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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漩渦日和

木葉50年,10月10日晚上。

一個18歲的女忍者,出現在距離木葉村數公里外的一片空地。她留有紫色波浪長髮,身上罩著白色連身羽織,左側腰間配帶兩把忍刀。

白色羽織上,有著漩渦一族的族徽。

漩渦日和,是她的姓名。

「為什麼……這到底是……」親眼目睹視野所及的滿目瘡痍以及慘狀,日和的神情緊張、顫抖著雙唇,低聲囈語著。

結束一個緊急任務後,突然感知到不對勁的日和顧不上休息,立刻追蹤漩渦玖辛奈的查克拉一路過來,但還是晚來了一步。

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象以及已經沒有呼吸的波風水門,日和感到一陣暈眩。

過去親身經歷的傷痛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不要再讓任何珍視的同伴、摯友失去生命。

但現在……

「怎麼會這樣……」日和慌慌張張地將玖辛奈攬進懷裡,左手覆著她腹部的致命傷,淡綠色的光芒從掌心處湧現。

聽到日和的聲音,玖辛奈強行撐起正在逐漸失去生命力的身體,氣若游絲。「日……日和……」

玖辛奈勉強撐起微笑:「能再見妳一面……真是太好了……」

「玖辛奈先別說話……」日和顫聲道,淚水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話音剛落,她便注意到了玖辛奈懷中沉沉睡著的小男嬰,以及他腹部上的封印術式。

「這是……雙重四象封印?」日和驚訝地看著玖辛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日和……這是我和水門的決定……」玖辛奈氣若游絲地輕語道。

「在生下鳴人後,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突然出現在山洞內……」

「他用鳴人作為誘餌調離水門,然後趁機釋放我體內的九尾。」

「水門最後終於戰勝了那人,但面對大肆破壞村子、無人能夠控制的九尾,我們只好……」

玖辛奈顫抖地說著夫妻倆共同的決定,就是把一半的九尾利用屍鬼封盡封印在水門體內;另一半的九尾則用八卦封印,封印在鳴人的體內。

因為水門很清楚襲擊木葉的那人今後必然是村子極大的威脅,如果不將九尾封印在鳴人體內,將無人可以阻止那個面具人。

九尾,是水門留給鳴人的助力。

「對不起……要讓日和被迫一個晚上就……我其實也很不甘心……好想……」淚水從玖辛奈的臉上滑落,日和急切地握住玖辛奈漸漸冰冷的雙手。

「這孩子……鳴人……一切都拜託日和了……」

淚水哽住了日和的喉嚨,讓她無法開口,只是頻頻點頭。

儘管內心悲痛,但現在可不是讓自己沉浸於悲傷的時候。

「放心吧……鳴人是水門和玖辛奈意志和夢想的延續,我會好好守護他的……」顫抖的雙手接過襁褓中的嬰兒,日和用還噙著淚光的雙眼,堅決承諾誓言。

「謝謝妳……」玖辛奈收到了日和的承諾,終於露出安心的笑容,在日和的面前緩緩闔上雙眼。

但就在玖辛奈闔上雙眼的下一秒,日和右手拔出腰間的其中一把佩劍,尖端直指玖辛奈。

「封印!布都御魂劍!」

布都御魂劍可以在擊中對方的同時封印住對方的查克拉、身體甚至是靈魂,是自帶封印術的神兵利器。

隨著日和一聲輕喝,布都御魂劍的劍身化成流體,刺進玖辛奈的身體。

下一秒,一股湛藍色的光芒從玖辛奈的遺體中透出,與劍身逐漸融合。

「這樣就完成了……」隨著劍身再次化做固體,玖辛奈的靈魂已經被封印到劍內,日和收劍入鞘。

「但願……我們還有能夠相見的一天……」日和輕聲呢喃。

這能改變任何事情嗎?其實她的心裡也沒有底。就當作是姑且一試吧。

日和收起忍刀後,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帶著兩名醫療忍者趕來。他到了日和旁邊,發現水門夫婦已經為了封印九尾而犧牲。

「對不起……我來晚了……」日斬臉色黯淡。

日和沒有回應三代,只是看著水門腹部上的封印術式,嘴裡緩緩吐出四個字:「屍鬼封盡。」

「四代大人讓一半的九尾連著自己的封印一同死去,並以八卦封印將另一半的九尾封印到鳴人體內。」

聽完日和的話語,日斬深深嘆了口氣。

這個意外,來得實在太過突然。

這個決定,做得實在太過艱辛。

日和看著水門夫婦的遺體,以及凌亂不堪的現場,突然想到,不久前九尾才在村內大肆破壞,想必現在醫院的狀況……

「三代大人。」日和看向日斬,說道:「請允許我現在立刻到醫院協助進行救治工作。」

「儘管去做吧。」日斬點了點頭。

村子突然被九尾襲擊,現在的醫療部門需要更多的醫療忍者。

「謝謝三代大人。」

說罷,日和雙手結印後將右手按在地上。隨著通靈之術的術式展開,日和的通靈獸——霸王鳳蝶隨之出現。

霸王鳳蝶的體型巨大,可以承載成人飛行。

在施展逆向通靈之術、將水門與玖辛奈的遺體送到蝴蝶谷後,日和抱著鳴人跳到霸王鳳蝶的背上,朝著村子的方向飛行而去。

村內。

「唔……好痛啊……」

「誰快來……幫幫我……」

忍者和暗部們陸續將傷員救出並送往醫院,但人滿為患的急診室頓時顯得雜亂無比,痛苦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現在沒辦法照顧到所有的傷患啊……」醫生們心裡焦急不已。

