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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同學會

艾莉特酒店的某包廂裡,金黃色的水晶燈光下是滿桌精緻的法式甜點和昂貴的精品名酒,一群穿著各式各樣精美晚禮服的女孩們正在包廂內開心地啜飲著美酒和享用著高級的點心,時不時地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童玥薇穿著一襲長禮服,在燈光的反射下,身上那暗紫色的布料熠熠發光著,即便那頭玫瑰棕色的長髮被盤成了低調的低包頭,卻仍然掩蓋不了自己本身的那股高傲的冷艷之美。

「妳們有看到嗎?黃樂晴穿的那件衣服。」

「看到了看到了!居然穿成黃色!看起來超俗氣的!」

聽著周圍女孩們惡意的評論,童玥薇獨自立於席間,一雙高傲的狐狸眼只是靜靜地看著手中那杯暗紅如血的紅酒。

「玥薇!」聽見那活潑宛如燕子般的聲音,她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女孩。

只見眼前的黃樂晴穿著一身小禮服,淺淺的鵝黃色蕾絲布料和顏色相近的乳白色蕾絲布料依序上下相間,那頭亞麻淺金的長捲髮清爽可愛,看起來朝氣滿滿,就像個溫暖的小太陽般照耀著童玥薇。

看見面前的小太陽,童玥薇心裡不自覺地一陣暖,嘴角居然不受控地勾起一抹淺而不易見的微笑。

看見童玥薇,黃樂晴那雙單純的杏眼笑得瞇成了線。她轉頭和那挽著自己手的劉暮薔的耳畔邊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麼,隨後便見劉暮薔激動地點點頭,隨後便轉身往其他人群走去了。

走上前去,她的一雙杏眼閃閃發光,好像看見寶石般,忍不住讚嘆著:「玥薇,妳今天好漂亮!」

暗紫色的晚禮服,果然只有玥薇能夠駕馭!

「今天這特打扮也很適合妳。」童玥薇高雅地笑著,隨後她高高舉起酒杯啜飲了一口,說道:「我沒想過今年妳會來。」

以往的同學會,黃樂晴總是找藉口推託不來,今年真是難得看到她出席。

聽到童玥薇的話,那捧著柳橙汁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黃樂晴抿抿嘴,思考著該怎麼回答。

淑德女中向來注重血統純正,除了家世背景外,最注重的便是是否為國高中都是就讀此校的純正學生,在這充滿著財閥與政商名流之後的班級裡,大部分的同學都是直升的純正學生。

只有黃樂晴和劉暮薔例外。

黃樂晴是高一時透過升學管道進入了這個地方,而劉暮薔則是在高二時透過轉學來到了這裡,也正是因為如此,兩人才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血統不夠純正、背景不後硬、同學不喜歡她,這些成為了黃樂晴不願來同學會的原因。

但為什麼今年她會想來呢?

歪著頭,她尷尬地抓了抓後腦勺的捲髮笑道:「是暮薔每年都叫我來的,以前總覺得除了暮薔之外和其他人都說不上話,所以就不想來了,但今年我認識了玥薇,所以就放心多了...」

感覺到臉頰正在逐漸發熱,她尷尬地低下頭,假裝盯著手中那杯黃澄澄的柳橙汁。

童玥薇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正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也沒有發現自己那雙深褐色瞳孔眼裡那略帶著憐惜的溫柔。

她是因為自己,才願意來到這裡的嗎?

「啊!」黃樂晴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力量從身後狠狠推了自己一把,雙腳踉蹌了幾步,眼前一黑,往前撲到了童玥薇身上,而手中的果汁也毫不留情地潑上了童玥薇那身高雅的晚禮服,深紫色的裙襬瞬間染上了深色和黏膩的味道。

童玥薇下意識接住了撲往自己的小人兒,雙膝一跪,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看著懷裡毛茸茸的小腦袋瓜,童玥薇突然感覺心臟劇烈地跳個不停,就像運轉中的馬達般快速運轉,直直把她的血液迅速送到雙頰,逼得她臉頰不禁發紅了起來。

完了!不但把柳橙汁撒在她的高級禮服上,現在還整個人撲進她的懷裡,怎麼辦?

感覺一雙纖細的手拖著自己的身子,黃樂晴通紅著臉,咬咬唇,緩緩抬起頭,一雙杏眼無辜又可憐地盯著居高臨下的童玥薇看著。

只見眼前娃娃小臉上的那雙充滿稚氣的杏眼,童玥薇心裡一驚,那雙動人的狐狸眼難掩慌張的神色,倒吸了一口氣,渾身忍不住震了一下,她下意識鬆開了她。

「哇!黃樂晴,妳居然把果汁灑到我們玥薇的禮服上了!這套禮服妳可賠不起啊!」站在黃樂晴身後的李艾婕捧著手裡的紅酒冷哼一聲,隨後周圍的小姐們也跟著輕蔑地冷笑了起來。

「小晴!」劉暮薔慌張地從人群中擠了過來,隨後便伸手護住了黃樂晴,朝著李艾潔冷道:「李艾婕,多少年了,妳不知道長大嗎?」

「什麼?」李艾婕高傲地笑了幾聲,隨後便指著站在一旁的童玥薇說道:「黃樂晴把果汁撒到玥薇的禮服上,難道不用賠錢嗎?」

「明明是妳把她推過去的!」劉暮薔氣急敗壞地罵著,手裡的濕紙巾還不斷在黃樂晴溼透的小禮服上擦著。

看著黃樂晴那雙強忍著淚水的杏眼,正含淚待放的堅強模樣,童玥薇表面默不作聲,心裡卻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個畫面,似曾相似。

好像在數年前,黃樂晴的考卷和課本也曾被撕成無數碎片,被灑落在錦鯉池裡。當她發現時,已經全部沉到池底了。

「妳看妳看!連錦鯉都不吃妳的考卷,妳到底有多低賤啊?」李艾婕好像是這樣笑著說的。

「艾婕。」她放下紅酒,一雙平靜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李艾婕說道:「別鬧了。」

「玥薇!」身為童玥薇高中好友的李艾婕從容地幾步上前,伸手拉住了童玥薇的手臂道:「她弄髒了妳的禮服,一定要叫她賠錢啊!」而周圍的同學們也跟著起鬨著。

看著昔日的好友,童玥薇心裡一陣厭惡。

輕輕擺手,她推開了李艾婕的手,那雙狐狸眼的清冷了幾分,語氣瞬間降低了好幾十度:「李艾婕,我說別鬧了。」

大家看見童玥薇的冷面,大感意外之餘也全數安靜了下來。李艾婕驚訝地睜大著雙眼,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從容地走上前,童玥薇走到兩人面前,一雙清冷的狐狸眼在面對那雙無辜的杏眼時突然多了幾分溫柔:「走吧!回去換衣服。」

不等黃樂晴反應過來,童玥薇拉起她的手便轉身離開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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