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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1 魔鬼中的天使

把太硬的脾氣抽掉,

會不會比較被明瞭,

你可以重重把我給打倒,

但是想都別想我求饒。

                                      

田馥甄〈魔鬼中的天使〉

*****

在宿舍裡,多年的好朋友問我:「大學就快要畢業了,妳畢業後想去哪裡工作?」

我聳聳肩,滿不在乎的隨口回了句:「去哪不都一樣。看到時候面試後哪間錄取我就是哪間吧。」順手將手邊一本本厚重的書給整理好放入紙箱內。

因為再過不久我們就要離開這間住了四年的宿舍了,緣分真奇妙,每學期抽宿舍我和黃婷總是一起抽中這一間房間。宿舍是四人房,而不管另外兩個室友是誰,不變的總是黃婷以及這間充滿回憶的房間。

黃婷是我從國小開始就一直到現在的好朋友。黃婷也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讓我認真對待的好朋友,因為她在我還是好人的時候就一直支持著我,且在我成為壞人的同時也憂心忡忡的關心著我。但是我很對不起她的是即使她對我這麼好,我還是成了壞人,壞女人。

但是我在心裡跟自己約定好了,永遠永遠都要對黃婷很好,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沒有放棄我的人,唯一一個不討厭我的人,唯一一個知道其實我受傷了的那個人。

而更神奇的是我們國小、國中、高職、大學都很不可思議的被分到同一個班級,連大學的宿舍都可以同房四年,所以我們的緣分真的很深很深啊。

我們讀的是會計。

我之所以讀會計只是因為以前國中時有個長得很帥很高的男同學對我說:「王苡寧妳那麼奸詐乾脆以後去學商好了啦,奸商這兩個字很適合妳啊!」

那個時候的我還是沒有什麼心機的所謂的好同學,然而卻不知得罪了誰,導致日後我的形象被塑造的很糟糕。

而那次只因為有人陷害我把原本匿名的紙條偷偷寫上我的名字,然後放進那位據說是校草的男同學的抽屜裡。說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紙條裡面寫了些什麼?只知道那位校草男同學看完後的反應這麼可怕。

就因為這句話,我決定高中要讀職校──會計科。

因為我說過好人永遠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人,所以我才不想當好人。

「苡寧我要去面試囉,等我好消息啊!」黃婷穿著純白套裝,把長捲髮盤起,臉上的粉擦得好厚一層,還穿著一雙十五公分高的純白高跟鞋。黃婷這裝扮起來根本就不適合她嘛。

「好喔,不過妳真的不適合打扮成這樣,好不習慣。」我皺皺眉頭,對她這副打扮很感冒。

「唉呀,適不適合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得到工作比較要緊。等我好消息喔!」語畢,她踩著那極高的高跟鞋走出房間,一段時間後我彷彿還是可以依稀聽得見那雙高跟鞋敲擊宿舍走廊的聲響呢。

黃婷之所以會想讀會計的原因只是因為會記比較好找到工作,而且還不用曬很多的太陽。

也不知道這說法是她隨便亂講的還是是真的這樣想?不過不管她的動機是什麼,反正都比我好上太多了,因為我只是因為那種嘲諷的話語衝動之下決定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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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黃婷回來了,帶著我們的晚餐。

「義大利麵?」我問。

「是的!」她笑著回我。

「所以應該是面試得不錯囉?」我偷笑,因為義大利麵是我們有好事情的時候才會吃的食物,算是慶祝的一種吧。

「應該會錄取吧!」她肯定的說。接著她問:「那妳呢?之前不是有面試嗎?有消息嗎?」

「喔、對齁,我都忘了有這件事,我等一下上網看一下信箱吧。」

「這種事還會忘……」她佯裝暈倒樣。

晚餐後我乖乖的上網看了一下許久沒登入過的電子信箱,從一大推的垃圾廣告中辛苦的找尋著貌似入取通知的信件。收件箱裡沒找著,便去垃圾信件匣裡繼續翻。莫約十分鐘的時間,終於被我找到了。

朝著在浴室裡洗澡的黃婷大聲宣布好消息:「黃婷!我錄取了!是我最想要的那間會計師事務所喔!」

而我只聽見一聲水聲從浴室發出然後就沒了聲響,過一陣子看見黃婷只圍了條浴巾就急忙從浴室裡衝了出來,先是跑到我的筆電前看了一眼,像是在確認消息是否正確,確認了之後就直接往我身上撲來了,夾帶著她尖銳的尖叫聲。

然後緊接著的是我的尖叫聲,「啊!」把她推遠離我之後我仍然繼續阻止她的行逕,「走開!不要抱我!妳身上有泡泡,頭上也有沒沖完的泡泡啊!」

黃婷還是一直想來抱我,我只好潑她冷水了,「錄取的是我又不是妳,妳興奮個屁?」

哪知這傢伙竟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道:「妳會錄取那我就一定會錄取啦!」

「……妳該不會跟我面試同一間?」我疑惑問。

「不是同一間啦,我可不想在會計師事務所上班,人家想一畢業就到大公司裡當企業內部的會計師。」

「……好啦,隨便妳啦。只是妳要不要進浴室繼續妳未完的工作?」我無奈。

「對齁!」她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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