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惹事第十四場-因你而存

    秋風蕭瑟葉歸根,續寫江湖情難分,江山風雨走一程,俠骨義氣怎敵似水柔情。

  「⋯⋯一刺,這位天哥跳得老高,手握著長槍重擊,瞧那血花綻放,叫一個漂亮啊!」

說書郎說到高潮處,激動拍桌,眾看官也跟著鼓掌喝采。

  「然後呢!然後呢!」「接著說下去!」「少吊人胃口了!」

    一搖扇拍桌,怪腔怪調的笑說:「欲知詳情,且聽下回分曉。」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嘆息聲接連而成。

  「他說的內容有點耳熟?」被說書的聲音吸引而停下腳步的北辰,小聲嘀咕。

  「大俠,你才剛經歷過呢,嗯?」啞聲耳語,熱氣呼在耳畔讓北辰一陣激靈。

  「嘎啥!你說話就說話離我遠點!」摀著耳跳開,嫌惡看著旁邊輕笑的石頭,雖然紅透的耳根子完全沒說服力。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墨烔並無多言,只單純搭上他,肢體沒有過多的曖昧之情,反而像朋友兄弟一般。

臉上的神色卻不言可喻,墨烔瞇起鳳眼,語調峰迴路轉的魅惑:「說你們出征的故事呢,」輕笑道:「話說這說書的不覺得眼熟?是東華呢。」

  「東華?」仔細一看,拿著扇子裝模作樣而熟悉的身影,真的是自家小夥伴。

    東華一反方才的抑揚頓挫,簡潔笑著回應,搖著扇讓旁邊的女孩們走入人群。

  「各位客官大俠,來打個錢賞捧個人場,相逢於此也是有緣,走過這村就沒這店了。欸多謝多謝。」

    嬌小玲瓏的幽幽和雨詩抱著小箱子,憑藉自己乖巧可愛的模樣與甜美嗓音讓大家心甘情願自掏腰包。

滿當當金燦燦的元寶,眉開眼笑的跑到找坐在角落盡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阿淵。

  「呦,這不是我們名聞遐邇風流倜儻氣宇軒昂的北辰嗎!」在人群前方的東華眼尖,不怕事小的招呼。

經過幾天的說書,多少也圈了一批忠實聽眾,當然故事的主角也有粉絲在。

    姑娘們對於這位弓箭手的英姿與容貌充滿了興趣,一聽到熟悉的名字,順著東華目光,剎那驚艷。

    兩三名玉樹臨風、清新俊逸的男子們旁邊跟著一名翩然靈動的女孩,超凡脫俗的氣質不似人間擁有。

    沉默後突然爆出聲浪,超乎想像的俊俏與豔麗,他們的主角活了。

「等、等等⋯⋯你們太熱情了⋯⋯」被人潮簇擁的北辰一行人手足無措的,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的他們感到不自在。

  「欸呀這位姑娘,妳身上有一卦,且聽一席話?」墨烔是個例外,不慌忙的用自己副業反問,無形中將擠身至前的人潮劃清界線。

  「仙人!神仙在卜卦!甭救我了!」「仙女姊姊   可以留名於此嗎!」「粉色的石頭好帥!」「是北辰!絕了!」

    盛況空前,也為此酒樓帶來了生意。

    東華咳了兩三聲,用扇輕拍桌面吸引注意,同樣俊秀的臉龐涎著笑,中性啞聲的菸嗓耐人尋味:「各位大俠們,謝謝今日捧場,咱們的主角們也需要歇息,欲知後事如何,且聽我下回分曉。」

