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The Red Line:chapter08(下)(H)

      故事暫且畫下句點,沉默也裹挾著呼吸聲迅速包圍五坪大的空間。她從未向誰訴說起過往,理當無法區分哪些重點該多下筆墨,哪些細枝末節該草草帶過,又或者在後來成為夢魘的經歷是否也會讓聆聽者感到不舒服呢?千束沒有思考過那麼複雜的東西,只是瀧奈說想了解她,她便迫切地想將自己的一切展現給對方。

      那麼,瀧奈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千束偷偷朝後方覷了一眼,擱在肚皮上的手彷彿也在此時被注入了生命,開始在該處遊蕩,揉捏的動作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是在安撫她嗎?千束輕輕按住那手,如斯想著,可蜷曲的腳趾卻將另一層邪念盡數彰顯出來──那靈活指節與柔軟指腹分明是蓄意縱火。

      千束不自覺咽了一口。

      「千束妳……」

      千束聞聲抬起頭,順勢壓下腦中的邪惡思想。「嗯?」

      如紫羅蘭般沉靜的眼眸緩緩瞇起,瀧奈給這一連串悲慘經歷下了結論:「以前的妳比較苗條。」

      「噗──咳咳咳……」千束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把,先是不敢置信身後天使的腦迴路,接著轉頭抗議她那罵惡魔不帶髒字的毒舌,最後又被那耿直思維逗得哈哈大笑。

      瀧奈顯然不甚理解這變化莫測的情緒反應,但不明白也沒關係,她喜歡聆聽千束的笑音,便任由那只惡魔靠在懷裡蹬著腿胡鬧。

      「唔嗯……仔細一想,」千束半躺在瀧奈胸口,望著天花板。「那些傳說級的偉大惡魔都很長壽呢……明明一個比一個好戰。」

      瀧奈捕捉到了關鍵詞,如斯發問:「吃人可以延長惡魔的壽命?」

      「……嗯。人類的血肉對惡魔族來說是補品,這也是高層之所以強大的原因。」

      「沒有其他續命的方法嗎?」

      「不曉得。」千束的神色變得複雜。「如果有的話,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吃人……」

      瀧奈沉下眼瞼。那麼天使族又為了什麼到處獵捕人類?他們可從不缺乏這份營養來源。

      瀧奈莫名陷入沉思,千束並未出聲打擾,只是垂下腦袋開始把玩那雙白皙玉手。她似乎對其情有獨鍾,某種近似於誤食人肉時產生的詭譎反應再次支配整身,不同的是此刻她願將身心交託,不再抗拒那道伏在耳邊的囈語,他們同樣渴求著瀧奈的侵犯,如癡如狂。

      她和體內那抹偶爾操弄意識的另一個自我達成了共識──她當不成吃人的禽獸,但願作銀翼天使的俘虜。

      相較於某個滿腦子情色思維的惡魔,向來不知變通的古板天使可與浪漫無緣。瀧奈果斷放棄拆解謎題,忽爾話鋒一轉:「後來是怎麼逃跑的?」

      千束眨眨眼,倒也沒想隱瞞:「吶,瀧奈。妳看過殺氣嗎?」

      以為被巧妙迴避話題的瀧奈並沒有追問,而是從千束那兒接過了話頭:「一般來說都能感知到的吧,只要是天使的話。」

      沒能聽見期待的答覆,千束顯得有些失落。「是嗎。連瀧奈也不行啊……」

      「惡魔族不也能感受到自己魔的氣息嗎?」瀧奈不明所以。

      千束輕輕搖頭。面對瀧奈的問題,她總是毫無保留:「我看得見。不管是天使族釋放出的殺意,還是惡魔族的氣息。」

      「看得見?」

      「嗯,我看得見喔。」千束應了聲,赤瞳冷不防轉來對上那片紫羅蘭花海。「不只看得見,氣味、顏色、觸感……偶爾甚至還能聽見聲音,大部分發生在攻擊以前,因為提前看見這些軌跡,所以避開了惡魔軍的追擊。」

