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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在狹路相逢的不是冤家,而是熟悉的陌生人》

正所謂冤家總會在狹路相逢,但比起冤家更不能讓我接受的是在狹路與背叛我的前女友重逢…………

雖然早就知道碰面這個行為在我與她分道揚鑣的瞬間,就會在我的未來裡埋下重逢時的尷尬;為什麼我能如此肯定?畢竟我們也曾是令人羨慕的班對。

沒錯,誰說現實不能像八點檔裡那些肥皂劇一樣狗血呢?

但在看到她那冷漠的眼神與毫無任何愧疚或歉意,像是從未發生什麼事的冷靜之後,我先前為了這個場面所做的所有心理建設瞬間被怨恨、難過、噁心等負面情緒所摧毀殆盡。

在這之前的我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當我在看到這副曾深愛過、眷戀過的面孔時,竟然能讓我反胃到如此噁心想吐的地步…………

所以我跑去廁所,吐了。

「嘖嘖,果真如我所料。當我聽到你女友跟別人上床的時候,我原本還以為你會難過到去自殺呢,畢竟你是一個把感情擺在人生第一順位的傢伙嘛。不過你這不是勇敢的來學校了嘛,了不起。」

「…………連你都來嘲笑我嗎?」

我抹去嘴角殘留的痕跡,略有埋怨的瞥了一眼身旁正輕輕拍打我背部的傢伙。

「怎麼可能,我這不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把早上的課特意蹺掉過來陪你了嘛。是說你一旦壓力過大就會吐的習慣還沒改掉嗎?」身旁染著一頭金髮的少年按著腦袋嘆道。

「…………竹祐,抱歉,當初真不應該聽那些傢伙的話,疏遠你這個朋友的。」

我乾嘔了一聲,有些艱難的向對方道歉。

「沒事啦,我們都認識多久了。怎麼可能被那些區區從高中介入的傢伙們打破我倆堅固的友誼呢~」被喚作竹祐的少年爽朗一笑擺手道。

「謝啦嘔嘔嘔!」

「滾遠一點!這可是我新買的鞋子誒!」

元竹祐,從我小學就與我認識,可說是穿著同一條褲子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雖然外表看起來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可是我非常明白這傢伙的為人,是可以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很講義氣的一位好兄弟,也是當我如此失魂落魄的時候,少數幾位仍站在我身旁,永不離棄的朋友之一。雖然是嘴巴屬於很賤很惹人厭的那種人就是了。

「對了,真的不用我烙人把那一對狗男女教訓一下嗎?」

「從我被背叛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提這件事,我不是說過了嗎?別為了他們倆,髒了你的手,不值得。」

「放心啦,髒了手的也會是我那些兄弟。」

「別騙我了,就像你說的,都認識多久了我會不清楚你的個性?你是一定會烙人替我出氣沒錯,可你也會是衝在前面帶頭的第一個,別忘記他們倆個可是認識你的。我敢跟你保證,你若沒辦法弄死他們,他們一定會找機會弄死你。」

「那就把他們弄死好了。給他們安排一人一座台中海景第一排的別墅應該不錯。」

「…………消波塊嗎?聽起來是不錯,但還是建議你別殺人,雖然已經確定你這傢伙以後一定會下地獄了。」我嘆了一口氣道。

「……嘁,反正是你被綠,你說了算。本來想說至少可以打斷他們的手腳洩憤呢。」被看穿想法的少年朝著廁所無人的角落吐了一口口水哼道。

「算了吧,你不是也有女朋友了嗎?就當是為了她,穩重一點吧。這樣人家父母也會比較接受你的。」

「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被綠了誒,你說這怎能叫人不生氣啊?!」

「…………閉嘴吧你,開口閉口都是我被綠,你很喜歡揭我傷疤是不是?」

「怎麼可能啊,就算是我也會看場合說話的。算了啦,你就當是碰上一場爛桃花吧。對了,要不今天放學我們去老地方喝一杯,當然,我請客!」

「好吧,我想現在的我的確需要酒精來麻痺自己一下。」

我苦笑道,而身旁的元竹祐則不停說著對吧對吧附和著。不得不說,在與竹馬之交這麼一番談話後,壓在我心上的那塊重石的確減輕了不少,再度整理好心情後,我終究是站起身,準備回去面對那殘酷的現實。

當然,為了學分,我很堅定的拒絕了身旁元竹祐一起翹課的提議。

***

雖說在這間教室裡身為大學生的我們並不是每一個都彼此熟識,但終歸會有志同道合的同溫層團體產生。而就算並非處在同溫層團體裡的人,也能得到從同溫層團體裡傳出的小道消息…………

因此,當我坐在教室裡,各種打探、憐憫、幸災樂禍等令人不舒服的目光便全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宛若漆黑的舞台上,被聚光燈打在身上的演員一般,無形的壓力如山般沉重且巨大。

在這環境之下,一股熟悉的噁心再度湧上了我的喉嚨。忍住衝出教室奔向廁所的衝動,我趴在桌上開始裝睡,實際上則是藉由避免眼神接觸和不停的深呼吸來平定心裡那股反胃感,並向上天祈求著,希望如此煎熬的時光能儘快結束………當然,該結束的終會結束,但該來的,也終是會來…………

