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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從你而來的那份力量

自從白蓮迎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後,祈蝶一直悶悶不樂,做甚麼事都覺得不對,好像是迷失了方向一樣。煩心的她在這偌大的宮中待不下去了,終於某天下午從她的房間傳出:

「亞休,我們出去晃晃吧。」一邊說著,祈蝶已經從衣櫃深處拿出「外出專用斗篷」。

守在房門外的騎士大人聽到她的呼喊,輕聲嘆了口氣說道:「公主殿下,您知道以您的身分是不能輕易外出的嗎?」

「有你陪同就可以啦。」任性的主人如此說著,早已整裝完畢打開房門。往好處想,她已經放棄從亞休的監視下逃跑,正確來說是逃不掉,所以果斷邀請他一起出遊,這也算是有進步了。

街上還是那般熱鬧繁華。祈蝶逃來街上然後再被亞休抓到的次數超過五次,每次被抓到後都會拖著他一起逛街,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是現行犯,逛起街來大搖大擺絲毫沒有悔意,反而樂在其中。

但這次祈蝶沒了以往的活潑,只是緩緩的走在大街上,沒有目的地,也沒有興奮的跑跳,她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用像是自言自語般的音量脫口說出:「真好啊……」

沒人聽見,除了走在她身旁的亞休。他低頭看向自己的主人,注意到她無精打采的樣子,便提議到一旁的長椅凳上休息。

兩人來到遠離主街的附近草地上休息,祈蝶坐在長椅上,抬頭看向亞休。

「你也坐下休息吧。」

「不用了,這樣不合規矩。」

呵,祈蝶在心裡輕笑,還是這樣嚴謹。

主僕倆一坐一站,沈默了好久,祈蝶倒是不在意的看向街上的人們,而後終於開口:「亞休,你覺得那些人,活得開心嗎?」聲音夾著一絲悲傷和不安。

「公主殿下,臣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看那些人啊,有些笑、有些愁眉苦臉;有人拿著麵包、有人喝著飲料,他們匆匆來又匆匆走,好像是知道自己的使命一樣。」細柔的聲音融進風中、融進空氣中、融進亞休的思緒中。他沒有想到平常朝氣如陽的公主殿下,居然有這樣無力的一面。

「公主殿下,您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嗎?」

「以前我有自信說自己知道,但現在我有點不清楚了。」祈蝶苦笑了一下,看到白蓮的政治聯姻是那樣不幸,她不再清楚自己的使命了。將這副模樣看在眼裡的亞休心裡有那麼一點心疼,這是他以往不曾有的情感。他單膝跪了下來,目光如水的看向主人,緩緩開口:

「在臣還沒認識您之前,就聽說皇宮中出了一位如火球般的公主。」

「呵呵,火球是什麼啊。」祈蝶被逗笑了,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亞休看到主人笑了,自己也毫不知情的露出笑容,繼續說道。

「聽說那位公主會爬上樹、會踩入泥巴、會逃跑出宮、會與民同樂,那時我不禁便想:是位自由的公主呢。」

「直到我來到您身邊,才知道您的自由,是因為您的目光總是看向遠方。您一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去到哪裡。」

「公主殿下,臣很有自信的說,您一定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請抬頭挺胸吧。」

是啊,我都知道的。在深夜,您一個人默默在圖書館裡埋頭苦讀;在樹上,您的目光一定是注視著因戰火蹂躪而備受迫害的邊界村落吧;在街上,您不是在貪玩,而是在努力打聽鄰國的情報。您是那樣的努力,那樣的耀眼如火。

「亞休,我想讓這個國家變好,不只是軍事強大,我希望人民能夠安樂。」祈蝶握緊雙拳,眼裡是不甘心的淚。

「嗯,那一定是您的使命吧。」亞休抬手,指尖輕輕抹去祈蝶眼角的淚水。

「即使我只是一位無足輕重的公主?」

「公主殿下,您那份為人民的心,還有您尊貴的身分,絕對不是沒有用的。」亞休邊擦著祈蝶的淚水邊繼續說道:

「只要您有決心、只要您覺得那是您該做的,那就為了那條路奮鬥吧。」而在那條路上,我想一直陪在您身邊,守著您、護著您,直到最後。

那是漫長的一刻,他們對望,像是主僕也像是戀人。祈蝶從沒想到那位被人歌頌的騎士大人,能給自己那麼多的勇氣和力量。

夕陽柔情,不知道空氣中的曖昧和祈蝶臉上的紅暈是不是因其使然,唯一肯定的是在這一刻,他們眼裡只有彼此。

「亞休,你的話變多了呢。」恢復精神後,祈蝶瞇起眼睛,笑著逗弄亞休。

「請您別逗我了。」祈蝶的一個笑,都讓亞休都覺得好耀眼,眼睛笑起來的弧度好美、嘴角笑起來的弧度也好美。

請一直保持笑容吧,我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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