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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跟看到鬼沒兩樣

      有了這位「傅隊」的開路,程郁岑在窗外倒退的景物當中很快便看見了自己所任職的醫院。

      除了中央的公立醫院以外,觀和醫院便算是H城數一數二的大型醫院,屬於財團經營,地點不在蛋黃區,而是位處中央區的偏東南方,除了不和中央醫院強碰以外,位置亦還是在市區當中,便利了周遭的生活。

      遠遠地便能看見矗立巍峨的雕刻四字——觀和醫院。

      黑色的吉普平穩地行駛至大門口前的廣場停車處,外頭救護車停在前方急診處的鳴聲刺入她的耳裡使人感覺尤其危急,程郁岑心想這人大約是惜字如金吧,不想也沒有時間再說些多餘的什麼,車子停住之後,她自認做足禮儀地和傅岐左道謝,匆匆地扳開車門就下車了。

      下車之時,因為沒有注意到車子的高低差,腳底踩到地面時還拐了一下。

      她沒說什麼,轉頭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砰——」的一聲,車門便被關上。

      傅岐左的指尖在額邊來回不斷地摩娑著,黑眸鎖定著身穿寬大白衣正往前奔跑著的那抹嬌小身影,在即將失神之際,他右手落到身側去換檔,方向盤一轉,踩下油門往外頭駛去。

      ……

      黑色吉普出現在中央總局外,車燈和引擎在同一時間失了光亮與聲響,傅岐左順手從身側置物處拿起識別證,正要下車,黑眸一瞥卻看見了遺留在副駕駛座前的另一個識別證。

      上頭儼然是觀和醫院的標誌。

      「……」傅岐左鎖起眉頭,伸手將那個識別證一同拿起,女人的清澈眉目就在自己的拇指邊,他看著上頭的字,聲音緊跟著吐出薄唇之間:「程郁岑……」

      他驀地收起視線,將兩張識別證疊到一起拿在手裡,推開車門就往總局的大門口走去。

      邁上一層一層的石梯,歐式建築的柱式大氣十分,雕刻的玻璃看得出工藝之細心,白色外牆設計光彩奪目如城堡,這便是傅岐左所任職的地方——H城中央總局。

      步入玻璃大門後便是總局的中庭,目光所及之處是行政人員各自手拿資料忙碌奔波著,傅岐左邁開一對修長的雙腿,上身穿著黑襯衫、下身則是黑色工裝長褲,一身的黑又將他的幽冷襯托出另一個境界,所到之處好像就告訴著人「生人勿近」四個字一樣。

      他徑直地往電梯處走去,越到警務處的範圍,周遭越是多人認出傅岐左,紛紛朝他點頭問好,恭敬中還能感覺得出一些誠惶誠恐,和他同搭一部電梯好像都得屏住氣息那樣壓迫、那樣折磨人。

      推開警務處大門,一腳踩進警務處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傅岐左的氣場就好比空氣中的細小分子,散播進裡頭的每一角落都只是剛好而已,是所有人都能夠輕易察覺到的那樣肆無忌憚。

      「傅隊!」

      很快,一個略為高昂的聲音從遠處朝這邊喊過來,聲音越來越近,一個精瘦身形的年輕小夥子身穿警裝朝傅岐左的方向舉手跑了過來,臉上笑著露出牙齒,眼睛就只差瞇成了一條縫。

      很明顯的,相對於其他人的惶恐,於晨昊是整個總局裡唯一一個有膽量在傅岐左面前這樣大喊大叫的人。

      傅岐左單手插進口袋,挽到一半的袖口下露出的手臂是長年訓練下來所積累的結實,他睨了於晨昊一眼,心情談不上好壞,目光從辦公室裡的那一張張面孔掃過,問:「今天在中央地鐵站臨檢的那些人在哪?」

      「報告!他們剛結束任務回到總局,現在已經在會議室了!」有人馬上將背脊打直,在一旁大聲回報,說完便將手背到身後。

      聞言,傅岐左抬起腳就往會議室走去。

      此時的會議室裡有十多個人一字排開,一個個抬頭挺胸、負手以待,從後頸處冒出的冷汗卻直接出賣了他們此刻發怵的心情。

      為什麼警務隊裡的彪形大漢們人人都怕這個警務總隊副隊長,看到他跟看到鬼沒兩樣?

      因為他是個23歲時年紀輕輕就從某個不知曉的無名小鎮被調上中央總局的人,三年後就躍升上來現在的職位——中央總局警務總隊副隊長。

      一直到現在,上頭的隊長是大前輩且又上了年紀,自從有了傅岐左這一號人物以後幾乎不問事,而局長大多又是在H城管理處行走,在這樣家裡沒有大人的情況下,中央總局警務處的大人便是傅岐左。

      最起初他上任時,局裡當然不乏有年紀較長的人不服他的資歷、他的年紀輕輕,哪裡來的小毛頭也能爬到他們頭上?

      後來,傅岐左就在一次警務會議上缺席,那些個老頭子揪著這點錯處就想讓他下台,事情都還沒告到上級去,就有一個人急急忙忙地跑來在他們帶頭的其中一個耳邊說著什麼,警務處傳聞中,那個帶頭的人當時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再後來,他們那群老頭收住了勢,沒在傅岐左上任的路上使絆子,總局裡也是能不遇到就不遇到,都還得避著這個年輕人走。

      沒有人知道那個帶頭的人聽見的是什麼,大家只相信自己看見的,看見這個年輕人在一夕之間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閉上了嘴、收住了手。

      自這件事情之後,傅岐左的名號就在中央總局間散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警務處裡他說了算,他要是說往東,誰敢往西?

      而他真正令人折服的事蹟也並不單單只是這種「傳聞」而已,一直到他上任一年之後,總局裡的人才清楚了解到這個年輕人的厲害和他那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起初他們不知道的是,負責人只要押上的是「傅岐左」三個字,所有警務處裡再棘手難辦的案子,都會被蓋上「結案」的紅章。

      後來他們才發現,傅歧左在警務處裡不管事、只管人和案,作為警務總隊的副隊長,他並不關心老頭子行政上的所說的那些虛的事務,所以他當初在警務會議上缺席,可若說到下級警員和案子,那他手上有的就是千百種方法。

      傅岐左真正令人提心吊膽的本事就是他可以很快地清楚知道每個人心底深處最害怕的是什麼。

      所以說……隊裡的人才都害怕被傅隊給揪住,因為哪個怕寫報告、哪個怕體罰、哪個怕停公務,他通通記得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這樣的處罰聽上去雖輕,可其實單論要對上傅岐左那對如鷹的目光,那便也算是另一種死法了。

      人只要經過他的手,都會成為……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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