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不經不覺學期已經過了一大半，校服亦已經換上冬裝。
gYEzXABDaH1t02ZCTb3W4N5j7OrScsvflQnMIyou
學姐在那個雨天之後似乎多了上學，我並沒有真的統計過她的上學日數，只是我覺得我跟她在學校裡頭多了見面。
lS58ieywT0nV1qrtaWpvXzC3BsxPgjGZH7JKOQk4
雖然我們再沒有一起翹課，但是每當午休或是放學後，學姐都會特意前來攝影部的部室露個臉，變成有點例行的探訪。
l0PWsryp9R8JZGcqDFxX7zMBbgNTUK2ojHIOdC4i
午休的時候，她通常都會來到在這個狹小的部室中一起午餐，放學之後學姐就會拉來一張金屬折疊椅，偶爾坐在我身後看著修整照片的過程。不過她有更多時間都是坐在部室的一角，戴起她的橘色耳機聽著音樂，又或者叼著用來抵消菸癮的簾價棒棒糖讀著小說，各自在這個房間中活動。
mpZBEWQY6JR1jMxs7dhgTDyKkH4zn5It9F2L3ScC
似是很怕冷的她，每天都穿著一樣的裝束。深藍色的水手服配上一件米白色的開襟衫，再以一對黑色過膝襪包裹一大半大腿，然後再加上一條把脖子完全遮蓋的棕色格子圍巾。可能亦是因為怕冷，所以她才會每天來到這個部室，而不是跑去那個平常蹓躂的荒廢泳池。
TKtzUQh81iZaCpmGVrvDlBIuAboJ9w5e6yWcg7Sk
「為什麼你這裡沒有暖氣？」某天學姐在部室裡這樣問我。
k0HKBQ8FMh5bd9z3JemCpTDxnIvoNOwaGl4VqSjc
「這個社團才沒有經費。」
f5mVyUERscXjBurzCibnoOtxLNHPwM73IFAlZDW1
「天氣還真是冷。」
PBC0jbSfG6xQignqav4s1ZczoVrylut5DHTWm9UK
「不索性回家？」
DY8BEZJvl0XCTK9Sa2uzcbOjpMeQdn7LHwFVAr36
「才不要。那你又不去追貓？」
vVkxUg4dOeyboqYtn83rRucahj5KBfmpCXJSwLAI
「外面很大風，貓都不知躲到哪裡去。」
Y4mHrvoKDRuQzeFXa2OBPcN8WjdG6sxC3VIw1tlL
「懶惰。」
EWyVNcj2MIJo3gKlfBLG9HZkSxqaDOnewh54puPX
「才不想被妳說欸。」
cKfFurlYWSOM4QmPyoBqCGhIRwdj2pkZ8z36VHJb
接著學姐用沒有穿鞋的腳掌，輕輕踹去我的大腿，然後很囂張地把雙腿跟放在我膝蓋上。
uwl7qhSHEod2bLD0KjygxceFmWZv64fGJBOXRPCA
「冷的話不穿絲襪？」
0PxkqDeNVIH9WpOBmw1G8RjcKvFrQbMXgY3fUlyJ
學姐聽到我的話後，稍稍放下蓋過嘴巴的文庫本，露出扭曲得宛如捏成一團廢紙的嫌惡表情。
uw3YlX5gZ1pOsmFnPyKoLvUxhrq9H4T2RjGIkCb0
「這是你個人喜好？我也不是不想，只是這違反學校規定。」
ERpQPhrBTVaXwUJSM2eWKi07s6m91nY53cotkNLI
「想不到學姐都有乖乖遵守校規的時候。」
zDZVltW827Qe0wXAox9skJHcOIqBfGiF4M6dhbrK
「況且我也不想有某些特殊癖好者來煩我，又或是偷拍什麼的。」
8AWna7zrmLsceCyxgDtKXMBN9kqoY64hIl1Oujv2
「過膝襪也有特殊癖好的愛好者。」
u3TSoiPK65tbpcn0FLA12O8elUqmsYXvyIhQRWVJ
「是嗎？」
FiYRWv26bDn4rMhIT80dACeO9GyzqEuNJxkSB3o7
「我就是其中一人。」
boPDqjMNU35ft6hGVKyaW4EecAYsBSCiHQFdRp0g
「你是女的都可以的吧。」
LuAO8br5cwqBFHnjs1EWNGg4zmlP6Zi7RevChXp9
這次學姐的腳踢向我的肚子，雖然她一點都沒有用力，不過這雙腿對於一直在修整貓照片的我來說，實在太過煩人。
qnIQSvOJuxYdrCjKbeyMh2R910GkNZgV87F35ofX
我於是轉過身來，一下子用雙手抓住她的腳踝，想要把她的腿放回地上，但不知為何這時冒出一個邪惡的想法。
pjbWnJTqRBhMYcUzD7N9AQEKy1gFt4VeokLO2rHZ
「如果我這樣抬高妳的腿的話，會看到內褲嗎？」
hiGyYf1J7D04g3BSRxHLrKkq6wmPlvEXVZMWUQO8
聽到我這樣說的學姐，先是用拿著文庫本的手蓋著雙腿之間，歪著頭用她的杏眼盯著我問：
RCOZ52zPoks0XBb3ijhGHDuIW4enwYNqMayfAKgT
「你想看？」
ntN2KvXhiYyk3ZTsHaFbjf5CmIcozEJM7l9gRwP8
她不等我的回答，慢慢拉起黑色的裙襬，不知害羞地把裙下掀開亮給我看。
xoEKF3Z8qy7LHMWvdcUYA2b1fjraepQsintGS60w
「穿了安全褲喔。白痴。」
mqX0QxEsW5UIP1kedG3cZ94aStnDHuTYyf7h8Lio
「切。」
D9E1UnfbPSBAHwNxqQtz3Mso2W0dVu8rGRgKJIXC
「哈哈，你在期待什麼啦，變態。」
qg1y2w9rsCxE5WeXvcpaidZLMo37OlmH6TtRAbkz
看著學姐捧腹大笑的模樣，我的耳根漸漸發燙。後來，我把她的腿從我的膝蓋上移開，轉回身子面對電腦的舊螢幕，迴避學姐那有點刺人的視線，繼續修整過往拍下的貓照片。當然我也有修學姐照片的時候，下次有機會就在她本人面前這樣做，幫她加點雀斑什麼的報復。
9GOH5fWCvaVKDMhAS21mni0I4Qxg7TLkd8RU3qsl
不過，我不覺得她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
IWA0z5yEF8cwZUsNRL36moqXQhl7aOdrVfMpDxJ4
「老是弄貓的照片，有趣嗎？」學姐把她的椅子移前，靠近我的背脊說道。「出去玩吧。」
t19JEUjmBL5PMyeoZvHNFGYfWTxCXpAgV8c6Q43r
「妳小學生嗎？」
VhI5gXmP9dbpLDJZqiNQ8RwsHkeSU03BaF7W6jOA
「一天到晚都待在學校裡很悶哩。」
pBeKi3LHls0U1EObmz86nxykPZVRMQrow7tJNvgh
「我發覺學姐妳一進冬天便很黏人。」
9jv1hZayEbl7SOXxg24nBKzfF0eUVTLd3q6rMCQ8
「是嗎？可能是因為冷吧，黏著你好像會暖一點。」
acR95Nf2xojbZWmuMEwIKXAYitDFJUOBTPke1Qdh
那個時候她忽然伏在我的肩頭上，可是這反過來使我動也不敢動，用著最小幅度的動作盡快修完面前的貓。
inHRscSkPKjyWQl1oeMGLt2IxAOU30fVFw79g4Bb
至於為什麼一個星期後的現在，我會被她推跌，躺在夜間一個人都沒有的沙灘上呢？這就要說回大概一個小時前。
8PUwtYSMQVsB3GANhvWRolXjnq1K0zb5x9FpE6g4
這天晚上一如近來的氣溫，都是冷冰冰的，要是穿得單薄一點走在街上，大概不出十分鐘肯定會著涼。
YaBW0zOfUskEl4GmDM1rHLwuFcCA39J8oPpqeQIx
當然我也因為這冷冽的天氣，在被窩中被冰冷的空氣叫醒。要是睡眼惺忪的還好，起碼過多不久便能再次入睡，可是在這個深夜中，我就像假日睡到下午起床般精神，沒有殘留半點睡意。
fwJMZyuTtK5Uxk7aApLi1Fhv2cOsIHBYR3r46DGe
我從床上起來，在衣櫃裡頭隨便取來一件外套，坐到書桌前的椅子想一想在這大半夜裡頭有什麼可以做。
MmtwAaId0QFxbpPoEGRZHWNKODu18yY7f3UgLBcX
玩遊戲的話現在又沒有這樣的心情。修照片？最近放學之後都一直都在修貓的照片，再加上都沒有出去拍新的回來，所以最近都沒有照片可以修了。
n6XTvwCfKQ4OFIUsqVoBziY9MgA8d2Jtexy7k5hH
我瞥一眼放在桌面上的相機，然後雙手便拿起這個黑漆漆的東西，按下其中一個按鈕打開螢幕。
0WhTYOemc1jydqvbJUxnVSkMzRtPio7pA5EIfC8g
儲存在裡面的照片不多，近三日以來拍的一張也沒有。
1joQPiKDU7sV9NGgM6rwx08kLemOXJbRCWvTA24l
「那出去拍吧。」
O1qJFT4l7z36YGevRrBmZVXid2hpKPkjEUaDgox5
夜景的話不是沒有拍過，只是很少會在這樣的晚上出去攝影。沒所謂吧，雖然是外面很冷，但總好過在這裡悶著，等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再臨的睡意。
J2Vc5yWHnh9qU8r7MAILBGfvtZsaOoEFekCbmgdQ
就這樣，我緩慢地換穿好衣服，把相機掛在胸前之後，便躡手躡腳地走過屋內的走廊，用著免得吵醒家人的聲量打門大門，像個小偷般離開自己的家。
rFev5bNZMYRwLjK4TlpAa1f6xicuPdkDVBJ2o7qQ
晚上的街道靜得有點可怕，除了燈柱電流的嗡嗡聲之外，就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徘徊。倘偌在街上遇到迎面而來的路人，相信彼此都會嚇一跳吧。
sE3vt6U1GmY9FZfX2BK4xqM5wHjTOipICguyadPS
「說不定會遇上貓哩。」
ibXexfazvpwWYsHAykNSKnGO3r6FoqDhCE4RgtIu
