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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心裡想的總是沒法那麼容易實現

淅淅瀝瀝,外頭的雨下個不停,翟黛背對著窗戶,也能想像得出醫院中央院子的景色。聽著話筒傳來的聲音,手裡把玩著曾經戀人送她的醜貓吊飾。  

「……翟醫師,這病患拜託您了!詳細的病理狀況會跟這名病患一起轉到您那邊。」  

這個月都第幾次了?老是把自己忙不過來的病患往我這邊塞,還要不要人家做研究了啊?  

翟黛放下已掛斷的電話,不由得想。  

「嘟嘟」隨著簡訊通知有新的消息,翟黛停止腦內抱怨,點開未讀訊息。  

「……臭老頭,又把這種病人給我!絕對要給他大削一頓。」  

最終還是逃不過出口抱怨。  

雖然口中這麼抱怨,但翟黛的臉上卻未看出半分的不滿,反而是無奈的笑容掛在臉上。  

就在這時,門口的助理「叩叩叩」連三聲的敲門,將翟黛拉出正在計畫要怎麼大削她的恩師一頓的幻想。  

「請進!」  

她下意識地請對方進來。  

「翟醫師,二院有病患轉到……」  

「我已經知道了,去幫這名病患安排位置。」  

不等她說完,翟黛直接下達指令,眼睛沒有離開電腦,做最後病歷確認,繼續說:「我這邊已經收到病歷,我等會會去查看這名病患實際狀況。」  

「……了解。」  

助理說完退出辦公室,並關上了門。  

辦公室在關門的那一刻又回到一個人的世界,這讓翟黛很自在。她其實很喜歡自己待著,並不是她討厭人多,只是她還是沒那麼習慣。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楊,我還是不習慣啊!但我還是會努力克服,那我先去工作了!」  

看著桌上唯一的一張照片,上面一男一女,都還是小孩。女的一眼就知道是翟黛小的時候,而坐在輪椅上的男孩,則是被喚作「老楊」的人。兩人的表情很極端,女孩雖然是臭著臉,但臉上的兩條淚痕卻清楚地掛在白皙的小臉;而男孩蒼白的臉上是堆滿了燦爛的笑容,似乎與身穿地病服毫無關聯。  

從照片上看,兩人的關係是相當不錯。有時候就連翟黛自己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都會輕笑出聲,那時候的她可從來沒想過,這麼令人討厭的男孩子,會成為她人生的重大轉變,而兩人的故事,還要從十年前開始說起……  

 

十年前  

歷鄉市立高中,今天是週一,所有的學生都在教室上最後一堂課。但身為學生,哪有人會在最後一堂課認認真真的聽講台上的老師講課呢?就連成績好的翟黛都不例外,翟黛的心神早已被分去窗外世界,那個前幾天發現的懸崖。看著窗外天陰陰的,翟黛不得不擔心今天是不是沒法去了。  

翟黛耳邊傳來了老師一遍又一遍管理秩序的聲音,中間還夾帶著男同學調戲老師的話語以及部分女同學的笑聲。  

好吵……  

翟黛心裡想著,突然頭部傳來細微的疼痛感,一下、兩下……雖然第一下就知道是王曉曉那群人。在他們眼裡沒有畏懼,常常以欺負人為樂,而翟黛不知道為什麼成為他們最常戲弄,可以任意嘲笑,也不會還嘴還手,是最無趣的「玩具」。  

翟黛連頭都沒轉,任憑他們玩膩,自行消停。翟黛的目光仍舊停留在窗外世界,依舊擔心等等能不能到那個秘密基地。  

「切!沒勁!」只聽後方的人不滿地說了這句話,就再也感受不到那連續的「紙團攻擊」,反而聽到隔壁同桌傳來「欸!你幹嘛!」的聲音。  

翟黛瞄了一眼掉在桌邊的紙團,心中的煩躁感又增加了一些。時間比想像中的過的還漫長,翟黛皺了一下眉頭,不耐煩地想,因為她想趕快離開這個喧鬧的世界,躲進安靜的地方。  

甚麼時候才放學?  

