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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談判

刑警大隊審訊室裡,兩名男子正在無聲對望著。

「何璩,我再跟你說一次,你沒有資格選擇審訊你的警員,只能請律師,但是據我所知,你並沒有執行這個權利。」

連一向冷靜淡定的吳崢義都被何璩這個笑面虎弄的肝火有點旺了。

「那我也再說一次,我要求林陽林警官來進行審問,我有話要單獨對他說。」何璩低頭看著指甲,始終沒有抬頭

「你這樣妨礙辦案只會罪加一等知道嗎?」吳崢義挑起那個看起來猙獰的斷眉

何璩聽到這番話微微一笑,兩雙手十指緊扣,抬頭不屑的開口

「有關係嗎?反正橫豎都是死」

吳崢義的斷眉又上揚了一些,嘴角似乎有些忍不住地跟著眉尾上揚,忽然脫口說道

「行,要單獨跟林陽對談是吧?我去叫他進來。」說完就起身離開,留下了滿臉遲疑不明白隊方為何突然妥協的何璩。

「等一下進去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突然答應他的請求一定會讓他的警戒心下降,好好問出一些東西,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說完吳崢義逕自離開了門口,掏出煙盒走進了另一間審訊室。

而林陽微微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後便走向了審訊室

待在一旁全程看完一切的簡童心表示十分震驚,這波操作確實太過厲害了一點,先派長相兇殘、一看就不好惹的老大進去百般刁難對方,不管對方說什麼都不答應,扮足了黑臉,再讓林陽這個白臉進去,讓對方警戒下降,攻其不備,藉此達到目的,不愧是警界破案神人啊。

此時審問室內,何璩低著頭,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忽然門被打開,發出了刺耳的開門聲,伴隨而入的是一樣全身運動風的林陽

「哈囉,何先生,好久不見。」林陽對上何璩死死盯著對方雙眼,試圖從中看出一些什麼。

何璩沒有馬上達話,而是看著林陽外套上的圖案,打了一個噴嚏說

「你發現了?」揉了揉發癢的鼻子,何璩淡淡的開口

「發現什麼?」林陽反問

「別裝不知道,我聞到你身上的煙味了」何璩勾起一邊嘴角,依然看著自己的手指,開口問

「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林警官」

「那我們來聊聊跟你一起住在屋裡的人是誰好了,那個會抽菸的人。」林陽繼續開口

「我觀察過你的手指跟指甲,沒有泛黃,你的身上沒有菸味,而且每一次我跟隊長剛進來你都會打噴嚏或摸鼻子,很明顯的鼻子不舒服,而剛好只有我們兩個會抽菸,喔對了,隊長是那個斷眉的」林陽用食指在眉毛旁邊比劃了一下

「而我卻在你家窗戶樓下發現菸灰和菸蒂,很明顯是在窗戶抽菸然後把菸灰及菸蒂丟到了樓下的草坪,根據鑑識組的檢驗,那些菸蒂產生的時間不同,間隔最長的是兩年前,最短的是一年前,而你,不抽菸。所以那些菸灰的製造者肯定另有其人。以上論述你有甚麼要說的嗎?」

何璩低頭笑了笑,稍微的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著坐在對面等著自己回答的林陽,露出了欣賞的神色,呼出了一口氣才開口道

「幸好我沒有選錯人,我就知道你會發現。」

「發現?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們會找到黃亮翊?」林陽蹙起他那對濃密的眉毛,盯著何璩那副明顯放下大部分防備的眼睛,他不太喜歡這種沒辦法掌控事情的感覺。

「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可能會疑惑我為甚麼要這麼做,而證據跟事實都指向我是兇手,而我也承認了不是嗎?我只是希望你們幫我一些小忙,只要你們幫我完成,我保證我會乖乖接受審判,反正現在社會對我案件的討論度那麼高,你們肯定也沒有辦法草草結案,你們一邊調查一邊幫我的忙,大眾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真相,不是皆大歡喜?」林陽的視線與對方對上,發現對方正在死死的盯著自己,忽然有種對方是在跟自己談判的錯覺

「你為甚麼要這樣做?」林陽實在不懂何璩這樣做對自己有甚麼好處,只要案件真相一出來、調查一結束,何璩基本上也難逃死刑,有甚麼事情重要到他死之前一定需要完成?

「這個恕我無可奉告。等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何璩看著對方,他知道,對方正在考慮自己所說的話。

「你需要幾天?」林陽似乎對何璩的提議感到心動,開口問到

何璩知道對方大概率是同意了自己所提的要求,放鬆的輕摸著小拇指最下面的指節,整隻手指擴及到整隻手臂,最後再到全身都被審訊室悠悠的光線照到散發著沒有血色的白。

「七日,你給我七日,我保證給你一個你滿意的結果。」

另一間審訊室中

「黃先生你好,非常感謝你願意協助本次的調查,以下我對你的提問以及你的回答都會採取錄影模式取證,如果沒有任何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直接開始了。」吳崢義默默低頭把玩著手上的菸,背出過去十五年每一次初審都會說的開場白。

「警察大哥,我先聲明,我跟那個殺人犯完全不熟,只是曾經在一間餐廳一起打工過而已」吳崢義看著坐在對面明顯急著撇清關係的黃亮翊,輕輕一笑,挑起那極具攻擊性的斷眉

「呦,黃先生,我們警方甚麼都還沒說呢,你就這麼急著否認,讓我很難不多想甚麼。」吳崢義微微向前傾,食指交扣抵在下巴,雙手的手肘壓在冰冷的桌上,呈現一個較強勢的姿勢。

聽到這些話的黃亮翊開始感到慌張,不安的抖著腳,但仍然甚麼都不說

「這樣告訴你吧,黃先生,我們請你來協助調查,但你若是知情不報,甚至是包庇一些甚麼人,我們有可能會向你提起公訴,最輕的罪刑是知情不告,最重......那就得看你都瞞了些甚麼了」吳崢義將身體靠回椅背上,將剛剛放在口袋裡的菸放回菸盒中,看著黃亮翊本來就在抖的雙腳此時抖的更誇張,雙手更不自覺摳著衣襬,眼睛盯著右下角,說謊者的慣性視線,過了一會,似乎意識到對方不想開口,吳崢義便自己開口

「看來黃先生還沒有想好怎麼跟我們說,那這樣,我給你一點自己的空間,你想好我們再來談。」說完,便獨自走向門口

而黃亮翊眼看著自己就要被丟在這個陰森森的小房間內,便控制不住的開口挽回對方

「我說!我說!你想知道甚麼我都說!」聽到這句話的吳崢義背對著黃亮翊挑起了眉毛,之後抿嘴笑了笑,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說說吧,你跟他又是甚麼關係?你都知道些甚麼?」吳崢義又把菸盒中的菸拿出來,放在鼻子下面輕輕聞著

「我我我......我跟他就只是普通同事關係,一起在餐廳打過工而已」

「喔,是嗎?」吳崢義微微抬頭看了對面冒著冷汗的人

「真的!真的!」」黃亮翊著急的承認

「看來黃先生還沒有做好坦白的打算,那我們只好下次見了。」說完吳崢義便走出了審訊室,不管後面的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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