於是我在下課時被前女友和她的一群朋友們堵在了教室門口。

「…………有什麼事嗎?」

看著面前一臉高傲的少女,我在心底將自己的慢動作咒罵了幾次,隨後選擇率先開口詢問。畢竟尊嚴這種東西,在她面前,我好像也不曾擁有過。

「沒什麼,只是來把這些東西還給你而已。」

聽聞此話,我一臉疑惑的接過少女遞來的紙袋,隨後發現裡頭裝滿著的是那段期間裡,屬於我們兩人滿滿的回憶。雖然都不是些太貴重的東西,可是當看到這些曾經也是我精心挑選準備的禮物,如今卻像是被人拋棄的垃圾般回到我手裡時,我終究還是忍不下去了…………

「莫紫郬,你不要太過份了。你傳出來的那些流言蜚語姑且我就忍了,但你現在這麼做又是什麼意思?既然你都已經不要了那乾脆直接丟掉啊,退回來是想幹嘛!羞辱我嗎!」

「羞辱?別說的這麼難聽,這些東西若是拿去賣或者回收的話,好歹也能賺回一點錢吧~就當做是賺回我們那段期間裡,你為我所付出的金錢吧~別看我這麼無情,我也是知道你花了不少錢在我身上的。」

有著冷豔外表的少女一臉不屑的對我笑道,而在她身旁的友人則發出了令人厭惡的嘲弄聲,可即使如此,因憤怒而驅使的情感仍是逼著我再度開口………

「一次又一次的摧毀別人的感情與尊嚴,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是又怎樣?」

「…………我他媽的從來沒想過你有這麼惡劣的興趣。」

「哈,所以你還有什麼事嗎?別耽誤了我吃飯的時間。」

「我就問你最後一句,為什麼?」

「你指什麼?是指跟你好友上床、還是劈腿、還是在群組裡傳你性無能、還是指我根本沒讓你碰過我身體這件事?」

名為莫紫郬的少女掩嘴笑著回問,佇立於她身旁的朋友們此時再度笑成了一團。

但即使現在的我宛如被公開處刑的小丑,我仍是壓著逃跑的衝動又一次的開口。

「若是不愛了,那何不直說。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你知道我不會束縛住你的。」

「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我想這與你無關吧,但若你真想要一個答案,你大可以認為是因為我喜歡才這麼做的~」

「只因為你喜歡,所以就能擅自把學長對你付出的感情、時間、心力還有回憶通通當作垃圾踩在地上蹂躪嗎?」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的墨合扇冷冷的問道。

「你誰啊?沒你的事你湊什麼熱鬧。而且即使我真要把這傢伙的自尊踩在腳下,也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看清楚一點吧,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沒有我說話的餘地?我說學姐,在還沒查清真相前就在別人面前大放厥詞真的很可笑。還有,現在的我叫你學姐是出自禮儀上的尊重;事實上呢,今天的我並不是以學妹的身份出現在這裡,而是以陌詞學長的「女朋友」這個身份站在這裡。現在請問一下,我有說話的餘地了嗎?」

墨合扇走到了我的身旁,用更為冰冷的語氣再度對著我面前的莫紫郬發問。不知為何,站在旁邊聽著少女提問的我總感覺有一股強大,帶著肅殺的氣場正源源不絕的自身旁少女嬌小的身軀裡流瀉而出。

看了一眼早上還嘻嘻哈哈,一臉天真爛漫的少女,對比現在的她宛若被抽換了靈魂一般,充滿了謎之自信與濃烈的殺伐之氣,還有一股屬於上位者特有的霸氣與威懾感…………

雖然墨合扇很美,可相比平時如牡丹的柔美與親民感,此刻的她宛若一朵盛開的玫瑰般,美艷卻令人不敢靠近。彷彿只要被她看到一眼便會被萬劍所洞穿,在這股強大的威壓之下,我腳下不禁悄悄後退了一步………………

「哦,你挺行的嘛~我還以為你會萎靡不振好一段時間呢,甚至你為了這件事去死我都不會意外。但我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呀,而且對象還是高中部的女生~真是令我大吃一驚呢~」

或許也察覺到了我身旁的少女並不是一位簡單的角色,於是面前的莫紫郬再度將目光移回了我的身上。

「哈哈,別逗人發笑了,學長怎麼可能因為你這種女人去死啊。而且比起又老又醜的你,當然還是我這種正值青春美麗的少女更好吧~因此學長選擇我忘記你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是嗎~」

搶在我開口前,身旁的墨合扇率先向前踏出一步笑道。

「你這傢伙!」

「我不叫這傢伙。啊~或許在你們大學部裡沒有聽過我的傳聞,但我自認在高中部還是蠻有名的呢。對了,我還沒自報姓名吧?我是一年D班的墨合扇,有印象了嗎?學姐~」

看著面前臉蛋因憤怒而扭曲的莫紫郬,身旁的墨合扇露出一抹看上去有些駭人的微笑道。隨後墨合扇整個人猛的向後一退,就著麽一臉挑釁的依偎在我的懷中冷冷的望向面前的莫紫郬。

不過身為當事人的我敏銳的發現到,雖說少女在外人眼中看似是依偎在我的懷中沒錯,實則上少女的背與我的胸膛卻是隔著約五公分的距離。

這看似渺小的距離卻也是我們兩人在合約期間,對彼此的一個尊重,畢竟存在於我倆之間的愛情並非真實,而是泡沫。

不僅如此,我也沒漏看了面前莫紫郬那一群人在少女自報名號後,臉上絲毫沒有打算掩飾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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