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Chapter01.始末(2)

但只是名義上,只有那薄薄血液能證明我們的關係,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實質上,我們毫無關聯,因為對妳們來說,我的存在可有可無,不是嗎?

我的功用,就是拿來跟姊姊比較,只是拿來襯托出她的不凡,與我的平凡。

外貌出眾的姊姊,擁有的也只有外貌而已,不是嗎?

但大家似乎都只看見那虛華的皮相,真實的內在呢?

誰在乎。

畢竟那種東西不過也是種虛浮,看不見的物質比起那些可以捧在手中的珍寶,有多重要?

毫無價值。

腦袋裡裝的東西換來的所有成就,比不過別人靠著長相,在床上雙腿敞開換來的事業雄偉。

多少在檯面下流竄的骯髒,得來的是檯面上風光的璀璨。

你知道,我知道,誰不知道呢?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就像是媽媽明明知道姊姊常常跑去跟男人幽會,明明不是去上班,卻裝作沒這一回事。

而我呢?不過是跟同學打鬧玩著,就可以被說成不自重、不知羞恥,嘿,這種差別待遇也太明顯?

要厭惡我就做得徹底一點,何不當初在我出生那一刻就把我掐死?省得留在這世上礙妳們的眼還要忍受被妳們欺侮的痛。

這想法在很久很久以前,打從我懂得思考之後,就時常浮現在我腦中。

曾經有這麼一瞬間,真的想死,也試過。

但換來的卻是媽媽拿著刀逼迫要自殺的情況。

真正想死的是我吧?

妳憑什麼用著那哀戚的語調說著我的不孝?

更可悲的是我的心裡竟然還有著那殘存的憐惜與傷懷,我還是傻得會心疼會難過。

「欸!」正當我沉溺在這種可笑的自怨自艾的情緒時,那令人厭惡的嬌嗲聲音高傲的傳來。

「媽媽叫妳去買垃圾袋。」姊姊用著討厭的神情睥睨著我,一雙自認為很修長纖瘦的腿交疊的高舉在沙發上。

「明明是叫妳去。」我冷冷的回應,真當我耳聾還是白癡嗎?剛才我明明清楚地聽到媽媽叫著姊姊的名,現在她竟然還有臉叫我去?

「叫妳去就去。」

「我不要。」

憑什麼?妳憑什麼命令我?

論輩分,妳比我大。

論年紀,妳比我大。

論階級,妳比我大。

論地位,妳比我大。

但是,這些還是不夠資格讓我服從。

那浮華的美貌能帶來的只有短暫的奢侈;那虛偽的嬌嗓能換來的只有男人垂涎的目光;那傲人的身材能給妳的只有無止盡的墮落。

妳,擁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

如此空洞的人,真的存在嗎?真的有存在的價值嗎?

我想,沒有吧。

妳存在的用意不過是在這顆圓狀物體上增加另一股窒息,越來越多一樣的窒息感包覆著這球體,說好聽點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繫,真要說的話,不就是一樣的虛偽;一樣的做作;一樣的不堪與醜陋交集而成的世界。

這世界,不過就是由一群披著人皮的禽獸與畜生所構成的腐敗。

一批又一批的禿鷹帶走了發臭腐爛於土中的屍體;一批又一批的白鸛帶來新的生命,最終所面臨的命運,不也是成為禿鷹的養分嗎?

即使來的地方不同,最後歸去的地方仍是同一處,同樣的腐敗;同樣的汙穢。

「叫妳去不要廢話!」她原先保持平靜與高傲的模樣變得扭曲,因為憤怒而糾結在一起的五官在我眼裡看來可笑至極。

為了這種小事就生氣,有必要嗎?

這事情,很重要嗎?有值得妳浪費精神來生氣在意嗎?

我不懂,也不想懂。

「妳沒腳不會自己去嗎?」冷冷的回應,我低著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不想搭理這個早已經被欲望給束縛,沉淪在迂腐世道中的魔物。

雖說我抱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在過日子,既使有人閒著沒事跑來找碴,我也不見得會搭理對方。眼前這個就是最好的例子。

「對啊,我殘障。」姊姊很不要臉的回答我。

此刻我的心裡只有一句話想說:妳是智障吧。

但是我選擇默不作聲,放任她在一旁咆哮著,野獸般的怒吼隨著風扇有些吵雜的作響掩蓋了些。

但她的聲音逐漸大過風扇帶來的吵雜,不斷轟炸著我的耳朵,正當我忍無可忍決定不再當個沉默的人時,另一個人出聲了。

「吵死了!」

媽媽的臉上寫的清晰的怒意與不耐煩,帶著銀邊細框眼鏡的雙眸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審視著。

「吵什麼啊!我不管你們誰要去,反正就是要買回來。」說完,她繼續將目光移回電視上,任由我跟姊姊兩人用著同樣不友善的眼光對望。

姊姊的唇邊勾起了一抹笑,一抹不屑與驕傲,以及那麼一點勢在必行。

看她打定主意不會離開沙發,我默默地放下筆站起身子,從桌上拿了媽媽放的錢之後,沒說一句話便踏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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