我的自言自語並沒有在言靈的幫助下起作用，在住宅區裡頭蹓躂期間，我都沒有遇上一隻貓。牠們大概也因為這寒冷的天氣，躲在某個擋風的角落，又或是剛停下的汽車引擎取暖。
mRiUHnDdMsYqFXrCKkIGLjJ1oNtv05T4w9SucEfp
如果可以在這時蹭一下貓毛感覺會很暖，只是我走了一段時間，仍然沒有遇上一隻平時在小鎮上巡邏的流浪貓。
7vYgwHtGAOWXMjuB0xQ4lZ5yUJeSaCznpsmoDqRE
我在這沒有目的的旅途當中，拍下街燈底下猶如舞臺焦點的一偶，獨自在角落無償加班的自動販賣機，以及矇矓的星空。
XajHJg4VS3mUT21ltqGQ97Cy6hcodP0FursA5KxZ
我在路上邊走邊拍，保存下來的都是沒有生物的風景照，到我注意到自己身在何方時候，原來已經到達學校的大門前。
cNX4Gta1vdKghMZCDfWUi6RqYBLS8P9Vx75sOEjz
雖然我沒有聽過關於這學校的怪談，但是四下無人的氛圍有夠陰森恐怖，說不定可以拍到靈異照片哩。
zEKedupAUOT5FSgBqkaDm03LhYVHMWl9yniso12Z
我於是舉起相機按下快門，在學校正門前拍了一張照片，而後我用相機的螢幕查看，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之處，亦沒有站在窗邊的靈體。
GaRUy5zCLnVjvYh019ps6e7MXSIZEADBkfrNbqH3
我在原地再拍了好幾張學校的照片，然後再邁出步伐踏上很少會走的陌生道路，向這個小鎮的另一側前進。
6JlW2RsBI734ahmpbHnOfTwGq0vPctgAiY9zEXFD
我走在舖上柏油的下坡道，慢慢走近這個小鎮近著海邊的方向。海水的味道隨著柔和的輕風飄送，浪打到岸邊的沙沙聲不斷重覆，像一首永不完結的搖籃曲。
3qw6xcKR5IGshfteB1JUOl9E2kuQoWnZTXMjgAip
來到坡道的盡頭是一堵沿著海岸線延伸的混凝土海堤，海堤外面是個假日才會有人去玩的沙灘。話雖如此，這個沙灘只是一個小小的休憩場所，其餘兩側都是碎石灘或是放著不規則的消波塊，並沒有吸引外地人來旅遊的要素。
i75SROEJvYypwdnMNUBVmDQrLGgeXatIP23l8KoF
深藍色的海浪一個接一個湧上沙灘，藏藍的天空有一層灰色的雲層。這一雲層正好逐漸散開，閃著光芒的滿月從後面顯現，在起伏不斷的海面上留下自己的倒影。
QCUynqm30zr2dhaM5Z47SJtDlwisYoWTFAk8EcBu
我舉起相機，從取景器看出去。月光在這夜裡頭有點刺眼，我稍稍調整一下光圈和快門之後，拍下這個沙灘的照片。
vbFlRkuVwDyi1njXq4Gh8YQSTZstfagBoL9A0IN5
然後我在月光底下的沙灘上，發現一個人形的影子。
GqY1QxbvACcXVFI0e5fJgN6jhzEtZ2OrkPSH7L4M
我把鏡頭重新對焦，放大的畫面從模糊變得明晰，站在那裡的是一位長頭髮，穿著連帽外套的女生。
pJ6GzE2b9WFnlug3rOfvSdK4P7QoMtILZDAUYkHB
她站得很近海邊，短褲下的腳踝不斷被沖上岸的潮水蓋過，好像只要有個稍微大一點的浪，便可以隨時把那個瘦小的她捲進海中。
h1rcnBeWlkAjI6XHdovDiKPZwYMQ4b9mOpVs5RUx
我調整一下相機的焦距，把她置入我腦海中的構圖，然後拍下她在月光底下，被鈷藍色沙粒襯托的背影。
lv7cf4oxYKnsDHGObCXhBQErUJaZRegLA0NwmISp
她回頭了。
EWM7ymFIw8kTavQ6Y2fljKo9GASXu4NCZR5H3OD1
就在我拍下她的那個瞬間，她回頭我看去我的方向。
mH9BlyXQFtONwiVnecj31TzgDbSxW8L4RdPJf7U5
我不知道在這個距離下她可不可認出我，可是我靠著相機的鏡頭，馬上便知道站在那裡的是誰。
Nyr1pJiMGj9AvtYlqFEHCfUKbo82hOSLuT6Wc0sQ
是根本沒興趣，還是毫不在意有其他人在呢？站在那裡的她回望前方，看去沒有盡頭的大海。
pgxroCTySmYGJfeRQ9XlNKVj1Fh0BkULWZndsqz3
她為什麼會在這個大半夜站在這裡呢？雖然我自己也是大半夜走在這裡，但是怕冷的她居然沒有留在家中，實在令人費解。
1q8BcwDFIuZGmJYrO90LX4HKhTWCNQetsvkV2PMU
我把相機放回胸前，攀過有腰高的海堤，跳進沙灘上面，一步一步走近海邊，走近那個熟悉的背影。
QfN7kIJue92oKnj34zx1ThrZE0U5w8qyatViLPBR
「學姐。」
LhDUmegibQEdc14TYBx7WjVp65MFIozsy8PHluCf
我出聲叫喚她，只不過她沒有回頭，而我的聲音就隨即被海浪聲打散。
Jn78uLZBms60a2AeU1iYjrkHWxcf39ywDXFEbPRN
「……」
yVH86JNRDAGLo5CvprFSYBjWi3fxlzQueE0Idgks
站在我面前的學姐遲遲都沒有回應，良久都沒有發話。
fJZiHPOopqA5edwLlju2USBnbY1GXhzkaTV0mx7g
過了好一段時間，我們都只是聽著不停重覆浪聲，看著這一片沒有變化的大海，漫無目的站在這裡。
Fs5q0XDpO4RIQjnaTxobC79yHJVhw8K6z2uAZm1U
直到月亮再次沒入灰雲當中，我再一次叫她：
SvtaT1zYOAp248ZWNm7dPBUkJRQgEju5l0iyK9Iw
「學姐？」
iSBLzjFZg5n18IwAxXot6plRU7VYfDMdqyckrKN0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WzoumjHsiF6ZAcJ05YNEtvMBpegDdl89qfS3KROh
她這次有回應我，但是依然沒有把視線放在我的身上。
5wWDE9fyXSqhPlM4xQRvYBkIHZu2TpijGacCtU8b
「因為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學姐妳呢？也是睡不著？」
aWj6egCfnDTPhA1ZXbwS5i7dLrcmB92Hoxsl3ROt
「原來這樣。你不打算回家睡嗎？」
lA3OnCjWEgs89R6K1SvMDUoyPzQkXpZTJHYuthw0
比起要回家倒頭就睡，我更是不放心學姐一個人在這裡。
oS28VjyWXJACkhG7vsw0e1r6EnlHF3ztuiDPZ54a
「要一起回去？」
imM2qwnG1oUx5S768F93OahvRCgNEDWbQIzZ0cYH
「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
onRu2xVhEk7SwiL9P34dr1JCa6YljWAQqefzHTFb
「學姐現在這麼晚，一個人很危險喔。」
jiVA1HhU3x8Jyo0Xq59wQTEadu7RWeSMgFPDvGIf
「最危險的變態已經站在我身後。」
i8IPGAEuRw04q51WsfMr6tykKaSpnXThvx7CU9jc
「但是……」
wybptvklE1BK6eog9D34H58zCu072VaZOniSxjJh
「別管我。」
fDWJeiF2zHLqNKPTjyGwIlp8kgbX93mtu6v0Qcsn
她離開原本的位置，背向我走了兩三步，在沙灘上留下赤足的腳印，故意跟我隔開一段距離。
f1H3SNQJmZ8olIEt6w5T4nqBXpUbuAORFVPecLa2
我嘗試追上去，但是學姐察覺我的動作，倏地轉身用盡全力把我推到地上。
Af4Sl67Io2NeWbcuPGt3HJ81OzKiVBsx9RdpqU5L
「別管我！別煩我！」
Ykm5aWZBSIP8eH6cLT7QOtXxfNREujpFoGMq0ys1
學姐並沒有落跑，有點喘氣的盯住躺在地上的我，而我躺在這片沙灘看著天空，等待下一個來臨的海浪沾濕我的手臂。
XRaI0g5QSxtLZ8TOFKP7urweCbln2VhfMYApU16H
只是海水單單劃過我的手背，輕輕弄濕外套的衣袖，於是我們又沉進只有浪濤聲的寧靜當中。
fo1gueZxp2jWMPv4TBGb60UD7aQ9dOCSL8HEJcVA
她的心在這刻就像易碎的玻璃，指尖稍稍一碰便會分崩離析，而且碎片還會割傷別人，可是我就是這樣犯傻，想要接近她。
GbHzyKvOgMVS5o2418xkZPfIi9d3ma0NCtADRWU6
後來學姐別開與我對望的視線，轉身在這沙灘上留下沉寂的腳步聲。
nZ4g3H6M7lsDQ0zdRm1PhbkFweBxi8C2AcEquLNa
我用視線追逐她的背影，察覺到她從沙灘往大海再走前一兩步，讓湧上來的海上掩蓋她的小腿。
DZMfIJrOhaqAV2vb4sRGUPkdzeLwoF9KXxcBtCn8
「我突然很想游水哩。要一起來嗎？」她回頭這樣說，表情是一個苦澀的笑容。
jKp4CtxDnTrSgaEFLhAkzH0eRQJVdiMuvqy7scIf
學姐後來放鬆臉上的肌肉，收起那個虛假的笑臉，回頭看去大海，等待我的答覆。
xg0eRAPahi2uzCwBWXfrl5HV1ItyZM6mEDFnqGdc
在這個大冷天，我並不想再滿身濕透，然後得了感冒回家。再者學姐怎樣亂來，我好歹還是有點常識，不會陪她做這麼危險的事。
MqjYeIOQpZ8TUduBiPlRzo59xHv60SLAgncmw2Cf
「我的相機不防水，所以不游。學姐會換泳裝嗎？我可以拍妳喔。」
bnS07eJUW3VOPa1vzF984KsQjHNTRm2XxBMEluhy
