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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節 云夏

    乖巧愛笑。

    這是大多數人對云夏的評價。

    她總是微笑待人,對人禮貌。

    很懂事,一直都不吵不鬧,總是笑著,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

    懂事的讓人心疼。

    她有個愛喝酒賭博的爸爸,喝了酒就會打人,清醒的時候就用各種不堪的字眼辱罵她和媽媽。

    他的嘴總是噴著酒氣,揮動著手臂,說著最傷人的話語。

    她有個溫柔愛笑的媽媽,媽媽彷彿從沒有過壞心情,一直笑著。

    她總是笑著說:微笑,是最好的武器。

    所以云夏總是在笑,也似乎看不出其他情緒了,只是笑著。

    所以就連媽媽生病了,她也在笑。

   

    所以媽媽的病沒錢能治,她也笑著。

    所以當媽媽離開了人間,她也沒哭。

-

    她跟著爸爸生活,忍受著辱罵,忍受著毒打。

    饑餓和傷痕是她的生活。

    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依然笑著。

-

 

  悶熱的天氣。

      無數的水滴彷彿都被籠罩在一層紗裡,像是炙熱的太陽被浸過了水,吸入的每一口氣都帶著水氣,悶熱的感覺無處可逃,令人窒息。

    云夏站在擁擠的街道旁,路燈閃爍,照得刺眼,耳邊熱鬧鼎沸。

    她瞇起眼睛,低頭拉開包包的拉鍊,手伸進裏頭想拿出手機。

    她從雜亂的空間裡掏出手機,忽然,她聽到東西輕撞到地面的聲音。

    她低頭看,想著或許是東西掉了,這一看,她怔住了。

    掉落的東西,是一個簡陋的、小小的米白色兔子布偶,頭頂掛著一條白繩。

    布偶泛黃得過分,上頭的布料磨損的嚴重,棉花有些許漏出。

掛著的白繩殘破不堪,即將斷裂。

    她撿起布偶,拍了拍它身上的灰。

望著它許久,耳邊的音樂顯得刺耳:

「世上只有媽媽好……」

    她眼中的濕熱毫無預警的流出,她抬手抹了抹眼角:

「啊。」的一聲,她意識到自己哭了。

    一瞬間,心中長年以來壓抑的委屈和難受破防而出。

    她試著微笑,眼淚卻掉得更兇了。

    她手足無措的擦了擦過分囂張的淚珠,

然而眼淚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怎麼也止不住。

她無奈的雙手垂下,蹲下身子抱頭抽泣。

耳畔響起溫柔的低語:

「夏夏,別哭,媽媽在這。」

    模糊的嗓音格外清晰:

「這是媽媽給妳縫的小吊飾,看到它就能想到媽媽啦!」

    她的的哭聲愈發猛烈,有停不下來的趨勢,她痛哭著,

放聲哭泣:

「媽媽….」

    媽媽,你在哪裏?

    為什麼留下我一個人?

    我想跟你一樣堅強,

    我努力微笑,不再哭。

    可是我真的不行了……

    我好想你….

    我從未給妳過過一次母親節,

    但是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云夏一次次的喊著媽媽,泣不成聲,

    路人的目光一次次的扎在她身上,她毫不在意。

 

  一陣暖風吹來,風聲在耳邊吹響。

    熟悉的,如陽光般溫暖柔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略為模糊的,輕輕地說:

    「別壓抑自己。」

  云夏抬起頭,表情微愣。

  接著嗓音如風擦過髮邊,輕輕柔柔的帶過:

「媽媽永遠愛你。」

    這一次,云夏笑了,

  笑得燦爛,笑的真誠。

    她輕輕眨了眨眼,嘴角上揚,緩緩開口:

    「我也愛妳喔。」

   

    「母親節快樂,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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