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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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時玖。

幾個鐘頭前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大齡宅,性別男。

眾所周知,所謂的聖誕節和平安夜,就是充滿了浪漫色彩的虐狗節日,沒有哪對情侶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而我,一個普通大齡單身狗,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這些商業騙局,選擇窩在宿舍睡到天荒地老。

平安夜的晚上,我住的這個四人間,室友A和他女朋友約會去了,室友B也和他女朋友約會去了,室友C……你以為我要說他也和女朋友約會去了嗎?

錯!

室友C和他男朋友約會去了。

我交不到女朋友的原因,百分之八十得歸功於我這個古怪的名字。

話雖如此,這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  

當時我剛經歷了一整天的各種手續,睏的要命,負責人又好死不死在那時拿著身分證的申請單來問我:「你要叫什麼名字?」

我聽成了「你叫什麼名字」,下意識回答了我用了十幾年的代號。

結果他「……」了幾秒,還是將這名字填上了申請單。

但凡他再跟我確認一次都不會發生這種事啊!

更慘的是,我的學號正好是十九,這就造成了每次教授點名時我的畫風總是最清奇的那個——

「十九號,時玖同學到了嗎?」

全班大笑。

唉。

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昨天通宵打遊戲,今天又睡了一整天,當我像個剛復活的殭屍一樣從被窩中鑽出來時已經晚上8點了。整個宿舍空蕩蕩的,手機安安靜靜,只有遠處的廣場傳來陣陣聖誕音樂,凸顯出我是多麼沒人關心沒人愛……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總之,這幫損友們不僅一個個成雙成對,甚至冷漠地拋棄了宿舍最後一個可憐的單身狗,連包泡麵都不給我留。

沒辦法,我只好隨手披件運動外套,拿著手機和錢包,準備去樓下的小七或全家隨便買點東西填飽肚子,回來繼續大戰三百回合。

剛踏出門,竟然下雪了。

我在這座城市讀了四年書,第一次看到這裡下雪。

不過那都和我沒什麼關係,只要不妨礙我打遊戲,管他下雪還是下冰雹。

接下來發生的一連串事件,簡直顛覆了我的世界觀,令我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沒睡醒……

先是一場莫名其妙的黑雪,下雨很正常、下雪有點不正常,但還在接受範圍內,但下黑色的雪……絕對不正常好嗎!

然後一個倒楣的女高中生被淋得滿頭都是,正當我拿出一條手帕,並暢想著這該不會就是老天給我的機會……在平安夜對一名被淋得渾身濕透的女孩子伸出援手,這不正是完美的言情小說開頭嗎?

她抬起頭,露出爛到一半的臉,還有異化的牙齒和指甲。

……那沒事了。我才不跟喪屍談戀愛呢。

於是我開槍崩了她的頭。

你問我哪來的槍?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這不重要。

接下來廣場上莫名其妙出現一座白色高塔,跟著人群進了那座塔後,喪屍終於不再追殺我們。

一踏進去,像是進入了某條純白的通道內,眼前全是一片白茫茫,視線範圍內根本沒有其他人,耳邊其他人的聲音也不見了。在純黑的環境中人類看不見,但純白的環境其實也差不多。

什麼都看不見,也什麼都聽不見。

所以,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過了很久,說不定也沒有很久,眼前的景象終於逐漸變得清晰。

這是一間病房,但卻不是那種明亮又乾淨的大醫院,而是牆壁髒兮兮的、病床旁的欄杆生鏽,床單也破破爛爛,散發著一股霉味。整體看起來比較像年久失修的廢棄醫院。

我坐在病床上,身上穿著一套灰灰髒髒的病號服,手腕上還戳著一根針,床邊的點滴瓶裡,墨綠色的混濁液體正在往下滴。

……好噁心,一想到這種東西正在往自己身體裡打,我就渾身不舒服。

於是我用沒被扎針的那隻手抓住針頭,直接將點滴拔掉,隨手丟到一邊。

這間房間還挺大的,包括我一共有六張病床,我的病床靠著門,另外五張病床靠著牆排成一列,每張床上都全縮著一個套著病號服的人形生物,有大有小,但都一動不動。  

整個房間只有一扇小窗,在離地板將近兩公尺的牆上,還裝了鐵欄。

病房的門也是關著的,是一道厚實的鐵門。

或許這裡不是病房,是監獄也說不定。

正當我想下床嘗試一下開門時,我旁邊病床上的那人動了動。

嘖,真可惜。

不過,說不定其他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躺回床上,思考兩秒,還是決定不蓋那條破了一堆洞的毯子。太髒了。

床上的人坐起了身,睜開眼,環顧四周一圈,在看到破破爛爛的病房和自己手上的針管時眼神變得越來越驚恐。

當他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時,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我無聲嘆了口氣,是怎樣?太失禮了吧,我有這麼可怕嗎。

他的慘叫聲成功吵醒了剩下的人。他們也紛紛睜開眼,坐起身,在發現自己身處奇怪的病房後,一個個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在他們也跟著發出慘叫前,我揉了揉額角,頭疼道:「……閉嘴。」

現在安靜了。我滿意的點點頭,指著第一個清醒的人,開口問道:「這裡是哪?你知道什麼?」

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大叔,滿臉鬍渣,臉上憔悴的要命,一看就是被公司壓榨多年的社畜。

他戰戰兢兢地說:「我不知道啊!我跟著人群進了白色高塔,想著至少先躲過那些吃人的怪物……結果一進來就到這裡了。」

和我的經歷差不多。

所以,這裡就是那座白色高塔的內部?

