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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紅白生煞

——紅白相遇,白事先行。死者為尊,新人退讓。若是遇到喪事,你……會讓嗎?

      生在世間,莫過於大婚及大喪。成家立業,是為傳承;零落山丘,是為輪迴。而世代更迭,雖生生不息,卻造就成大喜大喪的相遇,大喜舉家歡騰,大喪則舉家傷懷,兩者相遇,又會生出何種事端,誰都不曉得。

      古老之時,口耳相傳,若是喜事遇到他人發喪,需白事先行,喜事再行,否則並會相衝,至於會染上什麼惡事,誰又能知道?如今,徐家人娶妻,徐昇凌必定在場,可他面上卻覆了一層陰霾,目光撇向正在忙前忙後的徐家人,尤其是這大婚的主角。雖說在這大喜的日子說這些確實是不太好,但他怎麼覺得今日指定要出事呢?

      自上次的蕭喚良之事,他突然地就不知怎麼的,常常能提早感知道會有事發生,但是具體會發生什麼,卻是無法知道的,這能力真是堪比他頸上的那條項鍊了。說到底,他還是厭惡這能力的,總讓他無法放下心,可他就算惱怒,卻也不能說什麼。

      雖說徐家族長換成了徐昇岳,但之於今日新郎官,仍是小輩,因此,他到底還是無事一身輕地望著這些人忙著,絲毫插不上手,他靜默地負手而立,站在徐昇凌身旁,若單看背影,略顯老成持重了,但徐家人都知道,他也不過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家罷了。

      「昇凌堂哥,你是我們徐家先祖,依禮制,你應坐主位,不過我怎麼看你似乎是不願?」徐昇岳目光緊盯著這些人的動作,話裡話外卻是不理解徐昇凌的想法,他身為徐家先祖,以徐家子孫身分出現,庇護整個徐家,可今日,大喜之日,怎的就不願坐主位了?

      徐昇凌望了一眼身旁的孩子,只是露出一抹笑,卻沒多說什麼,持續靜靜地站在角落看著。徐昇岳雖不明白,卻也悄然離去。他本就是身死之人,不過是藉著不存在的身分苟且偷生在這世間罷了,自家子孫婚嫁他固然是高興,但仔細想想,在旁人眼裡他只是小輩,又如何能坐大位?最主要的是,他不介意。

      時辰已到,接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前往新娘家,可惜今日陽光不肯賞臉出現,灰暗的大地,顯得有些陰寒,但人家新郎官倒是笑開了懷,將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娶回家,自然是高興的,哪有擺出一副哀愁模樣的道理?

      一切順利,可卻風雲變幻,風颳了起來,迎面而來的是一長排隊伍,新人坐在車上,隱約聽聞白琴孝女的聲音,頓時,氣氛有些詭譎,可偏偏眼前的這條路是單向的,要有一人先退後,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可雙方都是走到這條馬路的一半才相遇,哪肯輕易讓步呢?

      這般僵持,早已誤了時辰,坐在家中的這群長輩動了怒,目光怒視門口,望眼欲穿,卻還是沒見到任何人影,這般誤了吉時,那還有必要迎娶了嗎?家中賓客都在場,使得新郎官的父親徐正茂臉色越加不好看,把賓客晾在這裡,賓客尷尬,徐家人更是尷尬,若是把賓客都請走,又有什麼臉面?說出去豈不是丟人?

      徐昇凌和林憶旋站在門口,聽著裡頭人們的耳語聲,不禁搖頭,婚嫁之事,最忌誤了時辰,可是……照之前所見,兩人怎麼可能拖沓如此之久?這都快中午了,若是再晚,只怕是來不及去會場準備了。

      徐欣妤走來,她有些疑惑,她記得這徐昇帆深愛著呂芹瑋,恨不得趕緊結婚,若不是因為兩家算出的日子幾乎都不吉利,不然早就辦婚宴了,可今日,如此拖拖拉拉,好像也不是他們這對的作風啊,她看向徐昇凌:「哥,不如打電話吧,也許是路上堵車呢?」

      這邊還在為兩位新人遲遲未到徐家祖宅而急得不行,可這兩人和對面喪家那是誰也不讓誰,徐昇帆兩人覺得是他們先到這條路上的憑什麼要讓,而喪家卻認為死者為尊,怎能讓活著的人比死者還大呢?

      忽然間,風颳得更加強烈了,呼嘯而過的涼意,竟是讓在場的人都打起冷顫,就連為首的道士也是猛然倒吸一口氣,這不是自然風,這是鬼魂引起的劇風。徐昇帆拍了拍呂芹瑋的手,親自下車,像是要談判的架式,可他下車後,感受到陣陣涼意,卻是有些發愣。

      他不下車也就罷了,一下車,他的脖子像是被掐住了一般,他呼吸越加困難,他想叫出聲,卻是叫不出,那道士想救,卻也被警告了,若是插手,他便連道士的命也取了。掐著徐昇帆的亡靈就是道士背後那口棺材的主人,本來不想計較,但看徐昇帆這副態度,他也不想忍了,這才出手。

      就當眾人以為這場喜事要變喪事時,有一人趕到,將亡魂打退,徐家人定睛一看,這不是徐家小輩嗎?怎麼會來這裡,等等,剛剛好像沒看到他從哪裡出現的。徐昇凌瞥了一眼徐昇帆,隨後冷峻的面容看向了前方,不怒自威的模樣,卻讓那亡靈閉口不言。

      徐昇凌不多言,只是看著那道士問道:「若亡靈傷及無辜,你會如何處置?」

      這清冷的聲音傳入道士耳裡,他害怕的抬起頭,這個人的功力在自己之上,他唯有這麼一個結論,他嘆息:「若是亡魂作祟傷及無辜,自然是除之。」可偏偏這功力在自己之上的人卻是對面這兩新人的家人,這無論怎麼說,只怕是功力要被廢了去。

      如道士所想,徐昇凌起廢了道士一身功力的心思,但隨後卻不知為何放過了他。他瞇起雙眸,他將目光轉向那亡魂,冷哼一聲,卻也不打算為難祂,畢竟有那麼一句話,紅白相遇,白事先行,紅事退讓,自家子孫不懂事擋了人家的道,對方先人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他緩緩開口:「自家小孩不懂事,還望喪家恕罪,我回去會好好管教家弟的。」他言畢,怒目瞪向徐昇帆,警告他立刻退讓。經過此事,他哪裡還有氣盛之姿,趕緊讓車隊倒車,對面喪家這才得以通行,目送對方離開後,也確認那亡靈跟著喪隊離去,這才怒喝徐昇帆:「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就連對面的那個道士都救不了你!」

      徐昇帆被徐昇凌這麼一吼,這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蠢事,連忙道歉,徐昇凌嘆了口氣,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這煞也已形成,罷了,等婚禮結束後再幫他們淨化吧,連忙擺手:「快點吧,家中長輩已經生氣了,若不是欣妤勸著,只怕是要發作了。」

      迎親車隊終於趕回徐家,在吉時的最後一刻完婚。徐昇凌站在門口,卻是看見一團黑霧慢慢地在徐昇帆的背後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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