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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sta Rias(2)

*輕微髒話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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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幾聲交談,音量不大,卻足以吵醒容易淺眠的Mysta。

其中一個聲音聽起來很急切,卻保持著禮貌的語調,可以聽出刻意壓低的感覺,另一個聲音偏嚴肅,無形中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在氣勢上穩穩的壓制著對方。

Mysta望向窗外,天剛泛起魚肚白,微弱的晨光隱隱透過窗簾照進昏暗的室內,他翻了個身,打算再度閉上眼睛時。

叩、叩、叩,三下清脆且力量恰到好處的敲門聲在他的門外響起。

「Mysta   Rias先生,請開門,我知道您在裡面。」明明是句敬語,卻讓Mysta覺得火大無比,睡眠不足引發的起床氣讓他看起來相當厭世,彷彿有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他沒好氣地下了床,連貓眼也沒暼一眼就一把拉開門,「你他媽是有什麼毛病?」

去她媽見鬼的紳士風度!

他邊罵邊想,還沒適應光線的眼睛瞇了瞇,好一會兒才看清對方的模樣。

來者一身黑,黑皮鞋、黑西裝、黑領帶、黑墨鏡,還有一把格外搶眼的M1911型手槍,Mysta愣了好一段時間,顯然腦袋還未完全處理眼前接觸到的資訊,然而對方懾人的目光像是要射破鏡片般盯著面前剛睡醒的男人,宛如一隻盯準獵物的獅子。

冷汗順著背脊滑落,Mysta一瞬間從頭涼到腳底,整個人宛如墜入冰冷漆黑的深海,他簡直想對一分鐘前的自己抽兩巴掌,而不是放任自己的舌頭惹禍上身。

小偵探頂著一頭亂翹的毛,勉強擠出一絲快哭出來的笑容顫抖的說:「我、我剛睡醒......我可以先洗漱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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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ysta逃進浴室平復心情時,男人就坐在房內唯一一張椅子,上頭原先堆著Mysta昨晚隨手亂丟的衣服配件,被男人整齊的披掛在椅背上。

方才外面另一個人是旅店的老闆,他抱歉的向Mysta彎腰道歉,表示自己有阻攔過對方了,但對方執意要過來,老闆迫於無奈,不得已只好將他帶過來,作為未保障客人隱私的補償,老闆退還了房間費用給Mysta,離開時卻像落跑一樣一溜煙就沒了人影,似乎很慶幸自己不必接下這尊看上去兇惡至極的邪神。

我也不想接啊!

Mysta掬起一捧水潑到臉上,寒冷刺骨的自來水具有相當好的提神效果,他扯過毛巾,胡亂在臉上抹了幾下,把臉擦了個半乾,開始思考用毛巾把自己悶死或勒死會不會比較好?

「Rias先生,您還沒好嗎?」突然傳來的聲音把Mysta嚇得一抖,他趕緊應聲:「好了好了,這就出來。」強大的求生欲逼得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出來,他腳步虛浮,卻維持著一定的速度,小心翼翼地走到離男人有一段距離的床邊,肢體僵硬的坐下。

「請問您......您來這裡找我,有......有什麼事......事嗎?」頂著對方強烈的目光,Mysta吞了口唾沫,嘴唇仍不受控制的發顫。

「我們家族想委託您找一位名叫Shu   Yamino的人。」男人顯然沒打算繞彎,相當直白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诶?」他楞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原來您是委託人啊,早說嘛!嚇我一大跳。」Mysta鬆了一口氣,語氣也輕鬆了起來。

偵探這個行業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多多少少會得罪一些人,他先前遇過幾次,但都順利逃脫了,幸好這個長相兇惡的人只是來進行委託,不是來追殺他的奇怪人物,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可以請您說明整個委託的相關細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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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提供了一些有關Shu   Yamino的基本資料和經常出現的地點,以及一條聯絡方式,除此之外其他一切包含他的名字或背後家族名稱等等皆一概閉口不提。

據他所說,關於他們組織在外行動的任何情報是越少越好,不然很容易招來對家使絆子或其他不必要的麻煩,至於尋找這個人的原因,他說這是高層派下來的任務,他只負責聽令辦事,所以在這方面也不太清楚。

頭一次遇到這麼神秘兮兮的委託人,倒是挑起了他對這起委託的興趣,直覺告訴他,只要找到Shu   Yamino,或許可以從他那裡得知許多有趣的事情。

男人走了之後,Mysta也不急著退房,優哉游哉地靠著椅背翻看資料,委託人並沒有確切的訂出時限,只說如果有發現行蹤,就用那隻連絡方式通知他。

「我看看……Shu   Yamino,這照片拍的挺清晰的,不過這個長相和姓氏......是亞洲人嗎?還有他的頭髮,額前那撮也太像香蕉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發出一陣清亮的笑聲,毫不留情的恥笑他接下來的尋找對象。

Mysta抹了抹笑出來的淚花,接著往下閱讀。

「Oh   wait!他周圍的那些東西是什麼?看起來......像是紫色的飄浮火焰?」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幾遍,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眼花。

那這些沒有科學根據的詭異火焰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好奇的翻轉紙張,照片上的人臉也跟隨他的動作改變角度,這張照片並沒有拍到正臉,而是偏了快九十度的側臉。

