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楔子

「不好意思,我來清理的。」

身穿工作服的段琉璃亮起禮貌的微笑,動作純熟地收拾整理,然後靜靜退出,不敢打擾客人享受歌唱之樂。隨著高中生活的展開,放學後她便在離家不遠的KTV當起兼差,以便應付日常校園開支。一般來說,高校的使費不多,不需要額外兼職。偏偏她就讀的是附近薄有名氣的櫻華高校,一所學費昂貴得離譜的學校,所以她才需要打工。

說起來,要非在考場失準,也不會淪落得入讀私校,故此她的遭遇是與人無尤。

「琉璃,我說過多少遍,杯子和碟子不要放在一起!」又來了。

「琉璃,送餐時要兼帶餐具!」

「琉璃--」如果她是一顆易碎的琉球珠,理應會爆破。

經理不耐煩的當頭棒喝適時提醒她,她還在上班。

「對不起,我會注意的。」不過,今天的狀態頻頻出錯,要問責上來都該怪韓靖嫣。這個沒頭沒腦的好友,明明知道她不懂一心二用,竟在她努力趕上學業時,千不該萬不應跑去招惹學校的萬人迷尹星塵。搭上了,也罷,只要用指甲屑想都該知道他滿嘴花言巧語,不盡不實,她怎可能被他哄騙,拍下連自己都難以啟齒的照片?還要事後檢討發現蹊蹺,才想找她來擺平此事。

唉……也許她不該怨韓靖嫣沒帶腦袋,而是她們物以類聚。

可是--

「……琉璃,我拜託你了,好嗎?」

憶起靖嫣淚眼漣漣,悔不當初的可憐模樣,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對這個笨蛋置之不顧的……那唯有說服自己,也許尹星塵的為人很好,用不著她舌燦蓮花已能搞定此事吧。

「琉璃,把這些送到二零三號。」經理的命令如同聖旨,段琉璃不敢怠惰,立即動身前往。推開門,她恭敬地放下餐點,眼梢不期然地瞟過包廂裡唯一的人,隨即楞住,瞠目結舌。

他、他、他……不就是同班的尹星塵嗎?

濃眉輕抬,淡瞥過她的蠢相,難得偷來一刻悠閒的尹星塵單手支頷,出言好意提點:「小姐,你還不走嗎?」繼承了母親深邃的輪廓和父親懾人的沉穩,他的確長得秀色可餐,但是……這位餐點小姐會不會花癡得太猖狂?一副如狼似虎,唾液垂流的對他虎視眈眈,他可會受寵若驚。

「啊!抱歉。」他的出現太突如其來害她腦袋當機,反應不來。「先生,你--」

「電話號碼嗎?」花癡收集的第一梗角--電話號碼,以便偷聽他如沐春風的語調。尹星塵不忙不迭地接上她的瞳,嘴角含笑。瞧她呆頭呆腦,料不到膽子不小,就這般正大光明地向他要。

「不是,我--」嘖,輕挑!

「直接約會?」要是女孩子不介意,他倒不會忸怩作狀的。

「誰要約會你!」

「那麼,是想上酒店囉?」尹星塵故意調侃,笑容摻雜玩味。

「不是不是不是!」可恨可恨可恨!他怎可能是學校的優等生?說他是痞子比較適合。「我只是想你把照片還給我。」

「照片?」他不明所以地歪起頭。

「就是那些羞人的相片。」段琉璃不厭其煩地重覆要求,擅自增加了些許形容。沒錯,韓靖嫣是沒有說明甚麼照片,但按她有異的神色,是裸照也不足為奇。

薄唇相抿,尹星塵若有所思地蹙起眉頭,頎長的指尖富有節拍的敲打光滑的桌面。這小花癡似乎對他做了深入調查。

半晌,他啟唇笑語。「為什麼我要給你?」

姑且勿論他有否,她不過是個送餐來的餐點小姐,他幹麼要將珍藏與她分享?「如果你想向我索取玉照,或許我會考慮送你一張親筆簽名的。」

「不,我只要回那些照片。」

「沒、有。」他慢慢地把說話迫脫出嘴,筆直的長腿轉換成舒適的角度,衣領微敞的他意態撩人。不可否認,他擁有不少的女生相片,偏偏沒有她。他是感到些微歉意啊,不然現在他就可以還她,不用她氣得七竅冒煙。