明明至最後一堂課了,卻覺得時間流逝的速度變慢了。翟黛看了一眼掛在教室後方的時鐘,距離下課還剩3分鐘。  

終於要下課了!  

翟黛開始活動自己的身體,身體像是好久沒動一般時不時傳出「喀喀」的聲音,接著收拾自己的書包。她其實沒有東西可以帶回家,直接揹著空書包就好,畢竟一下課,她就把該堂的作業早早寫完了。  

「老~師~翟黛,要翹課了~」  

懶洋洋的聲音從右後方傳來,翟黛皺了眉頭,但很快就又舒緩開來。她是很討厭王曉曉那群人,但這個老師似乎沒聽到的樣子。  

「碰」的一聲巨響,全班突然安靜下來,就連老師也看向王曉曉,那聲巨響,是從王曉曉那邊傳出來的,因為她的桌子翻倒在地。  

翟黛看她這個樣子,便知道她又來了,心理的不悅瞬間提升。  

「老師,我們跟你說的話都沒聽見嗎?」  

王曉曉的聲音很冷淡,直視講台上無辜的女老師。一旁的男跟班們默默地把桌子扶起來歸回原狀,但誰都很有默契都沒去觸王曉曉這顆「炸彈」。  

「……曉曉同學,老師剛剛在很認真講課,不好意思沒聽見你的問題,請問是要問什麼呢?」  

老師雖然維持著鎮定,但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老師……」  

就在王曉曉準備繼續的時候,下課的鐘聲如同拯救於災厄的天使一般,響徹整間教室,蓋過王曉曉的聲音。  

「好同學們,我們   下課吧!」老師鬆了一口氣,沒有理會王曉曉,直接宣布,並拿起所有東西,頭也不回地「逃離現場」。  

主要「演員」離開了舞台,那這場鬧劇也就演不下去了,王曉曉只能不甘心的作罷。眼睜睜看著翟黛繼續收拾,準備再一次的失去機會。  

終於熬到放學,翟黛立馬拿起背包,帶著雀躍的心情直奔教室門口。一心只想趕快前往秘密機基地,卻沒注意腳下,被王曉曉的跟班A,劉兆仁突如其來的「陷阱」絆倒了。  

不妙!  

翟黛心想,立刻做出防禦的動作,以減少受傷的可能性。  

「哈哈……」  

與地板來個親密接觸的翟黛,在她跌倒後果然傳出一陣大笑。這種讓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如同小孩子惡作劇一般是王曉曉的跟班慣用手段之一。然而為了不被波及,大多數的人都只是看一眼,或著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沒有人願意上前關心查看跌倒的人是否受傷。  

「欸,你沒事吧~?哈哈,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跟班A身為這場惡作劇的元凶,不意外的成為唯一關心翟黛的人。  

翟黛沒理他,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活動筋骨,看自己是否有沒有哪裡怪怪的。確定自己沒事後,瞟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王曉曉,自顧自地離開現場。  

「嘖……欸,翟黛就這樣離開了!」劉兆仁相當不悅,還想著把面子再追討回來,開口說了這句話後,接著問:「王姊,需要把她抓回來嗎?」  

「抓什麼?一個男生去抓個女生?你不要臉本小姐還要!小潔,去把工人的女兒叫回來,就說本小姐『有事』找她。如果她不回來,身為好朋友的你,可能就要幫我了。」  

賴怡潔是那個被王曉曉稱做「小潔」的女生,雖然心裡不情願,卻沒表現出來,反而滿臉笑容地說:「好啊!那你等等!」說著動身離開原有的位置,去追剛走不久的翟黛。  

看著賴怡潔跟上去的王曉曉眼神露出了不屑,在她看來應該每個人都要像賴怡潔那樣,她指哪打哪才對。翟黛對她來說完全就是特殊的存在,所以王曉曉才如此在意翟黛。王曉曉直徑走到窗邊,往下看,剛好是翟黛跟賴怡潔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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