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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 第一個耶誕

“……你是誰…?   ”

    寒夜靜靜,此時全世界都沉靜在一片祥和的夢鄉。然而,西方的夜空中,總有一片星光與初情在夜晚悄悄甦醒。

《一二二五》   by   A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沒有心臟的小男孩,他很孤單,因為他曾經把擁有過的真心送給了親人,可惜他慘遭遺棄,從原本的普通生活,瞬間打入泥塵,為此讓他傷透了心。他被丟賣到了奴役區,去了很有錢很有錢但心腸很壞很壞的富人家工作,讓他睡滿是灰塵的閣樓,給他吃不到手心大的硬麵包,命他做跟本不是這年紀能承擔起的雜務,他的心不再跳動,不再雀躍,不再有希望,像隻斷了角、在冰天雪地中失迷的幼鹿。

    直到有一天……

    大殿剛剛熄下的霓虹燈還殘留著溫熱,而孤月撒下來的銀光卻怎樣也溫撫不了那沾滿汙水油漬的小手。那雙手的主人正在廚房地上的鐵盆前搗鼓,一疊又一疊的髒盤灰碗從右邊堆積成的小山,經過那瘦弱的男孩沖洗、擦好,放到不遠處的碗櫃裡。

    動作熟練行雲流水,隨後繼續蹲在地上一聲不吭,又拿起一側高山的盤子埋頭刷了起來。

    廚房在這家主人花園的後面,因為不需要所以並沒有留蠟燭在這,平常男孩都是借助主堡偷偷洩露出的餘光來洗晚上的瓷具。在這家裡,他是一位從市集抓來的流浪奴役,是的,沒有主人的那種,像是路邊的野花野草,看他四肢健在,不吵不鬧,便帶了回來。最重要的是這還免費的,說誰誰不想要?

    這簡直堪比鄰居家沒圍護欄的櫻桃樹。

    不採就是在打自己臉,是臉皮有多薄還是包袱有多重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

    他本該是自由的……

    他目光晃晃周遭,身體不經意往角落扭去,離門越遠越好。

    這家人的大少爺大小姐因該早來這裡找他麻煩了,可他們今天卻早早歇下,宅子也安靜的一片漆黑,彷彿全世界都睡了。

    男孩想到這,便把右側最後一個盤子洗完,擦乾,白淨的陶瓷襯過月光,反射出他淒涼的雙眼。少年的曈目應該是天真無邪、爛漫有神的,可他的卻深沉如一汩潭,冰涼如也,猶如沒有靈魂的幼儡。

“   今天是聖誕日嗎…   ”

    男孩把盤子擺進櫃裡,嘴裡吐出大口白氣,一切整理好後,關上門裹緊衣服,將頭和手大致藏進單薄的布衣後,一大步跑了出去。穿過火紅盛放的玫瑰園,繞過白色的噴水池,直徑跑到柴房底下。

    看了幾眼面前巨大的松樹,喔,那是這家人要求奴僕種的,說是為了應景,高大濃綠的樹葉層層疊疊,可表面卻光禿禿的,一點裝飾都沒有,這也是這家人要求拆的,原本是有裝的,只是他們怕有人偷走他的飾品所以命人拆了,小心眼的人就是這樣,整天疑神疑鬼不務正業。

    眼楮打量幾眼黯淡的樹頂,冬天的冷空氣實在讓人挺不住,轉身推開柴房後的暗門走上螺旋樓梯回房歇息,畢竟他衣身緊緊,再不走就真要凍壞了,凍壞了明天要怎麼工作呢?

    回頭,便沒再留意如果深深去想,稍許會發現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玫瑰到了冬天不會像春秋那般艷紅、盛放   ;   比如,如此冰冷的日子,卻不見茫茫大雪,朗朗星明,徐徐微風,迷迷燭光   ;   比如,這地方的霓虹燈,在十點前,都還是亮的。

    再比如,

    今宵的夜晚,也太過寧靜,就好像,這世界都睡了過去。

    踩著破舊的木梯,一步一步走上去,外頭皎潔的銀月又大又圓。

“   真美……   ”   他喃喃道,可任誰聽了都感受得出當中滿是諷刺。

    走到樓梯盡頭,推開離頭頂上不到半拇指高的木板,雙手並用手足一蹬,塵埃瀰漫,他緩緩爬了上來。這是宅子本用來放掃地器具和雜物的,兩年前,有次他被少爺的保姆推托工作恰巧發現,詢問主人可否使用,直到在外站了三天三夜,主人怕被別家公爵嫌棄才隨便他去,條件是一天兩餐的麵包又少掉一大半。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又要像之前一樣,差點在外面凍死了。