不說不知道,段琉璃頃刻很有揍人的衝動。

她自問家教優良,面對他的耍賴,已經盡量忍氣吞聲,他卻得了些顏色就開起染房來,好像誓不惹火她便不擺休。那麼,似乎沒必要維持和平談判。

「把照片還給我!」

她攤開掌心,氣勢凌弱,絲毫不見禮下於人,這讓深陷沙發中始終霧裡看花的尹星塵微楞。他都跟她說了半天,口水都快乾了,她為什麼仍未搞清楚他沒有收藏她的照片這重點?靠!他的運氣怎會這麼背?不過是放學後想圖一點寧謐,他才會隻身避到KTV,怎麼都遇上了一個牛皮燈籠。

「怎樣?還不拿來?」段琉璃以為他欺善怕惡,於是特意假裝粗魯。

「小姐,向我討債都得報上名來,不然,我都不知歸還甚麼?」尹星塵嚅了嚅菱角有致的唇,開始憂心自身安危。這次他是否玩得過火了?她該不會是精神病院沒關上門,偷跑出來吧?那麼挑上他,是該稱讚她眼光獨到,或是他楣運當頭?

「你、沒、必、要、知、道!」這是甚麼情況?結交朋友嗎?

段琉璃惱怒含唇,恨不得撕破尹星塵俊美無儔的臉皮,以免他繼續為禍人間。這個恃俊行兇的妖精,不知殘害了多少小花卻表現得人蓄無害,現在還有心情來吃她豆腐?她又不想插隊結識他!

發神經!

尹星塵暗暗默唸,忍無可忍下決定逃離現場。他徐徐跨越礙眼的矮桌,推門一刻,段琉璃朝他的腰際揮腿,想要阻止他離開。猛烈的腿風猶在,縴細的腿倏地滑過一陣柔軟觸感,原來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制止了她的攻擊。

「小姐,君子可是動嘴不動武啊。」果然不是一般的精神病。

尹星塵洋洋得意地挑起眉,低沉的嗓音夾雜一絲無奈。她繞是如何力大如牛,也不可能逃脫他的束縛。可是,他幹麼要浪費一個美好的下課時候,摃上一個瘋子?

「我說啊,你到底想要甚麼照片?」

奮力掙扎幾回,落在他手中的腿依舊動彈不能,段琉璃唯有臉兒漲紅的望向他,惱羞成怒地回答:「就是韓靖嫣的照片!」

「是她。」他只能說,與她耗了半天,他對事情的脈絡終有眉目。韓靖嫣與他戀愛時的確被他拍下了一些照片,想當而然,分開後不想有把柄裁於他,才會委派別人來向他索相。而這近在咫尺的女生,應該是韓靖嫣的朋友。

真笨。說得清楚明白不就好了嗎?她幹麼要他重組句子?思及此,尹星塵忍俊不禁,莞爾淡笑。他的笑容,淡然而恰到好處,不似學校的迷倒眾生,是俏皮像頑童的純真笑意。段琉璃不經意一瞥,錯愕之餘又禁不住被他的笑靨目炫,心防彷彿驀然破裂,她來不及收拾凌亂,耳邊便溜過他一道柔和溫嗓,「好啊。」

所以,一直以來是她誤會了他,其實他為人極好相處?

