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楔子

      嘩啦——

      隨著放學的鐘聲結束最後一節單音,一群群學生魚貫般的湧出教室,不到幾秒,原本空曠的長廊瞬間人滿為患。度過將近十小時的高壓學習,個個學生爭先恐後的想離出口更近一些,待校警衛讀完秒後,才訕訕的將門閘打開,正式讓所有人重獲自由。

      一中屬於百年老校,一直是政府栽培的重點高中,好幾年招收人數翻倍,最後把隔壁友校吸收合併,因此現在一中同時並存著綜合高中的體系。不少人保留著進一中的學生都是書呆子的刻板印象,幾年前校方為了因應學生適性發展,積極推動課後活動以及競賽培養,因此,即使現在校門大敞,不少學生更願意留在體育館裡揮灑汗水。

      一如往常的規律,升學目標就是簡單的高中日常。

***

      國際貿易科,二年一班。

      林語曦跑去問幾個問題,回來時發現教室裡的人已經離開大半。

      看到簡甯是值日生,奮力擦著末堂數學公式的板書;其餘還在位子上的同學都住在附近,並不急著回家,三五成群的聊著昨晚的球賽。

      「小曦,原來妳還沒走,等我打完板擦我們一起走吧!」簡甯笑著對剛回教室的語曦說。

      「嗯,好啊。」語曦俐落的把檢討完的試卷夾著參考書收進背包,無所事事的抱著書包坐在課桌上等簡甯。

      中午下過短暫陣雨,洗過的天空漸露清明。國二一班的教室在五樓,傍晚的夕陽不偏不倚的投入,把教室渲染成橘黃色,伴隨著重力飄落的粉筆灰,彷彿在炎炎夏日下起雪般靜謐。

      簡甯撥去最後一粒灰塵才去拿書包,勾著語曦的手正打算離開才看到孟珈玟還沒離去,「珈玟,要一起走嗎?」

      孟珈玟跟一般的女生不一樣,從開學時就留著過短的髮型,搭配柔軟的五官不會不協調,反而展現了女性的桀驁。她的性格爽朗,總是能在女性和男性間相處自如。

      「不了。妳們走吧,我等等想去後場打球。」

      簡單的道別後,三個人往兩個方向分開。

***

      「小曦,妳不覺得珈玟最近有心事嗎?」待雙方走出了一段距離,簡甯悄聲的問。

      「是嗎⋯⋯」語曦回過頭看朝反方向離去的人。剛新生入學時由於座位鄰近,她最先跟簡甯還有珈玟打成一片,關係一直都不錯,不過最近珈玟有點反常。也許是距離太遠,她沒能發覺什麼,直到那人消失於樓道盡頭,「沒關係,需要幫忙她會說的。」

      另一邊。

      『體育館因連日大雨導致淹水在施工,近幾日都禁止開放使用。』

      當孟珈玟看到公告,從場館出來時外面已然一片漆黑。

      九月的天氣總是陰雨綿綿,雖然下午放晴過,不過現在仍然能感受到空氣裡的濕氣在重新凝結。她不慌不忙的走出校門口,就聽見聲音從警衛室傳來。

      「珈玟啊!妳怎麼還沒走?看天氣可能又要下雨了,早點回去,別讓妳媽擔心了!」叫住她的是學校的高飛教官,「對了,跟妳媽媽說我今天不回去吃飯了,省得還沒到家又一身濕。」

      「好。」

      高飛是孟珈玟的舅舅,原本一個人住在老家,五幾年前孟爸爸工作出意外去世了,突如其來的噩耗差點壓垮她媽媽,最後高雯帶著年紀尚小的女兒回老家生活,在附近找了份工作。好巧不巧剛軍官役滿期的高飛受介派的單位剛好就在一中。

      穿越斑馬線後孟珈玟就拐進一條平常不會走的路,這條路相通工業區,路逕也比較偏遠。路上積累出不少小水窪,將這條街的各色斑斕投放於水面,輕踩過後水瀲出一圈圈的波紋,倒映的顏色也被打亂,彷彿她的思緒般混沌不明。

      孟珈玟回到家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細雨,帶著一身濕氣回房間,倒頭就窩進自己的單人床上。

      高雯聽見門被打開又關起來聲音,打開孟珈玟的房門發現室內一片漆黑,點亮了房間的夜燈,瞬間燈火通明,發現床上捲縮的人,「哎呦!哩逐工轉來嘛袂鬥相工,嘛袂要求哩誒成績,直直睏哩拗拜袂做啥蛤?(妳每天回家也不幫忙,沒要求過妳的成績,一直睡妳以後是要做什麼?)」

      「⋯⋯我想打籃球。」孟珈玟沉默許久發出有點乾澀的聲音。

      「夭壽喔!生哩不是吼哩眠夢矣,真是撿角!(天阿!生妳不是要讓妳做夢的,真是沒用!)」

      看似不在意地翻了身,背對著一切,其實她心裡都明白。

      喀。房門又再度被關上,她又回到一個人面對黑暗。

      閉上眼睛,腦海中一直重複著她方才走過天橋的畫面。她就倚靠著欄杆看著下面高速的車流,每輛車都有著明確的目的在前行、遇到路口停下或是轉彎。那她的路呢?

      突然想起一句話,「在還能選擇的時候,去選擇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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