      瀧奈微微瞇起眼,驀地意會過來。原來當時那句「我看見瀧奈了」是這個意思。

      「只不過……以前在軍隊時還能看得很清楚,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得越來越模糊了。」尤其是天使族的殺氣,當時能從瀧奈手中死裡逃生,全因那股能量太龐大張揚,倘若當天前來襲擊她的只是一般等級的天使,興許她早已是槍下亡靈了吧。千束在心裡想著,果然魔生真的好難。

      「是喔。」瀧奈與她心有靈犀,此刻也想著難怪當初千束躲得掉她的攻勢,突然就對此釋懷了,自尊心依舊硬朗傲骨。心情愉悅,她便隨口問了句:「我是什麼顏色的?」

      「唔……瀧奈呀……瀧奈……」千束把頭轉正,答案立即浮上腦海──紅色。彷彿能吞噬一切的炙熱火光──卻在張口說出的同時靈機一動,又扭過頭煞有其事地改了口:「是錦木千束的顏色。」

      「喔。」瀧奈隨口敷衍:「是好色啊。」

      「哎?」千束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釐清眼下情況只覺一陣晴天霹靂,那表情好似大受打擊,「我、我色嗎?」明明撲上來的是瀧奈,主導的也是瀧奈,怎麼這鍋就揹到她身上了?

      不久前展露的溫情與熱烈提早打了烊,然而那副毒舌可沒有公休的一天。瀧奈像拍灰塵似地把千束撥開,沒有回答那悲情的詰問,只是起身下了床。

      「我要洗澡了。」

      她甫轉過身,手腕處隨即附上一抹溫熱。瀧奈毫不猶豫停下了動作,回頭恰巧捕捉到千束赧然避開的視線,那只惡魔側過頭,訕然地搔著臉,耳根紅了一圈。

      「那個……瀧奈。」千束抿抿唇,張了口又闔上,接著忽然抬起臉迎上那對深紫的目光,講起話來磕磕絆絆:「我、我有東西……想……想給妳。」

      瀧奈沒有應答,只是對著她眨了眨眼。

      無聲的默許給她壯了膽,千束深吸一口氣,發出如宣誓般的聲音:「請妳等我一下!」

      語畢,千束跌跌撞撞下了床,半只惡魔撲進桌子底下,東西還沒開始找,眼珠一溜卻率先瞧見躺在換洗衣物上打盹的奈奈,那環身的光暈比平時要來的黯淡,拿來置於床頭充當夜燈似是不錯的節能方式,但千束可沒理由替自己點上一盞會爭寵的電燈泡。

      千束輕手輕腳地拿起一件衣物給奈奈蓋上,不久後也順利覓得藏於深處的袋子。瀧奈早已坐回原位,漂亮的紫瞳帶有鎖定獵物般的專注,她便在那充滿誘惑的注視下上了床,坐定後將那枚包裝精緻的袋子放於彼此面前。裡頭沉甸甸的,似乎躺著兩樣東西。

      瀧奈瞅了眼置於床上的包裝,又將注意力放回千束臉上。「什麼東西?」

      清冷的聲線幾乎被擂鼓般的心跳給覆蓋,千束淺淺地吸了口氣,沒有回答,而是動手拆開層層包裹的包裝,最終取出兩個精緻小巧的盒子,捏住盒身輕輕一撥,蓋子自動彈起。她清楚即便將之展露面前,瀧奈也不會認得,自然不明白那究竟飽含著什麼樣的心思。

      惡魔這才給予天使答覆:「是戒指。」

      「戒指?」瀧奈柳眉微蹙,細長的指頭伸來輕觸那小巧環身,「好小一個。這有什麼用?」

      千束只是抿著唇取出一枚戒指,牽起瀧奈的右手將之推入無名指內,接著拾起相同款式給自己戴上;隨後她又拉起瀧奈的左手,於無名指套入另一枚款式,正欲進行下一步驟,瀧奈搶先發問了。

      「這是什麼意思?」

      千束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個像樣的解釋,瀧奈倒是不改有話直說的作風:「這樣戴著好礙事。中指和小指不大舒服,戰鬥時容易分心,反射出的光也會暴露行蹤吧。這有什麼實質的意義嗎?」