「才不會。」
1VNx9iY3dL5ev4aHQOwoMAPmyjsIbGWuf7DF8KtU
這樣說的學姐，終於真正回頭的看著我，接著她緩緩走到我旁邊，用濕淋淋的腳丫輕輕踹我一下。
l743VLWJ8cCryBIXxkdtDAj1UuwfvnQz5FMON20b
「死了沒有？」
uwLHMQxPnvOWEY7my12dkDlNcVqrA06tpJgZifBb
「踹多我幾次，快，踹我。」
zk5jq3ZMh8AKw0vLyUY176B4Rip2nCmXEuWaxeHN
「去死，變態。」
UmQ06S758OcFlZ4D1wW3diEJYnRxGCrVTyNjaL2K
這次學姐想要踩上我的胸口，可恨在同一地方的相機令她卻步。
A1hNg5KqfLY6EZTSR8P9psrlD3OomjUeVn2bWcuM
學姐收回她的腿，俯視我一陣子之後，別過臉伸出手。她是想幫我起身嗎？說到底都是她把我推跌，會內疚都是人之常情。
6zwjmWkZLiTVh0cEHa4g7UOrRxqQsb9ItMyCplK1
要是我不搭上她的手，這好像顯得我很小氣不原諒她似的，於是我坐起來輕輕握著她冰冷的掌心。
wJKbI7lO0EtXsQD4chVGd8umCpo96HTvYeykWiRA
她以同樣的力度回握我的手掌，稍稍用力幫助我站起來。
2pSNO5gljiGEUx6kdefLQy9VICw1vBXHYPuq3AJZ
我低頭拍走黏在褲管和外套上的沙，若無其事地看著學姐側臉問道：
bFBWuHIJ5eiMGxOn9r728pQ63Eo0ZzvKXLqayYSh
「冷靜了嗎？」
dcNVzUP4lKHEkLh3RGCb0pg1i7jXQnwv2BIuW5mO
「嗯。」
mRQwNpG9CJVib48TnvfzZAMxo5UBLYycDSejFr6W
把體溫捲走的冷風和海浪聲再一次被我們意識到，學姐的頭髮被吹起，她撥開礙眼的髮絲，定眼看著我。
TCh0J8Q9dnS3GtFY6ypUXuLvxRAiwBcD7VPf2mbk
「不如換個地方吧。」她說。
QPFTsWq5LeiXc4Y3A02hNIJBtpxRw9fl1bvoSOrm
「嗯。要去附近的超商嗎？」
Gre1tWquyswdQDxAT3HVXS4gR9bYF7ZchiC8jvOk
學姐沒有答腔，以苦澀的笑容代替說話。
0PWQexOXjB6Nfaqigv7LGznupZ9bCFmclrR3Ikds
她後來在這一片漆黑的沙灘上，找回原本穿著的夾腳拖，然後便翻起外套的兜帽戴上，縮著身子往海堤的方向走。
1ISMRbYWZgedPCBNJoKv9ntzU6OxAT8h0DfGFwpH
我跟上學姐緩慢的步伐，與她一起肩並肩走著。
3jQGPvLot4CKExhg7SZR6DABqI2pwzTd9yHfVOr0
她偷偷瞄了我的側臉一眼，不過很快便回望前方，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我也只好裝作沒有發現，不作聲地繼續邁步。
R6Pc1wrLAKSnhbsHJEaGTxjzd3g7NOliBf4CZYFe
跨過海堤回到柏油路旁邊的步道，我們沿著海堤延伸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前往附近唯一一家超商。
yGSltg7mPhFAw6qznJaWNYkeQ3o8ZMVdu9CLxvpj
路上的燈光很暗，燈柱與燈柱之間的間隔很疏落，我和學姐差不多是摸黑走路，肩膀也不時意外地碰上。
N1Gnt9BkJZPpe2A3RUaij8g6cDfuSHQ5w4ELOxoI
我起初有點猶豫要不要說聲抱歉，只是學姐毫不在意地走著，似乎這是我有些自我意識過剩，單方面對這少少的身體接觸煞有介事。
u1WqeViN3Cp0Jo7GUdQBYM8y2h6jLX5zaPDSTlwm
在只有我倆的路上，既沒有汽車也沒有途人經過，在燈光之間的空洞以及夜空的陰影下，學姐又一次靠近我。
qV8oeTwYvUcdSpHj5GO1IxmQiWs0bZrhtlf67DPu
「學姐？」
L2WlDVNG8wtOUATiSIFX0xJ4yY6EMZguCzhfQadn
我的叫喚沒法阻止學姐的行動，她忽然挽住我的手臂，拉近我們的距離。
trP0Bf6VQDhGMgbZaTuCeL8HoUi2lEcs17YpSdxy
但是我們的腳步沒有停下，再次走進街燈下的光芒。
6GwrdoyQLPqJC47NhEcfet8xBZ0l9DkMAOHS2KI1
兜帽的邊緣遮蓋了學姐的表情，她沒有慢下來甚至有點加快步速，不容我有半秒我提起這件事。
psYO3NPUXxd4yo1AgQGwTZhLcS6KqJlIz5FME9eC
她有點用力的拖著我走，沒有顧及我踉蹌的步伐，一味在這有些彎曲的混凝土步道上往前走。
zwpPBxhGMT8fFuQqXZRN3yb2JVCaniHmOE0LDeKt
「用不著走這麼快。」我說。
mwVHcKrjBzAiJtfPdbpoEs5glMOLvU9X30I4hnCe
「有點冷……」
6XGDzVpSdLhsmbKHkj2lJI3RxgPOoZMvcYTwnet7
「什麼？」
0eqIk7yH9fMEU3SOnYtoNKDRxzbpdg2LGvAclXim
「有點冷……想快一點到超商。」然後學姐瞪向我又說：「你有帶錢的吧。」
Uakse3fxr6zlHQVEcWuiJLCm7hoY19Ob0XT285nR
「有，但是……」
nGfAsO4yHuUNEVPcTQ7kbrwg8pheMoJLFiSqC9Z5
「那就好了！」
2cQ1Ib9nvTDyZpFA8LqSxCKNO6sjJf034zBRd7Ua
「既然妳會怕冷這天就不要下水吧。」
4n0TQZlKLOoYfIcE7HUwbD9BGdy6pjJ21iANuzag
學姐沒有反駁我的話，她盤起雙手更加貼近我，憑依著我的手臂，拉著我走著，過了半晌才徐徐回話：
HMYgQFPJiko8LOXeyD740lAfqhrZcEuBIvSKsTw6
「只是想轉換一下心情。」
N8L6FdI2sthTi31ADKUSXxzrMuopCaJGwjVgelZW
「轉換心情會想在夜晚跳進大海也未免太過危險了吧。」
tmJacOXlwiyB0THV5vx1GL2MZFbAk7zquKrEjU8Q
「你太婆媽。想做什麼的時候就去做，不好嗎？」
mkuCqz1MlKN3SiJD9rpaEL6OstRjIwWAXYbPgeTU
「要是妳想游水的話，改天我跟妳一起去海灘，用不著在晚上冒險。」
TG2Ki8ZwE6deO9PtbglsYF5q1RIVNMyU7hm0QWfD
「你這是邀我約會嗎？後輩。」她抬頭對我說。
XbRPh2EUmzaDxFpYsM5JWOcNSVIqZLfv7tBCoe0T
聽起來是這樣的嗎？仔細想想，這句無心的話確實包括這種含意，但是我不認為學姐會輕易的答允。
WBQeXlVbf2hkz6FNDLwCaARpOqEvix7Z1I0nM3y9
我轉過頭看去學姐，她的臉很近，鼻尖好像快要碰上鼻尖，四目交投一陣子之後，我先忍受不住這樣奇怪的對望而別開視線。
CvpPAkG98daLFT3Yc5EwUHgZioWXuz2SN76thVmr
「會有學姐的泳裝看？」
d9JyoDnG01vsFjkMASepXi26WBh3fTOERHulCLg8
「老是想著這種東西。」她停頓一下又說：「等到夏天可以考慮一下。」
UjMEnmhpstq8lzYKyg7HXFOJoZRcfr59PdI0ek2L
「但是夏天學姐不就畢業了嗎？」
U5AIa3jNPyqfmDOlGz9MXop4k12KxRsQ0ruwtBig
「對喔。無論考不考到大學，怎樣都不會留級。」
865ckbQ47FAdDywWrZagJf12eOPMpmL3iIGKnRjH
「學姐會離開這裡？」
VUJZ0pXgz3iwcfSlA8FWEBbh6uaMoCsTtrj4kKyG
「嗯，所以要去的話，就要去遠一點的海灘，你會去的吧。」
U3San5E6xbi9lpvBFdhfC4DTOYwMzRqr8oHsV0cK
我以點頭答覆。
vokZI2DTb6M1xpLGn7NjyYUzw3fhF0smQJVt498H
「那你要趁這個冬天，好好想一下要帶我去哪裡喔。」
Xkdth0fLj1zVv3Wu8sKqIcyYQCgT4SGB9pxRbnZl
「不是學姐想地方的嗎？」
CgdWOUMfG8TELQn9Jpj6BzxSbINuAky74rPvhYcX
「因為是你約我，當然是你想。海外也可以喔。」
t3hx7CGpVrZecusEDvdOfIjNAHoT9g6LF2k5Rmi0
海外的話去哪裡比較好呢？只要有學姐做我的模特兒，去到哪裡都似乎會拍到好照片，到時候也拍一拍那個地方的流浪貓吧。
Z02TI1f637qLPFd9KxaDQGJBEOCunHzVbRcWjyMl
在我想這些的同時，格外明亮的招牌映入我們眼簾。
JRUD1iIhOC8yjVgsMTWqB4PorHSNm5QEtYze6k2u
超商偌大的燈光招牌，聽說是以前為經過的貨車設立，但是在國道建成之後，會夜行經過這小鎮的汽車已經不多了，在超商旁邊的露天停車場也沒有汽車停泊。
ygL56NbFOD3TxwSzUC4Jv2hX9QWdYP1ojksruEm7
走到超商的正前方，玻璃自動門為我們打開，店內就只有一位想要站著睡的大叔店員在收錢機前。
8uApohl7L6WfzHFN9U5cr1kOxgXiv0nQqb2VsMPY
我們經過放滿小型雜貨的櫃檯，那位店員的視線同時追蹤著我們的路徑，隨後用著完全沒有精神的聲音，溫吞地說出歡迎光臨。
0JNgb6wyPCrKXDunS7FfoqW8Hkle3AU1EmOaQ4jG
