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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者

丁煦碩坐在原地,沒有動作,但從側臉就能清楚的看見泛紅著的臉,還有他自己或許都沒察覺到,那寵溺至極的笑。

伴隨著讓人明白一切的獨白。

「藝藝?」葉紫彤的聲音使她回過神來。

或許是還沒完全從睡夢中清醒,薛苡姍慢半拍的抬起頭,朝他們笑笑,「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

幾個男孩八卦的表情瞬間僵住,隨後很快便尷尬的離開。

葉紫彤憋著笑,看著那幾個來搭訕的男孩慢慢遠去。不過笑歸笑,她還是感到不解:「妳幹嘛不給?」

「我幹嘛要給?」薛苡姍邊滑著明星劈腿的娛樂新聞邊答。

「不然妳要一直單身嗎?」

薛苡姍的手頓了頓,放下手機,裝作在思考:「其實我也不想。」

「那妳還拒絕?」

「但剛剛那個我看不上。」

「?」

葉紫彤愣了愣,只當是她眼光太高,「那之前好像對妳有意思的那個學長?」她想了一下,「我記得又帥又有錢,簡直高富帥代表。」

「噢。」薛苡姍知道她在說誰,「那個我配不上。」

「……」

薛苡姍無辜的對她眨眨眼,雖然沒繼續氣她,但那個表情足以讓葉紫彤氣急敗壞。

她冷著臉勾了勾唇,嫌無聊,沒動作。

周圍變的安靜,薛苡姍看著對面賭氣的女人,笑出聲,可也沒開口,氣氛還是異常的安靜。

她拿起手機,笑意收斂,自顧自的把剛才讀到一半的新聞看完。

葉紫彤看薛苡姍沒打算理她,心裡更不爽,就這麼坐在她對面瞪著她賭氣。

但沒幾分鐘就破功了。

「對了,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那惡狠狠的表情瞬間消失,「妳猜我前幾天遇到誰?」

薛苡姍抬起頭有點好笑的看著她,但也沒真正嘲笑她那來的快去得也快的脾氣,只是順著應道:「誰?」

「沈凌心!」葉紫彤用力拍桌,沒幾秒才察覺到自己有些引人注目,她靠近薛苡姍,像在講悄悄話,「好像是住在附近,我還看到她帶著一個小孩。」

「小孩?」薛苡姍也不由得的放大音量。

「是的。」葉紫彤似乎很滿意她的震驚,「我覺得百分之八九十就是她的了,那兩張臉根本長得一模一樣。」

隨後她又突然露出狐疑的笑,「妳說有沒有可能是她和丁煦碩的?」

「有病吧!」薛苡姍下意識一巴掌打在她近在咫尺的腦袋,「怎麼可能。」

葉紫彤摸摸頭,表情賊兮兮道:「我是不知道有沒有可能,但畢竟…關係不匪淺嘛。」

薛苡姍無奈的扯出一絲笑。

那時在學校兩人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而且其實怎麼說,薛苡姍也是先注意到沈凌心,才知道丁煦碩這個人的。

當時沈凌心的追求毫不隱晦。

聽說他們是國小同學,上了同一所國中後還同班,簡直命中注定的代表。而且長相本來就不差的丁煦碩被學校女神追求,哪個人會不知道?

薛苡姍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沈凌心會比較客觀一些,因為實話講——她一點都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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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一直都把自己放在最低賤的位置。

兩人的表面上像形影不離的朋友,可實際上,比較像是利益關係。

「苡姍!」沈凌心一下課就衝到薛苡姍的座位旁。

之前不會,但自從換了位子,薛苡姍和丁煦碩又坐在同桌的時候,她就開始了每天跑勤的日子。

「怎麼了?」薛苡姍停下正在翻書的動作,抬起頭。

沈凌心動作倒快,把一張椅子拉到對面一屁股坐下去,撒嬌道:「沒有啊,看看妳在幹嘛而已。」

薛苡姍覺得莫名,但當時沒見過世面的她也沒察覺她的目的,心裡竟然還有點開心。

如果說有人用舔狗這種難聽的詞用來比喻她,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薛苡姍承認當時的自己的確特別像。