但看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分明已經天亮很久了,我們睡了這麼久?點滴有問題?

我思考著,抬起頭,只見眼前五個人全都眼巴巴望著我。

「……你們看我做什麼?」

社畜大叔猶豫著開口:「你是……」

「和你們一樣,進塔,剛醒。」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勸你們也把點滴拔掉,我懷疑這點滴有問題。」

「喔,知道了。」

他下意識點頭。伸手抓住點滴,卻又馬上鬆開手。

我疑惑:「怎麼了?」

他可憐兮兮地望著我,說道:「痛……」

你一個大男人,可以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嗎?我猜我現在的神情一定很扭曲,因為這大叔猛地抖了下,再度伸手欲拔,卻又馬上鬆手。

我看不下去,走上前,直接抓住他手上的點滴,用力一拔。

「啊啊啊啊啊啊——」

他發出一陣殺豬似的慘叫。

我抽了抽嘴角,甩甩手,看向其他人,「需要幫忙嗎?」

他們瘋狂搖頭。

咚!咚!

就在這時,我身後的鐵門傳來了敲門聲。

慘叫聲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驚恐的互相對視,大氣都不敢出。

與其說是敲門聲,不如說是撞門聲更恰當一點。

再看看這裡的環境,破破爛爛的病房,一群正在打點滴的病人,在這種情況下敲門的……會是什麼?

至少我不覺得會是正常人。

沒人回應,門後的東西也不像是需要回應的樣子,所有人都聽見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然後轉動一圈,接著,厚重的鐵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

一股混雜了腐爛的肉、室友一周沒洗的臭襪子、房間裡死了兩周的死老鼠的味道飄散開來。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因為真的太噁心了,我怕我會吐。

進來的是一隻護士。

為什麼用一隻呢,因為那東西身上穿著護士服,頭上放著一頂護士帽,我想說服自己那不是護士都辦不到。但它全身沒有一寸皮膚是完好的,身上的肉幾乎每一塊都在腐爛,它蠕動著前進,簡直像一隻融化到一半的肉色雪人。

它的速度很慢,經過的地上還殘留著一道黏液。

我沒出聲,冷眼看著它緩緩站到我的床邊,伸出一隻手,打開了點滴瓶,將自己正在融化的手湊到瓶子上方。

它手上的黏液滴了進去,和裡頭墨綠色的液體融合在一起。

如果不是我已經拔掉點滴了,大概真的會慘叫出聲。

這也太噁心了吧——

處理完我的點滴,它繼續向下一張床挪動。社畜大叔雙眼圓睜,但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眼睜睜看著它將黏液滴進去。

第三張床的病人可就淡定不了了,那是個年紀很小的男生,看起來大約才十幾歲,應該還是高中生。

他的點滴還沒拔掉,所以那黏液是真的會打到他身體裡的!

「護士」停在了他的床邊,打開了點滴瓶,黏液緩緩滴落。那人像是再也忍不住,張開嘴,慘叫出聲:「啊啊啊啊——」

護士遲鈍的扭過頭,應該是臉的部分正對著他,扔下點滴瓶,朝著病人伸出了手。

情況危急,我只好抄起放在牆邊的掃把,照著護士後腦勺狠狠敲了下去。

它的身軀頓時四散迸裂,看過被打死的蟑螂嗎,護士就像那樣,一邊從身體裡噴出大量不明液體,一邊瘋狂抽搐扭動。

又狠狠打了幾下,它才徹底停止動彈。只剩下一地看不出原形的肉泥和黏液。

「靠!」我忍不住罵了句:「這也太噁心了吧!」

其他人驚魂未定,聽見我的話,忍不住贊同的點頭。

十分鐘後,所有人都成功拔掉了點滴。經過剛才的事,沒人敢繼續打那墨綠色液體,鬼知道那是什麼。

看他們那副表情,好像真的很疼,但我拔掉的時候根本沒什麼感覺……

眾人圍繞在房間中央,社畜大叔第一個冷靜下來,率先開口:「所以大家都是進入白塔後來到這裡的?」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他清了清喉嚨,「我認為我們的第一目標,應該是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但外面還有那些會吃人的怪物。」說話的是那個高中生,他瑟瑟發抖,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無論如何,我們總得先弄清楚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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