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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回首

三年前,在一間華麗頂級的歌舞廳的頭等包廂裡,一群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男子,一手摟著身旁的女人,一手拿著酒杯,一杯接一杯的,灌完了自己,再灌身旁的女人,乾了又乾,喝完了抽根菸,撫弄親吻著女人的胸部腰臀,再繼續喝。

「李董,我瞧您還真有面子,這麗花,出場費可不便宜呀!!!」

李董得意地笑著,將他那粗糙的大手,擺在那個叫麗花的女人的臉上,笑著說:「你們瞧!!!」

李董的手從麗花嬌嫩的臉龐從上往下,摸道麗花的俏麗的美胸,如柳葉般的細腰,在往下摸道麗花白嫩的大腿,正要往麗花私處摸去,麗花身體微微一顫,忙低頭彎下腰說道:「抱歉,李董,我···喝···太多了,去···個廁所···」

李董有些憤怒,將手指硬生生深入麗花的私處一按,淫邪的大手這才離開了小麗的大腿喊道:「走吧走吧!!!去你的,甚麼王牌,無趣的女人才對!!!」

麗花顛簸地走到廁所,走進馬桶吐了一會兒,然後無力地走出廁所,看到一個俊美但面色憂鬱的年輕男子正打量著自己,麗花狠狠的對那男子一瞪說道:「看甚麼看?」麗花抬頭邊說邊定睛一望,這男人,有點面熟,但喝地亂罪的麗花實在想不出來這男人是誰。

「保重身體呀,楊可麗。」那男人在黑暗處輕聲細語的說著。

麗花正走過那男人身旁,忽然聽到身後竟有人叫那個極少人知道的他的真名。

麗花回頭一望,和那男人眼神對焦了一會兒,然後逕自走回包廂裡。

「來來來,麗花,你可終於回來了,來,我帶你介紹認識認識,林董說要介紹個年輕小夥子給我們認識,你瞧,聽說他跟你一樣年輕呀!!!」李董摟著麗花開心地說道。

「喔,是嗎!」麗花微微地點頭。

這時,門口進來了的那男人,正是剛剛喊自己楊可麗的那男人。

麗花微微一驚,那男人和李董林董黃董握個手之後,坐了下來,說道:「我叫萬子華,各位大老闆,喊我小萬就可以了,我就做了點小生意,聽說李董是擁有幾百家速食店的大老闆,特意來拜訪拜訪。」

李董斜眼看著小萬,笑道:「哈哈哈,看你那麼年輕,聽說也有幾十家連鎖店,你那賣甚麼的?」

「實不相瞞,養生小吃而已,不像陳老闆您家大業大。」

李董邪笑著說:「老實說,要不是看在林董的面子,我們今天可是沒那閒功夫陪你在那邊養生來養生去的。」

小萬彎著腰敬禮道:「小萬知道,有幸能見到李董實在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實不相瞞,小萬有個創意的點子,不知李董可否參考。」