      她看見千束垂下了腦袋,將表情藏進死角的陰影裡,低落情緒無聲卻鮮明。瀧奈用鼻子呼出一口氣,眼角餘光正巧捕捉到那條尾巴跟著沮喪垂下,她不發一語將其撈起拿到嘴邊,在一對紅瞳顫動的注視下印上不算太淺的吻。

      此舉引來一陣細微的痙攣,赤色的眼眸頓時漲滿了情潮,那滿布水光的模樣看上去可憐兮兮,彷彿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又好似早已臣服於慾海裡。

      「也罷,不礙事。」瀧奈低下眼瞼,拉過千束的左手,拾起那枚剩餘的戒指,有樣學樣地將其套入無名指內,接著輕啟薄唇:「以後,千束待在我身後就好。」

      千束微微一愣。「唔?」

      「我會戴著的。」瀧奈緩緩拉起千束的手,這回不再給予安撫的輕吻,而是稍嫌粗暴的疼痛──她在她的無名指上留下了齒痕。「就算戴著,也不妨礙我照看妳。」

      千束張了張口,內心的激動雀躍剝奪了一切聲響。她盯著那根幾乎滲血的指頭,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問出口:「瀧奈……願意和我交往嗎?」

      交往?那是什麼鬼東西,交配她倒是略知一二。瀧奈不明白那兩個字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於是她又面無表情地降下核彈:「要交配嗎?」

      這對一只純情惡魔來說無疑又是一陣晴天霹靂。她的笨腦袋瓜兒一時之間轉不過來,也不知是怎麼得出這樣的結稐:她這是發出了熱情邀約?

      哪裡有拒絕的理由。

      「是……是瀧奈主動的喔?」千束把頭壓得越來越低,露出藏於白金髮下的小巧惡魔角。「我才沒有……才沒有……」

      纖細的手指箍住了那襲潔白軍裝的釦子,惡魔一邊為天使寬衣解帶,一邊為自己做了蒼白無力的辯解:「我才不好色。」

      純金的鈕扣被胡亂剝開,沾上的凌亂指紋將迫不及待的情緒盡數彰顯出來。相比之下,沉靜的紫眸沒有一絲慌亂,反倒有著更甚以往的冷靜自制──衣不蔽體又怎樣?被生吞活剝的始終是對方。

      臨陣磨槍的氣勢可不足以支撐千束解下全部釦子,率先敗下陣的滾燙目光墜於裸露的雪白肩上,半敞的軍服已遮掩不了肉色,僅剩藏於底下的緊身馬甲繃著曼妙胴體,胸前乳房被高高托起,頗有放大效果,在退去衣物的一拉一扯間輕盈地晃動著。

      那旖旎畫面在赤色瞳孔裡蹦跳喧鬧,有好幾秒的時刻千束無法聽見心跳以外的聲音,乃至於倒抽一口氣時都沒發覺自己竟連呻吟都走了音。她和瀧奈隔著段安全距離彼此相望,唯獨那條不受控的尾巴正使盡氣力蹭著對方的掌心,冰涼的溫度縱使舒適卻澆不熄腫大的慾望,那過度敏感的部位稍有刺激便疼痛不已──她被折磨得如癡如醉。

      惡魔渴望著天使的侵犯,那是一種藏於血脈中的本能,她無從抵抗,便將決定權交到了瀧奈手上。

      是該停止沉淪,還是繼續糾纏?

