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一、低調(4)

「過來。」艾爾加的嗓音與幾分鐘前的柔和截然不同,語調平淡得彷彿多一絲情緒都是浪費。

優依言走上前。

艾爾加從懷裡取出一個項鍊,上頭垂吊著小小的藍寶石,戴起來很輕,也難以察覺到項鍊的存在。

藍寶石在觸碰到優身體的那一剎那,鮮紅從寶石中央渲染開來,好似水墨一般,緩緩將整個寶石染紅。

一切變化都在衣領之下,艾爾加並未看見,優也沒打算告知。

戴好項鍊,艾爾加便轉身離去,他站在窗前,瞥了優最後一眼。

優恭敬的彎腰行禮。

而後男人從窗戶向下一躍,金白髮飄逸。

直至他的身影走遠,優才收起笑容,將窗戶關上。

手觸上胸前的寶石,冰涼鑽入皮膚,直至整個寶石都變得溫熱,優才鬆開手。

大概,是拿來監視他的吧。

不過,為什麼寶石會變色呢?

原本的藍是多麼清澈又吸引人。

愣神許久,優才慢慢抬起頭,坐到書桌前。

他拿出一張長方形白紙,開始在上面畫圖。說是畫圖,其實又像在寫字,但出現在紙上的東西是讓人一點也看不懂。

複雜的圖樣神奇地在優手下慢慢形成,最後一筆劃下,他長長吁了口氣,將筆放下。

「夜鶯,   好點了嗎?」

冰涼的手指撫上夜鶯的額,微熱的溫度傳入指尖,許麟不禁微微蹙眉。

他已經用了最強的劑量了,到現在還沒退燒⋯⋯。

夜鶯坐起身,點點頭。雖然頭還有點暈,但比起剛才已經好了不少。

接過許麟受傷的藥,夜鶯強撐著站起身。

「你真的不再休息一下嗎?」許麟拉住他,「再睡一會吧,你已經很久沒休息了吧?」

夜鶯輕輕抽出手,走到門前,偏頭對許麟頷首,然後推門離開。

「⋯⋯那傢伙大概,真的認為『他』是那孩子吧?」

卓散漫的聲音從布簾後方傳來,許麟嘆了口氣,回到自己桌子前。

卓所說的「他」是誰,「那孩子」又是誰,許麟自然是知道的。說實話,那時看見那個人,他也恍惚了一剎那。

可是,真的有可能嗎?

要說這世上長的幾乎一摸一樣,又毫無關係的兩個人,也不是沒有的⋯⋯。

「許麟,」卓的聲音悠悠飄來,「樂煬真的⋯⋯」

「嗯。」許麟打斷他,「我驗的。」

「但是⋯⋯,那孩子還是有可能活著的吧?」

「一個人是不可能流那麼多血還活著的。」許麟的嗓音低了幾階,說出那個這麼多年來,每一天每一夜他拿來說服自己,早已爛熟於心的理由。

他寧願相信只是長得很像,也不想⋯⋯再給自己無謂的希望了。

許麟眨眨眼,彷彿又看見了那時的光景。

那天當許麟看見他的朋友身旁站著一個陌生人時,心裡第一個反應是害怕。

因為那個陌生人,長得與傳聞中的敘述一模一樣。

「黑髮黑眼,總是帶著一抹俾倪一切的笑容,眼裡帶著一股瘋勁。」

關於魔玫瑰的「瘋狗」的傳言,他可聽過不少。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便是他殺人不眨眼,而理由往往僅僅是看對方不順眼。

許麟不知道樂煬為什麼會認識卓,也不知道兩人何時開始熟識到這個地步,他也不理解,為什麼樂煬可以跟這樣令人捉摸不透又危險的人相處。

有一天,他不小心將心裡的疑問說了出口。

他永遠記得當時樂煬說的話。

「每個人做每件事肯定都有他的理由,不論這件事是好是壞,我們只需要相信我們眼中所看到的即可。更何況這世間的好壞,並不是那麼容易判斷的。」

當時他朋友的眼神是如此的溫和,溫和到許麟有時候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就是因為樂煬那麼溫柔,才會在那一夜死得如此淒慘。

若是如此,如果他當初說了幾句話反駁⋯⋯,這一切會不一樣嗎?

黑暗中一抹黑影竄入森林,穿過樹林停在一棟獨立小建築前。

建築僅有一窗,白色布簾遮擋住裡頭,將外面和建築內分割成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

一個寒風凜冽,一個溫暖如春。

黑影伸手貼在玻璃窗戶上,下一秒窗戶泛起陣陣漣漪,猶若液體一般,接著外頭那人像是被吸入,快速穿過玻璃。

布簾微微飄動。

躍過窗前木桌,黑影輕巧落在醫療室地面。

左側屬於卓的床位傳出淺淺呼吸聲,黑影頓了頓,似乎沒料到卓會放掉之後的任務在這裡休息。不過沒愣多久,他輕手輕腳地移動到另一邊床位。

床位上的女子緊閉雙眼,臉色蒼白,一點生氣也沒有。

四周淡藍色結界浮起,將這小小的空間包圍住。

陰影下的那人抬起手,剎那間,一團黑霧自女子體內衝出,充斥整個結界內的空間。

一張符紙被放到女子身體上方,文字由中央渲染出金色光芒,整張符紙如同被火燒過一樣化為灰燼。

灰燼漂落到女子身上,空中的黑霧一點一點緩慢消失。

直到怨氣全部散去後,結界也同時消失。

平穩的呼吸聲傳出。

勾起唇,黑影轉身以同樣的方式離開醫療室。

回宿舍的腳步聲停下。

優皺了皺眉,垂眼望向地下。

又是那個聲音。

自從踏入魔玫瑰後,只偶爾出現在夢裡的朦朧樂聲變得清晰,聽見的頻率也增加了。

那是一首沒有歌詞的曲子,曲調悠揚詭譎。摻雜交錯著許多深不見底的情感,細細離析後卻彷彿僅剩無盡的悲傷。

優總感覺那些音符揪著胸口,揪得內心發疼。一調調自深淵盪出,像是呼喚著他,又更似一種悲鳴。

一種近乎絕望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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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有點少,下回就是下一章了!

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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