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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闕《你的選擇》-第一曲〈優雅掠奪〉Ⅰ

      「嗶——!嗶——!檢測到設施嚴重損壞,重複一次,檢測到設施嚴重損壞,請維護人員盡速逃離,請維護人員盡速逃離,偵測到設施內並無生命跡象,即將啟動第二方案。」

      「嗯……啊?怎麼……回事?」銀白頭髮的清秀少年從直立的靜滯裝置內緩緩睜開了雙眼,似乎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檢測到設施嚴重損壞,重複一次,檢測到設施嚴重損壞,請維護人員盡速逃離,請維護人員盡速逃離,檢測到設施嚴重損壞,重複一次……」

      整座設施內部閃爍著紅燈,不知道是哪裡受到了破壞,但奇怪的是,這座設施內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任何人類的氣息……

      人類的氣息?為甚麼會這麼感覺?少年思索著。

      「我好像是……人造人?代號.命運,名字是尹諾欽,是這樣的吧?」他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

      「是的喔!」一個純真的女聲從面前傳來,不禁嚇了認真思考的少年一大跳。

      「嗚哇哇啊!你、你是誰,你沒有人類的氣息,雖然這樣說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少年受到劇烈地驚嚇後,一邊拍著自己胸口,一邊疑惑地問著。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怕不是個天然呆,我當然是另一個人造人啊?你的妹妹,尹言定。」有著同樣銀白頭髮的少女露出鄙夷的眼神搖了搖頭,然後對尹諾欽伸出了手。

      「你還要在裡面待多久,真的要解釋等等再解釋,旁邊那個發著綠光的塊狀物拿著,那是你的生命能量,生命能量非常有限,所以我們的生命比起原先的人類更加有限,懂了嗎?」尹言定把尹諾欽從裝置裡拉出來之後,尹諾欽便按照對方說的把發著綠光的塊狀物拿起來,卻發現不知道要怎麼攜帶。

      他只好捧著滿滿的綠光物質,然後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對方。

      「喏!旁邊,儲存裝置,忘了跟你說,資料我都帶好了,等等跟我走就行,這裡的設施再堅固也很難再撐個十分鐘了,我們必須趕快離開。」

      「喔……喔。」尹諾欽拿起了對方所說的儲存裝置,外觀是個黑色的小金屬盒子,正要問怎麼把能量儲存進去時,不小心碰觸到盒子的生命能量便自己融了進去,盒子的中間浮現了個類似計量條的綠色光塊。

      「欸?好酷!」少年不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嘆,惹來另一個人的不滿吐槽。

      「驚訝夠了沒,外面多的是東西讓你驚訝,如果你想要在這座設施垮掉的時候跟他一起陪葬我倒是不介意,別拖我下水就好。」

      「是,我很抱歉,我立刻處理好。」面對赤裸裸的警告,尹諾欽不敢再散漫下去,趕緊把生命能量都塞好塞滿,然後站到尹言定的面前。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臉壯士斷腕的感覺,我是要你命了嗎?」尹言定已經懶得吐槽了,這天然呆真的是可以再嚴重一點沒關係,他嘆了口氣,「算了,自己跟上來。」

      少女逕自往旁邊的逃生出口走去,讓身後的少年有些慌張,只能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生怕被拋棄。

      見到如此光景,讓少女不禁輕聲嘆息道,「你真的是那個哥哥嗎?」

      「嗯?怎麼了?」少年有些膽怯地問,讓尹言定看了直想要白眼。

      「不,沒什麼。」他忍下對尹諾欽的怒火,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根據地形圖,大約還有十秒就可以離開。

