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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靈棗是什麼?

這天,魏季河與高翩翩再次在書房中商議回去的對策。

高翩翩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在三個皇子身邊找了一輪都沒有發現其他穿越者,我覺得可能只我們兩個穿越了過來。」

「要真是這樣,那我們還是得死掉才能回家?」魏季河問道。

高翩翩搖了搖頭道:「我仔細想了一下,以往看過死了能回家的穿越劇,都是主角跑完了整個故事,壽終正寢了,才能回家的。其餘死了之後,   就是重新開始。」

不甘心自己要在劇本裡耗那麼久,魏季河哀道:「這可是部有四十多集的古裝正劇啊!等它跑完我不都八十多歲了?」

「你起碼是個主角,但我可是劇本裡面都沒有的丫頭椿華,搞不好第四集都撐不到就死了!還極有可能是那種一下子就被人害死的消費型人物...」高翩翩覺得自己更是委屈道。

「不可能!冥冥之中一定有它的規律在,不可能送你過來玩個三集就回家的。我們出車禍的地點不是同一個,卻又都穿越進了劇本,一定有什麼聯繫是我們還沒有發現的。」魏季河想了一下,質疑道。

「能有什麼聯繫啊?不就是因為我滿腦子都是工作,才會進劇本?」高翩翩哀道。

「但是我沒有啊!我當時偷跑下山吃了日本料理,滿腹都是幸福,只想回飯店睡覺,甚至連劇本都沒打算要看,怎麼可能會滿腦子都是工作?」

聽到這裡,高翩翩好奇道:「我想問你很久了,你到底是有多愛吃啊?那天你才剛抵達片場,轉個身就忍不住要下山偷吃外食?飯店的餐點你一天都不肯湊合?」

「說什麼呢?我到片場都兩天了!你沒看到我,不代表我不在啊!」

聽他這麼一說,高翩翩才想起演員有很多是一部接著一部拍。他若是之前在拍別的劇,那的確是有可能早就在片場,只是『袁月風雲』的劇組不知情罷了。

看著魏季河那精壯的身形,穿衣顯瘦,但平時脫了上衣拍的寫真卻又是該隆起的肌肉全都有,還以為他平時對飲食很自律呢!想不到還是能貪嘴到偷跑的地步,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人在山上被關久了,想吃的都是什麼麻辣燙啊,炸雞燒烤之類的。你怎麼會想吃日本料理這種冷冰冰的東西啊?」高翩翩笑問。

「你管我!這裡吃不到生魚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受!」魏季河小怒道。

高翩翩想了一下,自己來了也有幾天了,但比起麻辣燙,她反而更想念家裡媽媽做的滷菜,跟爸爸煮的雞湯。

似乎是看出了高翩翩那嘴饞的模樣,魏季河問道:「那你呢?你若是回去了,最想吃什麼?」

「我媽做的滷菜!我媽常擔心片場吃東西沒營養,會幫我寄一些到片場,讓我能配飯吃。」高翩翩答。

講到這裡,高翩翩忍不住又想家了。

「你爸媽很寵你吧?」

「這不是廢話嗎?哪個爸媽不寵自己的孩子啊?」高翩翩不假思索道。

「我從沒見過我爸,而我媽四歲就不要我了。」魏季河出乎意料地答道。

高翩翩算不上是魏季河的粉絲,但他真的很紅,不用特別留意,也總是能在新聞上看見他的消息。印象中從未聽過他提及自己的身世,卻沒想到有這麼悲慘。

「可笑吧?集萬眾寵愛於一身的大明星魏季河,自己的爸媽卻不要他。我媽最後一次看見我的時候我才四歲,現在就算是她在海報上看見我的臉,也不一定認得出來我就是她兒子。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找過我了!」魏季河說得很輕鬆,但高翩翩看得出來這坦然都是裝的。