「不過等價交換你應該知道吧?我沒理由白白便宜你。這樣好了,你替我結了今天的帳,那麼相片就歸你了。」虧本生意他才不幹……不過,要非她糊里糊塗的破壞了他的寧靜午後,他也不會萌生捉弄她的惡念,並將之實行。

她睞他一眼,訝異發現他的皮膚白晢如雪,羽睫纖長,綠眸湛湛,薄唇不點自朱,恍惚是善良好心的天人。然而,她是不是耳背?剛剛她好像聽見,一道輕柔如春風,足以綠了江南岸的聲音,要她付款買相!

買的還不是甚麼帥哥俊男的玉照,而是那個笨蛋韓靖嫣的照片!

怎麼算計都是不公平交易啊!「我知道了。」

偏偏她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義氣干雲的「江湖兒女」。縱然心有不甘,該付的錢還得付。幸好尹星塵似乎沒有……不,他有!他有!他點的是餐單上貴得不可思議的甜酒,還有沒有標明價錢而隨廚師心情跳價的甜點。

無言以對。嗚嗚……她這星期的薪金,就這樣不捨地脫離她的包包了。

「……我想看看那些照片。」一分錢,一分貨,她總有權利看看這些剝奪她午餐的罪魁禍首。

尹星塵不置可否地聳肩,從容不迫的將手機交給她,也不怕她看見照片後會摔壞手機。她不發一言,迷離的碧瞳倒沒有錯過她多變的表情,由滿臉慍色轉成蒼白發飆,害他淡薄的眸心不自禁地染上笑意。他捂著嘴,盡量不允自己發出笑聲。

「就這些?」段琉璃勉力保持語調平淡,不然,她會跑去掐死韓靖嫣。

這些、這些……就是韓靖嫣所謂的難以啟齒?

尹星塵帶笑頷首。

纖小的手掄成拳,段琉璃定睛盯著屏幕上韓靖嫣穿起白兔戲服,臉紅忸怩,完全不含半分色情的照片……倏地,她真的很想、很想將好友從八十一層的高樓大廈推下,以洩心頭之恨。不過,她更想的是抓住尹星塵將他凌遲!

要不是他,活在赤貧線下的她怎會負債累累?

天吶,她這般善良可人,怎可以將對付壞人的報應擺在她身上的?

誰知在黃昏的時候,她更加證實了老天非常討厭她的事實。

迷濛的橙黃柔和了天際的雲朵,綻放出無盡柔美的雛菊。斜陽徐徐西下,段琉璃取匙開門,疲憊的軀體隨即無力跌倒在玄關,視野瞬間顛覆。聞聲而來的段媽媽對於狀似死魚的女兒早就習以為常,她俯身向女兒露出別具深意的笑靨,當中求饒成分居多。

「琉璃啊,我說……」段媽媽小心翼翼地思量用詞,以免反應過敏的女兒發飆。「你今天很累嗎?」

眉頭不禁擰了一下,段琉璃不以為然的回答。

「我每天也很倦,沒關係的。」

喔……所以比較沒有氣力計較嗎?「那、那琉璃,我們家撿了很多物件回來……對不?」

「是。」

「我們都和牠們相處融洽,對不?」

「對。」

「那、那……」如果再撿一個,應該問題不大吧?

應該……

含糊其詞的段媽媽終於惹她側目,滿盈的倦意清掃而空,她開始提高警覺,挑眉凝睇眼神閃縮、不安難耐的母親,半晌之間她驀地洞悉一切,忍不住高呼。

「媽媽,回答我不是!」

段媽媽報以尷尬的淺笑。

噢,這不是禍不單行是什麼?「在那?」

「嗯?」

「這次撿回家的東西在那?」幾乎是怒吼,她就知道媽媽不會讓她舒坦兩個月。自爸爸拋下她和媽媽與情婦相宿相棲後,媽媽便對所有流落街頭的動物產生同情意結,許是覺得大家同病相憐,應要互相照應,於是她們的家逐漸變成流浪動物之家。從小鳥小龜至小狗小兔,有次更妄想拉走杵在路中央的水牛,媽媽收留的動物已達到層出不窮的境界,故此她要首先確保家中不會多了隻把她當點心的生物。