在他毫不在意客人目光打出一個呵欠時，我倆亦從貨架之間的走道，走到店後方的冷藏庫區。
oKAEdpD3JyY2crUTFbxiNPujHwtRz8ClnevmqgZB
可能剛才在外面的原故，店內的燈光好像有些刺眼，我於是四處張望，看看哪裡有作為宵夜的食物。
GQhFf0Ho9tWn5NdL7DvXzbCg3qYRZUJTrx4KwVyS
學姐在展示飲料的冰箱前蹲下，很快便找到她想要的東西，打開那道比人還要高的玻璃門，取來兩枝咖啡色瓶的啤酒。
yVB4L29jdowNGFDRApkYCPh7uteUvisg06zO1KME
我則是在附近的貨架，隨手撿來一個藍色包裝的杯麵。
aqQExWTP6cOJky2d1ohMLvYjIsSA9UtCznlr805K
「去結帳吧。」
gAj8O5lNuvSxkLmJD4dGF6i3eQB2tZ1qWran7Tpo
沒有什麼購物意慾的學姐，轉身一甩她的長髮走開。
6n0RcHAPpZ2fQDw3BrNTlOsjtk8EyVd45ioIzahU
我跟著她的後方，沿著來的路回到近在門口的櫃檯，一起把手中的貨品放到店員面前。
gtcRAhKFjqIovebWHENSPp6widaCVn8k03lZDGOz
「你們未成年的吧。」
spqcCLPHvhEGuTWkAIS827093txM5Fl1VfNZBeoz
拎起了條碼掃碼器的店員，眼睛像是要睡著般的瞇起來，但是他似乎比外表看上來還要清醒。
trTzJP9yS8ENsjqbFaRfMpiKhvDY1CgHe4GOomWI
「幫老爸買的。」學姐說。
7iVbfkhpvyCHNUrTGLoasIzO10Mm9qj56dP8clZg
「在這大半夜裡妳老爸要喝酒，而且還要跟男朋友一起來買？」
gvcVRxrGzKNXyaHnZ4d56l89mtQi0DLhsMEWJoqP
「切。」
XV5NjpuADGdCHg93QitKWJUcehZbSBslE1ILT72n
「很抱歉，本店不賣酒給未成年人仕。」
GvxTt5Zyq3J17rYhcHUwpWPfsFlbMOdj89QuXCNz
「那杯麵沒問題的吧。」我說。
0c3K6nH5feyIQ7bFjsmxztOXTwklM1o8UvgJV2pr
「這個沒有。」
jtvQPhVUNe3cozxn0wrfsX6HS7IqguWAZM91FTk8
店員咇的一聲掃過條碼，我拿出錢包付清收銀機顯示的數目，把零錢收好後再詢問店員：
0EtI69kbXTQw87RpY5OUmgoMdKLA2lCxfZWaqhzy
「有熱水嗎？」
roKGJxbQaFqCMSdjDvWu86ztRm41yBfU25lnEwHV
「在那邊。」
azDrulJdPFx9RLfCE2V564emUjcn8ysgIoZ0vGWt
店員指了裡面的一個角落，我跟著那手指的方向去到熱水爐前面，學姐則對店員吐舌做一個鬼臉後跟了上來。
emPtygG3hxRY7iXDVW2JHSqfNcM59KEvOTbLd4wp
她並沒有過來看著我把熱水沖進打開的杯麵裡頭，只是在周圍放滿零嘴的貨架前查看，不過她對那些貨品都興致索然，連拿上手端詳都沒有。
4VHjq9mhQbUpryPoCRO0BlSG7sDILvNZ1WYAknec
把熱水沖進杯麵後，我用從旁邊架子取來的免洗筷壓住封蓋，轉身走往超商的出口，學姐同時注意到我的動向，後一步從這個沒趣的地方離開。
XQUPzKSAJiV9eyqjw214gxNBvGI0H37aYTfLEMbu
伴隨店員有氣無力的一聲「多謝惠顧。」，回到冷冽的外頭，學姐又再縮起身子黏在我的身邊，默默地挽起我的我手臂。
lgeVi25kLR0yHMNDftThXpAPo76WrGqcFw39JjIO
我並不是不知道學姐怕冷，也不是想要跟她有更多的身體接觸，因此才會離開那個有空調的超商。雖然我現在的行動是出於私心，但真的不是那麼一回事。
rZAl2wP813IFseqpLJ5xRiBvKCcmEuVOfW4Ny6QD
會故意離開那個比較和暖的地方，主要都是不想有第三者的視線注視，而且學姐大概都有同一想法，所以才沒有一句怨言的跟上。
Zryx3qUmu6PHGtnz5pIAOliYD2cF9N0jJTgha874
這晚，比起寒冷的晚風，別人的目光似乎更加令人討厭。
jlhtqR9Znbxz0dkaDcgFsu5imY6SNKTP2Ir3fLy4
她貼著我一起回到海堤的方向，遠離燈光明亮的超商，再次走進街燈之間的黑暗，不想有其他人阻礙。
FZNvwXVdJ8pW7hLocit1CKI2ygOz3x6PHRTfBjbm
我們最後選擇坐在附近一段平坦的海堤上，在那個稍稍被街燈照到的邊緣，把雙腿伸出去被海浪沖刷的消波塊上方，看著大海揭開杯麵的蓋子。
NkPqWu6r2T8JxghlUyZDt3OSwfsLGd4vFKmo7QeY
熱騰騰的蒸氣湧出保麗龍杯，我拉開免洗筷先夾了一口麵，亨受那味精湯料與脫水食物泡製出來人工的味道。
kI21vY6umBgrV7pJAcZiS5tjfNLbHWn9w3RolM8Q
「也給我一口。」學姐輕輕一捏我的大腿這樣說。
nR3026IKopJt5saMb94iPNxCkHFjvLGZzlTm8hEe
我用筷子夾起一小口麵條，放到學姐嘴邊。
3VAp4hRmbWYKqIwcdZgi5f17zPuvLNXBnj8sFHO2
學姐毫不猶豫便把麵吞進嘴中，普通地吃進肚裡，彷彿只有我注意到這宛如餵食小動物般的舉動，一個人不知在害臊什麼。
ui0bW69BrT3cwYqHMLaIpGgXVESDdeoKsx7AmQZO
本來要去超商就是想要買點什麼吃，好讓學姐暖一下身子，可是學姐似乎除了啤酒以外，就不想買其他東西，一包菸都沒有。不過仔細想一下，菸和酒都是未成年止步，所以放到那個店員面前，大概都會是同一結果吧。
mMHIzbY9Zon3BpOQ7JjdtE2ev4rLqTR1sKAS0fU5
想不到值夜班的店員會這麼嚴謹，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要是喝酒的話，身體應該可以一下子暖起來。
gmyvDaxIok1U9hjBr7tF5lPNOSZcnbT4Rw0MHpGq
「好吃？」我問。
W60SqzxRj8QgMbivfu94onD7LlBFpY5HAy1NCcGk
「嗯。別人送到嘴邊更是雙倍好吃。」
1xKLVzYfal8mobeNO53gD0SwdEGB2AjMWstiyc9u
「剛才那個店員說我是妳的男朋友哩。」
2yGJCRbpoWZ9LwSBIi6EtnhzMmQ7Ys4e3DcKU15P
「嗯。所以呢？」
3ldJ5n6P08thiQCRBr1XFIufENpaxme2AMvVWjk7
「所以餵食是義務。不用謝。」
afNzhWJ6mQIbXRAvu4ewsUo9ZGHqV72DPtrid5pC
「你少得意。再來一口。」
iZbK3LOyaBC6Y2nxs4Fu0wP7AH9Sd1ptTNDjRrEG
我再夾一口麵給學姐，學姐便張大嘴巴吃下。她這樣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不過學姐一向都不介意他人的目光，對她來說這算是小事一樁吧。
RVKi5x4LjbWU90GBnMkNTQ2Erv1lXCe3DudFg8Ps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G7QEiglBkd19rH4KJ8uLYZMCfXab0RqhpeVvn32j
「這筷子學姐妳用過的哩。」
82gfjK5BrHMekX9FaA1QtLzypY0sJEqbmZwci6RC
「你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4ie1C2V5HFt6GBc3qNoJEgOwKdbpm8ZaDUhzlWTA
我沒有回答學姐的提問，舔吮一口那雙隨處可見的免洗筷，反問：
ZzFwMh2S3vGDP017fp4aBxXAnRJtuVNUTkQ8Y5bL
「這樣算不算間接接吻？」
o7xWEXd5DRbwcSefYvJlhrmZG6UCqy39VLPTBtka
「嚴格來講勉強算是吧。」
ms1kVTofiEDq5yQwMGA04pCJul6a9gOcHntWNrx7
「那我跟學姐親近了一點？」
xlNpr5F9RBumajKJcAh1ni0WStCyQZgUfseLD3Xo
「如果狂熱粉絲的變態行徑，可以當作友好的親善行為的話。」
3CFRk5NuIPzjfQHSYlamXshqGn7bxw1irpJy6AEv
「可以喔。」
rTayW4XUmtsSqMwouzV2FBkj7dEOY3Hf0bhilDZC
我於是用行動表示友好，再次將筷子放進口腔仔細地品，用舌尖尋找學姐殘留的味道。只不過學姐馬上打了我的手臂，阻止了這算是性騷擾的行動。
jAhX6rBbk79gFdK4HOEPLSIUTu8J3VaGtp5CsnfN
「停啦！不要再舔！這很變態，而且很噁心。別做這麼變態噁心的事，我還要用那雙筷子的啦！」
fyht5NXrIn7ZieFWaDwzR0Yqk4CQEAmdxu3bPop9
學姐接著抓住我的手腕，搶去筷子和杯麵，把剩下不多的麵和鹹味有點重的湯底一併吃掉。及後，在我們都冷靜下來的片刻，學姐忽然問我：
HU87403r5iEGdC1fkmXnpVebWsKOhQajqgFP9DM6
「莫非你因為那個店員的話在暗爽？」
vCe86zrhQUkREWpm12o9KtbZgwGuFSYdDALs043n
「對喔。高興一下不好嗎？」
51hyHMDkeJ0OojcFKpYwuXms8PfAa4QzgVW7GrvT
「悶騷男。」
l5M6oez2OPQthUVdBjkcLnpTuriX3sF0bJCg4YaG