「可能...哎呀看連續劇,等你紅了才來找你的都是來騙錢的!你媽一定是不想要你覺得她是為了錢來認你,所以死忍著啊!」高翩翩勸道。

「或許吧!」魏季河悠悠道。

魏季河,這當然是藝名。他本來甚至都不姓魏。

他媽媽年輕時不懂事,未婚懷孕,對方卻不認帳,跑了。

媽媽會生下他也不是因為有多愛對方,而是因為她就是個逃避問題的個性,一直隱瞞著家裡,直到瞞不下去了,這才東窗事發,但那時候也只剩下生下來這條路了。

魏季河四歲那年,媽媽說要去城裡工作,把魏季河託付給了自己的妹妹,說等穩定下來就會接回去,但他卻從此就再也沒見過他媽了。

過沒兩年阿姨結婚,魏季河就一直在各種親戚朋友家裡像皮球似的被踢過來踢過去。無論他再乖再聽話,依舊是沒人想要。

十二歲那年,他偷聽到外公與外婆的對話,知道媽媽當年根本就不是出去工作,而是嫁給了別人。

媽媽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接他回去。

機緣巧合,他在這個時候因為出色的外表加上寄人籬下多年練出來的演技,被演藝公司看上,簽下來當了練習生。

魏季河以為他總算是有人要了,卻不知道在公司老闆的眼裡,他就只是一個商品。既然是商品,就要有價值。有工作的時候,公司給他噓寒問暖,但沒工作時,誰都可以對他大聲喝斥。

這樣的環境逼得他快速成長,他業務能力越來越強,粉絲也越來越多,畢竟看人臉色,賣乖討喜就是他從小的謀生之道。隨著他的人氣高漲,身邊的人也越發是對他禮遇有加,再三呵護。但此時的魏季河早已知道這一切溫柔都是假的。整個公司上上下下,包括自己那諂媚地像條狗的經紀人,關心的都不是魏季河,而是『魏季河』這三個字能帶來的錢。

一開始或許有些沮喪,但後來他想開了。既然所有善意都能明碼標價,起碼他能知道自己想要的,值多少。從那天開始,他不再自怨自艾,反而是冷眼對待周圍所有人。在這利益當前的環境裡,魏季河不再逆來順受。什麼最好,公司就必須馬上給他。畢竟你們不給,自然會有別家公司肯給。

妝髮,服裝,劇本,角色,他統統都只看得上頂級的。

你若說他刁鑽難搞,他也並非是無理取鬧。畢竟他要的,都是能讓『魏季河』這三個字更加值錢的東西。因為他深知,自己蠻橫的權利也是有價碼的。

也或許是真的有些眼光,他首肯的每一樣工作,都總能替公司帶來比預期更高的收益。而他的業務能力,也充分能夠應對緊接而來的資源。

就這樣,他站穩了業界第一男神的位置。

「我們一定能回去的!然後這次你主動去找你媽,你們就會重修舊好的!」高翩翩見魏季河臉色有些凝重,開口緩和氣氛。

魏季河雖知這是高翩翩想讓自己好受一點的說法,卻還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說道:「哪來的什麼舊好啊?」

「演戲不都還有會演跟不會演的嗎?當媽也是有會當媽跟不會當媽的呀!她也是第一次吧?也許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呢?有些話,不能憋在心裡,就是應該面對面講出來,才能解開誤會啊!即便是達不到你心理預期的結果,起碼也不會有遺憾了!你戲演那麼多,一定比我還清楚,人生跟戲沒什麼差別的。」高翩翩勸道。

「我們若是真的能回去,這麼走過一遭,也算是半個過命的交情了吧?若...若是真的回去了,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找她?」魏季河突然一反常態,有些靦腆問道。

「我...我嗎?」高翩翩驚訝問道。

她心想魏季河在這裡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自己混在一起。但一回去,他就又是當紅大明星了,自己哪有跟他一起混的資格?

