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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薰衣草香的夢》

      我無法停止那些瑣碎的片段,任由它們,在深夜時分,任意妄為的在我的夢中來回遊蕩,我只能感受它們給我帶來的愉悅與憂傷,就像是在提醒著我,現在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我的身分又是什麼呢?    -    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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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煦的陽光下,微風輕撫著白裡透粉又稚嫩的臉龐。

      圓滾大眼的小女孩,眼珠如天空那般清澈的藍,她身穿縫有花草圖騰的綠色棉麻袍,在一大片薰衣草田奔跑著,一頭亞麻紅的長編髮,和那空中飄逸的淡金髮尾,在陽光照射下不時閃爍著點點紫光。

      小女孩看似沒有盡頭地奔跑著,她雙頰紅潤笑聲不斷。

      突然,後方捎來口哨聲,她轉頭,雙眸間映著一位小男孩。

      一雙迷人的藍色大眼,一頭閃耀的白色短髮,髮梢中透著漸層的藍色直到髮尾,和小女孩一樣,在陽光下不時閃爍著點點紫光。

      小男孩身著縫有樹藤圖案的綠色棉麻袍、腰間又繫有紫色寬綁。

      小男孩從後方奔跑著追上了小女孩,牽起了她的小手,小手上還戴著一只花草編織而成的戒指。

      兩人就這樣奔跑在充滿薰衣草香氣的紫色花田中……。

      一個巨大的窟洞內,樹枝複雜交錯形成一座天然的大樹窟洞。

      樹葉相交,由上而下透出點點陽光。

      小女孩和小男孩偕同大人們手牽著手,那些大人們一樣穿著縫有花草及樹藤圖案的綠色棉麻袍,只有小男孩和併同坐在旁的老爺爺腰間繫著紫色寬綁帶。

      眾人圍著一座樹窟洞正中央的綠色小山丘席地而坐,小山丘的周圍全是白色和紫色的鈴鐺花,藍色的燕尾蝶和發著螢光的螢火蟲在鈴鐺花叢中翩翩起舞。

      眾人和樂地恣意坐在用花草編織而成的彩色墊子上,瞬時將小山丘圍坐了起來。

      突然,一道極為柔和的光束,在樹窟洞中樹枝相交間透了進來,使原先由萬根樹枝交錯而形成的穹頂緩緩開展。

      小山丘的正上方,那看似由樹枝交錯而成的穹頂,實則是由水形成的透明膜障所包覆。

      那是一大片晶瑩透藍的天空,眾人們都有默契地抬起了頭。

      數雙藍色雙眸,緊緊凝視著那道神聖恩賜的光束,眾人們歡愉地享受著那道光,為內心所帶來的平靜與和諧……。

      烏雲密閉的草原上。

      一大群黑衣人,追逐著身著花樹圖騰、綠棉麻袍的眾人們。

      頓時,灰暗的天,下起了滂沱大雨。

      手無寸鐵的男人們,被身著鐵甲的黑袍士兵在灰暗的草原上騎馬追逐,原有那鮮綠的樹騰棉麻袍,被染成了鮮紅袍。

      原先纖細白嫩的雙腳踏的不是充滿生機的草原,而是無數遭戰馬無情踩踏的平原。

      草坪間,盡是被撕、碎、裂散著棉麻布,布上依稀能拼湊出花草編織的圖騰。

      花兒失去了原有的顏色,鮮花不再香氣四溢,徒留腥血停留在那一大片,比鮮紅花還要血紅的草坪上,久久無法消散……。

      只見遠方,雪白纖細的身軀被架上了馬,無情的大雨吞噬著她們一顆又一顆裸露的心。

      漆黑的雨聲中,四處傳來了此起彼落的哭泣聲,久久無法停止……。

      陽光混著淡淡柑橘鼠尾草的香味,輕柔地灑進屋內,照著一位皮膚白皙、長髮烏黑到發亮的女孩,她披著一頭散亂的頭髮,雙手緊緊握拳地躺在床上。

      漸漸地,女孩睜開了雙眼,眼角濕潤的樣子讓原有的棕色雙瞳看著閃閃發光、楚楚動人。

      「又是相同的夢。」她心裡嘀咕著。

      凝視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後,原先緊握著的雙拳頓時才緩緩鬆開。

      從小到大,相同的場景化作夢境反覆出現,醒了又夢、夢了又醒,日復一日地反覆回放,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多麼的熟悉。

      無論做過幾次相同的夢,每每當她從夢裡醒來,內心總會湧上一股極其悲傷的情緒。

      但這次,情緒似乎化成了更加真實的痛感,她全身痠痛地慢慢從側身爬起,坐在床沿休息好一會兒。

      「啊──!」女孩痠痛得,扶著脖子痛喊著,而後便起了身。

      她伸展了一下筋骨,一個轉身,發現枕頭早已散落在地上。

      一位黑髮中夾雜些許白的短髮女性,身著一件沾上些許髒污的紅色圍裙,手濕漉漉地打開了女孩的房門.

