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社團的獨裁者是湘晴

所謂社團,是一個以為自己可以了解彼此,甚至讓自己接近別人的場域,在加入社團之前,我們理所當然的以為能學到什麼,從而投入。

運動型社團在身上累積了許多傷疤,說這是青春的烙印,熱血沸騰的動漫營造下,好似我們最終都能奪下致勝分,可是他不會說,我不是那個主角,況且我也不喜歡運動。

文藝社團,我們總互相交互幾句詞彙,用超譯的方式理解別人,最後以為自己成功了,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肆意的評價他人的觀點,甚至將這評價化為一個面具,貼服在別人臉上,一板一眼的好麻煩,還有好多規則,我做不來。

那學習才藝的社團總可以社交吧,不,裡面的人只會圍繞在技藝最高超的人旁轉,實際上除了空虛什麼都沒有。

所以,為了更多人的青春不被這世界欺騙,我要成立一個回到家庭思考社,讓不喜歡上述社團的人有可能參與。

「很酷的想法,不過這個為了反對而反對的內容好像對社團的運作支字不提。」

班導鄭湘晴一臉不解的唸著社團成立申請書,但從霧山看來,這表情當中可以看出一絲期待著他說出下句話的樣子。

按照這樣的話我應該調一下她的胃口,如果一個會談中落居下風,可是會沒有主動權的。

霧山這麼心想著,於是也不急著開口,直到老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才緩緩張嘴。

「確實,這就是這個社團的運作方式,你看,不是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按照這個邏輯成述,如果社團的目的是空的,可以拼湊出五顏六色的青春吧!這就是高中生的浪漫。」

「這樣呀,那成立以後的社團課及課後練習會有參加甚麼類型的活動。」

霧山一本正經的說著他的論據,發現湘晴班導僅是瞇著眼睛微笑,沉默的看著他,一邊指著時間。

霧山查覺到不對,自己上次寫的作文,也被這個表情給退貨了,他自認自己沒有寫得很差,只是沒有達到老師要求的真善美寫作而退回,一邊感慨著那曾經不懂事而失去的作文分數,不禁有些失神。

「在問話的時候,最重要的不是看著別人眼睛,而是面對他的提問,並給出需要的回答吧。」

湘晴班導的聲音帶點幾分溫柔,掛上一股微笑的臉,兩者搭配於一起是沒有微和感的可愛,但在這場合卻讓霧山感覺毛骨悚然。

在察覺到面前的微表情有些不同後,便讓霧山警惕起來,霧山腦袋飛轉著該怎麼答覆,如果直接說出實情被打槍的可能性過高,但如果不說的話老師一定不予通過,冷靜下來的霧山仔細端詳起來面前的老師,發覺老師的相貌也挺好看的,五官標緻,帶點青春感的短髮總是用一個粉紅色的髮夾夾住,身材也算勻稱,不會太纖細,也說得上算是穠纖合度,一下子被帶偏的腦迴路思想,不禁飛到在想,為什麼這樣的人會沒有男朋友。

「我記得現在不是國文課吧?而且都高二了怎麼可能還在上再別康橋?噗哈哈哈,再別康橋,哈哈哈。」

湘晴講著講著不禁捧著自己的肚子大笑著,霧山想了半天還是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把課文都念過一遍,推測得知笑點大概是「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這種熱愛文學的人士才會引起共鳴的笑話,難怪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霧山如此低咕著。

「你說什麼?大聲一點。」

「老師,沉默這件事情這正是我想談的。」

霧山不清楚湘晴班導到底有沒有聽到那句低語,但看到她好像很開心且期待的樣子,大概率是沒聽見。

沒聽見就好。

「有趣,願聞其詳。」

「老師你仔細想,您上課說過文人有三大典型,一種是像屈原一樣以死明志;一種是像淵明一樣以隱居為樂;一種是像蘇軾一樣超凡脫俗......」

「不錯,你是勤學的孩子,你可以回去上課了......不對,請你講重點,我再給你三十秒。」

霧山發覺眼前人臉色特便......沒錯是這個便,她真的是不帶一絲一毫的笑容靜靜的看著霧山,甚至臉色有點臭。

不知道是不是沒講笑話的原因,這時候該講笑話,講笑話說不定比較好讓她開心?

霧山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在想著如何硬將這件事情掛勾到他要談的主軸上。

「咳,簡而言之就是我們必須學習古人,古人說過:『雙親的愛是沉默的,是默默給予的。』每到社團時間我們就可以回家休息,不,是孝敬家長。放學時也可以第一時間回家孝敬家長。是充滿愛的社團。老師你仔細想,如果我們都輸給烏鴉,我們不回去孝親,這樣子欲養而親不待之時,會倍感後悔吧?」

霧山說罷,看了看眼湘晴班導的反應,看她摸著臉頰止著笑意的感覺,看來是成功了,得意的認為這絕對會被老師答應,但心裡還是想果然,這種慈烏夜啼的笑話,只有眼前的這種聽得懂,而且會笑得出來。

「噗滋,這笑話蠻好笑的,滿分,滿分。但提案駁回。」

鄭湘晴一邊捧著肚子一邊大笑,絲毫沒有老師的架子。

「不太對吧,這個節奏應該是要讓我成立回家社,然後每天快樂回家耍廢,這樣就不用社交,老師你給的那三十秒,根本就是再騙我付出感情跟精神講出所有計畫,再狠狠拒絕,太狠了老師,太無情了老師。」

霧山見班導掛在曖昧不明的笑容,不敢推斷老師現在的情緒,是生氣嗎?還是......看來得下跪了,還是要切腹?

