙啞,「她⋯⋯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仍需住院觀察幾天,之後也得好好休養。」

這句回答,令蘇聿宛如一顆洩了氣的皮球,感覺全身力氣頓時被抽乾,他靠在病房門邊,低聲道:「謝謝⋯⋯真的謝謝⋯⋯」

蘇聿一夜未眠,在病床邊靜靜守著昏睡的陳思瑀。翌日,關榆熹來問:「想不想去看看你的女兒?」

「好。」

他在陳思瑀的眉心落下一吻,隨後與關榆熹一同前往。

隔著玻璃,嬰兒被放置於保溫箱中。小小的身體雖然柔弱,卻無比真實。

蘇聿看著她,臉上的疲憊漸漸被溫柔取代。他抬起手輕貼於玻璃,無聲地喚道:「念念⋯⋯」

彷彿感應到了呼喚般,嬰兒小小的手指微微地動了動。

蘇聿揚起脣角,眼眶悄悄泛紅。

回到病房時,陳思瑀已經醒了。她看著他,虛弱地微微一笑。

「什麼時候醒的?」蘇聿問。

「剛剛。」陳思瑀笑著凝望這張她牽掛了一輩子的面容,輕嘆:「哎⋯⋯我是真的想你了,蘇先生。」

蘇聿坐在病床邊,握住她微涼的手,輕柔地揉搓,沒有說話。

「蘇先生⋯⋯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什麼?」

「氣我沒等你回來就生了。」

蘇聿低低地笑開,輕撥開她散落的髮,動作溫柔徐緩。

陳思瑀瞇起眼睛,「幹嘛都不說話?」

他搖頭,眼眶泛紅地揚脣,傾身與她額頭相抵。

此舉,令陳思瑀驀地鼻尖發酸。其實她很怕,怕再也看不見他,怕沒能抱抱他們剛出生的念念⋯⋯

而這些不安,原來他都知道⋯⋯

「你去看過念念了嗎?」

「嗯。」

「她漂亮嗎?」

「我們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漂亮。」

「可是,關榆熹跟我說,新生嬰兒都會紅通通、又皺巴巴的像個猴子……」

蘇聿低笑,摸摸她的臉,柔聲道:「再睡一會兒吧。」

他知道,她還未從恐懼中完全放下,才會淨說些胡話。

看著陳思瑀慢慢地閉上眼睛,睫毛上沾著淚珠,蘇聿握著她的手,感受她呼吸逐漸平穩。

在她即將入眠之際,他輕聲地說了一句:

「陳思瑀,遇見妳,是我的幸運,但能和妳走完這一生,才是我的幸福。謝謝妳和念念來到我身邊,完整了我的生命。」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校園愛情
學長,我要精神分裂啦! 妖靈
2019.校園愛情你是冬天裡的暖陽,我喜歡你的微笑。讓我獨佔 ...
校園愛情
親親竹馬 紙紙
跟{青梅竹馬}談,{戀愛}這種事。一開始的吵架鬥嘴後來的牽牽 ...
校園愛情
你是座絢爛的城堡 希煦
青春隧道系列作之二   成長不要糾結在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