然而,詭異的是,不論轉到哪個角度,Mysta總是有種無形中被照片上的眼睛盯著看的感覺,但每當他凝神細看時,那個令人渾身不自在的視線又消失了,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

WTF!?Mysta不禁有些寒毛直豎,他好像有點後悔接下這份委託了。

但再怎麼後悔也改變不了已經收錢辦事的既定事實。

既然誤打誤撞上了賊船,就要做個成功的海盜!他如是告訴自己。Mysta拍拍臉,把逐漸放飛自我的思緒抓回來,強行讓自己穩住心態。

他繼續掃過一行行整齊排列的黑字,視線來到中間偏下的一小格區塊:『平時的工作似乎是占卜師和除靈,常出現的地點有......』底下列出了幾個地點,還很貼心的按照離這間旅店的距離由近到遠依序排列。

「除靈?所以他的身體附近才會有火焰?這是靈異現象嗎?還是他本身擁有的能力?」

越來越多的謎團縈繞於Mysta心頭,不斷撩撥著他那渴求追尋真相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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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行動比紙上談兵更有用,Mysta把資料收到牛皮紙袋裡,打算先前往第一個地點:位於五條街外的大型生鮮超市。他對那裡有點印象,因為那間超市隔壁有一間廢棄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空屋,屋主一家在前幾年遭強盜殺害,財物被洗劫一空,獨留一棟老舊而空虛的破房。然而從那之後,附近便開始出現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在兩個月前,地方小報刊登了一則新聞,有個流浪漢在裡頭離奇暴斃,死狀悽慘,脖子上有道長達7公分的割傷,胸前位於心臟的位置被挖個大窟窿,但警察並沒有在現場發現任何凶器。這起撲朔迷離的案件又為這棟屋子蓋上一層詭秘的面紗。

Mysta乘著車來到那棟空屋前,外形是呈L型的普通民房,已經掉漆的灰白色水泥牆底部爬滿藤蔓與青苔,牆上有幾條如同花紋的裂痕,像是要把房子大卸八塊。屋頂被不知名的綠色植物覆蓋著,看上去光合作用充足;每一面玻璃窗至少都碎了一半,上面黏著汙垢和滿滿的灰塵,完全看不出任何生活過的痕跡。

好像它一開始就該長這個樣子。

計程車司機把Mysta趕下車後,沒有絲毫留戀的加速離開了,徒留Mysta一人在原地,他甚至都沒來的及付錢。眼前的房子似乎正無限放大著,像是要把他籠罩住一般,幾隻烏鴉幽幽地飛過屋頂,粗嘎的叫聲是如此寂寥且陰森。

往來的人群皆是行色匆匆,似乎都不願意在此地久留。Mysta猶豫地在門口來回徘徊,平時若沒什麼事,他是絕對不會為了試膽或好玩這類可笑的理由而靠近這種地方一步,簡直是自尋麻煩。

可現在他有工作在身,這種有靈異現象出現的地方,Mysta判斷最有可能出現Shu的蹤跡。他點著下巴思忖了會兒,仗著現在仍是白天,他挺起胸膛,壯著膽子推開面前沉重的大門。

光線從窗邊和縫隙透進室內,驅散了些許黑暗所帶來的不安感,但也僅限亮光所照之處,房子深處依舊漆黑如墨,宛如一個平靜的大漩渦默默吞食著一切。

Mysta瞟著地上又髒又舊的波斯地毯,繁華而複雜的花紋片間卡著細碎的玻璃片和一層厚灰塵,踩上去,細密的塵埃便飄揚而起,爭先恐後地鑽入Mysta的鼻腔。「哈啾!」他伸手揉揉鼻子,「這些小偷也挺笨的嘛,這麼好的地毯都不要。」他撇撇嘴,藉由碎念各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來忽略自己緊張的情緒。

一樓基本上都仔細搜尋過了,多數值錢的物品都被拿得一乾二淨,廳內沒剩多少東西,整個空間既空蕩蕩又荒涼,令人不禁為它感到哀傷。Mysta轉而走向樓梯,打算往二樓查探,台階看上去又老又破,有幾階甚至裂出了漆黑的大窟窿,像是一踩就會陷下去,叫人舉步維艱。

他剛選定一個相較起來較為安全的落點,正要把腳放上去時,面前的階梯突然像是扭曲了一樣歪成波浪狀,接著右手邊貼著過時壁紙的牆,連同四周的景象,無一都彎曲的如同好幾條蠕動的蟲子。

「Holy   shxt!   What   happen   to   this   stairs???」Mysta還在嘮嘮叨叨的扯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不過他很快就閉了嘴。

因為在他的面前,在幽深樓梯的盡頭,有個既透明卻不完全透明,純白如薄紗般的物體,悄聲無息地自上而下飄出來。那形狀,似人,也非人,「他」沒手沒腳,只有一個甚至不能被稱為軀體的身體。

Mysta愣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那東西似乎剛發現Mysta的存在,「他」輕輕轉動著身體,位於臉部位置的地方,逐漸冒出兩個黑洞洞的圓形缺口,缺口下方則劃開了一道延伸到背後的長長口子,,宛如一張詭異的人臉。

「他」盯著Mysta,似乎是終於看見活人般雀躍地飄向對方,嘴角緩緩牽出一條瘋狂的駭人微笑。

TBC

修稿於202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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