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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蕩山的名醫(1)

老舊的房屋前坐滿了正在排隊的病人。和普通醫院不同的是,這些病人們手中拿著的既不是病歷,也不是健康資料,而是各式各樣的器官。

「今天也會是忙碌的一天呢。」看著眼前的景象,少女輕聲嘆氣。

天蕩山的名醫,醫術是出了名的優秀,但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古怪。醫頭帶頭,醫手帶手;至於醫或不醫,完全由她的心情決定。

雖然如此,為了她高超的醫術,還是有不少人躍躍欲試,想要來賭一把,碰碰運氣。

就是因為這樣,天蕩山總是門庭若市。而那名醫的徒弟們,也就是少女董奉和她的師兄華佗,總是忙得不可開交。

偏偏她師兄的性格也不是一般的「瀟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換個方式來說就是想偷懶就偷懶。也不知道是最近壓力太大還是怎樣,竟然連直接跑到山腳下攔截病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真是讓她欲哭無淚。

她開始有點懷疑這天蕩山上是不是只剩自己一個正常人了?

不對,好像本來就只有她一個正常人。

剛想到屋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看見自家師兄狼狽地衝了上來。

「師…師妹啊,妳…聽我說,這…這次…來了六個…超厲害的人,我…」

「師兄,你要不要先冷靜一下再講?」看著師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僅說得辛苦,她聽著也辛苦。

「對…對,先喘口氣…」做了幾次深呼吸,氣息穩定下來後,華佗繼續說道:「總之這六個人很厲害,你加油,我先去幫師父的忙了,再見!」說完,便一溜煙似地跑進屋裡了。

是要加油什麼啦,她又不會沒事去找別人麻煩。董奉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

不久後,六位身穿制服的少年來到了山上。

「你們的號碼是五十號。在輪到之前,就麻煩各位先在門口稍作等候了。」董奉邊說邊打量著眼前的六人。

他們應該就是師兄口中那群很厲害的人了吧?

「知道了,謝謝妳。」眼角帶著淚痣的少年微笑著道謝。

「不客氣。對了,你們知道我師父的規矩嗎?」

「醫頭帶頭,醫手帶手。」

「那你們帶了什麼?」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這麼互看了好幾輪。

他們……該不會什麼都沒帶吧?看著這樣的反應,董奉不禁懷疑。

「放心啦~我早就準備好了,忠心的老黃欸,交代我就對了!」身穿大衣制服的少年邊說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幸好他們還算是有備而來。就在董奉心中這麼想的時候,少年的行為卻讓她跌破眼鏡——他非常得意地拿出了……六罐啤酒?

「你幹嘛啊?我們又不喝酒。」

「不是啊,一手耶,一手啤酒啊?」

「……」眾人無限白眼。

「這位同學,我師父看了這個要是肯醫的話,我跟你姓。」董奉難以置信地搖頭。

「對啊,這一手,也太牽強了吧?」

「還忠心的老黃咧。」

見大家的反應如此,少年只好聳聳肩,默默地收回那「一手」啤酒。

「排隊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們趕快去找找吧,我可不想看到師父發飆。」語畢,董奉便轉身走回屋內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得到醫治的病人一一散去,門前只剩下五虎將及劉備六人。

「下一位,請進。」少女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一開始六人見名醫的過程明明還算順利,但就在聽到「馬超」這個名字後,名醫的情緒開始失控起來:「我不醫,我不醫!我不醫了!」

「師父不想醫了。」華佗語氣平淡地下了逐客令。

「對不起,名醫,不知道是我們哪裡惹您生氣?」

「沒有什麼原因!我說不醫你聽不懂嗎?我不醫⋯」憤怒與悲傷的情緒佔滿了名醫的大腦,她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不停地大喊著「我不醫」這三個字。

「快⋯快走!中了師父的魔音穿腦,會變腦結石哦!」眼見情況不對,華佗慌張地拿起耳塞,還不忘遞一副給自家師妹。

直到六人的身影從視線範圍內消失,名醫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好一陣子。

董奉現在糾結得不得了。在和華佗輪班休息的時間裡,她跟那六人稍微聊過幾句,聽說了他們來求醫的前因後果;她想替他們求情,但又怕激怒師父,只能在一旁皺著眉頭,試圖想出一些方法。

「師父,這些,都是您最喜歡吃的食物哦。」華佗端出一盤點心,打破了沉默。

不愧是師兄,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別拍馬屁了,我不醫。」

「師父,您就醫嘛。」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著自家師父。

「我不醫。」

「師父,醫嘛。我知道,您心腸最軟…」

「你什麼都不知道!」名醫不耐煩地打斷華佗,「守自己的本分就好。」

「是,師父。」

「可是…可是他們都是好人耶!」董奉則是不死心,繼續糾纏著名醫。

「好人就不會死啊?都出去!」

於是乎,兩人就這麼被趕走了。

到門外一看,發現那群人也都不見了蹤影。

「什麼嘛,居然這麼輕易就放棄了,虧我們還那麼辛苦替他們求情。」

「走了也好,這樣師父就不會發飆了。」華佗聳聳肩,不以為然。

-

隔天清晨

董奉一早起來換好衣服,背起一個隨身帆布包,再次檢查確定沒有東西遺漏之後正準備出門。

這禮拜輪到她下山採購物資,名醫心情不穩定,師兄讓她多帶一些師父喜歡的東西回來。

還沒離開房間,就聽見外面傳來師兄無奈的勸導聲:「你們這樣會嚇跑其他病人的。」

正想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一出門卻見昨天被趕走的五人排成一列,端正地坐在門前,唯獨少了那位名叫馬超的少年。

「那也只能抱歉了,我們一定要見到名醫一面。」

「她一天不出來,我們就一天不會離開。」

「我們是說到,做到。」

三人自顧自地說著,完全不理會華佗的勸告。

「你們要說到做到我們是沒辦法阻止啦,不過以我對師父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見你們的。」董奉好心地跟著勸了一句,隨後拍拍華佗的肩膀:「師兄,我先下山了,掰。」

她不知道師父跟馬超究竟有什麼心結,她只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會處理這種尷尬的狀況。而且看了昨天師父的反應,估計怎麼樣都不會替關羽醫治。雖然董奉心裡很想幫助他們,可惜外科手術並不是她的專長,實在是愛莫能助。

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黃忠若有所思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女生好像有點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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