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之一、同類 (02)

      一曲結束,包廂的門剛好打開,吳丞希私下的穿著很簡單,與舞台上展現出強大氣場不像同一人,至於她身後的人,張晨瑤藉由昏暗的燈光僅匆匆一瞥。

       

      「丞希,妳終於來啦!不介紹一下嗎?」

       

      「妳們只想看我朋友吧。」吳丞希癟著嘴,無奈地把人拉到她們眼前:「這是權恩,台韓混血兒,請好好照顧她。」

       

      「妳們好,我是權恩。」

       

      張晨瑤愣了愣,那股疏離感太像初次見面的吳丞希,她立刻將視線移到權恩身上,俐落的短髮,近乎一深黑的服裝,加上不是很明顯的韓國口音,果不其然,成為在場人的焦點,因為距離關係,她並沒有看清那人的雙眼。

       

      「晨瑤姐,為什麼在發呆?」吳丞希從人群中脫離,來到她身旁。

       

      「誰說我發呆了,剛剛點一首妳的歌,想不到以前這麼青澀。」戲謔的語氣引起吳丞希不滿,皺著眉頭不甘心的說:「大家都有過去好嗎?」

       

      小時候的吳丞希,帶點嬰兒肥,聲音顯得稚氣,隨著時間經過,長高了、瘦了,從稚嫩青澀再到清新脫俗,以往深沉的眼神變柔和不少,演技與歌唱有大躍進的成長,沒人想過,一個眾人看不起的小女孩,經過多年獲得許多專業人士和全世界的喜愛。

       

      身為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助理,張晨瑤比誰都清楚她的努力,才會熱淚盈眶目送她一步一步走向頂端。

       

      座椅上手機的亮光不斷閃爍,吳丞希將它關掉,張晨瑤藏起小情緒,出聲調侃:「妳家男人管得真緊,在韓國還不放過,沒幾分鐘就傳訊息,想虐死我們這些單身狗嗎?」

       

      「哪有,別亂說啦……」

       

      吳丞希嬌羞的臉龐,在張晨瑤眼裡儼然成為一種提醒,提醒她,眼前的人有好歸宿,雖然還沒公開,不過在朋友間早已不是秘密,她見識過男人的佔有欲,也見過他在吳丞希出事的時候,不顧可能被歌迷發現的風險,直接從韓國飛到台灣。

       

      張晨瑤無奈笑著,抬頭與不遠處的權恩四目相對,微愣幾秒,撇開視線,問:「妳那朋友是在哪裡認識的,怎麼從沒見過?」

       

      「是韓國公司的人,是音樂製作人,也兼任編曲工作。」

       

      「哦。」張晨瑤瞇起雙眼,若有所思再次往權恩的方向看去,兩人毫不退縮互相對視,好像想看清對方內心深處。

       

      這次,權恩拿起桌上的啤酒,起身穿過那群玩瘋的女人,走到她們面前,將其中一瓶遞給張晨瑤,後者毫不猶豫接下,酒瓶碰酒瓶,象徵心照不宣的默契。

       

      「妳們兩個……」被晾在一旁的吳丞希,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喝一口手裡的果汁,挑著眉:「也太有默契了吧。」

       

      聞言,兩人再度對望,揚起微笑,張晨瑤抬起手,晃晃酒瓶說:「同類的味道很明顯。」

       

      「嗯,同類。」權恩輕笑,碰了碰吳丞希的杯子。

       

      問問題的傢伙一副「我了解」的模樣,對她們說幾句後向其他人走去。權恩直接在張晨瑤身邊坐下,淡淡的薄荷氣味令她感到放鬆。

       

      「辛苦了,這幾年。」張晨瑤喝一口手裡的啤酒。

       

      「能在她身旁就好,沒什麼辛不辛苦的。」權恩的聲音帶點笑意,好像剛才進門散發出不可侵犯的傢伙是另一個人。

       

      認真盯著她幾秒,放下酒瓶,伸出右手:「妳好,我是張晨瑤,丞希的助理。」

       

      權恩垂眸,握住她的手,嘴角揚起說:「妳好,我是權恩,製作人。」

       

      介紹完彼此,兩人安靜地看著螢幕,沒有波濤洶湧,也沒有尷尬。狂歡的人群中,聽到有人調侃吳丞希什麼時候結婚,畢竟男朋友這麼好還不趕快把握,被人搶走怎麼辦?主角羞澀的反駁,彼此不約而同邊啜飲手裡的酒邊繼續欣賞歌曲,為了慶祝吳丞希得到難以達成的殊榮,一群人打算來個「吳丞希之夜」。

       

      「我喜歡這首歌的。」歌曲播放到間奏時,權恩突然開口:「很難想像以她的年紀與戀愛經驗能寫出這種壓抑的痛苦。第一次聽到,什麼都說不出,丞希還以為是唱差了還是歌曲寫得不好,不過我只是驚訝而已。」

       

      螢幕上是吳丞希的成名作之一,《存在》,描寫只能遠遠暗戀的痛楚,張晨瑤哼唱幾句,轉頭看著權恩,脫口而出:「是因為自己也很痛的關係嗎?」

       

      被問的人沒有訝異,反而笑了一下。MV中的吳丞希任由大雨澆淋身上的狼狽,雨水與淚水混在一起,完全分不清楚是她本人悲傷、劇中的人悲傷,或者是歌曲本身。

       

      「本來就痛,聽到她唱這首歌,演繹出歌曲要表達的感覺更痛了。」權恩放下酒瓶,繼續說:「不過這麼久,我的痛覺早麻木了。」

       

      張晨瑤靜靜地不發一語,她怎麼會不懂權恩說的?那些不明顯的痛覺,看到吳丞希因為男人感到茫然、徬徨,將情緒化作一首歌曲,她在MV現場,怎能感覺不到女孩在那場大雨流下的眼淚,是因為戲劇還是現實。

       

      這場聚會,張晨瑤的收穫就是得到權恩的聯絡方式,她凝視著那人的背影,在通訊錄名字的欄位填上,「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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