    流連忘返、戀戀不捨的離開,原是人滿為患的景色不多時變空曠許多,只剩零星幾個一步三回頭的姑娘。

  「小仙女也來啦?累嗎?」東華閃身到女孩前方,從背後遞出一朵鮮花。

    挑起秀眉的接下花,翠影笑而不語,她早已知悉對方平日這般放蕩不羈的模樣了。

  「小仙女還沒回答累不累呢?」獨特的滄桑嗓音不知令多少姑娘淪陷。

    看到同窗的東華又在撩妹,阿離拳頭硬了:「你少說點。」

  「你們咋有空來這兒?」阿淵招呼他們同桌,雖說上面早已被女孩們的胭脂粉盒佔據,「已經修復了嗎?」

  「這不也是被派任務嗎,喏。」放棄用言語表達,北辰直接將一沓紙擺在桌上。

正楷的「尺寸」二字著實醒目。

    一個氣沒順,被這兩字給狠狠嗆到的阿淵和西掰連忙喝口茶。

  「咳、不是,到底哪位高人這麼有才?」很明顯也歪掉的阿淵無奈,這猶勁端正的字體定是出自女俠菁菁的手中。

  「哈哈這個有趣!」拿過紙張振筆疾書,幽幽看了眼大家笑的燦爛,「我知道墨老大和東華的尺寸!阿離,夜夜他們的也順便填了!」

  「噗、咳咳咳、哈哈⋯⋯幽幽妳一個姑娘家別說這種話⋯⋯」

  「什麼什麼?怎麼笑了?」

  「別問,兒少不宜。」北辰笑到岔氣,斷續說:「哈哈昂、那不重要、先寫吧。」

  「寫正確喔,咱們菁菁的好手藝要大放異采,期待一下新戰袍。」石頭坐在他身側,剛毅的下顎線條襯著些許自豪的神情,神采飛揚的模樣似是已洗去戰後的陰霾。

  「呦,這麼熱鬧。俠客的朋友怎麼都聚這兒?」白色皮靴踏入門檻,初見挺拔的身姿由內而外的義氣凜然,淺笑中透著穩重。

  「兔兔!兔大哥!」翠影繞過男子直接拉著感情如姐妹的女孩,「兔兔還好不?傷都好了嗎?快坐下。」

    女孩們的感情向來親密,也就自成一派窩著閒聊。

    街坊巷道沐浴在微涼的初秋陽光下,早已換上秋裝的人們來往於道,劫後餘生的安逸流淌淡然憂傷,雖無愁眉苦臉或怨言連連,然壓抑的氣氛仍免不了俗在瀰漫。

    一時無話,指尖在粉盒邊婆娑,北辰雙眼出神的望著窗外,等待他們填寫的過程中思緒飄散著,回憶起很多芝麻小事,但諸多細節已是模糊。

    曾經的闊野遼原是孩童成長之處,銀鈴般清脆的童聲猶在耳畔,在掌門羽翼下無憂無慮的學習進而成為首席,至今跌撞踏入中原後,多少平息了些風波紛亂,也算符合掌門與部族的期望了。

藍天白雲,染上了一抹腥紅。

  「⋯⋯喂,回魂啦,阿月?」過於白皙的手在眼前晃,指縫間穩拿一把扇,那骨節分明的手羨煞了多少愛美的姑娘。

    抓住快晃成殘影到手,北辰無奈:「別晃。」

  「你瞅啥怎麼傻了?」墨烔順著看去窗外,只有正常往來的老百姓,並無任何異樣。

  「誰傻啊!你們寫完了?」

  「好了。」制止東華妄想亂填數字的手,阿淵將表格還給他們。「話說又要戰爭了?怎麼又做新的?」

  「想多了。」墨烔反握那隻較為厚實的手,順手把玩著,「這不快入冬了嗎?先前的許多也毀損了,讓大家能溫暖過冬。」

    抽回手,核對在場的人都有寫上,隨口問了句也一起同桌的初見:「你的要不也一起吧?寫在兔兔的旁邊就好。」

  「不好吧。」挑眉看著那顯眼的二字,似笑非笑的看著北辰。

  「看我做甚?看紙!」今日不知道被多少這眼神看的北辰已經放棄狡辯。

  「大哥就寫吧,可以和兔兔同款的!」蹦跳著過來,雖然穩重許多的兔兔仍喜歡和兄長撒嬌。在戰爭後得以倖存下來的他們,那是血液中流淌著羈絆與不捨。

  「多大的人了,真是。」寵溺的抱起比自己嬌小許多的女孩,接過兔兔遞上的深紫毛筆,那是她換的神武,「那兔兔想要北辰當大嫂嗎?」

  「想!」

    兄妹倆普通的對話,彷彿談論天氣如何,內容卻讓在場的所有靈長類有機生物傻愣了。

  「等等等等不是啊,吾乃阿月正宮,爾等算何人?」右側的墨烔用扇橫在他們視線之間,「橫刀奪愛是會被驢踢的,初見。」

  「墨師啊,你這話就不太對了。」石頭坐在左側靠著窗,身姿慵懶仍不減瀟灑的作態說道:「我和北辰出生入死,默契不在話下,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絕配。」