「我喜歡學姐喔。」
v5SEQRz2rVqeasfBXl0xnkINhdZgOMDtTYcAyi7u
雖然在這時候說出來很像一個玩笑，但是我這句心底話絕對沒有摻雜半點謊言。
1396fZqlxKgVGMPw5m8FcvU2SBTjDJOa0WyYuIEH
只不過，學姐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般沉默下來，任由海水拍打消波塊的聲音驅散我的說話，沒有一點回應。
xMcgPOWuNdiBtaXbjp7ZmJYsqfT9DASVK486EloU
於是我再清楚地說一遍：
WIOKt097un4UGpXTZkFERso3NMQcP6yYrA25hlVJ
「我喜歡學姐妳。」
EUioZ7gtzIHnD52lFBA1WhwryvjaX9qY6QekRc08
我看著學姐的側臉，看著她被風吹起的長髮，看著那雙稍稍睜大的眼睛，知道她有聽進我的聲音。
B6fKUQncXx28sEAzkYHDljp3P1FGh0TeCZLoMwdS
「別趁亂告白。」
bJEMGvOW0LurcSpIyFlD2xhZVKqA6tHweQC381n5
她沒有看去我的雙眸回答，只是一直盯著遙遠的海平線，然後舉起手臂整理被吹散的長髮，再站起來從海堤上跳回步道，接著問我：
i2yrBlHZCnjgeFQMGsWcIA35T6o1Nb9ORvKkdSfm
「有別的地方去嗎？」
PRhzEYtQMUTynsClj57u382NbpODLJKGqvaeBw6I
現在這個時間，除了通宵營業的超商外，沒有店舖還在開的吧。如果要去附近的大市鎮，徒步大概要走到日出的時候，所以在這個電車已經沒有班次的時間裡，冒著寒風走一整個晚上是不可能的。
9w7ZnHCOYgSsfvUGhWux6rdkpQVLI1eXzAM0TFR8
「不打算回家？」
2rkFpZ6bewfvnEAX5a1LN9uVhHGT7iP4c8m0YlOD
「這晚我不想回家。」學姐說。
2JN1OYCP6AIRxb7eDTBia5Mk4vXzrmnLGZsVwhoU
「要不然去我家住一晚？」
MfFJpxcsErgZwUz1lq6TjYeXPihu2y3Q5t7RvoB9
「說什麼蠢話。」
DWgmsVqpvfUO1AKYZ2QXiMdwx7LE035Njy8zhJkF
雖然這是我的提議，但是要瞞過母親把學姐帶到自己的房間，然後第二天早上讓她可以安然離開，這概率就像明天早上是世界末日般渺茫。
DBPcohkr9dAXSFH1Gu0Lm326iVwEjpMeRgJZWabz
不，要是帶學姐回家睡一晚，明天起床時就是我的世界末日吧。
vNCdbWuI0o2MhG4OZnXpi1geVUcaBq6mDPjyrlzJ
「學姐，妳不睏嗎？」
WaHGE5ZU6CjIozitJPvLB92Q38lfbmNTcg7KdwyX
「睏喔，但暫時還不想睡。要是你不想陪我，先回去也可以。」
TvNKwgqZ0YFBjDiy1VXP9mShu3n4RbpQJ25OxEMs
沒有等我的回答，學姐淺淺一笑之後，便轉身面向我們之前來的方向，一個人沿著海堤旁的步道前進。
C3UXkI6BKyS1fDcGJYlaeV42wtEvdWAZuQM9Tn5j
儘管我不清楚學姐這天發生什麼事，才會在這大半夜一個人自己跑出來，不過現在絕不是可以丟下她一個人的狀況。
WkwNtiAR9gzPInLqOeSQdauVj2B7ErhJcxopHm5M
我模仿起學姐的動作，從海堤上跳到步道，跟著她走過的路徑，慢慢追上她的背影。
AyPZg9CzlIwQGOYoNa4JbTBv5LKsnxW1FtU2i0hD
學姐似乎也察覺到我沒有意願離開，於是用眼角稍稍瞄了我一眼，然後又轉過身面向我，邊倒著走邊說：
t9Kg42Ukze1o3ZNQvEHqYJ8dFwSiAlRuInyTDphm
「我想到一個好地方了。」
MhuwFn0TdgiltA1vXf8SQ43O25DCGLcajbpYHWk7
學姐沒有說她想到的是什麼地方，而我也想要保持一點神秘感的沒有追問，只是一語不發的與她肩並肩走著，離開這被寒風席捲的海邊。
1PaVY7M8ogNtlBWwxJAK3Ej4uSLUnyh25TirqD60
我們走上坡道，回到這個小鎮的住宅區裡頭，經過通往學校附近的小徑。
pu5XvWodZ9CSY2nyTJFl6DhAcU7rw3Q0KjqGRM8I
有建築物作為屏障還是好一點，至少冷風沒有帶走我們的體溫，學姐也沒有黏著我的走著。
3Crkg9w8GTO2VxW5y7XEpaezcSNsI0YjDqt4lQou
我們雖然經過學校附近，但是學姐在心中定下的目的地，肯定不會是我們差不多每天都要去的地方。
j9wgP4D3vBzXaIS0scLAf1iW52REQrkytVqpxTMU
以校舍作地標轉過街角，終於回到有點熟悉的街道，繼續在這只有我們兩人的路上前行。
QmeTPyaGFAYD9pgljfJ3EOL6k4s5zNtHiqdS2B71
我們慢慢地走往這個小鎮的邊緣，爬上有點陡斜上坡道，去到一個偏僻而且有點荒涼的地方。
tzuG6QgVpUcqlC3ATZL7eBPvj20MXrJEdK1sDioh
然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座連我都開始頗熟稔的建築物，並沒有出乎意料之外。
ZRr9HjKE3ChOs4xz1m0UiduaQb8pYqvycLAlM62T
「又是這裡。」我說。
mpx2uhvPn8B7C10TSljFZwGc5EeoOHarAqU6RNIk
「這是我的秘密基地。」
fyFZ1hYSIuzGUbVlxNkwCBogQi6rpejMXH839250
「還真是沒有新意。」
2iPSMwlHUCysEb9J1ANoY4z7LIW5Qterpn3Bfxa6
「這個小鎮可沒有什麼秘境。」
IcDSAH1n5PNjOTuWb90gUfk6QrpmzLY24aXxdvFl
「又是哩。」
fObMJN4Yu9LmAygwEdXozPZ2DeI3U5tckQWH17xB
遭到荒廢的游泳教室，到了晚上更像是遊樂場的鬼屋，一樣的了無生氣。如果有小學生用這個地方舉行試膽大會，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出奇。
ji0RO5NGq7Xd8SCneZzPx1K3tJcwDMFhfTIVasub
當然這個宛如學姐第二個家的場所，沒有令學姐恐懼的元素。即使缺乏照明，甚至乎閉起雙眼，她都能夠不撞到障礙物，走到她想要去的地方。
6UTOQ3vLNRFcxAq7dVDb8Motf59klEXuHePKBY12
可是我就是沒有認路的天分。我在這座陌生的建築物內部，靠著外面的街燈以及學姐的背影，勉強能在這不大的地方摸黑走路。
ki1mg7McVEwv0UuAOYdQ6DIaGnlPZbWfj35XCK4S
我們穿過更衣室和消毒池，來到學姐慣常流連的泳池，但她這次並沒有在旁邊坐下，而是走到在泳池一側的一座小型倉庫。
bjaqRJ9mS85G7lQPpdkzyiA40gTOCFcYVwvuNsKX
學姐她打開橫拉的門，進去裡頭像極了學校體育倉庫的小空間。同樣地，這個倉庫兩側都是金屬層架，在最裡面臨近天花板的牆壁上有一排通風氣窗，而空下來中間的地板，已經預先放置了一張床墊。
W867N1s9FqAmQYwlhdrSHLkC0UuyKVjfzZRxg5OM
「怎會有這種東西？」
oEf8Z1vGBIYzVKHpyNlbXFqJhRd9OU3u0APwCWja
「都說這是我的秘密基地，會有這種東西都很正常的吧。」
E8j5bkmSCdDrcTKWaH2sFn4hNzyYpLwIuf1RQ6g3
「難道妳經常在這裡睡？」
FMaOEVPtB9kLqfdY0psKnwWXjA2Iz65bTg8mS7uR
「間中，也不是很經常。」
NFho94V2tAiaPXv0lEw7mkBzHrsj6DyGUugL8cJ5
「離家出走的時候？」
pZ12vo7NAUDPlugCIzSJkBM84rVLQXcRq3Eabh6F
「離家出走，要是現在的狀況也算是離家出走的話。」
Blbv9VX4wyio2Cjx8qzNWUTZMu3kGEQenR1tSapF
什麼才叫離家出走呢？一整晚不回家已經算是？抑或離開家裡一個人生活才算是？這樣的話長大就是一種離家出走。我還是問了一個蠢問題。
2AJy3NhuS1t5Eqo8Z9PsMTkVQdginexCXzGWIODL
「翹課的時候呢？」
cBq1V63LJW5p4tHabFfMvjsGh8Rm7ZUTQSePA0rX
「都有。快進來。」
ZaNcPEtgeF7y0pVs2Ax9ufdWU5XrITnCQji6Ov4G
我走進狹小的倉庫後，學姐便繞過我的身邊，把唯一的出入口關上。室內頓時暗下來，不過後面的通風氣窗還是透進一些外面的燈光，不至於完全黑暗。
1EX6AOQowTLhxGP8gfNq0CscyBZ5ljWJSaY327rt
回頭看去學姐，她關上門之後便朝我迎面而來。她在我的注視下，坐到床墊上面，輕輕一拍身旁的位置又說：
TFKZbarpgOCseBcnHuJGjlA5MWdImUy7X6hQqEk9
「過來坐吧。」
HoGUbt1TBx4l7Cfn3Z8sJiIDRekYgKr2Sy5aFX6h
倉庫內很靜，學姐的聲音彷彿是一種錯覺，使我一時間愣住。
6OitPRSXAgIFHJcqary8v4QfjZYdDkMW501ohKlu
「你不是要陪我的嗎？」她又說。
lGFIH0pqahPtsi2TWKoe8BCSVNOJDfdgu1rUm4jz
