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5年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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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希望得到妳對我的原諒。」他是這樣跟她說的。這第二次的見面,是他看醫生之後的結果。簡單來說,這是一個賭博,因為他竟然對她和這個故事有期望,他竟然在想他對她來說的重要程度。他在想,雖然溝通變得簡單,但是他如此覺得,這個世界的人有那麼大的距離,一句起兩止。沒有過多想了解的心,卻只有虛偽的關心。可能對他們來說,他們總是覺得他們有以後。而凝夢,是不同的,那種神秘、那種深不可測吸引了他。這個賭博,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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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夢的祖母說她搬家了。在他找她的時候,依然沒有放棄她的的掙扎。她說,他是她的過去,而現在的她正在走向未來。他,並不在她計劃之下,對她來說,她沒有一個原因來接受他。不愛,是最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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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明白她對他的態度,他只是說出了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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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是想說我要從妳的身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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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的驚訝,心中微笑,但是他沒有顯露出來。這是她對這個故事的期望,而不是愛,但他知道,此刻,他不需要她的愛。他的賭注,第一步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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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等她問出她的問題,而是將一張卡片放在她的手上就走了。 這是一張精神科醫生的卡片。 人們總是用它來審視你的內心,審視你的過去和未來。 他很想知道這個人是如何幫助他驗證他們的一切的,並願意她來找他,以了解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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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說算計二字,因為這兩個字太重了,好像是他推動這一切,好像他故意引導她走向死亡,又好像前兩世的見面是一個計劃。雖然這個肉體的他並不能了解到全部事實的真相,但是他相信他的靈魂,那帶著前世記憶的那個「他」,不是一個這樣的人。從靈魂去了解這個世界的人的走向,包括了現在的這個他,其實也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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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賭,是夢,是這個肉體消失的那一剎那,看到的那些記憶。他從前看過,他不知道她有沒有,但是現在的他卻有這個希望,希望她可以看到。他們已經比其他人更幸運了,有些人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們的一切那一刻不是由之前的他們創造的嗎?這是一個了解自己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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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不過他不介意。一回到工作,他就可以忘記一切,因為他再次成為一個完美主意的人。工作一定要做到最好,一定要聽他的意見。因為他的人生從來都是孤獨,所以他需要把握這個世界的一切,這是他對自己的期望,也是父母對他的要求。這個世界沒有對他友好過,他們不知道如何活在當下,不知道如何關心自己的兒子,卻因為他的成績不好而對他打罵。小時候的孩子可以表現自己的地方是那些成績表上的不同數字,長大的他就為了事業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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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夢給他的意義,是他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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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等三天。三天並不難過,其實他也沒有想過一切都如此地快,他以為她不會再想去接觸他,因為她知道這個選擇帶來的是什麼。他們的前世因為命運而綁在一起,現在,在命運之下的選擇,帶著自主和命運。他不知道她會做什麼,但有一件事情是明確的,他不愛她。他無法愛上一個他傷害的人,他令她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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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選擇一個傷害我的人來尋求愛。 你對以前的事情很固執,你認為你應該走過去的路,但現在我想創造沒有你的未來。 我去看了卡上的醫生,探尋『我們』之間的愛情,尋找為你而流的血,為你而流的死。 我發現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即使我們不是情侶,但我現在應該離開遊戲,離開你。 我相信這個故事,因為我的夢想符合你給的時間線,但是,我能在未來找到你嗎? 對不起,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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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這是改變命運的一個方法,但他的内心並不希望如此。那是「他」對她剩下的感情,但這個內體的他是比較理性的,因為那些經歷被「他」隱藏了,他無法得知最真實的情感。可是,他仍然打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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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沒有給我所需要的愛。離婚注定了我找不到父愛,所以我相信我們需要為愛而恐懼。就像我媽媽一樣,她為丈夫哭泣。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只能用原始的反應來對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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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唯一可以說的話吧,告訴她為什麼他如此地渴望在這個故事中找到一些什麼。可是,他在想,她應該是看到死亡的那一刻,所以她才會如此激動,告訴他這個信息。對此,他是抱歉的,卻只能用言語來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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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死因是我。也許我早點意識到這一點,這樣我就可以把你從水里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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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會想,為什麼靈魂的錯誤要他承擔,為什麼他會為不屬於他的錯誤,但其實他們是一體的,他們只是用自己的方法來告訴這個世界。戓者,這個「不同」就是這個世界教人類的隱藏,我們好像忘記了真實的自我。「他」和他應該是一樣的,他此刻發現。現在,他正在承擔,也在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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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介意她的行動了吧,心中的執著,因此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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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夢,妳好,這是我第一天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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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忽視我了,這是你第二次了,求求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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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次,他竟然給她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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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知道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欲望。而在他終於有機會看「他」寫的一切之後,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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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2 年 9 月 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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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我正在走到你身邊,進入你的生活。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比朋友更重要。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親密。』妳曾經告訴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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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就如那個時候的她。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控制。但他相信那個時候的她是愛他的,因為她告訴了他她的想法,又有可能,他沒有這個心去告訴她,她的過去。其實這一切都在這裡得到了證實。他在上一世第二次見到的那個女孩,還有現在的這個她,都是命運的推動。心同感受,但在這一世,此刻,他們都無法愛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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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是破碎一切的密碼。有很多事情,他們的故事,都可以在這裡看到。他沒有想過,但是命運就是這樣綁著他們。祂知道,他一定會去找她,祂也知道,她會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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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5日,6.0 級地震。他知道了她的公司倒下的消息,但他沒有打過電話給她。他還可以不知道她的意思嗎?她,一個高自尊心的人,並不會接受他的「施捨」,不會想每天都看到他,不會想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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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他以為,在那一條信息之後,他們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就好像是這一世他們未見面前一樣。但是,祂把這個世界的故事都安排好了,所以在10號的時候,別人說起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存在,他才確實地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命運的。在求職的名單上,她的名字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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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業,一切又回到了53年的那一天。他高興,他想到那些不同的夢境中的自己,他靈魂的情感回到這個肉體中,然後,他卻坐在這裡,想,他應不應該幫他一把。他必須明白他的位置,他也需要去想,這個行動所帶來的結果是什麼。他要防止那個死亡的發生,那,他們之間的接近,會為他們帶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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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對他是好的,因為他沒有理由死亡,而他也可以幸運地繼續與她相遇(雖然,此刻他知道,他不能選擇),這一次的地震對這公司的影響也不如她的那麼大。但是,他們的關係為這個行為增添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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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不去想「死亡」。因為在經歷這個故事之後,他,好像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看到這個故事的重複。每一次的死亡,都是同一個故事的開始,也在最後帶來了死亡。他終於為這個故事劃下「句點」,但這個决定卻令故事成為一個逗號。因為,見面就會帶來情感,情感就會帶來誤會,誤會就會帶來傷心和失望,最後就會引致死亡,而這一切的原因是執著。他需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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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簽下手下的合約,卻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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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0日,她來到公司去面試。17日,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他在等她,因為他得到了那個消息,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沒有離開,因為在靈魂、在他們的靈魂,他們是相愛的。這是為什麼,在這一世,他們無法離開。而這一次,他把握了她的生命,因為他的本性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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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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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夢,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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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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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是嘲笑,還是想重演不同時間上的他們。不過,他並沒有理會,因為祂知道,他會去找把握她主動走過來的機會,因此那個地震才可以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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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時間正在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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