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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動土

風陣陣地吹,今天早起下著毛毛細雨,到是一點也不像朝氣蓬勃的開學日前夕,徐昇凌抬頭望著窗外的風雨,嘆了口氣,連著好幾日都是這個天氣,怕是不只學生一臉埋怨,連著他們這群教師群也哀苦連天。

「徐老師,你看啊,這幾天都下著雨,人都要發霉了。」坐在徐昇凌身側的張碧巧嘆著氣搖了搖頭,今天早上趕來學校寫教案,踩進了大水窪,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她一邊向徐昇凌抱怨一邊敲打著鍵盤,不過她隨後又偏頭看向重新專注於螢幕的徐昇凌:「徐老師,我記得你不是會拖沓的人,怎麼也來學校補教案了?」

徐昇凌停下了動作,苦笑了許久。他哪是教案沒寫來學校,他是壓根不記得了開學是什麼時候,記錯日期跑來學校的。他直視著張碧巧,一臉苦澀:「張老師,我不是沒寫教案,我是記錯了日期,以為是今天開學。」

啊?記錯日期提早來學校?徐昇凌這是正常人的思維嗎?一早聽說這個人是高材生,可是那是真沒想到真的是有才啊。張碧巧目光嫌棄,彷彿在說原來你也有這一天似的,她竊笑著,徐昇凌看那個神情,也猜到了幾分,只是又將目光轉向自己的電腦,並未多言。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下午,看著還在下雨的天空,讓諸多來學校補教案的老師群一臉的苦澀,實在是沒想到啊,過了一個月,這西城啊,還是下雨的天氣,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好天氣。通常啊,但凡下雨天,學生的到校率就不高,這本來就讓他們這些授課老師感到煩悶,更別提開學了,這開學的時間剛好就在國定假日前的一個星期,最好是能保證,學生會乖乖來上課或是註冊了。

大學嘛,諸位老師想來也是想到一處去了,搖著頭,嘴裡還念叨著現在的年輕人,不過當他們將目光往辦公室望去時,仍見徐昇凌氣定神閒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這群年紀看上去都比徐昇凌還大的老教師都愣了一下。

方才那樣說現在的年輕人,可眼前的這個人,不也是年輕人嗎?年輕有為又長得好看,從他身上也找不出錯處來,他們剛剛到底都說了什麼話?自己教案也都沒寫完,自己在這裡講學生的是非,哪有一點學生的典範?紛紛不禁檢討了起來。

眾人皆是望著徐昇凌忽然站起身,手裡開始整理自己的背包:「徐老師,你要回去了?」

「嗯。我該弄完的都處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得先回去了。」徐昇凌收拾完,看向自己的那群同事,目光又瞥向張碧巧筆電螢幕的畫面:「各位老師寫教案辛苦了,也早些回去會比較好,天雨路滑的,注意安全。」

說罷,便拿著自己的背包,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他撐著傘走在路上,遠遠的就見到一抹黑影蹲在牆邊,他停下腳步,望著那抹黑影,沉思許久,會走現在這條路的可以說是幾乎沒有,望著那黑影,徐昇凌也是皺起了眉,他緩緩走過去。

待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小孩,不過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在這裡呢?他蹲下身子,欲跟那孩子說話,就見那孩子主動轉過頭看向徐昇凌:「大哥哥,你能帶我回家嗎?」他手抬起,指著徐昇凌來時的地方說道:「我的家在那裡。」

徐昇凌目光微凝,這個孩子是亡魂,望著這個孩子手指的方向,嘆了口氣,人既已亡,又何來的家呢?不過是孤魂野鬼罷了。他問道:「父母可健在?」

那孩子起了戒心,望著徐昇凌,神情似是有些怨念的,祂用著幽怨的語氣問道:「你想做什麼?」

徐昇凌看祂如此戒備,目光冷然下來,他盯著小孩亡魂:「我是勾魂使,若你不信我,怕是也無人可信了。你既已亡,不去地府,徘徊於此,又是何意?」他看過許多人間亡魂,大多數都是心有遺願未了,才使得有了執念,久久不能離去。而這個孩子,他又有什麼執念,使祂在此處,而不去地府?

