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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青梅竹馬的他

「蔡燦陽!」我從一樓往二樓蔡燦陽的房間大叫。

這是我每天的例行公事,蔡燦陽這個人嘛,幾乎什麼都不會,但他有兩項特別厲害的技巧,其中一項就是很會睡,不等到我來叫他,他是絕對不會起床的。

「碰!」這是蔡燦陽跌倒的聲音。

「媽阿!好痛!」這是蔡燦陽抱怨的聲音。

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當你每天都看著一樣的事情發生,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了。

門咻的一聲被打開,然後碰的一聲被關上。

「我、我來了!」蔡燦陽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我面前。

「你遲到了兩分鐘又36秒。」我用一如往常的語氣告訴他。

「幹嘛這麼計較。」他低聲呢喃。

「好啦!騙你的,走吧!」說完,我逕自向前走。

「喂,梁璀夏,妳走那麼快幹嘛!」他急忙跟了上來。

一陣暖流縈繞我的手掌,蔡燦陽牽起我的手。

這是我們從小到大的習慣,走路的時候要小手拉大手,代表我們對對方的信任和長年下來的友情,雖然曾經有人告訴我男生和女生這樣牽手很奇怪,但我倒也不介意,因為我很喜歡這種有安全感的感覺。

「喂,蔡燦陽,你今年要參加什麼社團?」我側過頭看他,陽光的耀眼使我睜不開眼睛。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就是白問,我根本早就知道這個籃球狂會選擇什麼社團了。

「恩……籃球社吧!」他看著遠方回答。

看吧!我就說他是籃球狂,這是他從小到大不變的興趣,也是他特別厲害的技巧裡的第二項,不過,他的籃球是真的打得還不錯啦!

「那妳呢?」他反過來問我。

我思考了片刻後回答:「熱舞吧!」

「我真的覺得妳怪怪的,明明成績好到可以去讀資優班,卻選擇讀普通班,哪像我,就算想進資優班也沒辦法。」他用一臉「妳是不是有病?要不要去看醫生」的樣子問我。

「我才不要,資優班壓力很大,每天就只會讀書讀書讀書的,我才不想當只會讀書的書呆子!」我用一臉「你才有病,我幫你出錢讓你去看醫生」的樣子回答他。

「唉,真是浪費,如果我的成績也這麼好該有多好阿!」他一臉神經病的望向天空,好像上面會掉黃金似的。

「神經病,成績好才不像你想的這麼好。」我吐槽了他一句。

成績好其實也是有很多缺點的,最大的一項就是:你永遠成績都要這麼好。父母才不會管你升上了國中還高中,只要你以前是前三名,你以後就得都是前三名,絕對不能掉下來,況且又不是成績好的人就是天才,還是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就會被綑綁在「成績」兩字裡生活,很不自由。