      天使選擇帶她前往極樂世界。

      瀧奈的吻是冰涼的,從指尖到掌心,從胸口到脖頸,明顯的溫度差總激得千束打自靈魂震顫不已。她急躁而貪婪地吞噬彼此的距離,策動雙腿跨坐於瀧奈之上,捧住那張傾城美顏,主動斷送維繫生命的氧氣,將自己全心全意地交托,她的命就操之在對方手裡。

      若瀧奈是驚滔駭浪,那麼千束便只能是聽天由命的扁舟,要麼抵抗巨浪的無情吞噬,要麼臣服於洶湧浪潮───她知道瀧奈是永遠無法馴服的狩獵者,她知道每一次的擁吻都必須賭上性命。

      即將溺斃的惡魔被氣定神閒的天使打撈上了岸。

      千束仰起頭大口喘氣,她的意識在迷離,血液卻帶著狂躁全數奔湧進脈動的心臟,將其震出如擂鼓般的巨響。她不確定瀧奈是否也聽見這樣的聲音,只知道狩獵一旦開始便不會停歇。

      瀧奈單手支開千束的下巴,微涼的吻覆上脆弱的脖頸線條,她似乎不知溫柔為何物,吸吮的力道帶著咬破血管的狠勁,如游絲般降下的媚音令她滿意至極,便又驅動空著的手沿著腰際摸上背脊,順著曲線向上時緩時重地愛撫,輕觸蝴蝶骨附近的肌膚時,瀧奈罕見地動了表情。

      那手停留在胸罩背扣之上,連帶觸碰到固定於布料底下的翅膀,頓時讓千束清醒不少。她一向厭惡被觸摸翅膀,那處自小便有所缺陷的部位乘載著難以啟齒的自卑,但被瀧奈確認似地來回觸摸,她卻並不覺得反感,只是趁機在對方身上亂摸,沒想到意外覓得馬甲上的綁帶。

      她看不見下方什麼情況,只能憑著以往在軍隊的模糊記憶與那身軍用馬甲搏鬥,但也許是使用者本身就缺乏耐性,綁帶似是拉向正確方位就會鬆脫的設計,千束一鼓作氣摘下交纏於腰間兩側的細繩,逕自拆了那副包裹姣好身形的黑色鎧甲。

      瀧奈停下動作,緩緩抬起埋於脖頸的腦袋,單手將千束推開一小段距離,後者頓時警鈴大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摘了她上半身的武裝,再以閃雷般的速度覆上一對鹹豬手,順利觸到了朝思暮想的水嫩肌膚。

      千束倒抽一口氣,前一秒才撞見綴於雙峰頂端的粉色,下個瞬間衣服就被粗魯掀至頭頂,遮擋了一切明媚風光。

      「噗哇!」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很是錯愕,緊接著猛然記起自己正穿著決勝用的性感內衣。千束果斷脫了上衣,熾熱燈光將那赤瞳扎得微微瞇起,卻不難辨別那道深紫目光匯流的目的地,果不其然全數奔湧進同一片洶湧波濤裡。

      「這是什麼?」正值燈光美氣氛佳的絕妙時機,瀧奈板起臉如斯發問。

      「哈……哈……哎?」千束滿臉通紅,瞪圓的赤眸在雪白圓球與隱約顯現的腹肌上來回跳躍。「這、這個是……胸罩……」

      「凶兆?」瀧奈眉頭一皺。

      「嗯……胸……胸……瀧奈的……」

      千束吸了吸鼻子,整顆惡魔腦暈呼呼地不知今夕何年,她的理智被攪成雲霧,似有形體又不完全存在,之所以穿上這套恥度破表的簍空胸罩,不就是為了被瀧奈親手摘下嗎?當只出現在夢裡的畫面成真時,該有多浪漫──

      瀧奈無視那只淫魔的猥瑣笑容,逕自將手伸往前方,她的指尖被一層薄透能量包覆,輕觸花紋的剎那,蕾絲的布料立即化成粉碎,無情崩了千束的美好幻想。

      千束呆了半晌,兩顆赤色眼珠驚愕地放大,她氣急敗壞地護住放飛自我的兩團雪乳,揚聲抗議:「等等等等等……哪有像妳這樣脫胸罩的啦!」

      這下千束可完全清醒過來了。先不說這套性感內衣褲花了她多少工資,至少給這精挑細選的決勝用Bra一點面子吧!在關鍵時刻像這樣「啵」地一聲被支解分散,教她情何以堪?

      「我才想問,妳把凶兆帶在身上做什麼?」

      「哈?」不帶在身上,難不成要掛頭上?