勾魂使?祂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徐昇凌,隨後祂低下了頭,勾魂使的威名祂是聽過的,畢竟徘徊於此地許久,且又聽聞勾魂使定居於東城,但怎麼也沒想過,祂不過是一名小鬼,又怎麼會有這榮幸見到勾魂使大人。

徐昇凌看祂如此,想來不是有什麼遺願了,不過不是有什麼執念,那應該就是有什麼冤屈想要讓城隍或是讓他來主持公道了,只是再問:「你可是有什麼冤,要本官替你做主?」

那小孩看著徐昇凌的目光冷然,有些害怕,只是垂下眸道:「大人,您待在人間許久,可曾聽過耀明事件?」這事發生許多年了,這位大人應當不至於會不知情此事吧?

徐昇凌皺起眉心,他記得這耀明事件的主人公是自己所任教的東城大學的董事長,據說在蓋完這所學校後,楊耀明就不知為何就突然暴斃,然其死狀十分可怖,七孔流血不說,死還不瞑目,像是驚嚇所致,而警方也在懷疑是他殺,因為脖子上還有著勒痕及掙扎時所遺留下的吉川線。他點了頭:「本官自然知曉,不過本官不明白,此事與你在此徘徊有何干係?」

既然知曉就好,那孩子明顯鬆了一口氣,望著徐昇凌,那目光幽幽望向遠方,祂知道現在勾魂使在人間的身份乃為老師,但校史悠久,就算是待在人間界許多年的徐昇凌,必定也不知這所學校之前是什麼模樣。

「大人,您現在是教授是吧?您可知道您就任的學校前身是什麼嗎?」那孩子目光再轉向徐昇凌,直視著那早已眉頭緊鎖的臉,祂再道:「墳地。那是一個墓園,埋著許多人的屍骨,但那所學校的董事長,不僅不將我們的屍骨另覓他處,還將我們隨意丟棄。大人,不僅我們全家有冤,只要是埋在那塊淨土的亡魂都有冤屈要申,只是大多都不敢言說,如今我有幸能見您這一面,還望大人能替我們這些亡魂做主。」

祂看著徐昇凌的神情,知道徐昇凌在疑惑什麼,趕緊答道:「雖然我不知道陽耀明為何而亡,但我能知道這應當是埋在那處的亡靈給予的報復。」

「既然楊耀明已亡,那你又要申何冤?」但徐昇凌疑惑的並非是陽耀明因何而亡,而是為什麼還要執著於申此已無法再申的冤?難不成還要他回地府調陽耀明的魂到自己面前,替這群亡魂申冤?

那孩子著急地由蹲轉跪,苦苦哀求著:「我哥哥並沒有做出傷及人間之事,卻被惡意鎮壓,還望大人能救我的哥哥。我不知道除了我哥哥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亡靈被陽耀明的兒子楊宏暉找來的道士鎮壓在那裡。」

徐昇凌沉思許久,他望了眼天空,嘆息一聲,自己若是方才能無視這個孩子,也許他也不會聽到這些個事了吧。他隨後點燃符紙,喚來勾魂官將小孩帶走,自己卻是調轉方向,又回了學校。

他徑直走向地下室,在門口就看見了三張符紙分別貼在兩邊的牆上及中間的門框上,他仔細端詳著,冷哼一聲,以這三道符紙禁錮無辜亡魂,比那些傷人性命的惡鬼還可惡。

他將三道符紙撕下,目光冷冽,那怒意不言而喻,又以靈力施法,欲尋方才那孩子的哥哥,他在許多亡魂中終是找到了那孩子的哥哥,但他卻不打算言說,只是又調遣勾魂官前來。

因亡魂數量極多,引來了城隍前來,祂見勾魂使已然怒不可遏,自然知曉此事讓徐昇凌已然沒什麼耐心聽任何的藉口了,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卻什麼正經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罷了,這事該如何處置,本官不想管,你自己處置好了。」徐昇凌不想再聽他解釋了,直接擺手道:「本官走了,此事不必再來回報本官了。」

死者為尊,將人屍骨隨意丟棄,遭此報應,也是不能說什麼,其子孫惡意將這些亡魂禁錮,想來生前死後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些紛擾,又關他人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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