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驚喜(2)

      郭泠然有點懵。她以為印度電影裡聞歌起舞的情景只是戲劇效果,但原來是真的……?!在走道上來回走動聊天、拿著用陽春的膠杯裝著的紅酒的印度人開始哼起歌,身體隨著節奏擺動,把狹小的機艙變成歡樂的嘉年華。

      站在一旁的空服人員對他們的興奮束手無策。事實上,他們除了吵了點以外,也沒對別人造成實際上的困擾,也很難強硬地要求他們停止。就當是提前體驗一下印度的風土人情好了,郭泠然阿Q地想。

      她從隨身小包裡拿出平裝英文小說,正要開始閱讀,卻目擊到這聒噪造成的第一滴血——通道上走來一個年輕男人,突然腳下踉蹌,身子一歪,半杯紅酒倒了在顏靛青身上。

      棉質的深藍色上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深紅的酒液吸收了。那肇事的男人著急地拿著從旁邊的人的餐盤上順回來的面紙,在顏靛青肩膀處亂抹一通,不過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I’m   so   sorry!   」那人連忙賠不是,帶點青澀臉上滿是緊張。因為衣服本身是深色,只看到衣袖和肩膀至腰間的位置有一塊塊的濕痕,看不到葡萄酒紅中帶紫的顏色,不過廉價紅酒帶點酸的氣味確確實實沾了在顏靛青身上,連坐在他旁邊的郭泠然都覺得久了有點刺鼻。

      「Don't   worry.」顏靛青擺擺手,輕鬆地說,又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膊,示意他別在意。那青年訕訕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沒了載歌載舞的心情。

      顏靛青彎腰,抓起放在前面椅子下的帆布包。黑色的相機包方方正正,大約B5大小,應該是裝著單反相機跟鏡頭。他攥住背帶,朝望著他的郭泠然笑了笑,便起身離開座位,走向後方的洗手間。

      他應該是要去處理灑在衣服上的紅酒,但那個不大不小的包包,是放了洗衣精?除臭噴霧?還是除污濕巾?帶著照相機進去廁所是正常的嗎?郭泠然心底的疑問如金魚吐泡泡一般一個個冒出,不過她自然是緘口不言,點點頭,算是回應了顏靛青禮貌的笑容,便埋首在大腿上晾了半天的小說。

      顏靛青進了狹小的洗手間,將側背包擱在洗衣台上,掀開上蓋,裡面只有孤伶伶的一部單反,連替換的鏡頭都沒放一個,這個自由攝影師的煙幕實在是有夠敷衍的。在原來設計用作放鏡頭的分隔裡,塞著一個黑色的皮革束口袋。

      出門在外,顏靛青少不免要帶上些法寶旁身,但那些刀啊劍啊槍啊,實在不好公然放進行李箱裡面,更別說把這些東西帶在身邊有多不容易:難道要背上掛著雙劍、腰間別滿法寶、左手槍右長槍走在街上嗎?這樣大概不到五分鐘就會被瞪上吧?要不被警察、要不被黑社會,端看那地方的情況,甚至有時兩者皆是。

      方便起見,他身邊總帶著空間袋。這是顏家代代相傳的法寶,製造者不詳、製作年代不詳,唯一知道的,是造出它的人,是極為強大的空間力量擁有者,至於那是木系的五行力量、西方的空間魔法,讓是別的靈力,就不得而知了。

      兩隻手掌大的袋子扁扁塌塌的,絲毫看不出裡面裝了多少東西——呃,事實上,裡面被他雜七雜八的塞了一大堆。反正沒重量又不佔位子,手一伸、心念一動,便能拿到想要的物什,不塞白不塞。

      拉開皮袋的開口,顏靛青伸手進去,沒幾下就拎出一件同樣是墨藍色的上衣。他雙手交叉,捉住有點濕漉漉的棉T的下擺,手一揚,便把衣服剝了下來。精瘦結實的身軀上是林林總總的疤痕,或長或短、或深或淺。顏靛青拎著染上劣質酒氣的衣服,聽著隔著折疊門仍清晰響亮的的吵鬧聲,眉頭緊皺。難道未來幾小時都要忍受這菜市場般的喧鬧嗎?

      唉,馬卡斯的沙發是挺好睡的,但睡了不夠兩小時,就被他爸揪了起來去捉妖。說是捉妖,待顏靛青拖著睡眠不足的沉重步伐到了現場,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山妖,而是孤魂野鬼!再問一下委託人,毫不意外的,人家一早就說覺得鬼氣森森、陰風陣陣——他爸根本就一早知道是鬼不是妖!在驅鬼界裡,顏浪海認了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他卻偏要哄騙兒子跑一趟而不是自己去,無非就是一個字。

      懶。

      泰姬陵那邊的事也是。明明只要他出手,眨眨眼就能搞定,他卻偏要顏靛青去,還讓他「順道」捎上郭泠然。像他這麼坑人的親爹,真是⋯⋯前生帶來的緣份。別人的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他這個兒子大概是老爸的前世情敵吧⋯⋯

      本來想在機上稍稍補眠,沒想到算漏了印度人及時行樂、喜愛熱鬧的性格⋯⋯低咒了一聲,顏靛青從束口袋中掏出一個粉紅色的塑膠袋——就是那種路邊攤常用的、俗艷的、薄得透光的死亡芭比粉袋子。皺成一團的塑料摸起來硬硬的,顏靛青眉毛一揚,將袋子攤開,發現裡面竟裝了東西——是一個小巧的鐵片琴。半個巴掌大的樂器不知在空間袋中悶了多久,可能是之前出任務時為了跟攤主搭訕才買的騙遊客的伴手禮?

      掂量著手上雖然用料差劣,手工卻意外地細緻的鐵片琴,聽著門外響亮擾人的吵鬧,顏靛青心生一計。將濕漉漉的上衣塞進死亡芭比粉袋子,再將袋子塞進空間袋,繩子一抽,皮革小包仍是那個平癟的樣子。

      背著相機包回到座位,顏靛青把手上小小的鐵片琴遞到郭泠然面前。

      「嗯?」雖然她低著頭,卻根本半個字都讀不進去。周圍的此起彼落談話聲、跑調的歌聲、刺耳的笑聲……實在令人煩躁。

      「剛剛在相機包裡找到的,想著你會玩音樂嘛,就給你看看。」顏靛青笑著說。郭泠然這才把目光放到對方身上,發現他換了件衣服。就那個小小的相機包,能放下備用的衣服,還有空間塞著這小東西?郭泠然一臉狐疑,卻接過了鐵片琴。雖然她主修的是小提琴,但副修是鋼琴,對敲擊樂器一點都不陌生,更別說樂團練習時她這個首席少不了要在敲擊樂手缺席時兼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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