「我本來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是跟你一起被送到這裡來,但現在反而覺得很慶幸了。」魏季河話中有話道。

「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你不算討人厭,勉強指望得上啦!」魏季河有些模稜兩可地笑答。

高翩翩從頭到尾也沒覺得自己幫上了什麼忙,反而都是魏季河在出手相救。他這話一說,讓高翩翩更是一頭霧水,不懂他究竟是為何意。

但就憑他這句指望得上,高翩翩決定要更加努力,爭取早日回家,脫離這苦海。

【茶館裡的故事都是亂編的?】

被打了雞血的高翩翩,開始有事沒事就拉著魏季河變裝去街上晃,去茶館裡研究來往客人的臉,期望有一天能找到另一個穿越者。

魏季河則是早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做好要在此熬到三皇子袁瀼扳倒太子登基的打算。但既然要熬,那當然是邊玩邊等來得有趣,反正他每年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起碼有一千兩黃金可以花,自然是開心地每天跟著高翩翩去外面騷。

可謂是皇天不負苦心人。這一天,他倆在茶館聽故事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能回去的契機。

只見茶館的說書人將扇子啪一聲大力合了起來,緩緩說道:「上回說到這村外的李麻子因緣際會,娶到了關外異族女子為妻,之後就做起了塞外進貨買賣的生意。這塞外物品千奇百怪,有稀寶,自然也會有贗品,賺一筆賠一筆的,是富裕不起來,倒也餓不到肚子。

「那天,他在沙漠市集上看到了一顆乾棗,他婆娘一看到就說這是她族裡面謠傳的神奇靈棗。李麻子見這價格也不貴,就給買了一顆下來。回到家裡,想問他婆娘這棗究竟神奇在哪兒,豈知他婆娘漢語實在是太差,說了半天,他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是靈棗,估摸著也是吃不死人的,於是他乾脆就咬了一口,自己看看其奧妙之處。

「只見他突然就昏了過去,再一睜開眼,竟然就到了仙境!」

聽到這裡,魏季河皺眉道:「這都什麼故事啊?茶館裡的故事都是亂編的吧?」

「這就是個劇本裡的世界啊!你以為他會說鬼吹燈嗎?」高翩翩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

「起碼也來個甄嬛傳吧?」魏季河打趣道。

「你讀點書吧!就算這是個架空的歷史,但甄嬛傳可是清朝啊!這裡一定是在清朝之前啊!」

「都說是架空了,哪還有前後之分?」魏季河不甘示弱道。

「不然你上去講個環珠格格?」這次輪到高翩翩開玩笑。

「那不也是清朝?」魏季河笑答。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了說書人的聲音,說道:「仙境裡有很多人手持手掌大小的黑色方塊,緊緊盯著,手指還在上面不停滑動著。天上的太陽還被放進了玻璃之中,在室內也能發光發亮。最重要的是這天上的仙女,每個都衣著暴露,露腿露肩,有的還露胸!」

「等等!這不就是現代嗎?」高翩翩心想。

看向了魏季河,高翩翩急忙指著那說書人示意他趕快聽。

魏季河似乎也是聽見了,起身走向說書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問道:「李麻子是怎麼回來的?他靈棗還有嗎?他現在人又在哪?」

說書人先是一驚,接下來就一臉得意地抽回了手,說道:「這位客倌,你且聽我慢慢道來!若是說得好,還請您打個賞啊!」

魏季河也不囉嗦,啪一聲將一兩黃金拍到了桌上道:「說!」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兩黃金果然買到了他想知道的後續。

是說這李麻子在『仙境』裡過了一下午,又突然回到了人間。知道這靈棗的神奇之處,想再去買,卻再也找不到那個沙漠小販了。

這咬了一口的靈棗自然是沒人要買,他現在也還住在村外,用半文錢的價格把這個故事賣給了說書人,希望會有人聽了故事來跟他買這剩下的靈棗。

高翩翩與魏季河在找到了李麻子之後自然是買下了靈棗,可惜那被他咬了一口的地方已經腐壞,他只能切掉,現在只剩下了半顆。

回到府中,高翩翩與魏季河在書房裡盯著那半顆靈棗,思考著該如何是好。

「李麻子咬了一小口,只回去了一下午。想要能永久回去,再怎麼樣也需要一人一顆吧?」高翩翩氣餒道。

魏季河卻異常樂觀道:「別灰心啊!既然知道靈棗能帶我們回家,現在我們還知道它長什麼樣子,以二皇子的財力,還怕買不到兩顆棗子嗎?」

然而他們的世界,除了靈棗,還有很多難關要過呢!

