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很多年過去了，對於當時的印象也開始模糊起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倘若你忽然提問，我也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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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狼狽地掰著手指頭數，赫然發現距離當時竟已過了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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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免有些怔然，我一直明白時間不等人，光陰眨眼流逝，可我沒想到驀然回首，面對的不僅有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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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橫亙在那年到如今，我近乎情感匱乏的漫長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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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年是怎樣過的，其實我也有些記不清，我是個很容易淡忘外在事物的人，也許是生性使然，我總覺得這七年過得很好，也過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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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我涼薄冷情、狠心決絕。他們或多或少帶著控訴和嘲諷，畢竟這樣的性格實在不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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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唯有一人是哀求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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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失焦的記憶裡似乎將鏡頭轉向了某日雨夜，我瞇著眼睛艱難地看見一粒又一粒急促落下的水滴，想來雨勢很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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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發現畫面漸漸聚焦，不再是霧濛濛的破爛畫質，一人身影若隱若現，我率先瞧見他臉上的悲切，他像掛在崖上搖搖欲墜的遇難者，抓住我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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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聽見像老舊電視收不到訊號發出的滋滋聲響，可隨著畫面的清晰，我能聽見像擊鼓一樣的滂沱雨聲，還有穿透這浩大雨幕，一句又一句聲嘶力竭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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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求求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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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妳能不能不要那麼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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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再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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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別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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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蓋不過他的吶喊，甚至蓋不過他聲音裡努力隱忍的哭腔，那是我最後一次聽見他的聲音，現如今回憶起來，彷若播音機裡被按下重複播放的錄音帶，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腦海裡響起，一遍又一遍地讓我退縮，猶疑著該不該再說一次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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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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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面對著他如此懇切的哀求，哪怕他捨了自尊，卑微地求我愛他、別離開他，可當時的雨勢有多麼狠戾，當時的氣溫有多麼刺骨，我就有多麼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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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就不是個念舊的人，也從來不會捨不得什麼，我與他攜手三年，他的無條件寵溺和毫不保留的愛裹挾著我，我知曉他對我有多麼情深意重，可我沒有回應，也無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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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喜歡過他的，我必須承認。他是第一個說喜歡我的人，也是第一個我願意讓他去愛的人，這樣說來有些傲慢，但我封閉自己好久好久，他是唯一一個曾經到過我心門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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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費心地去了解我的作息，去要了一份我上課的課表，大學時期課業依然繁重，但相對起來還是自由的，他沒課而我有課時，他會偷偷摸摸坐到我旁邊陪我一起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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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是早八，為了多睡一點我會選擇不吃早餐，可他會在我到教室時也恰好而至，手上提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笑得比早晨的太陽還要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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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一向很有感染力，我也會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嘴角。他看起來又傻又天真，一股腦兒地就為了哄喜歡的女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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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著早八的課程，旁邊坐的是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他。我望著他的睡顏不禁納悶，分明自己也是貪睡的人，怎麼就願意起大早給我買早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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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值得他如此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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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問過他喜歡我什麼，我這樣冷情，對所有事物都是捨多留少，他的喜歡與我的不成正比，他付出的我可能永遠也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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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後小心翼翼地摟住我，他說我很好，比世上大多數的人都還要好，他說我喜惡分明，當斷則斷，雖然他也怕我們最後會是這樣收場，但他會在我允許他陪伴的這段時間，用盡全力地去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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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雖在世俗裡，卻從不屈服於人情世故，世人說我心狠，那是他們不懂我，因為在他的眼裡，我是那樣的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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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珠子亮亮的，嗓音清澈，像是在說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他從不遮掩他眼裡鮮明的愛意，我從中覷見閃閃發亮的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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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連我都未曾見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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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切終究葬送在我的懼怕和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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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努力、很勇敢，就如他承諾過的，用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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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僅僅到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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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門扉上的枷鎖依然沉甸甸的，堂而皇之地宣告生人勿近，安穩又可笑地鎖住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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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手殺死了這段感情，這段只有來沒有回的感情，這樣不公平，對他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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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自己無法回應他的深情，他給得越多，我便越是惶恐，他竭盡全力的愛懸在我的心上，重得我心跳漸鈍，一下、又一下地讓我感覺到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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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是喜歡他的。而這樣的喜歡不會走得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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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付出的從來都不平等，我的喜歡，也只到喜歡而已；而他的喜歡，像是要將他自己全數奉獻給我一般，那樣無私又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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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那是愛，但我實在無法再上升到愛。甚至連原本的那點喜歡也開始有退卻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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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矛盾和落差越演越烈前，我必須主動斬斷這段不公的聯繫，我已然還不起他傾盡自身的愛意，我不能再蹉跎他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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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內的苦苦哀求，我冷淡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說出口的話語也會非常平淡，畢竟又是習以為常的割捨，我從來就不會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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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卻嗓子發啞、聲音帶了一絲從未料想過的顫，我知道我不該猶豫，深吸口氣，穩住嗓音，短短二字傷人得宛若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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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他不發一語地把雨傘塞給了我，雨水落在我的眉睫，重得我下意識斂眸，水滴劃過臉頰，我只看見他握著傘柄泛白的手指，我愣愣地接過，連他最後的神情都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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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年彷彿一場夢，但我何其明白我而今看見的才是不真實的幻影。