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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掀起波瀾的路人甲

平凡,一切都是那麼平凡,平凡得令我厭惡。

無論我所身處的世界正在上演什麼樣的故事,我似乎都只是配角中的配角旁邊路過的路人甲。這個時候可能會有人想跟我說,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啊!狗屁主角,我的人生連故事都稱不上。

「林小姐,如果跟著我們推薦的飆股操作的話,不用一年……」

「跟著操作的話,就能變得不平凡嗎?」

「嗯?」

電話對面的推銷員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插話嚇了一跳,想必他心裡已經開始揣摩我是怎麼樣的人生失敗組,以及他該要如何循循善誘我以提升他的業績。不過在他重新拾起笑容回答我之前,不耐煩的我早就已經掛斷電話了。

「煩死了……」

我是林瑜,一個普通人,在地球上已經過了二十五年平均值內的人生,目前正在經紀公司上班。從高中開始,我就非常嚮往任何不平凡的故事,不甘平凡應該可以作為我人生的代名詞了吧。不知道是影視作品看太多還是怎的,我很享受那種不凡的感覺,甚至經常做白日夢,有時是關於我偶然獲得超能力變成超級英雄、有時是關於我為了復仇而整日練武成為義賊。總之,被我天馬行空過的故事不勝枚舉。

而我在空閒時間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劇和動漫。用平庸的說法來說的話,沒錯,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宅女。

每個影視作品都有不同的背景設定,經常看這些作品的我,就像穿梭於不同的世界觀一樣,見證著無數有趣又刺激的故事。多虧這些作品,即使是幻想,我也能有機會擺脫平庸、徜徉於不平凡;多虧這些作品,看著看著我也才發覺,我們真正所處的世界,它的設定是多麼無趣、醜陋、時而絕望卻又令人意料之內。在這個世界,我無法踏上勇士般的冒險旅程、無法用超能力轟轟烈烈對抗惡勢力,也無法上演復仇或是拯救的超熱血戲碼,我甚至不是孤兒也沒有身世之謎,連麻雀變鳳凰的老套劇情都無從展開。這個現實世界就是如此無聊又平庸,平庸到令人厭惡。應該說,在這個世界平庸的我,是我最厭惡的。

好希望我的生命有一天能掀起一陣波瀾,一陣足以讓我變成故事主角的波瀾。

學生時期經常有同學笑我,說我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或是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也不否認,因為如果天下大亂,我的故事,是不是也能有點起伏了?我的人生,是不是能夠添上一筆強烈又深刻的色彩?

嗯,聽到這,應該很多人覺得我就是個反社會人格的邊緣人、中二的神經病、不知福的屁孩。

說實話我朋友是不多,不過也不少了,我算是一般社會大眾認可的人緣不錯,就是那種在平均之上但也離平均不遠的那種。我的家庭、學習成績、工作能力、經濟狀況都是這樣,不約而同地維持在平均之上,也同樣地離平均不遠。或許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吧,認為這樣的生活本身就是幸福,然而這份平均之上的平凡生活對我來說卻似乎毫無意義。哈哈,很神奇吧,我也覺得我有病。

我更盼望爛到谷底或好到天上的那種極值,那樣才是不凡。

「又在放空?你說你這腦袋瓜裡到底都裝了什麼……」同事的一句話把我喚回現實,繼續進行手上的工作。

「彩排情況好像沒什麼問題,我去後台再做一次流程的最終確認。」我有些精神恍惚,試圖離開舞台現場,給自己一點獨處的時間。

「明天就要演唱會了,要是有哪個細節出問題,我真的會被罵爆......還是把神經繃緊點吧,白日夢改天再做。」我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希望自己打起精神,不要再憂愁一些虛無縹緲的事,雖然我一向都是這樣。

說時遲那時快,我的喉嚨突然像是被一根巨大魚刺刺穿一樣,傳來陣陣劇痛,我痛苦到跌坐在地上,無法發出一點聲音求援。這時,嘴角湧上一股熱意,我低頭一看,地上都是血。

我抬頭看向一旁的鏡子,鏡子裡的我滿口是血,卻在笑,很像瘋子。

「喜歡這種不凡嗎?猝死,啊,還是妳喜歡事故死?看把妳開心的,真的是個瘋子。」

我從鏡子中看見我身後依稀有個身影,我轉頭想看個仔細,他長得有點矮、有點醜,還穿著居家服,總之外觀就是個平凡的大叔,但他卻盤腿坐在空中俯視我。

「故事好像終於輪到我當主角了,怎麼能不笑。但可以的話我還是想避免死亡,死了就沒有故事了。」

「如果死了之後還是能有故事呢?」

「那我可以考慮一下。」

那個人突然開始捧腹大笑,眼角都笑出眼淚了。

「笑死我了,妳真的很有趣,那傢伙以前總是選一些善良到骨子裡的人,有夠無趣,這次竟然改變主意選了妳這種瘋子,還有什麼能比這更有意思?妳看起來既不驚訝也不害怕,搞得我才是那個起雞皮疙瘩的,哈哈哈。」語畢,他又繼續大笑。這時我才察覺到不知何時我的喉嚨已經不痛了,於是我緩緩地站了起來。

「那傢伙是誰?」

「神。」

「那你是誰?」

「管理者。大概像是神的下屬?」

「所以,找我幹嘛?要殺了我?給我超能力?還是要給我什麼任務?」

男人在我面前瞪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

「妳真的是人類嗎?好歹給我一點驚訝的反應吧,別讓我驚訝啊。」

我挑了一下嘴角,畢竟他這句話真的很搞笑。

「妳說得對,確實是有任務要給你。神不會隨意降下任務給人類,妳是被選中的人類。」

「要我做什麼?取西經、抓惡鬼,還是你要給我死亡筆記本抓壞人?」我不用看鏡子也知道此時我臉上一定掛著笑容,非常開心的那種。

「妳早就覺得妳會被選中了嗎?真是自大。」

「沒有,我本來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成為什麼天選之人,只是很嚮往而已。」

「真的是怪人……總之,是類似抓壞人沒錯,但我沒有要給妳死亡筆記本,作為代替,可以給妳超出常人的力量。」

「我要瞬間移動。」

「妳以為這是在拍科幻動作片嗎……」

「不然呢?而且沒有力量怎麼抓人。」

「成為神的眼耳、神的四肢吧。」

「蛤?」我對他含糊其詞的解釋有點嫌棄。

「代替神給予人類機會,幫助神給罪人降下災厄,這就是你們天選之人——陽間使者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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