      「尹──詩──娜──妳要睡到什麼時候啊?都快下午了!」女人發牢騷之餘仍舊慢慢拾起散落在床四周的枕頭。

      「媽!怎麼過十二點了?不是叫你十一點叫我嘛──」詩娜不耐煩地說著,「而且我又做了小時候那些奇怪的夢,好險這次沒有夢到那條蛇……」

      「唉唷~妳怎麼那麼怕蛇,都說夢到蛇是帶財了……」媽媽插著腰如往常般碎念了好些時間。

      頓時,詩娜的情緒仍然停留在前一刻的夢中,母親愈漸增大的嘮叨聲,聽在她耳裡卻愈趨漸小。

      詩娜想起中午與朋友的聚餐就快遲到,原想反駁母親的話語依舊還是忍吞了回去。

      「我要來不及了,快點出去我要換衣服啦!」詩娜隨即打斷媽媽的話把她推出了房間。

      「妳怎麼不早說……」媽媽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房門便被關上了,無奈之餘只好轉身下樓。

      詩娜轉身走回床鋪,雙手挽起長髮後,拿起放在床頭相框旁的紅色鯊魚夾,熟練地夾起長髮,轉身往另一側浴室走去。

      床頭櫃上的相框內,裝著一小張合照,那是兩個小男孩和兩個小女孩在田裡烤地瓜的合照,位居中心的小女孩在陽光照射下,就像頂著一頭亞麻紅長髮的混血小女童。

      相框旁則是放著一根,異常巨大的羽毛;藍色尾翅的羽毛,如同由神話中天使身上取下那般栩栩如生,羽毛間似乎還有斑駁的血漬附著其上。

      詩娜打開了房門。

      「還記得,兩年前已逝的英國物理學家霍金,在他逝世兩周前完成的論文。他主張,在大爆炸之後產生很多宇宙,人們身處的宇宙只是其中一個。而科學家可以透過太空探測器,測量來自其它宇宙的微弱輻射,人類或可藉此偵測平行宇宙存在的證據……」樓下傳來電視新聞的聲音。

      白皙纖細的雙腿,從樓梯柱間快速穿梭。

      「霍金在人生中最後一篇論文中提到,一旦恆星耗盡能量,我們的宇宙將會變成一片黑暗……」

      一陣陣糖醋味向詩娜侵襲,刺激著她全身上下的感官。

      「儘管他一向支持探索地球外生命,但他仍不斷提出警告,要當心不友善的外星人。」

      她隨後快速捏了一塊餐桌上的糖醋排骨放進嘴裡。

      「他認為,外星人可能是貪婪的掠奪者,在宇宙中尋找和搶奪資源,佔領行星並進行殖民統治……」

      詩娜走近角落那台蓋著防塵套的直立式鋼琴,詩娜對著放在鋼琴上方的照片,一句話也沒說,只露出一抹微笑。

      那是張她在大學時期和大學同學們,在咖啡廳進行樂團表演時的合照。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趨緩,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宣布社交解封,搭乘大眾交通運輸工具時若能保持適當的防疫社交距離得不配戴口罩。第二則,全球經濟受到疫情衝擊,投資人紛紛敲進黃金避險,金價更漲破每盎司1800美元為2011年來首見……。」客廳另一頭,電視新聞報導的聲音不曾停過。

      「日子一天一天過,看似時間過得很慢,也五年了呢!」媽媽湊近站在鋼琴前看著照片的詩娜,雙手搭在雙肩湊近她耳朵旁小聲地說,「妳看我這記憶,偶爾好像還會看到妳坐在這裡彈琴……」

      詩娜轉身拍掉媽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妳今天的糖醋肉,番茄醬……」詩娜話才說到一半.

      「今天的糖,我可多加了一匙!」媽媽預知到詩娜會刻意轉移話題,搶先一步把話說完。

      「還是加太多了!」詩娜心裡清楚媽媽搶話的用意,但依舊堅持把話說完。

      她調皮地刻意對母親露出厭惡的表情,沒享用完她最愛的那道菜就離開。

      「我出門了!」

      詩娜快速拿起放在沙發上的藍色側肩包,打開大門離開。

      坐上熟悉的862公車,從淡水出發到淺水灣。

      找了行車方向左側後方的椅子坐下。

      詩娜被夏季的烈日曬得忍不住用左手遮住眼睛,直到海岸沿線的風景印入眼簾。

      下了車,對街一整排的咖啡廳也擋不住夏季的熱風。

      頃刻間,起風了,吹起詩娜那身淺咖啡色附帶小碎花的雪紡長裙,和那頭長度及腰的烏黑長髮,烈陽下髮梢隱約透著一點紅。

      詩娜閉上了眼睛,數著熟悉的步數走著……。

      不一會兒,腳下的小白鞋停下了步伐。

      她抬起了頭,望向右側順勢張開了眼。

      那是一間有兩層樓的海岸露天咖啡廳,二樓的欄杆縫隙望過去還能看見樂鼓置放在木板上,左側是一架電子鋼琴,中間杵著一張椅子和立式麥克風架。

      「還在!」詩娜欣慰地笑了。

      小白鞋踏著熟悉的步伐,詩娜踏進了「Valensole」瓦朗索爾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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