我在意識裡回憶著當年，在文字裡敘述著往事，如今想起來的全是他的好，以及與他形成強烈對比，殘忍又混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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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紙自白書並非是一時興起，只是前幾日整理書櫃時翻出了被埋藏許久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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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陳舊的照片，白色的折痕遍佈泛黃的紙張，它被擠在書櫃最深處，許是我隨手一塞後便忘了有它的存在，於是留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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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緩地將照片攤平，此刻我的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我似是知曉照片內容為何，又似是不知曉一般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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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被揉皺的熟悉容顏映入眼簾，心中那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的猜測才終於被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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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的記憶深埋在心底七年之久，盛裝往事的盒子被挖開了冰山一角，得以窺見許久不見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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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那些緬懷或者驚訝的情緒，我更多的是納悶。因為這些記錄著舊日情份的照片分明早在分手後被我親手撕碎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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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不留，一點灰燼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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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漏網之魚屬實讓我意外，那張青澀又年輕的面容讓索然無味的生活失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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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啊七年，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依然能輕易地牽引我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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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正使我動筆卻不是因為這張照片。我把書櫃裡的書全都拿出來後，又在木板之間的夾層裡抽出一個一樣皺巴巴的紙箋，紙箋上頭打了孔穿過了紅色緞帶，記憶在視線觸及之時瞬間回攏，那是當年他扯著我一起寫的許願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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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張許願箋為何會出現在我書櫃的夾縫中我壓根毫無頭緒，我亦從未想過那本該繫在許願樹上的紙箋時隔多年竟會出現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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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憶起當年情景，他如此鮮活，嚮往世界光明，整個人充滿著希望，他樂於祈求上蒼，也虔誠於信佛，恰似驕陽普照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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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世上有神明的存在，我打趣著說他信仰多得讓各路神明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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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適逢夏日，那顆掛滿了許願箋的大樹枝繁葉茂，碩大得莊嚴靜穆，青綠得生機盎然，風輕輕吻過我們的臉頰和樹梢，葉片的沙沙作響讓我心弛神往，紅色的緞帶飄揚著突兀的美，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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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溫柔，堅定且認真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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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是我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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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讓我感到窒息，那一幕幕景像彷若開了倍速一樣在我眼前奔騰，我被迫當自己的觀眾，觀賞那些看似美好卻在背地裡腐敗、如詩如畫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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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因為呼吸不暢而發顫，我忽然沒有勇氣將紙箋翻面，因為在所有往事像海嘯一般倒灌回大腦裡後，他清澈的嗓音似乎在耳畔乍響，表面上的波瀾不驚再也維持不住，我心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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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下翻湧的情緒，顫顫地將紙箋翻了過來，入眼的是他筆鋒溫柔卻不失力度的字跡，他寫下的字我很是喜歡，所以每每看見都能一眼認出。卻沒想七年後仍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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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開花結果，只求一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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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緊了紙箋，好像再也難以壓抑被我封藏多年的情感。這些情感無處宣洩，我鼻頭發酸、眼睛乾澀，於是我決定將它們全數寄託在文字上，也就是我正在書寫的這紙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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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懺悔，也不是想緬懷。懺悔於我、於他都再無意義，我們都不需要隔了七年才姍姍來遲的悔過；至於緬懷，我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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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萬般情感無處安放，我想藉由寫下這紙自白記下此刻難得豐沛洶湧的自己，同時也記下給予我撕心裂肺感受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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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許願箋送給與自己願望相關的人，願望更容易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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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聽他這麼說過，這很顯然只是個迷信，可他願意去相信，更願意將自己的願望交付在我身上。可惜直至七年後我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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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願望如此單薄卑微，可我依舊沒給得了他一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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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到了我為數不多的朋友遞來的喜帖，她臉色有幾分幸災樂禍，我便明白這喜帖一定不是來自她自身的。我擱下寫到一半的自白接過並且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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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方是許久不見的名字。近幾日只因為當年情景和聲響而開始去回憶，對他的名字始終避而不談，因為再提起他的名姓總讓我覺得他離我如此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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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總是這樣不合時宜的巧，前腳剛翻出前塵往事，後腳就收到新婚燕爾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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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再沒資格去祝福他，傷他至深的是我，負他最多的也是我，他的餘生就應該乾乾淨淨，不該沾染我這樣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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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的許願箋隻字未提，但我還是將空白的紙箋給掛上，我不信這些，亦想不到有什麼值得我去許願。我便想著，這世上願望何其多，我的願望既是空白，就留給世人多一個許願的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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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我想反悔了，世人願望不勝枚舉，多我一個也無傷大雅。我要收回那個空白的紙箋，這次我要鄭重地填上我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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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經年，荒誕不經，我從沒有過多的牽絆，很多東西可以留，但沒必要，於是我不假思索地便殘忍捨下。人來人往，總會遇到一些什麼，又捨棄一些什麼，這是一個反覆重現的過程，我只是習以為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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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年少走至而立，歷過不少浮光掠影，我始終淡漠、始終無法明白人情世故，可一朝回望，我瞧見了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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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這荒唐歲月裡唯一的幸事。也是我手起刀落、斬絕情絲，唯一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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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二十歲的我們終是年少，輕狂無畏、熱烈非凡，但那樣的我們始終過於青澀，我們不懂愛，傻乎乎地就將自己所有深情交付，用著不成熟的處理方式斷然逃避，可我們僅是不懂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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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懂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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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當初究竟為什麼會應下他的告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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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他的笑容太過溫暖，與蔚藍天空上的太陽相映生輝，就連慣來冷然的我也不禁為之動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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