「我覺得,你很有趣,感覺很適合一個社團。」

「回家社對吧?老師我懂,不愧是老師,是知音?」

「不是,是偵探社,你的腦補能力太強,好,成立成功,你就是偵探社社長了。」

鄭湘晴拿著修正液,慢慢地塗掉社團名並重寫,寫完後得意的看著霧山,眨著眼睛比ya。

「老師,不對也,不是這樣的,聽我解釋......」

「先別說話。」

湘晴突然的嚴肅轉變,讓霧山一時難以招架,眼看著難以理解的情緒,霧山也難以推斷出老師的下一句話想傾訴著什麼。

「你有一種能力,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希望你能接下我的第一個委託,陳霧山同學。」

霧山被弄得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頭緒,更抓不清楚老師想講的下一句話是什麼,自然的,更抓不住委託的長相。

「能力?我自認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能被評價成一種能力的,應該相比他人要有一種獨特性,在回答老師的問題之前,我能先確認一件事情嗎?我的理解應該沒錯,是吧?」

湘晴摸了摸霧山的頭,霧山並沒有因為這個舉動而增加好感,而是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推斷是否有誤。

「說是才能嗎?不如說是一種特質,然而這種特質,不限定於你所有,更不限定只有一種,它本來就是一個複雜的事物。我現在說,你也不一定會懂,所以我已老師的身份,想請求你一個委託,然而這個委託,在未來,可能是對你有幫助的,或者無益處,但帶來害處。」

難道跟剛剛的摸頭舉動有關嗎,禁忌的師生戀嗎?還是什麼,好複雜,不對,冷靜下來,這不是戀愛喜劇,這是現實,不會有那種劇情出現在生活中。

「瞧你一眼思考的樣子,我先聲明我的委託好了,我希冀在畢業前,能聽到你是什麼樣的人。然而,對答案的次數只有一次,報酬嗎?我仔細想一下,大概是我能在你感到困惑的時候給予你幫助,至於程度,取決於當時。」

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交易,對於我而言只需要認知或者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而已,跟往常一樣,很簡單的,甚至不需要太大的變動就能完成這項委託。

況且,在印象之中,湘晴班導是一個極為認真的人,從她批改文章一絲不苟的個性就能看出來了,她極度要求學生的用詞遣詞力度,並且會在困難的時候給予幫助,為人風格也極為自律,但對待學生總是掛著笑容的樣子在學生當中也極受好評。

但,只能對一次答案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這個答案的長相或者說全貌,是無法自知的嗎?老師這時候做的交易核心是什麼?

心中冒出了無限的想法,但無法詮釋完整我到底想表達或者傾訴的事物,老師好似有回答我的問題,但好似又把問題丟回來,並且括的更大。

「如果我說,不呢?」

霧山帶著疑惑的語氣詢問著,湘晴卻笑了很久。

「老師這不好笑,我可是很認真的,我很認真的想知道妳想要求我的事物到底我有沒有答應的必要。」

「我笑的原因很簡單,你說了如果對吧?」

「是的。」

「如果,我說你不答應的話,就去宣揚說你叫我摸你的頭喔?哎呀呀,學生無法抵擋對老師的愛,不禁向老師討取。」

「不,老師妳這是在捏造事實。」

「所以我不會這樣做,就像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

湘晴的眼神帶了點堅定,有種已經洞悉到結果的感覺。讓霧山一時難以說出任何的話語,更不用說編織出回應。

「這樣就看傻啦?我自認我長得很好看,沒想到在年輕時代也頗受好評呢,哼哼。」

正因為湘晴有底氣說出這句話,霧山才覺得難以反駁,但又不甘示弱地在心裡喊著。

「不,從事實層面來看,老師至今單.....」

「好啦,你接下委託啦,至於你的社團報告書,我看過了,套用到偵探社上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湘晴一點都沒有想讓霧山說完的樣子,但霧山覺得如果這時候不說清自己的感受,一定會陷入麻煩的場域,所以勢必要說清楚。