此時,日和抱著鳴人端坐在霸王鳳蝶的身上、單手結印張開感知。不久之後,鳳蝶飛到醫院的上空,日和立刻跳到醫院的天台。

讓影分身將鳴人送到育嬰室後,日和從天台的樓梯走到急診室內,便看到手足無措的醫療人員,和雜亂無章的病床。

似是聽到日和進入急診室的腳步聲,其中一名醫生抬頭,眼裡頓時充滿希望。

「日和小姐!」

「大家先冷靜下來。」日和趕緊說道。

日和的話語就像一顆定心丸,讓醫院內的所有醫生、傷患都安定下來。

「請把重傷的患者集中到我身邊來……」日和一面說著,一面拔出另一把忍刀,同時刀身上纏繞著淡綠色的光芒。

「陽遁.天雨之術!」日和拔出忍刀向上一指,刀身上的光芒瞬間籠罩天花板。下一秒,淡綠色光芒化成雨點狀的查克拉落下。

當淡綠色的雨點落在傷患身上後,身上的傷勢開始漸漸恢復。

瀕死的傷患好轉成重傷、重傷的傷患好轉成中度傷勢。

「這只是緊急措施,現在就替大家進行治療……」日和收刀入鞘,輕輕擦拭額頭,神色略顯疲憊。

在經過一番忙碌後,日和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急診室,直往家裡走去。

事情都處理好了。

現在,就剩下自己的事了。

窗外,殘缺的彎月努力綻放著白光。

日和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木質相框,修長的手指輕輕摸著上面的玻璃罩面。

照片裡的水門和玖辛奈是這麼溫暖、這麼幸福。

恍惚間,日和回想起在上次的忍界大戰結束後,一個青梅竹馬告訴自己的話。

『日和,妳知道為什麼我們還活著嗎?』

『因為,還活著的我們,必須替死去的親人延續生前的意志啊。』

那道銀白色的颯爽英姿,努力地跨過親人死去的悲痛。

言猶在耳,日和努力說服現在的自己,不能一直沉溺於悲傷之中。

因為,自己的肩膀上承擔了許多責任。

即使這很殘忍,但她必須忍住痛苦、帶著死者的意志,在沒有了水門和玖辛奈的世界裡,繼續走下去。

「雖然你們離我而去了,但你們也還在的,對吧?」她輕聲呢喃。「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們了。」

在完成所有責任後,日和終於任由淚水滑出眼眶。

夜半,火影辦公大樓的最頂層,燈火通明。

猿飛日斬坐在辦公椅,白煙輕輕自口中咬著的菸斗中升起,思緒萬千。

他已經竭盡所能做了充足的準備,意外卻還是發生了。

到底是誰幹的?為什麼會那麼精準地知道玖辛奈生產的時間和地點?

那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根據忍者們的回報,九尾的眼瞳,是寫輪眼。這代表,九尾在掙脫封印、並在村子大肆破壞的當下,正處於寫輪眼的控制之下。

警務部隊都在村內留守,保護非戰鬥人員。

難道有人擅自行動?還是是不在村內的宇智波族人?

擅自行動是不可能的,因為玖辛奈是九尾人柱力的事,只有包含自己在內的高層,還有初代大人的妻子漩渦水戶大人的家人。

宇智波斑已死,如果是不在村內的宇智波族人,日斬倒是想到一個。

「不,這不可能。」日斬閉上雙眼,否定了自己數秒前那荒唐的猜想。

浮現在日斬腦海中的那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主觀的動機。

他跟水門、玖辛奈的交情非比尋常。他雖然曾經離開木葉,但在忍界大戰爆發的第一時間,他就立刻趕回來支援,堅定地與村內的同伴並肩作戰。

這些,都足以說明他對木葉的忠誠。

那,到底是誰?

