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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生存方式

「唔。」

感覺到一股帶著腥氣的濃稠液體從喉頭湧上來,我皺了皺眉。

咳嗽幾次後拿開手發現掌心的白皙肌膚已經被腥紅色的液體染上。

這是最近在服用的毒藥的副作用。

幸好這是發生在為大型晚宴打扮之前。如果先穿好衣服的話肯定又要換上別的衣服了。

我平靜地看了看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跡後抬起了頭。

鏡中美麗的少女與我四目相交,完美的面孔平淡無波好似吐血也不是什麼大事。

因為唇邊沾著血,臉看起來比平時還要更加蒼白。

往旁邊一伸手,站在身側的艾米莉就遞上事先備好的手帕。我用它擦了擦浸染唇邊的血。

因為不是第一次經歷毒藥的副作用,我和艾米莉都見怪不怪。

咚咚。

「莎娜。」

這時,有人在門外敲門叫我。是母親的聲音。

我像艾米莉示意了一下,她便走到門邊開了門。那裡站了一位與我長得非常相似的美麗女人。

我的母親希艾拉.克羅尼斯彷彿從未被歲月沾染,依舊美麗非凡。

不管如何觀察都看不出是一名已經擁有一個年滿十六的女兒的母親。

如果阿斯還活著的話她甚至還有一個已經年滿二十的兒子,她的面容年輕到令人無法置信。

「莎娜,好久不見。」

「的確是呢,好久沒見了,母親。」

從幾年前開始我便不再與她同住,所以一般都不會相遇。

接近我的母親突然頓住,微睜了一下雙眼。

「為什麼會有血......是哪裡受傷了嗎?」

雖然已經將嘴角的血擦掉了但還沒有更換衣服,所以胸前的血跡還是能眠醒的被察覺到。

「沒事,您來了?」

我沒有向她解釋原由,因為感覺沒有必要告訴她我的現況。

見我沒有回答,母親也沒有接著問下去。

「今天是有大晚宴的日子啊,我怕你會緊張所以過來看看。」

「已經不只參加過一兩次了,怎麼還會緊張呢。」

聽見我的回答後母親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眼神看著我。

她可能是擔憂我在大晚宴上惹怒父親才來見我的吧。

我已經成長到能充分照顧自己了,但她好像還是非常擔心我。

從某個時刻起我和母親越來越有距離感。

但如果她像現在這樣用悲傷的眼神看著我的話,就會想為她做任何事。

我慢慢動著嘴唇說。

「沒關係的,您不用擔心。」

母親看到我堅定的神情後感覺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她淺淺吐了口氣後開口。

「是啊,你現在已經是個優秀的阿格里奇了。」

聽見這句話的瞬間我也不知道我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

一瞬間對上我視線的母親顫了一下柔弱的身子,多虧如此我才明白我戴著的無形面具已經脫落了。

我趁著尚未露出她不想看到的表情前再次溫柔的笑了一下。

「是的,如同母親所期盼的,我已經是優秀的阿格里奇了。」

感覺好似馬上就要碎掉的柔弱之美怎麼會如此悲慘又令人喜歡呢。

她是當我的哥哥阿斯無辜的死亡時也只會待在房內哭泣的人。

就算我今天在她面前被殺死她應該也只會恐懼的顫抖著,安靜地看我死去。

「母親要再休息一下嗎?我還需要為晚宴做準備,應該無法陪伴母親。」

或許看出了我沒有再繼續聊下去的意願,母親搖了搖頭。

「那麼我先離開了。」

我並沒有挽留她。

母親躊躇了一下便悄聲無息地從房間走出去。

她離開後艾米莉便開始替我做晚宴的造型。

我的裝扮彷彿不是要與家人共進晚餐,而像是在武裝後準備前往無槍無刀的戰場。

鏡子裡的少女看起來十分華麗且漂亮,面無表情的臉上慢慢掛上微笑。

至今偶爾也會覺得自己過分美麗的臉龐瞬間充滿了生機。

「羅莎娜小姐,時間到了。」

我從房間內走出來向晚宴走去。

走廊非常安靜。看了一眼母親可能走過的走廊後,我立即往反方向走去。

我從未埋怨過無法保護我和阿斯的她,也從未厭惡過她。

但在野無法像從前那樣待在她的懷中了。

只是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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