沈凌心一邊和她說話,眼神又時不時的飄向隔壁,心不在焉。到最後她甚至直接把薛苡姍晾在旁邊,滔滔不絕的和丁煦碩聊天。

雖然大部分都是她在講,丁煦碩簡單應個幾聲。

那時侯沒人敢和薛苡姍說實話,因為沈凌心才是這個地盤的主人。她長得漂亮、異性緣好、個性開朗。沒有人會不喜歡這種女生。

而真正知道真相,是在那一次放學。

她照常一個人走出校門,準備去補習班。突然一個她完全沒看過的女孩出現在她面前,說是想認識她。

她有點意外,但也沒拒絕眼前那大方至極的女孩的搭訕,很快就笑笑的接受。

那天她知道,她叫葉紫彤。

也知道,原來沈凌心一直把她當做接近丁煦碩的工具。

她不明白,原來友誼中也有「一廂情願」這個詞。

當時葉紫彤是隔壁班的,她是沈凌心和丁煦碩的國小同學,聽過的流言多得是,只是漸漸的,每天一成不變的傳言好像多了「他們班學藝股長」這個人。

她聽到了好多關於她的聽說。

聽說她長得並不差、聽說她是沈凌心第一個會主動提起的人、聽說她幾乎都和丁煦碩同桌、聽說她是弦樂團裡表現特別搶眼的鋼琴手。

大家偶爾會在背地裡玩笑的說她會是沈凌心和丁煦碩之間的第三者。

太多太多的聽說,都讓葉紫彤產生好奇心。

直到那一次看見她,她才明白漂亮是什麼。

那是沒有特地的打扮,真正自然的漂亮。

薛苡姍的長相不太能用「傻白甜」來形容,說白是白,說甜也甜,但傻,似乎就有點擦不上邊了。

她的五官是屬於比較精緻的。眼睛笑起來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嘴唇還薄的常被人說無情。

這種臉龐不只笑起來一點「傻」的感覺都沒有,似乎還有一種風流老大的痞子感。

不過嘴邊那淺淺的梨渦卻又讓她跋扈的臉上多了幾分甜。

她告訴沈凌心,她想認識薛苡姍。

沈凌心笑笑的說好,但在葉紫彤不斷崇拜的眼神下,她還是沒忍住。

她受不了有人對薛苡姍的喜歡勝過自己。

那一次她抽抽噎噎的在葉紫彤他們班面前哭,大家都問她怎麼了,她暗示著說薛苡姍欺負她。

那時候因為她的言語,薛苡姍的確被謾罵過,但結果好像變得不太一樣。

因為丁煦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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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苡姍不太自在的坐在咖啡廳座位內,後悔自己在這裡晃太久,現在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還真的有點尷尬。

「寶貝,跟姊姊問好。」沈凌心坐在對面,懷裡抱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六歲左右。

「姊姊好!」小女孩稚嫩的臉龐上多了發自內心的笑,看起來天真爛漫。

薛苡姍不得不承認她的確長得和沈凌心一樣漂亮。

沈凌心感覺多了拘束,少了以前的幼稚,「抱歉,我只能帶著小孩到處跑。」

「沒事,我不介意。」薛苡姍禮貌的笑了笑。

畢竟二十七歲的年紀帶著小孩的確不太容易。

「好久沒見了,我就是想看看妳過得怎麼樣。」

「滿好的,」她回答的官方,「每天就是上班、工作完、下班回家。」

語畢,不自在的氣氛才在周圍蔓延。

平常會在尷尬時找話題的薛苡姍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完全開不了口。

「對不起,就那什麼,」話題有點跳痛,沈凌心扭捏地開口,「關於以前的事。」

薛苡姍有點愣。

剛才的那句「沒事,我不介意」卻遲遲卡在嘴邊說不出來。

她不愛記仇,脾氣也總是維持不久,那種事她其實早就忘了。

可沈凌心的話把她的痛苦再次翻開。

「她憑什麼啊。」「當第三者很好玩?」「明明長得滿漂亮的,沒想到是這種人。」

那些批評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原本以為能當作不在意,可是當時她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心還沒那麼堅強。

知道沈凌心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已經夠難受了。但這次好像有什麼東西,真的徹徹底底的破碎了。

「算了,」薛苡姍礙於有小孩,沒說的太明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原諒妳吧。」

這時候,她才展開今天的第一抹真心笑容。

反正說開了,不要太拘泥於過去還是比較好。

沈凌心直到目送著她離開前都還有點恍神,她覺得她是會原諒她的,但是沒想到原諒的那麼乾脆。

「媽媽,」小女孩吃力的抬起頭,稚氣的聲音使她回過神,「妳為什麼要跟姊姊道歉?」

沈凌心下意識笑了一下,好幾秒才回答:「因為媽媽做了對不起姊姊的事啊。」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沈凌心不知道現在的他們變得怎麼樣,但她知道,丁煦碩是真的喜歡她。

因為那一次無意間聽見的一句話。

她急急忙忙的要跑去追丁煦碩,匆匆收好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離開不遠,就看見他坐在操場旁的階梯。

一個人,卻好像一點都不孤單。

沈凌心記得那天因為老師安排的分組,她的心情特別好,踏著輕快的步伐靠近他。

可還來不及讓他注意到她,她就撇見他手機上的聊天視窗。

是薛苡姍。

那天她因為比賽沒有到學校。

丁煦碩坐在原地,沒有動作,但從側臉就能清楚的看見泛紅著的臉,還有他自己或許都沒察覺到,那寵溺至極的笑。

伴隨著讓人明白一切的獨白。

「薛苡姍,妳可不可以像我喜歡妳那樣,一樣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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