  「這話說的,那我和北辰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呢,那豈非亦成了天造一對?」初見邊填寫數字邊和他們聊天。

  「對嘛!兄長這麼好!當家人不好嗎?」兔兔爭取自家兄長的幸福,笑得天真無邪。

  「也不能這麼斷定,我還能卜卦預測凶險呢,掐指一算咱倆才是天作之合。」墨烔把玩著扇子,用扇柄輕聲敲響桌面。

  「兔寶怎麼向著兔哥,墨仙師也很絕配的。」翠影也擠身到北辰旁邊的空位,「說不定還能未卜先知,是不?」

  「石頭大哥才是般配!」幽幽也加入話題,捍衛石頭的幸福:「他們在戰場多默契呀!成雙成對的多美!」

  「阿淵和東華想一起嗎?」雨詩小聲詢問,一個頻頻搖頭一個躍躍欲試。

  「東華你矜持點。」西掰從後面送了一掌,冷靜坦白自己正吃瓜看戲,「想要看就保持安靜,北辰好像要反駁了。」

    從傻愣中魂歸,這桌的小夥伴無一不盯著他,北辰倍感壓力找回自己聲音。

  「⋯⋯你、你你你們別探握!啊嘶⋯⋯」咬到自己舌頭。

  「北辰啊師兄啊,江湖之大難道不找個安穩?」翠影學著墨烔的口吻,正常的話說出千迴路轉的調,還帶點蠱惑的純真。

  「翠影!別亂學!」北辰震驚,那語氣那動作和某烔一模模一樣樣。

    不知道第幾次嘆氣,放棄矯正她的學習模式,隨意翻看紙張,倒是平靜許多:「別太熱情啊各位,若說要還不如就⋯⋯」

    宛若投入止水的炮彈,濺起水花演成了滔天巨浪席捲而來,不知作何反應才妥當,皆為歷經腥風血雨之人,雞毛蒜皮的小事卻秒秒鐘讓他們心碎無醫。

    這之中,並不包含姑娘們。

<俠客行>

    手指靈巧的一針一線行雲流水,刺著華麗低調的暗紋刺繡,暗紅色的織錦綢緞逐漸成形一套近似旗袍的樣式,菁菁嘴角上揚出漂亮的弧度,哼唱不著調的輕快曲調。

心情甚好。

  「菁菁心情很好呢。」坐在一旁整理完工的服飾,茶茶也一同合起調哼了幾句。

  「那是。」菁菁抓起準備收線的旗袍,左瞧右看挺滿意,和茶茶聊起八卦:「話說,茶支持誰?覺得石頭能成嗎?」

  「也是看好石頭呢!能成!」笑靨綻放,茶茶真的很喜歡這裡,也期待有情人終成眷屬。

    聊著天南地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是物品翻到的混亂,人未到聲先到:「菁、菁菁!我師兄他、他!喔天!太令人振奮了!撒糧了!」

    接住飛撲而來的翠影,菁菁也笑顏逐開,她的預感成真了,方才完成的服裝也不負所望了。

  「哈哈,小仙女冷靜點,什麼喜事這麼開心?」

  「呀啊哈哈!是北辰先的!他和石頭!是他們成了也算兩情相悅了!」

  「天待我不薄!這就是有糖吃的感覺嗎!」茶茶也很激動的不能自己。

  「到底有多少心會碎滿地!會咬手帕嗎!」

    風度翩翩的青年掀開門簾,本追著翠影要讓她別招搖,熟知女孩子在吃瓜看戲面前的行動力非同小可,將畢生所學發揮的淋漓盡致,如脫兔般轉瞬就散播消息了。

  「呦!北辰,恭喜呀!」茶茶嗑起瓜子來,手端著一杯熱茶細細品味。

  「北辰呀,來的正好來這套去試上。」菁菁將手中熱騰騰出爐的服裝遞上,悄然聯繫上在合室裡的妝娘牽牽。

    欲語還休的北辰想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俊臉上寫著慌亂,下意識的拿過服飾:「這紙⋯⋯」