【能不能不跟太子有牽扯?】

這天,太子突然來到二王府拜訪。

太子陰險狡詐,現在二皇子癡病痊癒,他自然是會覺得對他的地位造成威脅。此次登門,絕非好事。但太子親臨,也不能趕出門外,無計可施之下,魏季河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然而這一切的進展卻在魏季河的意料之外。

「賢弟打小聰慧過人,聖上一向是寵愛萬分。現在大病痊癒,自然是要立刻稟報聖上,舉國同歡才是。」在一陣禮貌寒暄後,太子直奔主題道。

「一切但憑皇兄定奪。」魏季河道。

「但也正因為賢弟當年頗得聖上厚愛,若是如今資質不如以往,聖上必定會失望的!不過賢弟別慌,吾自已替你規劃好了該如何一鳴驚人,重回朝堂之上為國效力!」

「皇兄的意思是?」魏季河問道。

「南方海盜猖獗,控制了海鹽的貿易,讓百姓苦不堪言。聖上派吾南下追捕海盜,即日便要啟程了。此次聖上撥了數千精兵,勝卷在握,賢弟何不一同前行?到時候吾必定會在聖上面前多多美言,讓龍心大悅,也讓天下人看看我國的二皇子是多麼地不同凡響啊!」太子滿臉笑容道。

「皇兄如此為我著想,我實在感動。一切就仰仗皇兄了!」魏季河答應道。

「吾下周就將從都城港口出發。為了避免風聲走漏,破壞驚喜,還請賢弟明日先走一步,趕陸路到下一個港口,屆時再上船與為兄一併南下剿賊!」太子道。

「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該如何開口。」魏季河想了一下後,開口問道。

「但說無妨!」太子大方道。

「說來也是挺不好意思的,但我沒怎麼出過遠門,不知這次能不能帶著王妃一起?」

「那是自然啊!南下路途遙遠,自然是要有人在身旁照顧起居!賢弟別擔心,此行一點也不兇險,你就帶上王妃吧!」太子笑答。

在太子離去之後,由於第二日就要啟程,魏季河在跟高翩翩交代了一切之後,兩人便著手準備。

行李整理到一半,高翩翩忍不住問道:「你都知道太子心壞了,他叫你去,你就真去啊?還要避開人,去下一個港口上船?怎麼看都像有詐啊!」

魏季河一臉高深莫測道:「你啊,還是太嫩!現在最能威脅到太子的其實並不是我,而是那戰績累累的三皇子!他除掉我,對他的太子之位並沒有好處,反而是拉攏我,才能對抗在百姓面前吃得很開的袁瀼。」

多日來在城裡晃來晃去,魏季河早就打聽出了現在國內的局勢。太子高高在上,一般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反而是經常衝鋒陷陣,屢戰屢勝的袁瀼,在路邊孩童口中就像是個英雄般的存在。至於二皇子袁澈,則是因為與丫鬟閃婚,贏得了重情的口碑,在婦女間頗受好評。拉攏二皇子,確實是會對太子的聲望有所幫助。

此番太子會親自南下抓海盜,興許就是為了對抗三皇子袁瀼的戰績。而狡猾如太子,自然也只會挑穩贏的仗打。所以一同前去,也是危險不到哪裡去的。

「那我們就真的站太子隊啦?」高翩翩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問道。

「那當然不是啊!劇本裡最後是三皇子登基,我們自然是要順著劇本跑啊!再說了,太子陰險,誰知道哪一天情勢一變,他會不會反咬我們一口啊?我是打算順勢來個裡應外合,讓他剿匪失敗,好讓三皇子能順利上位啊!」魏季河賊笑道。

「不愧是能在演藝圈裡屹立不倒的頂流男星,小女子甘拜下風!」高翩翩敬佩道。

「那當然!權鬥劇我演了不下十部,每一部都是男一!看也看會了。」魏季河一臉自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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