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樓的挑高華廈,裝潢得貴氣與沉穩。晚上十點後,屋子裡極其安靜,何文新不喜歡這時間還有傭人打擾,他挺顆肥肚腩的身軀走在室內,安靜得勝過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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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何文新的獨生女正在歐洲享受新婚蜜月,而他正在盤算著,自己的力宇建設,接下來將如何繼續擴展事業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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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才接到電話,知道表叔發生意外,在抗爭現場倒地受傷,頭部重創,到院前便死亡。在這場風波了結之前,河口寮那塊地肯定是無法繼續開發的,何文新對此感到懊惱。他端了杯威士忌,以酒水佐窗外的美麗夜景,本是他最舒暢的時光,只是今晚打從踏進電梯,他就老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左顧右盼,電梯裡空蕩而明亮,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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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這只是因為疲勞所致,然而回家沖涼放鬆後,異樣感卻沒消失半分,就連現在,何文新還是覺得屋子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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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疑神疑鬼嗎?他檢查過屋子,確認一切正常,又解開睡袍衣帶,端詳身上,裡頭只有一條四角內褲,也感覺不出任何問題,接著他抬起頭,就在那瞬間,他的心臟像是停了一般,整個人忽然僵住,連呼吸也頓了一頓,眼前的落地窗上照映出何文新的身影,他看見自己背後還有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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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新心頭一震,猛然回頭,只是脖子才剛扭動,背後的人速度更快,手掌一揮,拍上他的左後肩。這一掌沒什麼力道,何文新連踉蹌都沒有,他用力甩頭,只見裝潢華麗的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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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他吼了一聲,但客廳裡空有迴響。這時他才有些恐懼,急忙朝客廳左側的那道門奔去,手抓上門把,偏偏卻扭不開。這扇門平常是鎖上的,鑰匙只有他本人才有,可這當下,鑰匙擱在西裝外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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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新還抓著門,後臀一痛,竟憑空被人踹了一腳,力道之大,讓他狠狠撞上厚重的實木門扉,一聲嘎響,門被撞破,他也摔進房間裡,已經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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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小小的偏廳內,有兩盞長年不滅的立燈,靜靜佇立在從不曾拉開的窗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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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新一跌進去,顧不得劇痛,連滾帶爬地往前鑽,爬到角落的大楠木桌前,再一探手,將桌上的一件事物拽在懷中,縮身鑽進桌下,從頭到尾嘴裡都是夾雜著慘呼、嗚咽聲,他不理會額頭的鮮血,雙掌捧著那個東西,拱手向前,總算迸出了一句他自己聽得懂的話:「大將軍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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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叨叨著同一句話,滿是驚駭的雙眼看出去,只見略顯昏暗的小廳中,在他眼前不到一公尺處猛然爆出幾炫青光,青光閃動的每一瞬,他都覺得兩手一震,手上的東西幾乎抓握不住,且青光爆閃時,還伴隨一種低沉得讓人心臟悶痛的詭異聲響。何文新知道手中握著的是能夠保命的唯一救星,兩手拚死掐緊,哭號著只求大將軍顯聖,為他阻擋那不知名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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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震閃的青光終於止歇,屋內也重歸平靜,何文新大口喘氣,動也不敢動,緩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然兩腿無力,手臂更是痠麻得舉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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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極大工夫才慢慢鑽出桌下,何文新難得聽見自己的哭聲。他磕著無力的頭,叩謝大將軍的救命之恩,過了良久才狼狽起身,一步步顛簸著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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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新簡直不認得鏡子裡的人,他兩眼滿是血絲,額上血都快乾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艱難地脫下浴袍,一邊忍受滿身痛楚,一邊抓起毛巾想擦拭頭臉,而手剛抬動,忽然又感到有點不對勁,他的左後肩傳來一股熱辣辣的觸感。痛苦地扭身,就著大鏡子,何文新看到左肩上多了一個奇怪圖騰符號般的傷口,就像被烙印上去的一般。他心中一凜,想起來那是剛剛見鬼時,左肩被拍了一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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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不算挫敗吧?起碼那一枚太君印,已經真真切切地打在何文新的身上了。至於那小房間裡供著什麼玩意兒,居然可以阻擋她的太君印,這一時三刻也不忙著釐清,還是先離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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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電梯門開啟,紀雪靈頭也不回地走出來。兩名保全人員錯愕不已,其中一個納悶地問同事,這電梯不是才剛保養過,怎麼又故障了,好端端的自行下樓還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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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雪靈沒有理會他們,逕自走過去,足跡帶出水漬,但若不仔細查看地板也難以發現。她從玄關旁那道小門鑽出去。外頭車水馬龍,她完全不管交通號誌,直接穿越馬路。轉角一輛搶快的貨車疾駛過來,不偏不倚地迎面撞上,這熙來攘往的熱鬧大街上,被一道長長的緊急剎車聲給劃出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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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急忙跳下車,卻沒看到傷者,車輪邊也沒有血跡。他懷疑自己是出現幻覺,可路口剛剛分明有身影掠過,他也真切感受到車頭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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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輛貨車不遠的路邊,有個艾蒿紮就的人型草偶已經被撞得瀕臨解體,草偶臉部釘著一張藍色小紙片,身上蒸出白煙,轉瞬就著火燃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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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堆了幾袋回收品,紀雪靈並不急著清理,反正里長帶著社區居民旅遊出去了,這幾天暫停巡視。紀雪靈邊看電視,手上忙碌得很,折來折去,已經紮好了六七只草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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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不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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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跟她老媽吵完架,我給了她五百塊,讓她出去玩了。」紀雪靈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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