「老師,我願意接下這個委託,但是......」

「但是什麼?」

「我發覺老師單身的成因,老師想聽嗎?」

「謝謝再聯絡,我要出去吃午餐了,好也,今天的便當會不會是我喜歡吃的呢。」

湘晴哼著小曲,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留下霧山一個人在辦公室內。

「這種人一定會單身很久阿阿阿阿!」

霧山不甘心的說著,但心著老師剛剛耐人尋味的話語,不禁又陷了進去。

「自己的定義阿。算了,在怎麼想也都不會知道正確答案,況且我也不一定喜歡這個答案。如同老師說要好好讀書,未來才會有好的職業,可是這個好的職業是誰評價的?不也沒人清楚嗎?按著既定安排走,默默的去掉童年的過程,當忘記了喜怒哀樂,被評價成優異的學生,善解人意的朋友,不斷被評價成長大。這就是社會化的宿命,我們終將被打磨成一個平面。」

湘晴快聽不下去了,緩緩地推開了大門。

「喂,我以為我這樣離開你就會接受這一切。不要跳出劇本演出拉!」

「老師......前提是要有劇本對吧?」

霧山無力的吐槽這難以理解的場面,扶了扶自己的額頭,低頭看了看眼前被塗改過的申請表單。

「小事情就不用在意了!成大事者可是不拘小節的喔!」

「不,這個超需要在意的吧?我們不從小事在意起的話,按照老師妳這個年紀,明明快三十了還用無條件捨去法變成約二十歲嗎?」

鄭湘晴臉色變的鐵青,用右手作勢揮擊,一陣拳風從霧山身旁呼嘯而過,引的霧山身子抖了兩下。

 

「如果我剛剛覺醒了黃色觸手,這時候你的身體就會流血囉!」

「老師,你不是章魚.....而且這部真的會顯示年齡喔!」

「再一句我就要幫你收問題兒童入社囉?」

鄭湘晴眼神堅定,掛上了熟悉的招牌微笑,一臉都沒有讓人開玩笑的意思。

這人,言出必行,還是不要惹怒她好了。霧山心理淡淡的想。

「老師我錯了,你是女神,唯一的神,太優秀了,看起來簡直只有十來歲,說是我們學校校花我都信。」

霧山充分了表現了求生慾,時不時觀看老師表情,希冀這樣子就能消氣。

「哼哼,早點這樣說不就好了嗎?好啦講正經的,我推薦你成立偵探社的原因,你想想,倘若一個人可以透過蛛絲馬跡找到真相不是很帥嗎?你充分的腦捕能力我已經見識過了。一定可以的,我會幫你介紹客戶,請你好好加油喔!」

霧山端詳著老師的臉頰好似冒上淡淡的喜色,便覺得大概是氣消了。

什麼嘛......其實人還是很和善了呀,去除掉一些奇怪的狀況,其實也是很完美的一個人。

「喂......我根本沒有想像力豐富,更何況我認為人與人的交際都會變相的改變一個人的思維邏輯,甚至不經意的一句話都可能會影響到別人。我沒有自信跟別人交際喔!」

霧山再次一本正經的成述事實,好似不太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更何況,要說想像嗎?高中生能想的也就是那幾樣吧?等等要吃什麼,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之類的,痾,頂多還有什麼時候可以畢業吧?哪裡看的出來想像力豐富我是不知道。

「聽起來,很悲哀,需要幫你默哀一下嗎?」

鄭湘晴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霧山。

「老師,不對吧,不用這樣子看我,我過得很快樂阿?」

「那請你列舉你在班上的好友。」

朋友嗎?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也很難回答,如果講過一句話的人就算朋友的話,我應該有很多。

「這個是定義問題,到底怎麼樣才是朋友呢......」

看著湘晴班導的手正高揚著,不知不覺就停下來了。

「老師我看過一本作品,他寫說我這樣子的人最後可以抱得美嬌娘。況且我是有朋友的,例如小銀。」

霧山認真的看著班導,使她不得不正經起來。

「喔?真假?不過他是誰?」

相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在她的認知當中,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哼,那是我家的貓,他會傾聽我的想法,還會讓我摸,甚至還會自己跳上來順毛。我相信他的智力已經是貓中天才了。」

霧山一臉自豪的炫耀自家的貓,希望用貓喚起班導的母愛,讓他打消成立偵探社的念頭。

「好的我發現我無法跟你溝通,我決定定案,我給你一個任務--『請在你擔任社長的期間發覺偵查到自己的問題,並且協助別人偵查到他的問題。』這個任務很帥吧!一年後,就在這裡,我們來對答案。」

「老師妳這樣不民主阿,妳這個獨裁者,霸凌學生的遺毒,欺負學生的老師,不問人間疾苦的上位者。」

「那你可以跟小銀抱怨呀!鑰匙放在桌上喔,以後放學我要看到你好好運作社團喔!」

鄭湘晴調皮的眨了眨眼,離開了辦公室。

「完了,他真的走了,哭阿,難以溝通的是老師吧。」

要求我們都要去社團社交的人!全都爆炸吧!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認為我的社團申請書沒必要重寫阿,而且喜劇之神在幹嘛拉,這種態度惡劣的班導根本不是什麼傲嬌老師,也不會協助我。

果然,社團的成立,人際的交流。除了難以理解,更不用說能學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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