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Ch1-3 魔鬼中的天使

把太細的神經割掉

會不會比較睡得著

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監牢

關著一票黑色念頭在吼叫

田馥甄〈魔鬼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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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糟糕的是就在你以為你終於脫離了苦海,卻沒想到的是你正在往另一個深淵裡去,最終依然會摔得鼻青臉腫痛不欲生。

我以為我畢業了,終於能夠如願以償脫離學生這個爛角色,沒想到另一個關卡更讓我深陷泥沼。

畢業典禮,無趣,是我唯一的感想。跟國中高中時的畢業典禮沒什麼兩樣,就只是一堆人瘋狂拍照瘋狂抱著好友們哭哭啼啼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在那些團體之中,即使是幫忙拍照也不會有人找我幫忙,那就更不用說有人找我合照了。當然啦,黃婷除外。

不過今天讓我出忽了意料。

因為有人找我合照甚至還送我一束花束泰迪熊。送我的人是那天和我告白的學弟。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麼感動了,此時此刻的我竟然覺得眼底熱熱刺刺的,看著學弟我充滿感動與感謝,但可惜的是唯獨缺少了那一點感覺。

「學弟謝謝你。」

「不用謝我,只要記得我的名字就好。」他微微一笑,禮堂外的六月艷陽算什麼呢。

「你的名字是?」

又一個粲然一笑後,他說:「程燦。」

我附和一次,「程燦。」真是人如其名啊,好名字!

我笑了,在大學生的最後一天,我,真心地笑了。

而黃婷也站在一旁為我感到高興,終於黃婷好像也不在那麼緊繃了,我想她是替我鬆了一口氣吧。一直以來我的身邊只有她陪著我,壓力或許太大了吧。能在最後一天看見黃婷的這種笑容我也很開心。

學弟,謝謝你了,讓我最後一天當學生的日子完美收場,即使過程不那麼順利美好,但在這最後一天這樣就夠了,真的。

「我錄取了喔。」黃婷在前往車站打算回家的路上向我報告好消息。

「太好了。所以我們要分開了呢。」有點感傷。

「是啊,我的公司在台中而妳的在高雄。」黃婷也嘆了口氣。

「不過我會加油的。」我不想一直讓妳擔心我,我還想再看到妳的那種鬆了一口氣的笑,所以我會加油。

「我等著看喔,妳可以選擇變成現在這樣就代表妳也有能力回到妳以前那樣!」

「或許吧。」不敢給黃婷正面回應,我怕我最後做不到,她會失望。

進了月臺,火車也進站了。我們要一起回家了呢,但我卻不如黃婷那樣地期待,沒有溫暖的家我怎麼待得下去呢,回到家只是進到了另一個密閉空間罷了。

我和黃婷出生長大的地方──台南聽說是個很有人情味的地方,但我感覺不出來。

火車又再一次的進站,這次我們要下車了,因為台南到了。再次踏上許久沒站上的月臺沒有任何的懷念或者熟悉,只有一股惆悵。鈴聲又響起,火車毫不留戀地向前駛去,如果能像火車一樣只是個過客那該有多好呢?

這地方發生太多太多不好的事了。

出了火車站黃婷向我道別,大概要好久以後我們才會又再見面吧。因為她明天就要上台中上班去了。我呢,還得要在這裡待上一個禮拜才下高雄,相信這一個禮拜每天都會是個煎熬。

撇了眼戴了四年的手錶,下午三點還太早不想太早回到那個屋子,它稱不算是家,它無法為我遮風避雨也永遠不會是我的避風港,因為那個屋子是一切麻煩的來源,算得了什麼避風港呢?

那支手錶是黃婷在我考上大學時送我的錶。紅色的皮製錶帶,裡面的時針分針和秒針是白色的,而背景依然是紅色,還會反光呢。據她的說法是希望我可以變得熱情一點,才會送這麼大膽的顏色,也順便可以為我增添一點顏色,她說我給人很灰暗的感覺。

隨便去晃一晃吧,心想。

所以隨便就搭上了一班也不知道會開到哪的公車,上了車詢問了司機才知道原來會到我的母校去。那就去看看吧,雖然沒什麼好的回憶可以追尋的,但都上車了就順道去看看吧,我心底的那道聲音一直使喚著我。國中時的我,我回來找妳了,不知道妳有沒有遺落下什麼需要我幫妳找回來的東西呢?於是我投下了零錢,找回憶原來也需要一點車馬費啊。

然後時光隧道朝我開啟了,公車也比直地朝隧道的入口駛入。

按了下車鈴,下了車,看著公車緩緩駛出了屬於我的時光隧道,我轉身再更往時光隧道前進,現在我已經看不見入口了,只能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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