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認知

晚上往往是最令人興奮的,血的香氣籠罩夜空,死亡的悲鳴直穿天際,它永遠是我一日之中最期待的時份。

卻因為我是女生,其他狼人根本看不起我,每次行動時都要我擔任最不起眼的工作,也包括這次。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空無人煙的街道上,實在是無聊,老實說我也想殺殺人,那一定是充滿樂趣,我的同伴說殺完人就像做完一場運動出了一身汗一樣,充滿快感,常常也會將其掛在嘴邊。那到底是怎樣的感覺,我也想嘗試一下。

小巷子裏走出來一隻黑貓,牠那雙在夜裏變得螢光的黃色雙眼凝視著我。我想:牠一定是上天派給我的傾訴對像。

「格雷爾那傢伙,又要我在這裏視察環境。嘴上說著的「視察環境」跟本就是怕我拖他們後腿,你說對吧。」我蹲下用指頭搓著牠的臉說道,牠看起來很享受。

「雖說我是女生,但是我也是很有戰鬥力的。」

我拔劍在空中輝舞,輕輕鼓起臉頰含著不憤說。

剎那之間頸後傳來一股寒意,我立即轉身舉劍把攻擊擋在脖子邊,金屬與金屬「滋滋」的摩擦聲為眼前亂舞的火花伴奏,攻擊者的真容在劍鋒間畢露。

第一眼看見的是他深藍的雙眸,透徹的眼珠內蘊藏著漆黑的瞳孔,眼珠看似清徹,能盡覽其中物,其中瞳孔卻深不見底,尤如黑洞一般,一旦看到了他的雙眸,視線就像被那黑洞吸住了一般,無法從那裏移開。

我下意識地後踏拉開與他的距離,回過神來發現這個人就是白天遇到的那個人,難怪他會無緣無故襲擊我,我的身份被知得一清二楚。

雖然平常都有在練劍,但這可是我第一次實戰,就算對手看起來不強,大概是個平民,也難免會多了幾份緊張。

「我認得你。」我舉劍指著他道,嘗試與他有一點溝通的空間,順便拖延時間等同伴來支援。

然而他卻看穿了我,二話不說就向我沖來……

很快我便被擊敗,手中劍被彈開,無力地倒坐地上。回想起在他發起第二次的進攻時,一刻他黑色衣服的一角被風翻起,有什麼反射著月光,那是暗器。

他不是平民,會用暗器的神職只有「刺客」。但據說在數年前這個神職已經被滅族。「女巫」或「獵人」雖然和「刺客」一樣也是專門於晚上消滅狼人的神職,但前兩者天生就被賦予超常的能力,要把狼人殺掉也比較輕鬆,相較之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刺客」在殺狼人方面乏力得很,只能靠劍和暗器,如果對暗器與劍的使用不夠熟練,還有機會被狼人反殺,被滅族也不足為奇。

我愣了神,勉強才躲下最致命的一斬。也就是那一斬,導致我的腳步變得撩亂,「刺客」這身份也直奔我的雙眼,讓我更是慌張。

那時他密集連擊不讓我有半點喘息時間,在恐慌的加持下,我撐不過幾分鐘就被擊倒地上。

「最後可以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嗎。」

雖然是敵人,我很好奇他的名字,這雙美麗眼睛的主人的名字。

「梵爾,梵爾・古德斯。」他話樣說完後把劍鋒貼在我的喉嚨邊,對於死亡的恐懼於一刻充斥我的身體,同時我亦很好奇:

持劍的他現在是抱著怎麼的心情呢。

我將視線下移到他的嘴上,看到的與我其待的有著頗大的落差……看不到、看不到興奮的笑容,這很不正常,明明我的同伴殺人時都掛著的,他卻沒有。太奇怪了。

「妳呢。」他這樣問我。

「愛麗絲。」我如常答道。

「噹~噹~噹~」深夜十二時的鐘聲拉住了我的眼睛。往梵爾身後的鐘樓望去,之上多了一顆星,只見那顆星閃了一下粉紅光,次秒一支箭就貫穿了我與梵爾的身體,一箭雙鵰。

卻毫無痛覺。

他中箭後猛然回頭嘗試找出弓箭手,血月之下、鐘樓之上,確實有個人站在那裏,只見弓箭手慢慢退後,直至樓頂四角錐把他逐漸吞食。

梵爾立即拉起衣袖看一看自己的手腕,手腕上似乎有什麼讓他臉容失色,他帶著那張臉丟下一顆煙霧彈,在煙霧消逝而去。

「哈~」我放下嚇得僵硬的身體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弓箭手救了我一命。

「乾杯!」食物和酒的香氣洋溢,一間小酒館內坐滿一班正為行刺成功在高談著的狼人。「你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嗎?從一開始以為自己處於優勢中那得意的樣子,到最後他絕望的表情……真是……真是太棒了!」

「真的,看到那個樣子行動力都會高幾倍呢!」

但只負責雜工的我難以融入他們的話題,耳邊迴響的各種話題,與我也是千里之遠。

我既來了慶祝會,也沒有來過。

「小姐,你要一杯嗎,免費給你吧。」櫃檯前抹著酒杯的老人對我使了一下眼色。他大概是在可憐融入不了的我吧。

「嗯……好。」我低聲回應了他,雖然我從來也沒碰過酒,但既然是免費的,試一試喝一兩口又何妨。

「來,這是你的。」

他馬上就給我遞上一杯酒。我傻傻看著酒杯不知該從何下手,把嘴貼在杯緣輕舔了一下它的表面。

「好苦。」我難受地伸出舌頭道。

「哈哈哈,你的同伴可是很享受喝酒呢。」他笑著拿走我的酒杯道:「小姑娘,有些東西啊,看起來很香滑,有時你也許就因為同伴的幾句讚美而認為它會一試難忘。但當你親身舔了一口後發現竟然是苦的,你會再次嘗試嗎?」

「我……」雖然我聽不明白,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應該不會再碰酒了,實在難喝。他遞上果汁又道:「像是酒這些東西,也許第一口是苦的,但隨著你越嘗越多口,苦中又有各樣的味道,讓人開始迷戀它,箇中原因實在複雜,甚至到了一個地步你已經被苦味麻木,開始對其念念不忘。到那時候味覺已經不再正常,所以有時候雖然別人看起來很享受,但不去觸碰也是件好事,我覺得你還是喝果汁也許更好喔。」

「呃……嗯。」我呆呆看著他想:真的想不到幾杯飲品也有如此「偉論」呢。

感覺他話中有話,但我想了半天也沒能猜出他話中意思。

「可不要為了一時的快感而嘗試去做喔。」他最後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要是試了的話,那一天你會後悔的。」

「只是殺了一個神職,有必要小事化大嗎。」入口傳來低沉的嗓音封住了所有人的口,酒館內立馬變得雅雀無聲,氣氛一百八十度地轉變。

「咯……咯……咯……」整個酒館裏只剩下他清脆的腳步聲。

「快跪下!」旁邊對他做出單膝跪的格雷爾輕聲呼籲我道。當我舉目正想一賭讓這樣多人畏懼的他的臉容時,他卻已經走到我面前,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架在我的脖子旁。他微微瞇起眼睛問:「你為什麼不下跪,是想與我作對嗎?」此時我的脖子上被劍尖畫出一條淺淺的傷痕,一滴又一滴鮮血沿劍鋒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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