「是嗎?那我跟妳交換身分好啦!」他講得好像交換身分就跟在菜市場買豬肉一樣簡單。

「我才不要,你可是從神經病院裡出來的欸,我還沒有白癡到會去跟神經病交換身分。」我一臉嫌惡。

「喂,梁璀夏,妳很不夠意思欸,好歹我也是妳的青梅竹馬,幹嘛把我講得好像真的是神經病一樣。」他臉上寫著「我才不是神經病,我是充滿正義的劍士」。

恩,我知道你是白癡的劍士,會自己跑去給怪物砍。

「喂,蔡燦陽,我們也認識快七年了欸!」在雜七雜八的對話結束後,我感嘆了一句。

為甚麼是感嘆呢?因為認識蔡燦陽以後,我每天就不停的在嘆氣。

「對阿……好久哦,從小學一年級到現在了欸……」

「想到我媽會認識你媽的過程就覺得好笑,竟然是因為不曉得制服要去哪裡買,不過也真巧,你剛好跟我一樣大。」想到當初的情景,我不禁笑了一下。

「對啊!我還記得妳小時候很胖,圓圓滾滾的。」蔡燦陽特別加重了「胖」這個字的音調。

「我小時候是有點胖沒錯啦,不過現在可就不一樣了!」我帶點驕傲的說。

哼哼,我現在可是正處於青春年華的花樣美少女呢。

「外表是勉勉強強還能看啦,不過內心就邪惡的跟惡魔沒兩樣了。」蔡燦陽露出一副很勉強的樣子,好像我真的長得多抱歉一樣。

「總比你好吧,外表不能看就算了,就連智商都比三歲小孩還低,唉,真可憐。」我邊搖頭邊嘆氣,還故意做出一副憐憫他的樣子。

「什麼外表不能看,我可是靠臉吃飯的,想倒追我的人可是比萬里長城還長呢!」他把頭仰起四十五度,驕傲的說。

我原本還想繼續跟他吵,但眼看就快要到學校,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容昕中學」四個大字映入眼眸,在看的這四個字的那一剎那,我們有默契的同時放開原本緊握住的雙手。

以前,我們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想牽就大喇喇的牽,也不會特別去注意周遭,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流言蜚語越變越多、越變越難聽,所以我們決定在升上國中後,不要在學校做出會引人遐想的舉動,不然傳到老師那裡就不好了。

我和蔡燦陽一走進校門,門口就引起一陣騷動。

「那不是六班的夏和陽嗎?」某人驚訝的說。

「夏不但成績好、長得又漂亮、個性又不做作,簡直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某人對我如此評論。

「陽也不遑多讓阿,人長得帥、個性又開朗、籃球更是好得沒話說,才國二就已經是下一任籃球隊隊長的人選,根本就是一個傳奇人物。」某人這麼講蔡燦陽。

「所以全校學生才如此崇拜他們阿,大家都爭相想和其中一人交往呢。」某人結尾。

「唉,反正是追不到啦,聽說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好像還同居,所以才天天一起上學阿!」某人八卦的散播謠言。

接著就陸陸續續聽到一些附和的聲音。

我跟蔡燦陽毫不理會他們,繼續朝教室前進。

一進到教室,我跟蔡燦陽才放鬆下來,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唉唷,又小倆口一起來上學啦!」我們多年的死黨林雨晞虧道。

「你們要甜蜜就自己躲一邊甜蜜去,每次都搞這麼大的騷動幹嘛?」我的知己蔣雯不滿的抱怨。

「林雨晞,你明明就知道不是這樣,沒事跟外面那群人瞎起鬨幹嘛?」我回頭瞪了林雨晞一眼。

「小雯,拜託,又不是我願意的,如果可以,我才不想和這家伙有任何關係。」我可憐兮兮的搖著尾巴對蔣雯說,還不忘指指蔡燦陽。

「喂喂,梁璀夏,好歹我也是妳的青梅竹馬欸,妳幹嘛講的好像認識我是一件很衰的事。」被我指著的家伙轉頭反駁我所陳述的事實。

「蔡先生,很不巧的,認識你就偏偏是件很衰的事情。」我跳著坐上桌子,以居高臨下的態度,對著坐在我前方的蔡燦陽說。

對,很衰的,蔡燦陽不但跟我同班,而且還剛剛好坐在我前面。

「我知道你們感情很好啦,別再打是情罵是愛了。」林雨晞側坐在蔡燦陽隔壁調侃我們。

「誰跟他感情很好阿!」我跟蔡燦陽同時出聲。

「看吧,你們默契超好的。」林雨晞雙手一攤,擺明一副這就是事實的樣子。

「哪有阿,我跟他只不過是不小心在一年級的時候認識,然後又不小心同校同班了七年而已,好嗎?」在念到「不小心」這三個字時,我故意特別大聲。

「是哦,那還真不小心耶,會不會有一天又不小心發現互相喜歡,最後再不小心的在一起?」雖然這是疑問句,但他卻用肯定的語氣來問。

林雨晞這個人就是太有自信了,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裡,不過我有自信,我絕絕對對不會喜歡上蔡燦陽。