「他、他……在浴室。」話音抖震,心虛的段媽媽顯然被女兒的激動氣勢嚇到,魂魄陡然不全。然而段琉璃實在無暇安撫母親,她連跑帶跳的趕到浴室,濛濛的水汽從她緩緩推開的門隙迅速逃走,一時模糊了她的視線。

「……媽媽怎會安心的把牠扔在浴室?」段琉璃低聲嘀咕,漠視腦海浮現的小疑惑,不顧所有地闖進浴室,準備收拾一片凌亂的殘局。當她踏著煙霧而入,首先赫然發現浴室整齊無礙,繼而,她莫名地對上了一雙碧綠似翡翠的瞳眸。

她怔了怔,覺得這兩泓深邃如潭的眼睛彌漫熟悉的渙散。

不自禁的走前讓對方察覺,他倆不約而同地眨動羽睫。愈看,她愈趨肯定自己曾經遇過此瞳。未經深思,段琉璃順手推開旁邊的窗使水汽溜走,牠的輪廓漸漸清晰,素來鎮靜的她臉兒也漸漸發青,到最後又突然漲紅。

「尹星麈!」她的天!這次媽媽的撿物癖已經進化成撿人,還要是執個仇人回家供養!

衣不敝體的尹星麈倒是未介意給她看光,雖然重遇於浴室的情節教他訝然,但他依舊臉不改容地調戲這個有趣的餐點小姐。

「餐點小姐,我很高興自己的胴體得你垂青。」尹星麈氣定神閒地盯著臉泛酡紅的她,眉目之間不忘點上戲謔。就說她想取他的簽名照,卻嘴硬不認,現在又來浴室非禮。

白癡!除了學校的一堆花痴,誰會希罕他的裸體!

「誰愛--」

尹星塵打斷了她的說話,舉步優雅的來到她跟前。身材高䠷的他仿佛君王駕臨,居高臨下地睥睨她,修長的指尖輕輕扣起她的下巴,媚眼彎彎,水潤的紅唇附在她耳際細訴,「就、是、你。」反應遲鈍的小傢伙。

「啊!」

段琉璃毛管直豎,雙腿不爭氣的微乏,可憐的俏臀二話不說的與地板親吻。見狀,尹星麈並不伸手扶助,只是啟齒唒笑,神氣得叫她咬牙切齒。

「誒,我說你啊,真有這麼喜歡我嗎?」都屁股貼地板,不願走。

「我是站不起來,白癡!」害她抑止不住說粗話了!他幹麼不想想他的帳單可不是一般的昂貴,她掏錢付帳都不能付清,連累她被經理破口大駡,懲罰她清洗廁所後才准下班!不但使她倦得四肢無力,還害她拖欠經理一星期薪金。

「所以你想我抱你出去嗎?」尹星麈狀若沈思,然後嘴角勾出美麗的弧線,笑得惑人心神又不懷好意,「如果你不介意我赤裸,我也不會小器得不為你效勞。」

「赤裸什麼的有什麼……赤裸!!」杏目圓睜,在高八度的尖叫下,不消半秒鐘她便半爬半跌的跑出浴室,消失得毫無影蹤,不敢怠慢半分,留下了一陣強烈的悸動和笑意盎然的尹星麈。

「小笨蛋,有浴巾在的啊。」才不是坦坦蕩蕩。

呵呵,看來他沒有錯信段媽媽。光是餐點小姐的傻氣舉止,他已急不及待與她展開同居生活了。

--------------------------------------------------------------------------------------

樓言

如果你有機會看到這段文字

即是說你有耐性看完這個楔子

小樓就此先說感激了=]

關於這系列...是走惡搞路線無疑XD

所以應該不會有哭得死去活來的橋段

我想..琉璃和星塵的共同特點就是

他們就是視錢如命吧XD(大概)

希望大家能夠繼續看看這2人的發展啊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