      十、九、八……

      「那是甚麼……?」身後的少年愣了下,疑惑地問著。

      「你指甚麼?」尹言定轉過頭詢問。

      「那個,在前面的那個。」尹諾欽指著前方的深邃黑暗說道。

      看著那漆黑不見五指的前方,尹言定記得往右轉便是能夠離開設施的出口,「你到底是看到了甚……麼?」

      在問句說出來的同時,他發現視野變得明亮起來。

      不,與其說是明亮,不如說整個世界看起來都輪廓化了。

      尹諾欽逐漸站到了他的身旁,指著前方,雙眸泛起光芒。

      「我說的就是那個。」語調平穩不起波瀾,僅僅是在陳述事實一般,與方才的懦弱判若兩人。

      順著尹諾欽視線所看到的,是一個站在天花板上背對著他們的人形生物。

      彷彿是聽到了他們發出的聲響,「頭顱」緩慢而僵硬的轉了過來,與原先的「身體」整整扭轉了一百八十度。

      那顆「頭顱」上頭戴著用肢體以及肉塊拼湊成的日本武士頭盔,頭顱本身是空洞無神的骷髏,與身體間還纏繞著類似章魚觸手的不明肢體,簡直只有「毛骨悚然」四個大字可以形容。

      「那到底是……?」連尹言定也不禁顫抖了下,看向站在一旁波瀾不驚的兄長,他感到十分熟悉卻又有點陌生。

      只見那骷髏的雙眼似乎閃過了一道紅光,下顎移動成了類似微笑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

      「退後。」尹諾欽平平淡淡地對少女說了句,卻讓對方感到威懾力十足,不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的對手是我,羸。」此言既出,尹諾欽的雙眸閃爍了下,骷髏也發出了非人般的尖笑聲向他襲來。

      即便骷髏的肢體看起來有些不流暢甚至是卡頓,但對方出乎意料的敏捷,只能徒手搏鬥的情況下,尹諾欽一時間也佔不上風。

      「羸……魔化物,多半由怨氣參雜著研究員屍體所化成,這裡到底發生了甚麼……為甚麼剛剛一副天然呆的哥哥好像又變成了另一個人,居然能赤手空拳跟羸打得不分軒輊?」剛從驚愕中回神的尹言定這樣自言自語著。

      「運行檔案,代號·命運,指令:神兵具現化。」尹諾欽平靜的說著,而左耳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外掛式的裝置。

      「收到指令,正在運行,確認權限。」系統的電子語音說著。

      「確認暗碼,終焉。」

      「確認無誤,生物特徵辨識,辨識為『代號·命運』載體,正在進行神兵『終焉之擊』裝配。」

      「遊戲,就到此為止。」一轉眼,尹諾欽的身上便穿戴著純白的鎧甲,手持淡藍色的電子羽扇,背後還有兩塊鋒利無比的盾刃。

      「孔明扇·崩解之風。」他輕輕往羸的方向一搧,羸便僵在了原地,然後身體開始如沙粒一般地崩解,而前方也恢復了原先的黑暗。

      「好了我們……!」少年話說到一半,便被設施的緊急通知打斷。

      「毀損百分比超過安全值,啟動設施自毀倒數,三、二……」

      「言定,快過來!」尹諾欽大喊著。

      「嗯。」接收到了對方的指示,尹言定朝兄長的位置跑了過去。

      「一。」最危急的那一刻鐘,尹諾欽的盾刃護住了兩人,然而他們卻就這樣暈了過去……

      「唔呃……」不知過了多久尹言定逐漸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身周的環境已經不是那棟坍塌毀壞的設施,而是一間純白的方形空間。

      「呦!看來有人率先醒來了!」兄妹兩人躺在了房間中央潔白的床鋪上,尹諾欽的身上更是加裝了許多生命維持裝置,就在此時一道令人惱火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卡瓦……!」尹言定又是驚愕又是憤怒的呼喊出了對方的名諱,喊到一半嘴巴卻被人用手捂了起來。

      「別叫這麼大聲,他們還沒人認出你們是誰,但如果你想自曝身份,我不介意。」卡瓦列奈冷冷的說。

      挺拔的身材、磁性的聲線、金色柔順的頭髮、俊秀的臉龐,一看便是令少女傾心不已的類型,然而在尹言定眼中卻不是如此。

      「叛徒,你在這裡幹什麼。」尹言定壓低了音量,但說話的語氣卻仍舊是咬牙切齒。

      「看不出來嗎?」卡瓦列奈聳了聳肩,「這裡是我效忠的組織,我當然在這。」

      「你……!你們組織想要幹嘛?」尹言定很想痛罵對方一頓,但想了想對方的尿性,多說只是讓自己多氣甚至把處境變得更危險而已,她決定先問清楚來龍去脈。

      「嗯……在隕落的時代搜索遺落之人?」卡瓦列奈偏了下頭,「文案上是這麼寫的,我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但背地裡有沒有什麼更遠大更邪惡的計畫我就不得而知了。」