這的確是我跟著學姐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5uaD6f4VrPL7Qqts2pkNZG9IFReKEYBmb0CMvjTw
我依從學姐的指示坐到床墊上，但當我坐下之際，學姐忽然整個人仰後，側著身子躺著。
53y4QXJLixgKvfSUBmpjNAncIYWul2rb7zhaGeFE
「躺下來吧。」她說。
tehCk4USl09mA7M8qZbayIiPRXvQTzdnwK2joNg3
這晚走了那麼多路，要是說一點也不累肯定是騙人，因此我沒有多想便躺了下去，面對著學姐。
nCSOxDVIG4NLKFH3raUMXZTuY5lzhcows0Bq2bJ8
「這晚妳要睡在這裡？」
WL9upEaMPAQdlb2DROXnmtjq0rH64KcY17kzhTZC
「對喔。我不就說過我不想回家的嗎？」
8vejHx9ryXQbFlZTzcho7niBWf02VtuDswCOkgma
「嗯。」
mcUoEyh0FJA5zMdsftiTOnpV76RvS4j1kIb8BCN2
「什麼啦？跟我一起睡害羞了嗎？還是說，你期待會有什麼事發生嗎？」
Nz1rlq5gt0M9PiCf6W4mnAQejOShKGovawZXJLBT
「不是。」
9do30XCaGP2h47DOVNwMQeRkUWnSq5Bbrs1KyFiZ
側躺著的我凝望著學姐，學姐也以同樣的姿勢望著我，然後她用拳頭擋住嘴巴，蓋過她的笑容。
VtNmD0KuWRS4znLoTAeqGaH3ExXhi1c2OZsybY89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啦。你這個眼神太過認真。」
tCOP0xYfhQM2I397AvBDylUomuSzFn465w8csL1W
語畢，她收起放鬆的笑臉，突然用那雙杏眼很認真地盯住我好幾秒，又說：
w67Q4R3mSMEq20Pk9FcovptdbenxYJWh1GAfgZiU
「抱我。」
e1EqRfYbFwOK7al8Jz4ZjLcMvV3CuHPrkAh9dnXy
「這也是開玩笑？」
wngtEHB3UcrVaLYATD0f5uWpqIQG1yKob2ORmPvx
「不是。」
lpkjqcHvyoYf2iGmEgx1MLQwB8OnX9WtRI5zD6N7
學姐挪動她的身體靠向我，緩緩地闖進我的懷中，手掌纏上我的脖頸，沒有用力的依著我。
bA5HT39zLaFZiNE0jJtBQsg2WRn4kKqe1lypI8cr
我不敢移動半分，雙手也不知要放到哪裡才好，只是學姐沒有放開我的跡象，而我可亦不懂得怎麼辦。
4bGP6QBAh3UylJx9omLYfcdTujviMS5eagwkEn70
「抱我。」學姐再次催促。
Bz1MH4PKfyl23upjkdL95AnDXqvFxEOo8mNsZUY0
我躊躇一會之後，才下定決心將雙手放上學姐的背，環抱身高比我矮一點的學姐。
2tLsdxBWwrO9qTXcUkC75b6KDSmo1Q3i8v4fFnIG
「這樣子果然比較暖。」她說。
IVhCx0G3pbX1OUAct4m7WfwiRzPYKE2FLBvnjqJd
「妳是當我暖爐嗎？」
2jIW8KAn6yxdsBPFke1wYcrOhmGzoJ7CNHL50TgV
「當然，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啦。」學姐把身子一縮，更加靠近我再說：「你是有什麼下流的想法吧。變態。」
ORdPtj4kVNmlLbrs6nZa8WoT13Q75ihxpHKwY2uX
「還好妳沒有買到酒。」
tDVjUu3GYnNlFXOAzQiE0JSZmR6yghv2bL7KfpBd
「為什麼？」
vC0SAd3NDJpXzuQmPH1iwZa8rLyMl2b6cWgU45eR
「學姐，我好歹是個處於青春期的男生。如果喝了酒還能可以這種情況下保持理性，妳未免太看得起我。」
tKU8rViTxlICEfRm7GW4a3pcoAbHPQOueDZksvJN
「喔，原來你現在還算是有保持理性。」
DV9P746X8gyY30CGhJmRuS1QOzqnkAHfvcotBLbd
學姐接著將手臂穿過我的腋下，用相同的力度回抱著我，耳朵貼上我的胸前。
yMZ062KWroeCnkdlDH1FXzEqONbYpjJ8Qthxw9gf
「你的心臟果然跳得很快哩。」
dh3Rj6vFH8weS20cZqKry7JiXMQkspPLuonWaGzD
「妳的不是嗎？」
U3EZeTQX78iKhd0wamYvsytgHVczbM6kRABJ12fI
「誰知道呢？要不要來聽一下？」
DYLdqF1tr2MoOy3QeA75Wv6ksHTzUh0JNcujl4mf
學姐她抬頭看去我，我也只好抬頭避開她的視線，順便扯開話題：
pCBUowQ7agvS0xbTulifPHmKDn3O8FV6dAjtN24k
「學姐妳為什麼這天會想喝酒呢？這對身體不好。」
rSXA8cEjkUOyZpJQozWwhRbgLlBxtYvePiHn0K2u
「為什麼現在才問這個？為什麼之前都不問？我以為你對我沒有興趣。」
cs0n1ySBombJtDWUVkOFvRXKp3M2ahLf6Y7NlAqr
「我怎會對學姐妳沒有興趣，我都說我喜歡學姐。只是就算我問，學姐妳也不打算告訴我答案的吧。」
NjF3bTYgZw1AI4kQ7nh9icdtLlzavXxy0GHSOfrm
「是嗎？那這晚你問什麼我都會答，很隱私的也可以。」
fnayGe1mQZTSPpKgNiVobO6w08A9Xqt2BDsL7c4E
「真的嗎？」
TaOgW8X9LFmpYVQMtEh7cNCy0RGfeSBDkP6J21bU
「嗯。只限這晚。」
YeXrBhvufgGEqnRPUDWjoHy2Z85kxzIAVKbCaTsm
對我而言，我想知道學姐的事實在太多了，多得一時三刻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那我不如從這晚最根本的事情問起吧。
GXFChmcVSaBKkyHvox4ItznATse2guE735L80ZPp
「這晚為什麼不想回家？」
TA4xeVt3CXrvj6uqSoDHJp80fZ5LIFmwh1UKBbnQ
「吵架了。」
bnT9QV4GYhrmBeptCPUFXcaZ01Hy3sAjiulWJ7DO
「跟誰？」
LgDA7oPQuC8yUeHjlqMkcxdf0bF9XI3zaJBpGTNv
「跟媽媽吵架，所以不想待在家裡。」
bFzSG5JB9QmivY8VOPpnhjy0x7dUag2koDWtXqHR
「母女吵架是件很平常的事，不至於會想一整晚不回家的吧。」
kfCoTDqYcR5OnXj0G1QA6pKig2Na4UJESLruZym7
「不是這樣的，不算是普通的吵架。怎樣說呢？等我想一想。」
1PReb68M0TKkhoYiAfQDXsqUtN9zdcOmrVEIyxHF
學姐停頓了一陣子，不過比起是在尋找適合的詞語，我覺得學姐更是在打量有什麼情報可以說出口。後來，她一聲嘆氣，又說：
bZHlrLtJ3w08yeQBjKSu1x2XinRpVTMq94aEGhsg
「就是我不喜歡媽媽的男朋友，所以才不想待在家裡。」
taG54k8QFcmS9spIbVNYHfZKhDzvBEOoA3djw0yJ
「男朋友？」
LK8Ywq6v27ARXclEGJfQFsiUbB1h03DdjZezuOgy
聽到這裡似乎可以理解到很多事情。
sX0Kb2wtHMFDYP3QWfJ7VSv6gRIce5rzuULqTEC1
「嗯嗯，我跟那個男的就是不熟嘛。三個人一起待在家裡的話，不是很尷尬嗎？而且那明明是我的家，但我就像個礙事的電燈泡。」
EAOtMHz0nlwRjX79rxDpui32oGYk4CKmL5WeQJ8Z
「那還真是辛苦。」
WGU6wbaAIS3KHnhXY09PimOQ8fokLMeqglZJtB1F
「就像被人監視似的。而且他們卿卿我我的時候，我不知要把眼睛放哪。」
871MRH3T6cQ5noa0gwSIUCtNkVj2yvdbp9PBzZAh
「想不到學姐妳會怕那種場面。」
KkfqWBCscUSHdgXnR9vpO0AyLEIG4TaujFeliMxQ
「不是怕！只是那種感覺……很怪。那個男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媽媽是我最親的人……」
uY8yD4N1eAVU0dfzwm59BFKxHkbZ7XstMWhp3i6c
「所以就像媽媽被人搶了那樣？」
6PTdVQDWcO1vtaMxpRliI7sFEAbgfnB2GeUy8XwN
「不，不是這種孩子氣的……嗯，或許有一點是這樣。」
vTOdZH1hlsR9p2yfGgUmxKNESaJB7IcWr3CMnzFb
「那妳老爸呢？」
y7UsHzm3efNtFbRjhVuLPngd8IQ240Y9wqBJ5Tpr
「我說啦，這情況怎樣也不應該追問吧。」
fAXEthvIxW49e2FBiCJnMyRbc5O7D1zUuqPYaTZd
「但是學姐妳說這晚什麼都可以問。」
HVsWl78PNMnT9CBfR3rUgzQxLXEvGwA2hpe01cki
「的確是這樣，但也應該要婉轉一點！」學姐換一口氣再說：「我親生父親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pSC8I2y54lgUJNBT7vRcuAW6Ze3nOfEDqoxLHQVX
「原來是這樣。」
LpJgEo7nIMxvXHm6bFye4t810YzaTWurZOGqCRQd