「說吧!!!」

「現在人注重養生,小萬想要將養生的概念融入速食當中,製做出既美味可口又健康的漢堡。」

「你!!!這臭小子!!!想跟我們合作?」

「不敢,不敢,只是想要讓貴公司有更多的創意與多樣化的產品···」

「滾吧滾吧,又是個無趣的傢伙,林董,你怎麼認識這窮酸小子的?」

林董和小萬使著臉色,小萬敬個禮彎著腰離開了包廂。

「我說李董呀,現在年輕人不懂事,都想些異想天開的事情,您可別和他計較呀!!!」

「真是,真是掃興極了,麗花,來唱一首吧!!!」

麗花展開他那曼妙的歌喉,忘情的唱起歌來,不知為何,今天唱的特別深入感情,唱的非常忘我,邊唱邊讓麗花想起了一些往事。

半夜三四點,李董坐上了豪華大車,左右兩邊有幾個保鑣守著,麗花招呼著李董,李董在麗花離開前捏了一下麗花的屁股說道:「麗花,你可要我想死你呀,快說,一晚多少?」

麗花笑道:「李董,別開玩笑的,這規矩是不能打破的,您慢走了,慢走了喔。」

漸漸的,李董的車離開了麗花的視線。

麗花失落的看著遠方,似乎想起了些甚麼,但又說不出來。

忽然,身後有一低沉的聲音說道:「真是,今天又領了多少紅包了?恭喜你呀,他可是個大客戶呀!!!」

麗花慌張的回頭一看,又是剛剛在廁所遇見的那個做養生小吃的男人。

麗花故作正經地冷冷說道:「你究竟是誰?」

那男人走到麗花面前說道:「難道···你···真的全都忘了?」

麗花忽然想起了些甚麼,從包包裡掏出了一個鑰匙圈,比對了一下眼前的那男人,驚訝地倒退了一步,說道:「你就是···」

小萬在麗花耳邊輕聲說道:「來,帶你去個地方。」

麗花跟著小萬,上了小萬的車,小萬一路從台北開往台中,到了台中,已是清晨五六點,天亮了,小萬開心地停下車喊道:「可麗,我們到了!」小萬往旁一看,麗花早已睡著了。

小萬靠近仔細一看,這絕色美人竟離自己這麼相近,小萬緊張得無法呼吸,瞧小麗的睡姿,真想咬他一口,小萬實在控制不了自己,正要上前一吻,麗花忽然睜開雙眼,小萬故作沒事地說道:「你···別誤會,我只是···鑰匙落在你的座位上,我找找而已,咦!原來在這呀,找到了,找到了,不好意思呀!!!」

麗花唯美的一笑,往前一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五年前,楊可麗以全校第一名考上台中地一志願台中女中,和他青梅足馬的萬子華則以全校第二名考上台中一中。

「小麗,雖然我這次輸給了你,讓你拿走了全校第一名,我成績不如你,但我以後一定比你會賺錢!!!」

「去!!!小華,你跟我同分,只是我平時學業成績比你好一點而已,你連這點都要跟我計較。」

小華抱住小麗說道:「小麗,你知道嗎?我一定要贏過你,因為我是男人,怎麼可以輸給女人呢?我想要···一輩子···保護著你···」

「好期待,以後我們,一起念台大,一起賺大錢,一起···」小麗青春美麗,臉上充滿了陽光與朝氣。

「一起生個小寶寶,組織一個屬於我們兩個小家庭。」小華緊緊的抱著小麗,親吻著小麗的雙頰。

小麗兩頰羞紅地低著頭只是竊喜。

轉眼間,三年過去了,小麗和小華都即將畢業,也都摩拳擦掌,準備要考他們的第一志願,小麗想考台大法律系,而小華則目標台大電機系,兩人每天放學後都一起去圖書館唸書,唸完書,小華一如往常,送小麗回到家後,小華一個人走回家。

隔天,一如往常,小華在圖書館等小麗,等半天不見小麗人影,整個圖書館都翻遍了,還是不見小麗蹤影,他們每天都會坐在三樓的這個位置唸書的,小麗應該不會搞錯位置了吧?心急如焚的小華終於念不下去書了,衝到小麗家門口,門鈴按了半天,沒有半人回應。

只聽到門口鄰居在那議論紛紛地說著。

「這女孩可真是可憐呀,原本前途一片光明,是個台中女中的高材生,就要考上台大為鄉里們爭光了,但卻因為他父親喝酒賭博到處欠人錢沒還,被抓去···」

小華激動地抓著鄰居的大媽的手問道:

「小麗被抓去哪裡了,你快說,你快說!!!」

「唉呀,你是···唉,你不是···」

「他們把小麗抓到哪去了?」

「唉!!!如果沒有幾百萬,就不用妄想可以把她救回來了,那可是黑道大哥的地盤,誰也不敢去呀!!!」

小華無助地跪了下來。

原來,就在那一晚,小麗回到家之後,討債地把小麗的父親殺了,把小麗賣去歌舞廳當小姐。

就在那一夜,小麗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被砍了十幾刀,然後自己被關在一個破舊的鐵皮屋哩,被十幾個人輪姦,醒來之後,小麗甚麼都不記得了。只發現口袋裡還有一個照片鑰匙圈,知道里面的那個女孩是自己,但那男的,小麗卻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剛睡醒的麗花,感覺眼前的這地方,實在是太過熟悉了,但又說不出哪裡熟悉,麗花從包包裡掏出那照片鑰匙圈,仔細地想要回想,但越想頭越痛,只斷斷續續的想起他被輪姦時的那一幕幕殘酷的畫面,麗花只想起了當時他拚命的掙扎,不斷地喊著:「不,我要留給小華的,別碰我,我的身子是要幫小華生小寶寶的···」

麗花激動得想起來那一幕幕,眼泛淚光,一邊看著鑰匙圈背後寫著的:「楊可麗(愛心)萬子華」一邊說道:「你···真的叫作萬子華?」

小萬點點頭。

「能不能···跟我說說,我以前是個怎樣的女孩子,而你,又是我的誰,我們怎麼認識的?我···究竟是誰?」

小萬為麗花開了車門,這是一個小山村附近,隱密而不為人知的一座高聳湍急的瀑布,瀑佈下面有幾顆大石頭,還有一條小溪。周圍則是幾棵茂密的大樹。

小萬帶著麗花逛了一圈,說道:「這是我們的秘密基地,那時我們曾說過,如果哪一天我們失散了,就到這裡來集合,你失蹤的那幾年,我常常在這邊苦等著你,盼望著有一天你能回來,但是卻從來都只有失望···」小萬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

走著走著,小萬帶著麗花走到了某一棵百年老樹下,挖開泥土,泥土深處有個百寶盒,小萬打開百寶箱說道:「裡面有你喜歡的洋娃娃,還有我的小超人,我們說好,要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放在裡面,這是我們的共同資產!!!」

小萬一邊翻著百寶箱,聲音沙啞,眼泛淚光地說道:「我記得,那時你人生的第一筆獎學金,就存在這個信封袋裡,從此,我們把獎學金都放在這個信封袋裡,集了好多好多的錢,但是,每次你說你爸爸生病急需用錢,我就跟你說,沒關係,那些都是小錢,以後我們可以再自己賺,你拿去救你爸爸吧!!!所以···現在···裡面沒有錢了···」

麗花激動的看著信封袋,上面寫著:

楊可麗五年級第一次段考第一名獎學金五百元

萬子華五年級第一次段考第二名獎學金三百元

楊可麗五年級第二次段考第一名獎學金五百元

萬子華五年級第二次段考第二名獎學金三百元

···

楊可麗爸爸急需用錢取走三千元

···

楊可麗國中一年級第一次段考第一名獎學金一千元

萬子華國中一年級第一次段考第二名獎學金八百元

···

···

楊可麗父親急需用錢拿走一萬元整。

楊可麗高中一年級第一次段考第一名獎學金三千元

萬子華高中一年級第一次段考第一名獎學金三千元

···

···

楊可麗爸爸欠債急需用錢拿走五萬元整···」

「小麗,我對不起你,沒能救到你···」小萬已是滿臉淚痕。

麗花似乎想起了些甚麼。

「鑰匙圈上的這張照片,就是在座瀑布前面拍的?」

小萬隻是點點頭。

小萬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鑰匙圈,說道:「當時我們曾經說過,以此為定情信物···」照片鑰匙圈背後也有一段字寫著:「萬子華(愛心)楊可麗」