      說完還對銀髮少女無辜地眨眨眼,尹言定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下了出拳的衝動,更何況自己的哥哥還昏迷在旁邊。

      「組織裡面沒有人知道你們是什麼來歷,只有我,跟你們相處了好一段時間,我一眼就認出是你們了,所以我才會在這裡,雖然你可能不相信,我是來幫你們的。」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你拿什麼讓我相信。」尹言定一邊飽含惡意的說著,一邊緩緩地坐起身來。

      「有些事情不是旁人能理解的……」卡瓦列奈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突然挑了下眉毛,馬上又恢復成那副無所謂的說客模樣。

      「歡迎來到回音組織,這裡是麾下所屬的雙蛇分部,也就是醫療分部。」男子這樣說著。

      然而,他實際傳達的卻是。

      「現在有監視和監聽,避免懷疑請叫我的代號金蛇,你只能相信我了。」

      尹言定雖然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她也很訝異對方居然還記得從前學習到的暗碼技術:用非常人能察覺的速度在句子字詞間穿插唇語。

      看來他應該是接收到了什麼指示,不能明著跟自己談論事情了。

      「好的,金蛇先生。」

      「沒錯,我沒得選。」

      不知道是不是少女的錯覺,她總覺得對方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幾分哀傷。

      「晚點來我辦公室,有些新人的需知,還在進行籌備和佈置,更晚些會幫忙安排房間。」

      「晚點來我辦公室,那邊是我的區域,雖然也有監視和監聽,但我有能力去干涉影響。」

      「那麼我先離開了。」金蛇對尹言定快速的眨了三下眼便離開了,只留下有些錯愕的尹言定獨自思考著。

      「你還記得……是嗎?」她一個人坐在了床鋪上這樣想著,然後伸手過去摸了摸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哥哥。

      「那哥哥你呢?你還記得嗎?」

      「白銀小姐,金蛇大人請您前去他的辦公室。」過了好一段時間,從門口傳來了指示。

      一名手持槍枝,應該是衛兵之類身份的的青年在開啟了的門口對尹言定說道。

      「白銀?」尹言定有些錯愕。

      「這……你們的身分資訊上寫著你們的名字,白金先生以及白銀小姐,還是說這其實不是你們的名字,我立刻就去通報修正,並懲處相關人員的疏失…」

      「不,不用了,我確實叫白銀,只是因為從重傷中醒來,暫時性的遺忘了一些資訊罷了,白金先生的情形應該會比我更加嚴重,如果聽到他講了什麼奇怪的內容都請無視,一切發言由我代理,以我的論述為準。」看著衛兵那越發不正常的嘴角,尹言定想起了剛剛特地提醒自己的卡瓦列奈,或者說金蛇,立刻沉著冷靜的編了個謊。

      「原來如此……」少女很確定,自己在衛兵說出這句話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非常明確的失望跟可惜,「那請白銀小姐跟我來吧!」

      「嗯。」

      她跟隨衛兵踏出了房間,來到有些昏暗的白色走廊。

      「這裡的光源一直都這樣不足嗎?」尹言定疑惑的詢問。

      「啊……容我跟你解釋一下。」走在前頭的衛兵突然回過了頭,然後他從對方的微彎的眼眸中,非常明顯的看到了——

      自己眼中那道會在暗處顯現的金色幾何標記。

      「果然如此,我還想說為什麼金蛇大人會一反常態,主動接見新來的成員,果然如我所料……!」

      在那逐漸不正常的欣喜笑容達到最為誇張的地步時,「砰!」的一聲,衛兵的表情突然僵硬地停住了。

      對方的嘴裡綻開了血肉,還有些污濁的血液跟肉末噴濺到了尹言定潔白如陶瓷的臉龐上,然後晃盪著倒向一旁。

      青年倒下後,身後顯露出的景象是一把仍冒著硝煙的霰彈槍,還有表情冷峻的卡瓦列奈。

      「我們看彼此不順眼很久了,都想著剛好藉由這個機會處理掉對方,可惜,比我少了一步棋,現在,衛兵加馬因為違反軍令,隨意領出新進成員,就地受裁。」

      尹言定從沒看過這個男人這麼面無表情,不禁感到有些惡寒。

不,她確實看過一次,只有那一次……

      「好了,絆腳石處理掉了,跟我來吧。」

      男人恢復了平常遊刃有餘的愜意態度,闊步領著少女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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