「那來睹阿,賭你說的會不會是真的。」我向林雨晞下了戰帖。

「好阿,反正我一定會贏。」林雨晞悠哉的答應。

死林雨晞,這場賭局我一定會贏。

「欸……到底為甚麼我們會這麼有名阿?」某個很久沒說話的人天外飛來一筆的問。

「誰知道。」我聳聳肩,表示我不知道。

「你們都不知道?」蔣雯一臉驚訝的看向我們。

我們雙雙搖頭。

「也難怪,你們當時並不在場,所以沒看到那歷史性的一刻。」林雨晞補充。

「我解釋一下好了。」停頓一下後,蔣雯繼續說道:「璀夏妳所以會出名,除了因為妳的外表還有學業外,更重要的是那一天發生的事。」

「在妳跟蔡燦陽請假出去玩的那天,不知道是誰,從頂樓灑下很多張傳單,上面印的全都是妳小學時候的義行,也就是妳以前幫助被欺負的同學、站出來指責老師不對的地方、還有妳小六時候為了救「她」而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那件事。」講到最後一項時,蔣雯很小心的觀察梁璀夏的表情變化。

「是嗎……,當年的事被大家以為是我救了「她」阿……」一聽到「她」,心臟就像被刀割開來一般,很痛很痛。

「璀夏……」蔣雯輕叫我的名字。

「沒事啦,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嘛!」我扯出大大的微笑。

一切都已經過去,但是留在心底的那道傷疤,卻是怎麼樣也消不掉了。

「恩,那接下來我要講有關蔡燦陽的部分了。」蔣雯見璀夏「還能笑」,便接下去講蔡燦陽的部分。

但其實,蔣雯很明白,雖然璀夏表面上說沒事,但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蔡燦陽的事也跟這份傳單有關,這份傳單雖然大多印的都是有關璀夏過去的事,但是在傳單的右下角都一致附了蔡燦陽的照片和隔天球賽的入場票,或許是被蔡燦陽的外表吸引了吧,隔天有許多人跑去看球賽。」講到這裡,蔣雯突然停了下來,從書包裡拿出了一份傳單。

「哪,拿去。」我從蔣雯手裡接過這份傳單。

傳單上就如蔣雯所言,印了很多關於我的事,而在右下角,我也找到了那張門票和蔡燦陽的照片。

「所以在看過球賽後,大家發現蔡燦陽的球打得很好,甚至有機會成為下一任籃球隊隊長,也就因此迷上他了?」在聽完蔣雯的講解後,我下了結論。

「恩,然後你們就成名了。」蔣雯證實了我的結論。

「但是,是誰那麼無聊幹這種事?」蔡燦陽點出了大家的疑問。

「不知道,當時因為沒造成太大的問題,所以校方也就沒追查了。」林雨晞回答蔡燦陽。

「不過也真可惜,當天我們剛好家庭出遊,沒見證到那歷史性的一刻。」蔡燦陽帶點惋惜的說。

「可惜你個鬼啦,好險我們當時不在,不然當天鐵定會被人群包圍。」我巴了一下蔡燦陽的頭,然後便聽到他「阿」了一聲。

「梁璀夏,很痛欸,出手那麼大力幹嘛?」某傷患摸著他的頭哀嚎。

「你活該。」我做了個鬼臉送他。

「梁璀夏,妳完蛋了!」說完,他立刻伸手想要打我。

我及時閃過,讓他撲了個空。

「笨蛋才會被你打到。」我送他一張大大的笑臉。

「梁璀夏,有種妳就不要跑。」蔡燦陽跳下椅子。

就在我們準備要開始第三次世界大戰時,上課鐘聲響了。

「可惡,下次一定要妳好看。」蔡燦陽落了個狠話。

過了大約三秒,他突然大叫。

「啊!我的英文家課還沒寫!」他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慘了!慘了!英文老師可真不是普通的兇阿!」這隻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翻找書包,找尋他的英文作業。

眼看他的桌子已經快要被從書包裡翻出來的垃圾淹沒時,他終於從書包裡拿出一本破破爛爛的作業。

就在他翻開作業簿準備要開始寫作業時,我小小聲的告訴他一句話。

「喂,蔡燦陽,今天英文老師出公差,這節自習。」然後,我放聲大笑。

在一旁的林雨晞和蔣雯也終於忍不住笑意,跟著我放聲大笑起來。

「你剛剛的樣子有夠好笑的!」我笑到眼角都飆出淚來。

「梁、梁璀夏!」在幾秒過後蔡燦陽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整了。

我笑到幾乎是整個人在地上打滾,旁邊的林雨晞和蔣雯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笑到幾乎沒辦法開口講話。

最後,這節課就在我們的笑聲和蔡燦陽的怒罵聲裡一分一秒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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