小萬又開車載麗花來到了台中女中,麗花感到熟悉萬分,說不出半句話來,小萬正要下車,麗花說道:「我···沒有臉進去···」

小萬難過的擦乾淚痕說道:「這···又不是你願意的。」

「我感覺得出來,我在這間學校待過···不必進去了。」

小萬又開車載麗花來到了他們以前一起唸書的那間圖書館。

小萬正要走進去,麗花退步道:「我怕,玷汙了這乾淨的地方···」

小萬搖搖頭牽著麗花的手說道:「不,你很乾淨,你的心靈很純潔,很乾淨的。」

麗花眼眶微濕。

他們一同走上了三樓,來到了他們每天下課都坐著的那個桌椅。

桌椅上有小萬偷偷用原子筆寫的

「小華(愛心)小麗」

但筆跡已隨著歲月而淡掉了。

小萬又開車載麗花來到了麗花以前家門口。

按了聲門鈴,早已不知是誰住著了。

但麗花看到家門口的破舊信箱,還有門口旁的那棵大樹,麗花一切都想起來了,往事歷歷在目,麗花臉上滿是淚痕,喊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做錯了甚麼?為什麼我會有如此命運···上天為何待我如此?」麗花激動地抓著頭嘶吼著。

小萬緊緊的抱住麗花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刺激你的···」

麗花柔弱得像隻受傷的小鳥,靠在小萬的肩膀上停歇著。

「後來,我發誓我一定要成為有錢人,把你贖回,雖然不知道你被賣去哪裡,但是,我考上台大電機後,又雙修企管系,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成為有錢人,能夠認識那些權貴們,從中打聽你的消息。」

「等等,我記得,你父親也只是個做小吃小生意的,你怎麼能在畢業後兩年,就成為擁有幾十家養生小吃連鎖店的老闆?」

小萬激動地跪了下來,說道:「對不起,小麗,因為這五年來,你音訊全無,我在修企管系時,遇上了一個小吃連鎖店的老闆的女兒,聽說他爸爸也是黑道起家的,我想從他那邊打聽你的消息,和他們走近了,後來,他們看我···」

麗花堵住了小萬的雙唇說道:「別說了,我懂了,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現實總是殘酷而冷血的,這我早就知道了···」麗花離開了小萬厚實的肩膀,背對著小萬邊走邊說。

但麗花邊說,眼角早已淚流直下。

小萬無奈的說道:「其實我一直想等你的,但你知道,我唯有擁有更多的錢財勢力,才更有可能找到你,保護你,替你報仇。」

麗花搖搖手背對著小萬說道:「報仇?憑你現在的狀況?甭說了吧!!!」

小萬拉著麗花的手說道:「只要我能成功與李董合作,相信我,這將是一筆可觀的獲利。」

麗花回過頭來,看著小萬,只是不語。

「我知道,你目前最想要的,是脫離現況,如果我能與李董成功合作,到時賺來的錢,我必定將你贖回。」

「真的···嗎···」

「當然,相信我,小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該不會連我都信不過吧?」

麗花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但是,你將我贖回之後,我又能做甚麼?我這輩子早就毀了,除了能唱歌跳舞,讓人摸摸,陪人上床,還會甚麼?你又早已是人家的丈夫了···」

「小麗,相信我,別一次經歷挫敗,最灰心喪志的,你本來可以是台中女中的女狀元的,以你的聰明才智,還有甚麼不能做的?況且,你也還年輕,跟我一樣,我們才二十四歲,正值青春年華,你怕甚麼?你這般生的美麗,就算來我們店裡當個櫃檯小姐,也可以說是個活招牌呀!!!」

「罷了!罷了!你知道,我這輩子唯一想做的事情是甚麼···」

「對不起,我···小麗,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愛你的好男人,我是個爛男人,不值得你愛···」

「算了,往事就讓他如夢般的美麗無暇吧,我就算是為了自己的未來,也會幫你這一次的。」

「真的嗎?小麗,小麗,你相信我,你來我們公司,以後我們一起經營···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會將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井井有條···」

「女人的心思,你是不會瞭解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的妻子誤會,讓你難做人的,你只要答應我,事成之後,將我贖回,之後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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