    才想起來是來交這疊紙張的。

  「好好,給我就好,快去換上。」把北辰推著往外,不讓他有拒絕的時間,在更衣室還有兩名同夥等著,也不怕北辰會逃跑。

    一名雌雄莫辨的青年探頭探腦,死命抓著門縫死不出來,臉上被胭脂塗抹,水靈汪的雙眼在鏡片後咕嚕轉著,高高紮穩的馬尾此時也戴上了緋紅的精緻飾品,淡雅而禁慾的白手套低調奢華。

    原本剛毅的線條都被修飾柔和,若無視身高的話還真一位嬌嫩欲滴的姑娘。

  「別掙扎了,出去吧。」昊韌,主謀同夥之一,在更衣室裡催促。

  「面對現實,謝謝合作。」星爺倒是淡定許多,微微抽動的嘴角出賣了想笑的心,「牽的手真巧,厲害。」

    站在身側的牽牽巧笑倩兮,了卻心中能改造北辰的願望了。

  「嚇!你誰?這裡不能隨便進。」岳母抱著裝滿粟米蔬果的籃子,抽出隨武警惕盯著眼前的美人。對方氣質出眾配上高挑勻稱的身材,百年難得一見的漂亮”姑娘”著實引人關注,但不妨礙戒備心的建立。

    旁邊爆出笑聲,抱團看戲的女孩們憋不住聲音,很是開心。

  「岳、岳母,他是北辰啦!哈哈哈,太美了這!」

  「果然合適。」菁菁繞著他轉一圈,紅色出乎意料的襯托出他不同的一面。

  「茶茶,幫個忙把繡花鞋拿來吧,這雙高跟他都快跌了。」讓北辰先坐下,菁菁在他髮型上再做一些調整。

  「太美了,我必須紀錄下來這足以寫入史箋的一刻!」白淺和幽幽和分營的大家也回來了。

  「你們在玩什麼呀?這麼熱鬧。」小漾忙碌到三更半夜的此時才醒來,秀麗的面容疲倦的睡眼惺忪。

    看到會長,心情又漲到高點,翠影立刻招呼:「漾這裡快來!北辰要嫁了!」

  「還有這等喜事?看來咱們的北辰終於有人要了。」一邊走一邊伸展筋骨,接近了才驚艷於這位改頭換面的北辰。

  「你各位!什麼嫁?是娶好嗎!」無法掙扎的北辰任由她們擺弄,只能逞一時口舌之快。

  「別亂動!」菁菁正別上髮簪,擔心刺到。

  「嫁誰呀?石頭?」小漾無視他的反駁。

  「正解!」

  「新郎官呢?」四處找一個粉色的身影,也不見人影,小漾挺疑惑的。

  「等等就回來了。」翠影很期待,沉聲說:「石頭去置裝了,墨烔的審美觀很可靠。」

  「情敵之間能惺惺相惜。」幽幽笑聲不斷。

  「回來了!嗯⋯⋯石頭帥!」坐在門邊泡茶的芋頭向內喊,回來的不僅有一身更加華麗的石頭,還有阿光這對師徒。

  「阿光回來的正好,恭喜出院。」看到平安無恙的師徒,小漾鬆了口氣,對於阿光時不時就受傷的模樣操碎了心。

  「石頭這裡!哇喔,成套的服飾呀!」等看戲的眾人挪出空間,讓此對佳人能相會。

    無奈的看向想笑又不敢的夥伴們,小漾瞭然也馬上下了指令計劃。

  「芋頭,你去把宇天他們抓回來。岳母,能麻煩妳和晶晶為大家辦桌滿漢全席,兩位都是巧手。菁菁,這兩隻新人就交給你們了,至於其他人⋯⋯」

  「我們佈置吧!小小的聚餐可以很喜慶!」阿離自告奮勇。

  「好。」

  「北辰別躲了!快讓大家看你這麼美!」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美若天仙氣宇軒昂玉樹臨風沈魚落雁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的。」放棄治療了,北辰回歸自戀的語氣,對自己的外貌自信。

  「很美。」石頭拍了拍他的肩。

    再之後,嚷嚷的故事仍演進著,醉客痴狂唱出滄海桑田的流逝,卻刻骨出最荒唐艷麗的史書。

    徹夜狂歡如夢一場,城中樓閣傳說成章,未曾遺忘淚交織的瘋狂,江湖,因你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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