「我明白媽媽自己一個人，很寂寞很想要有個人陪伴。但應該也要顧一下女兒的感受，不要常常把男朋友帶回家。」
USTBn9GKDN4p0Z7odh1kJszbvuOQFgR8MYyLlP5H
「這有跟妳媽媽談過嗎？」
1q37gUvMpWEk5FPz0Atafi2Ruj9CroDGnYLsQJmI
「有，所以吵架了。」
hOAtKFbLV4730r6UkRuNCMTBfvXZDsy2Ijop9W5Y
「所以學姐妳心情不好，在大半夜一個人出來散步。」
l0zTsSgVdHBZO3mr2hpqA8jaP5kR167oGx9yFwDX
「大概是這樣。」
c1mBGDoNdZvxW7alIri8XKbshEfjutk65C4SMLO0
「喝酒是因為不開心吧。」
H8KCtAO95xsTQkjhPnIRgXUWMpJF7rYwcl06feib
「現在才發現這些，該說你敏銳還是遲鈍？」
Le3My6qNTGEAPgZS1nDckJpUr24mj9uFOo0WlIiQ
「因為我不懂學姐，有時係真的不明白學姐妳在想什麼，就算是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妳要抱著我。」
NhCQJ3cvIxS5befMDw0AGU9RKtTdOBYEmpo41VHq
「你不喜歡？」
zB9i6lybS4VZpYCvKo2w8ePrXFqfUgLu7EGxnjOT
「不是不喜歡，只是不懂。」
NHhe3nQ9Bidj7yFXgUrR21qkWOcmLPAY6psVoKxf
「我可不會輕易告訴你答案。」
7VgcDzHqnM49OshNQw5kaj38vGEIZBuPCdLJxt0o
「那學姐妳寂寞嗎？」
HMQlpvm724TxGfKq0wyePgFEtUoNrSZdOJsI6azb
「一點也不。」
tTnqyaW3QGAKXD4ljJ9LUoFwOfHBVh7R0i86rxvs
可是與這一言語相反，學姐更加用力的抱住我，不讓我離開她多半分，黏得緊緊的。
oPzmI2D6XYHqwacyuOEAhNGC1Lpkd9jJQMV3SZs5
「那妳媽媽的男朋友是個怎樣的人？」
cEkhpBqYGmjRAZLuOTiarNoD9Xt8547lyC6f0IgS
「怎麼啦？對男人有興趣？」
KaAmyZe98UYox5MTsPWH4uEhFNJbrnz1wS2BR0VX
「只是有點好奇。」
GfpLV3wtlIN9Wsizq0Prh2DCEvjTu7xMy6OgFUJY
「是怕我會被媽媽的男友搶了去嗎？」
wpruUIfoLH8XSG6kybx7EY2ZMl51hqWKsveN30Qj
「嗯，有點。」
wk928McFNtHYz3D4UOXieWyJsQmbA51LToapqrvB
「已經當我是你的女人嗎？」
p0l3GJPqFKbne8VOv5jBIfxcNDQRg6hk4UWm12t7
「有一點。」
7RT8i2PMvYE5oSghXpq3LuyUI0QKFHkedzrNwJ9W
「你少妄想。」學姐接著又說：「那個男人是我媽媽的同事，事實上他對人也挺好，來我家時會帶點見面禮，害得我長了點贅肉。」
iBtSfTA5ZEKyLhMI2N6OHPUseDRwJF3p0z7gYvbu
「妳不是討厭那個人的吧。」
3SHdODW1feL6Nhxq4IM5TZBj9zovcCKY8wGyn7gU
「的確算不上討厭。只是有點不懂跟他相處，所以不喜歡。我也沒什麼好反對他們兩人一起，就只是有點不慣而已。」
qasb9Dn2VGxZmhX7Qd6tAMPNLFl5ScI1zeuCiK4g
「學姐會想升學，離開這個小鎮也是這個原因吧。」
rOm6JMxIuBYAzaUp05VgRQfhlXjsy2d7HNZqSti9
「這是其中一部分。」
3QXBrsbMJNSUGLZn9W0C4HjVFlauPqc8DKvy1Owt
「另一部分呢？」
J1fc7y65nXg4quGlIvpzYRwt3OATUFkrV280WdN9
「是這個。」
0zuxwOVdoZvtNPmf7JiElKQ13GnLHkeYbcaDs6C5
學姐接著從她外套的口袋，取來常用的橘色耳機，毫不講理地把其中一邊塞進我的耳朵，自己則戴上另外一邊。
gyuPnTGQNvhaS5qr8DREbVejZpc9O6xtsmw1lAY0
「等一等。」
W9ecTiyPGHNo7bJMnkFhlSt6qLYuvCDAs12dU8Kz
她在這句話之後，手放回口袋裡頭翻弄什麼，然後鋼琴的聲音緩緩在我的耳朵，在這個密室中響起。
omI1FTWgPai6eJcNbBsSx58z7kdL0Z4KUt3XMOHf
「這是？」我問。
ECd23QwIPkKRlfsnVOFJ1M8qUpHG60cxDLaBXSo7
「古典樂。沒有聽過？」
RdDxcf97g3YzBsNh1ZrMFmbKt0pO6JAXyCUnEiko
「有聽過，只是這曲沒聽過。」
rSLtC4iwqayQFWbxEjVkBpc7IZDPUgvhJXHs5KAY
「你不懂德彪西的溫柔，也不懂李斯特的浪漫。」
5GdVJy8CaneAqg17NhpUYDs9E3TfMlWZIRx4cLKt
「這是什麼？」
05kdLv793rMaybzQEtheZ2GfBWJFn6uqpOAKgVo4
「隨口說說，嘿嘿。」
mAPGrdvlU8Yk0ocEbT6wQfOp4sxgX5tuq3ayh9DF
學姐的視線一直定在我的身上，原本只有鋼琴的樂章漸漸加入其他的聲音，背景都豐富起來。
3Ov2jsgJdhBM5IaL1RDqpfAEm7wlTGWYyXtZCzr9
我們後來都只是沉醉在耳機流出的聲音之中，一段時間裡只是互相凝視對方，聽著我並不熟悉的古典樂。
ONcxSbBkYGA6jzRQVTFqhmu3Zl4X1n2o0HfWKpUM
等到樂章落幕，學姐便拔去我倆的耳機，對著我說：
VJkxIC6i3SUc5LlKju1daNZ9ptgbeXMD7qPv0RwQ
「這是我喜歡的東西。覺得怎樣？」
1khgaWCT0rFIlOAHvJSsQdq5xZ2PjwfDVYen97mE
「很好聽。」
w5nIpPAMvZ2Wt1GCTly4uo0FxcqzRhYmad67BHkb
「沒介紹錯的吧。」
K2t7uek8FOlnp4LvD9ocmbHiVwjQTE3xrUWNMdRY
「嗯。」
BYU5qh9QVS6AsD8MaW4Z1ultewoE2HJLvPrx0pyN
「這是我想要離開這個小鎮的另一個原因。」
kgdTNMnZx07HayCRhf6m5o3sSABvUE1IzWtKu8br
要是學姐沒有回答我問的問題，我大概會因為音樂的原故，而忘卻原本的對話。
b5vyXN10LnftTMilYdDIWPmGEhJ3A9eKH7woO6u8
「這是妳的夢想？」
VfWwbF5iChm1GeyKOaYutn6JjzAZTlPHISk7M3s8
「嗯，不是游泳，也不是想要升上什麼好大學。」
PRZy0ClVecT8KEHvzh2ipfGYmaWX6sdNIOw45gbB
「但是學姐妳說過要升學，難道是……」
vjOB9HZmVFJUoD1WqzeQk5yRPYapirKLGcSdltbu
「對喔，我想考音大。」
8DPmfV7LE5Jtw2gaRkXTjeoN0QBhY36iOlSZCrKc
「那妳之前說的彈好玩的……」
wag46qCQUVIXtRvLhWm2kxNiMAFTZB1GbDPnypJO
「是騙人的喔。」
056qO91PwlsKitSvEAXyNaMmJf2LgGbn8QWRczrF
「學姐竟然會騙人。」
Vme3fZojGbUsBTDRcvaXuhJx50492q1z8pKQM6Fd
「嗯，因為如果最後不能達成自己的夢想，那一樣是騙人喔。」
r9MYJDZmk2A48eRWvXHntPUufjCKl7EQBsVawoGq
「才不是！起碼學姐妳有努力過。」
g43CJNhmTYHtvcBLsw6nGp5i7qMfKOzdxak9ES8r
「如果媽媽會跟你說一樣的話就好了。」
h2VQuCMRL8pzT4o3ZWd0i6nHjOtrYX9yAaESc7Pw
「正常的話，家人肯定會反對。」
cjCGQOZ5YmAw9UoXdnKMR8L1rg6xuql0BVpbPsaz
「對啊，所以我有時候覺得離開家裡不見面比較好，這天也有吵起這件事來，小看我考不到音大。」
f6DIZiK4RY3zNcHPdslg51FMS8nWUaOVbT0tqQXm
「學姐的話肯定可以。」
XU5d94BFHnRgGETAIvj0wWecSMQ3rz8akxitsZoK
「多謝你喔。但是我對自己的琴藝沒有十足把握，而且說不定我真的正如媽媽所說般技不如人，自己在妄想有機會考到的音大吧。」
0SJun1cYkeWOaGdM67NstqU8w4VhAxrKvjiX3yTQ
「我覺得學姐是個只要想做便一定做得到的人。」
93DBml2nkwI6StLxyj8KbNTsqezfCGohAV0vRJ4c
「才不是。我在各方面都可以很失敗，才不是你是的那麼好。請你不要對我有那麼多幻想。況且論實力的話，我肯定比人差一截，光說練習量就已經注定不會被人取錄。」
7z0YxEbqnmea1IWQpjfZds653l9CvGJUSHohBuFw
「但是學姐彈琴的時候很高興，我想一直看到妳那種笑容。」
30L9T26ZA5rqz7BXnmOcutfDdy4YCQjSplN8EVUx
我的手臂這時傳來學姐竊笑的抖動，後來她調整一下呼吸之後再說：
ZR3z27SW5k4BqIK9LOQbFCYtwyXduVU0ojcfNvih
「你是吃錯了什麼咧？這樣說很變態。」
jDTzugQAEG0XLUCvxaFeWinq594tdsV7KmB86hwP
「我可一直都是認真的。」