      瀧奈不再多言,逕自將手伸往就快掉出主魔庇護的南半球,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什麼矜持與害臊都是浮雲,護在胸前的臂膀被輕而易舉地撬開,千束眼睜睜看著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攀附在自己的傲魔豐胸上,接著開始揉,使勁揉,揉出一身慾火。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千束幾乎直不起腰,朱唇一邊抖動一邊開闔,慾念如漲潮般充盈整個身軀,溢出的情潮也將喉嚨填塞得密不透風,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無法順利發聲,只能推阻著對方強而有力的手臂,做出無謂的抵抗。

      白淨的臉幾乎被熱浪吞噬,噙淚的眼角訴說著極限將至,尾巴傳來的脹痛是她此生無法負荷的甜蜜感觸。惡魔攀著天使的肩膀,艱難抬起臉所看見的表情終於有了層次上的變化,似有不解,又帶嫌棄,更有肉眼可見的鄙夷。

      她連喊聲「瀧奈」都像是在呻吟,無奈名字的持有者就是根不解風情的木頭。

      「這個為什麼這麼大,裡面裝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在巨浪拍打的懸崖邊搖搖欲墜的千束連小狗吠叫都稱不上。她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天生麗質是源自從小喝牛奶吃乳酪?她有預感瀧奈只會生出更多問題,而現在並不是知識大補帖的好時機。千束用那芝麻大小的腦容量勉強得出草草帶過的結論:「反正,這全都是真的……咿──」

      胸部頂端猝不及防沾上一抹濕潤,千束反射性地仰起頭,用力抱住埋在胸前的腦袋,自嘴角溢出的嬌喊像是煮開的水壺在尖叫。

      視線驟然暗下,沒了光源也不妨礙瀧奈在綴滿櫻色的山巔留下到此一遊的痕跡,潤澤的唇瓣間探出丁點粉舌直攻山頂,崩了千束理智的最後一根弦。

      「嗯……等等……等一下……啊!」千束如瀕死生物大口喘氣,劇烈晃動的紅瞳目送著尾巴纏住那纖細白嫩的脖頸,看不清胸前情況更加放大了感官,當兩指掐住生於山峰上的成熟果實,微小的痛覺被放大成了驚恐,生怕那處被硬生生摘下的她只得張口求饒:「不、不要捏……不要……」

      向來不受控的天使哪裡聽得進,反而變本加厲地搓拉著那處柔弱,空著的右手伸往千束背後覆上那對羞於見光的翅膀,不惜將其藏得彷彿從未有過,瀧奈無法明白為何強大的千束需要躲躲藏藏,只是緩慢愛撫著那處自卑,擁納對方輕微的顫抖與排斥。

      「別……摸……」在厭惡的情緒出來做亂以前,身體早已有所反應,輕擁著瀧奈的雙手此刻帶著掙扎垂落於身體兩側,又緩緩舉起握住對方的臂膀,之後便再無動靜。千束也不明白為何一向堅守的底線此刻卻停在這裡,只是想起身後的兩處醜陋,她總感到難以承受。

      瀧奈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將目標轉向位於脊椎尾端的突起疤痕,觸得千束渾身一抖,自嘴角漫出嬌媚的哼唧聲。

      身體變得越來越奇怪,某些什麼正走向失控,千束卻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明明討厭的不得了,為什麼始作俑者一派輕鬆,她卻落得慾火焚身的下場?

      「……要。」千束微微抖動身軀,此刻她迫切地渴望被瀧奈填滿,「我想要……給我……快給我……」

      惡魔在天使的協助下退盡衣物,將在背後使壞的手逕自拉往濕熱地帶,千束支起跪坐的身軀,憑著本能蹭著底下毫無作為的手,將其沾濕弄髒,她的心靈獲得了近似於支配的滿足,但是還不夠,遠遠不及慾念的萬分之一。

      潛伏在耳邊的粗喘支離破碎,卻如桎梏將其靈魂囚禁,驅使瀧奈勾起兩指探進叢裡摳弄潤澤的小肉粒,千束驚呼一聲,用力按住底下的手,接著抬高臀部,用另一張飽滿慾望的嘴將她完整吞噬其中。

