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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四、群英集會

「諸位俠士道友共赴今日的群英集會,葉某十分感謝。想必諸位對此次群英集會召開的目的有所困惑,此刻便省去遠道而來的問候,進入正題吧,莫要礙了待會宴席的時辰。」

葉澈一甩身上的青藍色長袍,將腰間配劍隨手往旁邊一擱,落坐於富麗堂皇的正堂主位之間,行為率性不羈,看起來似乎真是位江湖好漢。

「葉盟主所說之目的,可是那封蠱閣的閣主的事?」有些門派已在江湖中陸續收到風聲,便是關於那封蠱閣。

「是,此乃其一,那封蠱閣的閣主封衛席已經伏誅,就在覽青山上!」

葉澈此言一出,四面八方立刻掀起風浪,話語不斷。

與此同時,風落頓時猶如當頭轟雷劈了下來,原先和氣的神情隨著手中緊握住的茶盞,逐漸暴露出深刻的裂痕,眼眸中的情緒瞬息萬變,從慌張到悔恨,逐漸變得狠戾。

心中的不安,正一絲一縷的逐漸化為現實——

「原來那魔頭已死!」

「太好了,如此一來,世間就在無蠱師了。」

「諸位共為這天下蒼生操心,葉某感動至極,只可惜⋯⋯。葉某願代替千山神靈!在此廣邀天下群雄,踏遍世間,搜出那封蠱閣的最後一名餘孽,趕盡殺絕!」

「竟然還有最後一人?為百姓除害,義不容辭!」

「義不容辭!」

眾俠你一言他一語的附和起來,葉澈似乎相當自滿武林盟主之位所帶來的號召力,嘴角淺淺一勾,勾出了常人難以察覺的幅度,卻難不倒風落那雙火眼金睛,努不可遏的情緒反而化作他不動聲色的淺淺一笑,心中雖已焦急萬分,卻也已有幾分眉目。

「葉盟主,風某心有一問,不知能否請教葉盟主?」

盡管極力隱忍著情緒,聲音卻還是暴露出些微的顫抖,引起墨亦側目一瞥。

「風公子請講。」

葉澈和藹地開口,在談話的同時也幾次三番地掃試著他,似是觀察著些什麼。

「那封衛席,是如何死於那覽青山上?」

「風公子為何問這個?封衛席是自焚而亡,有何疑問?」

「⋯⋯沒什麼,只是可惜了覽青山上美不勝收的美景。風某在江湖上聽了他老人家不少傳聞,以為他是位有擔當、抱負的俠士,沒想到竟是這種以死逃罪的傢伙。」他漫不經心地撥著指上的銀戒,低垂著的眸子深沉如海,不見任何一點情緒。

葉澈不再多語,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便急忙去與他人交談,兩人的談話便在此作結。

「告知諸位封衛席的死訊乃目的其一,其二便是方才提到的封蠱閣的餘孽。此人外貌武功皆不詳,只知其名為『落骨』,這傢伙恐怕才是封蠱閣藏得最深的底牌,慎防他的蠱術。」

墨亦不知不覺早已收起手中的竹簡,垂著頭傾耳關注在葉澈的一言一語中,似乎沒有注意到風落的視線,早已駐足在他身上好一會了。

「呵!量那什麼落骨的,只空有一身奸詐的驅蠱之術,若比武功、若比內力,定不及在場任何一位!」

「就是就是!」

「葉某在此還請諸位務必為穩定江湖秩序而出手,共除邪祟,邪魔外道不除,江湖一日無安寧!」

葉澈高舉起銀白酒盞,大聲對天吆喝,細細品來,那一字一句中不乏不敬、自大之意。

「「「吾等,定當為葉盟主所差遣,義不容辭————!」」」

眾人齊舉觥籌,將承諾化入透徹清晰的酒中,仰頭飲誓。

濃郁熱烈的酒意中,有些人笑得爽快,彷彿蒼生太平的大勢已成,有些人卻隱隱低笑著,是在譏笑這群自以為掌控江湖的傻子?抑或是嘲笑著整個江湖,都以這群傻子馬首是瞻⋯⋯

⋯⋯

「墨公子,風公子已匆匆離席,他讓我轉告您,來日定會在江湖的某處相逢。」

崖月劍派的男弟子忽然湊了上來,藉著替墨亦倒酒的空隙在他耳畔一語。

墨亦先是溫柔地笑了笑,低聲道謝後便讓他離開了。

葉澈所舉辦的群英集會,只不過是請大家來聽聽他最近都幹了那些好事罷了,接下來連續三天大擺宴席與武鬥,皆是些無意義的事。

雖然如此,自葉澈結束與眾人的對談後,墨亦依然坐在位置上,用他那雙伶俐的眸子冷冷將一切都映入眼底,笑了笑。

「翟望,你可知風落往哪去了嗎?」

伴隨著墨亦的叫喚,他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僕從的身影,沉默地守候在他身側,彷彿隱身在宴席的喧鬧之中。

「回主人,風公子應是往覽青山的方向去了。」

「派人跟著他,順道把後面跟去的人都處理了。」

「是。」

翟望悄悄地向身後打了個手勢,人便退到了陰影中,低垂著頭,儼然像一尊石像般毫無動靜。

墨亦以食指指腹輕輕在酒杯杯緣上打轉,時不時敲了敲杯側,若有所思地低聲呢喃著:

「來日定會相逢⋯⋯依我看,興許就快到了吧。」

杯盞晃動,掀起漣漪,透明無瑕的酒中,倒映著他那綻放淺淺笑意的面容。

⋯⋯

「老人家,這裡過去是覽青山嗎?」

「是啊,直直往上走就到了。」

「多謝。」

風落隨手拋了一枚銅壁上桌,又再次策馬往頂峰趕去。

伴隨著馬蹄聲的急促,踏入土中的力道也變得更加沉重,一如他此刻的心境,備受煎熬。

封蠱閣的人自小入閣就必須種蠱入體,他的師父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師父如今年事已高,又怎鬥得過體內靠吞噬精氣維生的蠱蟲,如今又遇險,一波三折之下,恐怕會有不測。

想必葉澈還不了解蠱術,才會說師父是自焚而亡——若師父真的自焚了,他體內的蠱蟲定會傾巢而出,那群人定會被蠱蟲吞噬殆盡,連骨渣都不剩下,哪裡還有命去開什麼狗熊集會。

「師父定是被那姓葉的給劫走了,夥同封苟⋯⋯那不要臉的混帳!」

風落愈想愈氣,攢著韁繩的手不自覺地加大力道,指甲深深摳進肉中,露出條條血色痕跡,怵目驚心。

「駕——!」

他清秀的面目如今被不屬於他的憎惡掩蓋,清澈的雙眸殺氣四溢,他的情緒似乎為天所知,瞬息的雷電打亮遠方的天空,伴隨著雲層裡陣陣雷鳴的悶響,天幕漸漸散下迷濛細雨。

-木頭自語-

-這幾篇估計都會是過渡劇情,還請各位看官耐心一下啦-

-下禮拜一(6/13)要來加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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