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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x Akuma (1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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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y:

「惡魔有個別稱是墮天使,他們是由百分之九十五的邪惡,還有些許的,百分之五的偽善所組成。」

正文:

靜謐無聲的偌大和室裡,一名身披黑紅羽織的男子端坐於榻榻米,面前放著一卷平攤開的卷軸,略微破損的紙張上隱隱透著劣質墨水的味道,聞起來有些刺鼻。

屋內唯一的光源來自邊上的蠟燭燈,搖曳的燭光照在男子臉上,朦朧的映出他挺拔的鼻樑與略蒼白的面龐,不難辨認出這是一名五官俊朗的年輕男人樣貌。

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文字,不清楚的人可能會認為紙上是什麼穢澀難懂的內容,但那實際上不過只是篇市井小民閒著沒事隨手寫下的民間傳說,內容雜七雜八,是真是假誰也不清楚,倒是挺適合拿來作為茶餘飯後的閒談話題或者嚇嚇小孩。

男子現在正好讀到一篇有關惡魔的傳說,文章講述世上存在著許多惡魔,他們外貌也許不同,使用的能力也各異,卻同樣具有強大而可怕的力量。

「平常時候,他們會隱瞞身分混進社會中,待在你我身邊,像個普通人一樣平凡的生活。」

「待到人心最脆弱之時,惡魔會用美妙而危險的低語加以誘惑,欺騙純良無知的人類,使其墮入深淵,萬劫不復。」

文章的最後,作者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他們是混亂的源頭、災難的開始。惡魔最擅長教唆人心,引領受蠱惑的人成為傀儡,逐步摧毀文明社會。而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取樂。」

讀到這兒,男子忍不住輕笑,像是看到了什麼可笑事物,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伴著些許嘲諷意味自嘴邊傾瀉而出,畫在眼角的鮮紅眼妝隨著他的動作微微彎起。

「不管在什麼年代,惡魔似乎都是不怎麼受人待見的對象呢。」他像是自嘲般地嘆了口氣。

在遙遠的上古時期,陸海空皆是空無一物,神用祂富有靈性的雙手創造了世間萬物,高山流水奠定大陸根基,熠熠生輝的漫天星辰映於蔚藍大海,飛禽走獸遍布於地,孕育後代。

當中,上帝最完美,同時也最疼愛的作品:人類,誕生了。

而這也是一切不幸的開始。

伊甸園的智慧樹上結實累累,一顆顆金燦燦又飽滿的果實像剛升起的太陽,閃著令人著迷的光澤。

慾望化身為細長的蛇,驅使亞當和夏娃觸碰那罪惡的禁果,能夠分辨善與惡的代價便是逐出聖地,從此以後,命運永遠伴隨著坎坷與不安。

傲慢、嫉妒、憤怒、怠惰、貪婪、暴食、色慾,七宗罪是人類內心最根本的汙染源,那些被侵蝕,逐漸狂亂的靈魂,轉生成妖魔鬼怪,汲取世間上源源不絕的,屬於惡的那一部分,以便延續生命。

說到底,惡魔不過是由人類一手促成,自食惡果的下場。

男子捲起那份愚蠢的故事,習以為常的將其握在手上,擦著黑色指甲油的指尖微微一動,象徵不祥的炙熱黑紅火焰瞬間包住紙捲。

泛黃的紙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轉黑,直到被燒成灰燼,於男子手中消失。

他名為Vox   Akuma,是一名掌管聲音的惡魔,雖然不像路西法那樣廣為人知,但他依舊擁有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可怕力量,只要他願意,讓世人向他俯首稱臣也不過是分分鐘鐘的事。

謝天謝地,他對統治天下的的興趣甚至比不上一頓美好的晚餐或一篇浪漫優美的外文詩歌,以Vox的原話來說就是:「還有其他更值得我去享受的,不是嗎?」

他傾向讓人心甘情願的順從於他,而Vox確實也做到了。

四百多年的時間,他收穫了一批又一批追隨他的忠實信徒與下屬,不管人界陰間,他們都折服於Vox使人感到溫暖安心的醇厚嗓音、淵博似海的廣大學識,以及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散發出的屬於上位者的氣息,信徒們安於Vox的保護傘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變故來自與德川家康的那場戰役。

為了削掉國內一切不穩定因素,征夷大將軍一路高歌,勢頭勇猛,在除掉了古老神祕的術士家族-Yamino家族後,很快便轉往那座被他們視為眼中釘的Akuma城。

作為開頭,他們派了使者先進城商議歸順事宜,結果Vox只是冷冷一瞪就把人家小使者嚇到腿軟了,談判這事也以一句話作了結尾:「去告訴德川,讓他做好開戰的準備。」

屬於惡魔的尊嚴與驕傲不允許自己向人俯首稱臣,Vox手持一把武士刀,威風凜凜立於戰場,這是他的愛刀,原先只用來裝飾在牆上,以及除掉叛逃出城的不忠者,誰能想到有天它必須用來浴血殺敵。

城中的人民自願組成軍隊,竭力抵抗城外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他們原本只拿得起鋤頭針線,卻能為了守護這座替他們遮風避雨的家園,揮著刀,舉著弓,不顧一切奔向戰場。

面對龐大的德川軍,Vox絲毫不顯懼意,一把刀舞得飛起,綿密而流暢的刺穿敵人的甲冑防禦,刀劍相撞所迸發的零星火花不時閃現,鏗鏘聲不絕於耳,他奮力斬下敵人的首級,敵人拚死刺穿他的肚皮,翻飛的衣袍沾染大片猩紅,人頭、殘肢,屍塊落了滿地,攪著紅豔的滾燙鮮血,那場景,是人間煉獄的最佳寫照。

Akuma城沐浴在烈火中,四處流竄的火舌正侵蝕著這座曾經的世外桃源,他敗在城主對德川家康野心的輕視,並為此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面前一片黑壓壓的士兵舉著武器,宛如蓄勢待發的弓箭,將Vox緊逼到懸崖邊。

他的眾多子民早已殘破不堪,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神躍向深淵,無力回天。

墜落感與黑暗向他席捲而來,像隻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他。

Vox並不在意德川的軍隊是否會傷害城裡的人民,畢竟那已經不是他能管轄的範圍,或許他能動用一些自身的力量來保全他的人民安危,但他沒有理由這麼做,也無法做,說他無情也好,毫無人性也好,仍改變不了他身受重傷這一事實。

惡魔原本就是與黑暗為伍的生物,強健的軀體和永恆的生命賦予他們難以死亡的權力,除非是受到無法復原的重大傷勢或被難以破解的術法所傷,不然他們只會陷入漫長的沉眠,任憑幾百年的時光流逝,也無法在他們近乎永遠的歲月畫上一筆。

這該有多淒涼。

沉浸於回憶中的Vox被門外忽然響起的渾厚男聲打斷。「Akuma大人,Ike   Eveland先生已經到了。」

「謝謝你,Onigiri,請他進來吧。」Onigiri是個壯碩的赤面鬼,現在作為Vox的得力助手在他身邊工作。

當年若不是他連夜趕到河谷,將溼答答又狼狽不堪,昏迷在岸邊的Vox搬到較為安全的地方,他早該被當作棄屍埋進土裡。

一抹藍色身影被帶到門邊,臉上的眼鏡將他的目光折射的如月色般溫柔迷人。

「晚上好,謝謝你願意答應我今晚的邀約,我準備了一些發生在遙遠過去的小小故事,我希望你是這些故事的第一位聽眾,不知你意下如何?可愛的小作家?」惡魔低低的開口,聲音像是神聖教堂的古老大鐘,舒緩而悠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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