      「……咕!」

      剎那間的充盈感迫使千束高高仰起腦袋,下意識發力緊緊壓住瀧奈的手,早已陷入情潮的她無法控制抓取救命浮木的力道,也將其當作穩定身形的支撐點,方便她擺動腰肢任那兩根指節在穴裡進出,她將自己高高拋起又重重摔落,曾一度被嫌棄存在意義的巨大波濤,此刻正在紫羅蘭色的花海裡兇猛地跳躍。

      「啊啊……瀧……奈。」千束鬆開底下的支撐軸,改以環抱住天使的脖子,不管不顧地在她身上忘情搖擺,「好……舒服……」

      也不知是哪來的自信,也許是來自對方始終任自己胡鬧瞎搞的包容,千束一度將瀧奈視作可支配的對象,然而高端的狩獵者往往便是以獵物的形式降臨,一向不懂得狩獵的無知惡魔又總會明白箇中道理?

      「……唔。」一道細小電流乘著巨大浪潮沖進被攪得一團亂的腦袋瓜兒,千束猛地煞了車,低頭看了眼依然無動靜的手臂,卻感覺那股快意越來越清晰。「咦?等……等一下……」

      瀧奈抬起眼與千束對視,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唯獨噙在嘴角的笑意既不明確又張揚恣意,她望見那雙赤紅的瞳孔正不安地晃動著,很快就在呻吟最為破碎的地方找到情慾匯聚之地。

      陌生的快感張牙舞爪地襲來,驚得千束只想向後逃竄,無奈是自己明知沒有出口仍執意跳進陷阱,現在狩獵者露出了獠牙,準備大快朵頤。

      千束更加用力抱緊瀧奈,淚眼婆娑地央求:「妳先別動……別動……」

      「沒動。」說著,瀧奈又驅動手指往那處使勁按壓。

      「妳……啊嗯!不要不要……」千束縮著身子,靠在她身上不停搖頭。「騙、騙惡魔……」

      瀧奈似乎沒打算放過她了,一會兒以指腹摩娑著背上疤痕,一會兒又摸上羽翼參差不齊的翅膀,底下自然沒閒著,僅僅只是刮過那一小塊粗糙地便激起懷裡惡魔的劇烈掙扎與抽搐,她在那聲聲媚叫中瞇起雙眼,將拇指擠入肉縫間輕彈早已探出頭的成熟果粒。

      天使實踐了稍早的承諾,帶領無法飛行的惡魔望見雲霧繚繞的山巔之景。

      千束仍處於那極致的歡愉之中,她在恍惚間被放倒進柔軟床墊,床板隨著漫下的陰影發出嘎吱聲,她已無力挪動癱軟的腰肢和大腿,意識被侵蝕溶解,瀧奈壓上來含住早已乾涸的唇,她便闔上雙眼仔細感受被滋潤的過程,以及被心儀對象啃食的特權。

      自己是否能稱得上是美味的一餐呢?千束想這麼問瀧奈,只是在三指高速進出體內的情況下,她無法再以文明的方式表達,只能張著嘴苦苦哀求,又媚著笑開腿迎合。

      千束曾有過一小段暈厥。

      醒來後的她馬上明白情潮已退,而自己就躺在遠離浪潮的岸邊。千束連撐開眼瞼都覺得費勁,此時床沿的某處微微塌陷,她輕輕溜動眼珠,望見那對漂亮的紫羅蘭眼睛正盯著自己。

      白金髮的惡魔喊了聲天使的名字,幾個音節啞得像在沙漠中枯萎,如豔陽刺目的日光燈將那抹纖瘦身影折射成海市蜃樓般的美景,她勾住近在咫尺的皎白指節,證實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謝謝妳。」

      細若蚊蚋的囈語搔刮著耳廓,瀧奈的眼皮因著那話跳了一下。

      她張了口又闔上,一如千束睜開眼對著她笑又心滿意足地蓋上,只覺得心底空空落落,像是回到沒有父母迎接的那幢房,陰影永遠伴隨著她。

      千束又睡著了。

      也許這一覺再也不會醒。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