    窄小的閣樓只有一堆牧草,一扇內開式窗戶代窗簾,一個從薩瓦河旁樹林撿來的桌椅,桌上放著一疊泛黃的糊紙,當初撿到桌椅時他很是欣喜,可是現在,歲月將感情磨成平沙,他早已經不在再關心這些了。

    霉味濃厚,月光透過的灰塵在空氣中飛舞,可他怎麼也不會去打開窗,因為外面實在太冷,方才洗碗時,手,早就凍僵了。

    他身子不停發抖,拉開椅子坐了下,地面發出嘎吱嘎吱聲,男孩看向月亮,破舊的褐色吊帶垂下,此刻的月亮是多麼的觸手可及,又是多麼的遙遠無比。

    斯洛維尼亞市中心,盧布爾雅那鎮中。

    浮在河流上的小島,上面是個教堂,一旁的大鐘樓,指針緩緩移動。

    滴答……

    …滴答

    ……滴答…

“   咕咕咕咕   ”

    在分秒針劃過XII,時針指向XI,鄰近午夜的鐘聲響起。浩瀚幽淪的布谷鳥聲從市中心四面八方每個角落漫延開來。

“   咕咕咕咕   ”

    音色迴盪在深山漫野,狹徑小路,繞過河道,穿過街訪,順水逐流,淌過鐵欄大門前,攀廷藤蔓,傳至男孩耳裡。

“   該睡覺了。”

    他正想移開望月的視線,腦中不由自主跑出了個想法,他抬首,眼中頃刻液出一絲嚮往,乾裂的嘴唇一啟一合   :  

“   聖誕老人   …

我的聖誕願望是,倘若能實現,我希望,能在天空中   ——

飛一次。”

    就像只出現在街訪說書人口裡、到處奔波的馴鹿一樣

    對……就像馴鹿一樣

    半响,

    白月依舊寧靜,夜色依舊黑沉,雪,落了下。細細雪花飄撒下來,寒風微微吹響,男孩看了看,並無失望之色,意料之中的沉寂,毫無意外,神色態然自若的面無表情。他伏身,為了祝一晚好眠,提前拉上簾子,以防隔日打西出的日陽照射,要跟今晚的月亮說再見了。

“   噢呵呵呵呵呵!”

    一道清澈響亮的聲線劃破晝夜,伴隨著月前一閃而過的黑影。

    男孩猛地愣了一下。他跌撞地爬上桌子,把拉到一半的布簾向兩側急速扯開。

“   唰   !”

    他透過蒙著灰塵的玻璃死死盯著窗戶的外頭,眼皮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就讓那絕望中唯一的火苗吹熄。

“   叮叮叮~   ”

    再次,聲音響起。男孩這次確切的感覺到,這不是幻覺!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了。

    彷彿像是在證明自己一樣,他感覺得到雪橇滑行的風聲,禮物碰撞摩擦出的刮痕,以及此時此刻,被歡淘澆滅的曾經。

    窗戶不停抖動,墨綠的高樹左右搖擺。

    風聲颯颯

    男孩站在椅子上貼向窗戶,髒髒的小手使勁揮擦玻璃上的阻礙。叮叮噹噹聲越來越響亮,猛然,一道黑影掩蓋至窗前,在月光下灑脫一道長長的人影包籠大半閣樓。

“   啪!”

    他踩踏在窗溝邊緣,雙腳彎曲傾身向前。

    星辰鑲嵌在秘藍與紫馨交輝的浩瀚天海裡,就在他顯在月下的那刻,窗外的世界燦亮起來。那身弓猶如一道亮麗銀河,糜爛在唯美清高的花朝月夕下。

    一陣寒雪灌進屋內,簾子飛舞,桌上原先井然有序堆疊的糊紙散落在空中。男孩連著椅子跌坐在地,雙腳朝天,發出一聲悶響,不知是摔了很多次還是什麼原因,讓他不顧跌疼破皮的膝蓋,支是傻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人。

    以及,這人今後所有帶來的奇蹟。

    The   miracle   is   not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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