GQDnhvrozWTY0bqINZ3fj7dBp5lFiML4X12wsJSA
「是，是。」
HlgbPTuNpVFwKrhOWEzLJo62mjnqe8CMAS7cvZ9x
「不過學音樂的話，到外國不是更好嗎？」
qRtJD8CAKFoHBNXw6VMyOSZxs0p4ihWk2mcg1dvU
「錢的問題，所以很想快點畢業啦。要是真的考不上音大，打工一兩年也有辦法去外國。」
vV9FMID3AyhC5oTNPr8OLRpkbYm0Jg4X1dKwUfu7
「想不到學姐原來這麼喜歡鋼琴。」
HdgcjwAp0bQJqhtvaVBlOIT72LZu5NnFkSy9z8WC
「我也想不到你會關心我。」
oiGcPubMl9NXqAQvkxW78heLIsBOp2Za1D4UFtS6
「我關心妳是當然的吧。」
YRnD5QfqBKJLXEkei6tN48W9PFudGVySxCMcjsHh
學姐沒有回我的話，良久我們都沒有再說什麼，享受著這個小倉庫內隔世的寧靜，閉上眼睛等待著睡意侵襲的瞬間。
cmKPtXC91W5N2Yp8QO6BouMnhVGbHlwixkgqfLzj
在這靜下來的時份，學姐有規律的呼吸聲顯得格外宏亮，甚至靜得好像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qWRtOvIU4QubiJwDXG8dALN3Z2jr90CTaYEy5pSm
學姐就在我的懷抱中躺著。
kKWsnaJARG1PDz27iYbBNhOoyuqCUcES0T8pvg9e
這樣靜下來一想，與女生在晚上獨處一室，而且互相抱著一起睡，還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人生會有這天。
tIxlbQCyaEKYvFsnAVhOJd5p7UPgTwHcrZSB0Xqo
不過這都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現在是什麼時間都已經不重要，有沒有回家也不重要，日後要怎樣向家人解釋這晚從家裡失蹤也不重要。
6piNhysCcX4tGu2B1gzfeKbkldVAFWoUPqLnEYSv
唯一重要的，就是我抱著的她，重要得我不會輕易地放開雙手。
ZoUOnPMj8li0zRFsH93tIQfNkdAuqrKhXSLT5wbg
「吶，你已經睡著了？」
g2bmTeWo5JSQ78vsVYfl4hPpGzDtxUBy39dq6c0Z
可能是我不經意用力，又或是學姐真的有話想說，這時她開聲向著閉上雙目的我問道：
0RCi4yknZTJvafd8LcgBQrjqPXoEw6N39sDz5lIb
「之前你說的喜歡我，現在還有效？」
uVESd96tYHKnpzcA3GTRXfbL7lwa2qUrMNoPQ4I0
「嗯。」
O1ZCmHNAJDflhKxW0PXMsVi4gYFnG5qIjBbSRuzy
但是這樣的回答足夠嗎？我可不想這麼乾脆的結束對話。
toTmdHZSUFlDks0xgX7CQ6qwJpeInLYzGMhu19aE
「學姐我喜歡妳。」
zN7RtrTdXU90m15a3wiehf6MPvCAlbWjGscnyVgo
「你還真是敢說。」
pF0TdbCoUy8Bi72lfLgj4G5mHERXkhOYrDSJZ3qN
「如果要我十年後後悔想要回到這一天，那不如現在我把所有心底話都講給妳聽，然後等妳拒絕我的時候，在這天後悔死好了。」
37HjKmUif1lwdqxosTh5XOCVbYLFvreIQJ4kNc86
「嘿嘿，還真是很自虐的想法。」
wNciFDqgV65x2HrOsIXBzhjM4mvp7eodnQKClfbS
雖然我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從鼻子傳來的氣味，以及學姐搔癢別人的吐息，我都知道她更加靠近。
I46nOhexPiw5XdvgTfLuGqmSrlMU9QbjBNZ17DHo
「我之前都問過了，你喜歡我什麼地方？」
NFy2kW9vzhdwP7qmj138ncT5UDlYafsxHZeM6XB4
「要是我又說外貌的話，妳肯定不會接納的吧。」
re8dJF1GQH4jOYBmgbcKXxf6sVuRS59Apo7zTqvC
「對喔，因為這樣的回答不正確。」
tpdnGcBQAubw0TJ1XOYN2fvqjMhLDoz49mWPFRUi
「那這樣說吧。我想待在學姐身邊。」
1cIHUeVvXRguF0l8stMfaWASOBmN26QKibPYJpG5
「為什麼？在我身邊一點好處都沒有喔。」
KodxEnN3BybSijzORf8Vk549grQTsMHXYDthuqLU
「起碼有個免費模特兒。」
Y04ef7W6MmK8lAnxTFpE5asNZtvDSrguQJVhyciz
「那以後要收費。升學的學費似乎可以靠你解決哩。」
nuijPmavc5XxDZbGs09YpdEWzkRh7CK2VqOfM31B
「那我要不要輟學，出去打工賺錢呢？」
BmvDsSLVMqyXwd5EKaZYHzx6G2NO1J8rblAuk3eR
「我只是開玩笑。」
vcKFieBpH57V0tWEPICbODgofus2X3wyQ8hkmUzG
「我也是。」
SZ08LXbwsfFNQPkAoEdGBCgJm4hTcMerjIzu2UaW
「那要不要親我？」
dsgiPDTMv8WR7LFaOm9utYykcebKU2zGSnX340w5
「學姐，這也是開玩笑？」
u5OhmHMwBqpJ80gztsRVEXLSZbjaC2xkP4I97Uyc
「不是。這晚的話，可以……什麼都可以。」
cNatbKTR7A6eiQJ9SfgGVMrPmYqj2nkWCIdvzyhx
要是聽到學姐這樣說，而且一點也沒有動搖的話，那樣我作為一個人、一位男性來說多半有什麼生理障礙。只是在我觸碰學姐背脊的指尖，卻發現她有一點震抖，似乎在她內心的某處還是有些猶豫。
UZ73AfELql9wKOYzk1N2WshIXHbcdju5nrve4yGi
然後突然有種不明來路的東西黏上我的嘴唇，嚇得我立即張開眼睛。
Sz06csaQO2h3GqIwBuPkVFoYKjHdyZC1xArRfbUg
「嘻嘻，很可惜，這只是手指。」學姐挪開合起來的食指和中指，攤開手掌在我面晃動：「是不是很失望？」
7aMez1PTqFOmfjU8EV2tIvbco3N6QZWk4RDHGXhr
「學姐，妳這樣玩弄少男心一點也不好。」
oTC2EHgi0ufbzrqUSP4N86l1mM5yKDcBYZvRxaAw
「是嗎？那要玩真的嗎？」
hiocw45PsdgDpxFn13UbYIfS6Tq0GaujMkJEOLKQ
學姐還真是一點顧忌都沒有的向前，我們的鼻子輕輕碰上，她的嘴唇微微發抖。
wiDGWQZgqBvCk3tz7aeSTryUOR6H0Fojm8uPVAKY
「不用勉強也可以喔。」我這樣說。
5msp7WTLwKIxGaugcZ18HUrD4qvz3eQoiXdhVSjN
「你不是喜歡我嗎？」
ZfhsdK1n8EJgv6XNyDuIGB54CUrVce2z0TxlqjOk
「是這樣……」
ABO10nsVQ9CNJLSmDUXbHe8IxcfqgY7PFoiTzpd5
「我已經有點喜歡你。這可是停不住。」
yR0WldZIsXNtOwrQH8YL1q75pS9G3Jig64o2zafb
橫躺在我懷抱裡的她，抬高頭對著我的下巴，緩緩地閉上眼眸。
iK97ewW2JTQ0zCE5hZkcqrjFLAYtyRna1obvOVU8
我也慢慢閉上眼睛，等待那符合物理法則所預期的一吻下來。一股軟綿綿的觸感及後覆上我的嘴唇，那是溫暖的，而且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甘馧的味道。
MoytBJWm7zSq2531ULfisEQN0R9bj6lYkKFadGDv
我什麼也想不清，腦海中一片空白，一點也搞不懂學姐，但是又莫名地想要一刻永遠的持續下去。
G9SAQomZh8gFOvyzqNYTCXuIkxbMiELJRr1dpK7W
這樣算是喜歡嗎？
khUvzeHi6j0sX1I7rlAwQdufYV39LtD2CFoW8Kg5
學姐對我的感情也是喜歡嗎？
CiPq0aSu3MYFcG9Op8RDmUByhV4zxWoglLws5T12
每每越來越接近的時候，我就越來越不明白學姐。即使我倆在這個地方，做著這樣的事，我跟學姐之間還是存在很多不確定。
Gs8eunTv5AtDhlHfPRXV3gE4rm0ZCaw9NY72SM1L
這一吻在什麼時候停下，我們兩人大概都沒有印象。
hMHdr5z412fwRTVci6guyYJvexKGED8QtsXLSZb3
我只是依稀記得，我們後來在這個小倉庫裡擁著一起深睡。
UmFzvLnS9ZMscJfu64qt7rEKH1x5pheONXTYA820
到翌日微弱的陽光照進室內，把我從這張舊床墊上叫醒時，學姐已經從我的胸膛前離開。
EcSj2HUi1DprFv9A3qPd7lhznIwsfJY8ORTxMkLN
我想要找到她的身影，於是拉開門口走出去外面。
GCrlWx1STBbYkDUQFVjgcKuAnZe7E0zdm5tsOIJX
可是面前就只有一群在泳池旁邊聚集的流浪貓。
rlFKyMzOoJjZi5m1Cv6xes2n84BhQNL7UE0bHSDW
iq3Rv8dg9cKnST4FtakLCPYlXNw5yz6HjfVBE0eU
TZrqD4tWUj0ha826iGvy3HJuCsNVLfm1l5cK9kX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