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低潮期

      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有那麼幾天連自己都深感不解的,低潮期?甚至無法理解,現在的自己屬於什麼樣的標點符號,或許是,句號。

我想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安靜卻又希望看場電影的原因,更多時候,我希望那場電影是,卓別林,一場沉默的幽默。甚至,沉默的使用消音裝置,將笑聲留給寂靜的感官去體驗。喔!我說,「快別咧著那張嘴大牙了」,然後無聲無息的轉頭,留給你無語的屏氣凝神。

張開眼,和閉上眼,有什麼不同?我依舊重複著同一個動作,在每一分鐘,像是已經規格好的命令一般,沒有靈魂的釘上標籤。我大概已經知道下一秒的我會做甚麼了吧!舉手投足之間,我看見你在竊笑,竊笑我淡漠裡靈魂的出走。

      你知道辛棄疾嗎?我想他那句「愛上層樓,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宋代經典名詞,肯定也是經歷那讓人有點咬牙切齒的低潮期吧!我,總有那麼幾天的低潮期,甚至有著一定的規律性,如果說,我每個月排卵一次,那麼我大概每一季會有一次的低潮期,有幾次,他們甚至,聚頭,讓我更加的不服氣,那時的我可說是行屍走肉了。

      有一次的暑假,我便深陷低潮期的糾纏,附身在我這沒幾量重的枯槁魂魄,硬生生的剝奪我享受海風的懷抱,我只想關起來聆聽時鐘滴答滴答腳步,在我這昏暗的角落裡,我只想說,「你已經失控了,離我遠些,沒看見我正在和秒針爭論嗎?」你錯愕的離去,我依舊想叫你輕點,輕點,再輕點,別把我的水泥地踏出一條鴻溝來。悄悄的,我將耳朵貼向泥地,爬行。躡手躡腳的,如履薄冰的,探頭。喔!是那個小女孩,把我的花瓶打破,一個分貝極高的聲響正襲擊著我的鼓膜,歇斯底里。你不知道嗎?我備受艱辛,我正在演一場卓別林,別搞砸了我的場子,別弄壞了我的帽子。

      刷牙,洗臉,一杯牛奶。

      行走,上樓,躺在床上。

      靜默,呼吸,看著燈光。

      睡著,作夢,驚醒呆坐。

      下樓,洗澡,咬一口飯。

      刷牙,洗臉,走回房間。

      躺下,放空,睡了一覺。

      昨天,今天,明天,一星期,一個月,兩個月,清醒。

        在這放鬆的時間裡染上低潮症候群,就像無止境的低潮症狀正侵擾著我的中樞神經和周圍神經,更別說是那脆弱不堪的下視丘正如何平衡,努力不被干擾的徹底了,我們都太低估敵軍的毅力和威力,所以,如此。

      「親愛的,你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呢?」

      「我懷疑你整個暑假都在靈魂出竅,我把你家攪翻了一遍,只差沒有,墩成肉醬」你那誇張手法真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我只是,只是……在腦海裡放了一個辛棄疾,所以陷入,強說愁的氣氛之下;我只是在靈魂放了一個卓別林,一場無聲的電影。

      二零零九年,夏天,來遲的信鴿,我說,別來了!悄然的你不服氣,帶走了一個燦爛的靈魂,他在子孫的的祝福裡,前往下一個國度。

      二零一零年,春天,我在最燦爛的景色裡刻下慘白與鮮血,在那急促的聲響裡,躺著進去,走著出來,甚至碎了一骨鼻梁。

      二零一一年,冬天,我們在為明年的自己奮鬥,少了些張狂,多了些沉穩,在失敗和成功的周旋裡我們共同擦試了彼此的淚水。

      二零一二年,秋天,我們在兩塊土地寫著同一篇故事,直到你的歸來,直到我們相識而笑,花了多少時間?

      二零一三年的我,怎麼瀟灑的起,低潮期是月亮的靠近還是回憶的距離拉遠?所以在每個季節裡努力回想和嘆息,我們有遺憾,有希望,正是因為我們還活在一個夠悠閒的年紀,才有空,把「累」捨棄,放縱自己,在無聲的電影裡,作一場回憶的導演。

        十九歲的低潮期,我留給了遺憾和希望,所以,理解了辛棄疾的自我嘲弄;二十九歲的低潮期,也許留給了事業和家庭,為了奶粉夾雜了什麼化學物,或者,油漲了幾毛錢而斤斤計較;三十九歲的低潮期,可能留給了孩子的教育和成長的叛逆,開始為曾經對母親的態度而懺悔,那年的母親,可能是七十二歲;四十九歲的低潮期,也許來自中年婦女最傷透腦筋的更年期,為了種種症狀開始埋怨上天,然後,開始難過年華不在,人老珠黃;五十九歲的低潮期,可能來自於孩子離去的憂鬱情懷,懷念父母的恩德,然後有著「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哀;六十九歲,七十九歲,八十九歲的自己又是什麼樣子?是不是根本沒有低潮的勇氣,只剩下被時代淘汰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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