逐漸靠近的腳步聲讓日斬脫離了思考的漩渦。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日斬微微抬起頭,看向迎面走來、年齡與他相仿的男人。

「團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日斬沉聲問。

志村團藏,木葉高層顧問之一。

「你知道的,關於九尾人柱力……」

「人柱力」一詞剛出口,日斬的眼神立刻沉了下來。

「別急,團藏,眼下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水門和玖辛奈的的葬禮尚未籌備、新一任火影的人選也還沒定下,加上這次的事件造成那麼嚴重的傷亡,當務之急是重建村子和……」

「那小子身上封印了剛剛才大肆破壞木葉的九尾!眼下最重要的事,當然是決定人柱力的歸處!」團藏喝厲道。

聽著團藏的話,日斬的眼中浮現思索。但他還是淡漠道:「明天再說吧。」

「好,那我要說另外一件事。」團藏繼續咄咄逼人。「我要求,現在就把『那傢伙』召回,然後收押。」

「理由呢?」日斬目光冷冽。

「猿飛,你還問我理由?當今世上有能力完全控制九尾,又能夠牽制四代、對付漩渦玖辛奈的,除了那傢伙以外還有誰?」

「不可能!」日斬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將近一倍。

氣氛一時僵硬。

幾秒後,日斬坐了下來,抽了一口菸斗。

「我會把他召回,但是這件事由我親自處理。我嚴禁你自行處置。」

「我對三代火影的決斷深表敬意。」團藏言不由衷的態度,讓日斬明顯地露出不滿的神情。

翌日,日斬身旁的兩個醫療忍者接受三代大人的命令來到育嬰室,看著安穩入睡的小嬰兒,心裡百感交集。

在九尾之亂平息、完成一切救助同伴的工作後,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

但在家中等待著他們的,並不是家人「你回來了」的一句問候,而是自己在一夜之間失去至親的慘忍現實。

而,造成這場悲劇的「兇手」,就封印在四代大人和玖辛奈大人的孩子體內。

這個孩子,是這場災難的最大受害者。

一出生就背負著九尾的封印,父母親也為了保護村子而犧牲自己。

他們的孩子,也犧牲了自己的人生,成為封印村莊破壞者的容器。

毫無疑問地說,他們都是英雄。

對兩位來說,照顧鳴人除了是三代大人的命令外,也是出於對四代大人的尊敬。

但是,「兇手」就在眼前。

牠的可怕,大家都很清楚。

昨天晚上的陰影,實在太過深重,深重到他們無法抽離、專心照顧孩子。

一個醫療忍者伸出雙手,想把鳴人輕輕抱起,但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腦中不斷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慘況。

村子被弄得滿目瘡痍的光景。

村內同伴的哀鴻遍野。

回到家中,得知家人的死訊。

「百草……你……你來吧……」那名醫療忍者收回手,朝著同事苦笑道。

「鬼頭,你……我……」百草囁嚅著。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心裡對於這項艱鉅的任務,已經開始產生了排斥。

「三代大人派我們照顧鳴人,可是這實在太……」

「這任務實在太難了啊……」

「我的家人都……」說到這裡,百草已經幾乎無法正常思考。

而鬼頭也是一樣。

心中的恐懼、家人死去的憤怒,在他們的心裡逐漸加深、形成愈發揮散不去的陰霾。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害怕、憤恨悄悄轉移到鳴人的身上,哪怕他是無辜的。

兩人看向熟睡中的鳴人。

他們亟需一個宣洩的管道,宣洩心中恐懼與憤怒的管道。

「可惡的傢伙!」

百草一時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對鳴人吼了起來。

小鳴人被百草嚇得哇哇大哭,但卻反而令他愈發煩躁。

「哭什麼!你知道殺人兇手就封印在你體內嗎!我才應該哭吧!如果沒有你……所有人都能活得好好的!」

「你們在幹什麼!」才剛出現在育嬰室外面的日和厲聲喝斥。

不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氣勢凌人的查克拉從日和的體內爆發而出,令兩人幾乎窒息。

日和瞬身到兩人面前,單手扯住百草的衣領,怒目瞪視。

「對、對不起……日和大人……」百草驚恐地看著日和,不斷道歉。鬼頭則癱軟了雙腳,跪坐在地。

日和緊握衣領的手因怒火而顫抖,平日溫柔的眼眸,此刻陰鷙凶狠。

她的另一隻手放在腰間的佩刀上,準備拔刀。

百草幾乎是不抱希望,雙眼緊閉,等待死期。

然而,預期中的疼痛沒有發生。領口被勒住的地方瞬間被鬆開,他被重重摔落在地,發出巨大聲響。顧不上背部的疼痛,他慌忙支起上半身,表情像是撿回了一條命似的,趕緊摀住自己的脖子。

「日和小姐……」鬼頭看見百草被摔到自己旁邊,不禁瑟縮發抖地看著日和的背影。

「離開。」

日和的聲音沉沉傳出。

「離開!」

日和聽著兩人匆匆離開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鳴人的哭聲仍近在耳邊。

她斂起自己身上的殺氣,趕緊將鳴人抱起。

「鳴人不哭,阿姨在這裡。」日和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剛的狠戾,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

她輕輕搖著臂彎中的嬰兒,想讓這個脆弱的生命安心下來。

嬰兒的哭啼聲迴盪在育嬰室內,日和腳邊還散落著剛剛因爭執而掉落的零星物品。

「不要哭,阿姨在這裡……」

簾子半開的小隔間中,日和不停重複這句話。

像是在說服鳴人,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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