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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讓重要的東西再次被搶走,那當初就不該擁有。但如果不幸又擁有了重要的東西,那就卯盡全力、拚了命也要保護好他。

二条遙看見了鞍馬唯臣手上的鴿子。

「好可憐,失去了重要的翅膀,就再也不能飛了。」儘管說著同情的話語,鞍馬學長的語氣聽起來平淡到不像是發自真心。鞍馬學長坐在公園的長凳上。陽光刺眼,雪白的鴿子依偎在他手中、瞇起眼睛享受著鞍馬學長的撫摸。遙皺著眉頭。

「你把這隻鴿子的翅膀折了?」

鞍馬學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歪頭思考。「嗯……能算我折的嗎?比較接近他自願被我折的吧。」

遙一臉嫌惡。他永遠摸不透這位學長在想些什麼。反正他也不想。遙不想理他了,所以閉上了嘴停止對話。

然而鞍馬學長卻總像是摸透了這世上的真相一樣。他什麼都知道,同時也渴望知道更多。於是就算遙什麼都不說,鞍馬學長依舊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原本要被折翅膀的不是這隻鴿子。是另外一隻、更加年幼、更加弱小的鴿子。結果沒想到這孩子直接飛到了我的手中。」鞍馬學長看著遠方的眼神空洞無神、卻也像在發光。

「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呢?為了保護重要的他人而犧牲自己。墜入絕望後,還依舊能保持著如此崇高的情懷嗎?我很好奇,這樣的純粹能持續多久?我很想知道啊。我很想知道,這孩子從不能飛了的那一天開始算起,到什麼時候會開始怨恨起自己拯救的那隻小鴿子呢?還是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你……」遙嘖了一下舌。鞍馬學長古怪的性子遙並不是不知道。但那不表示他想知道。

不能飛的鴿子蹭了蹭鞍馬學長的手,像是在渴求更多的愛撫似的。要是不知道這段隱情,在外人眼中鞍馬學長看起來就像個疼惜寵物的主人一樣。

鞍馬學長對著遙微笑。「我覺得呢,這孩子很像遙君。尤其是這個不自然的黏膩態度。」

遙撇過頭不說話。他轉過身,打算不告而別。沒想到鞍馬學長竟然歪過了頭微笑。「那天在學校,我看到你主動吻了奏君。」

遙停下了腳步,但他沒有回過頭。

「遙君可以告訴我,在吻奏君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噁心?痛苦?撕裂自我?還是覺得自己像個壯烈的英雄一樣?你們接吻的那一刻,正好橘紅色的夕陽從窗外灑在你們的身上,看起來既美麗又淒涼,不像是外人能介入的氛圍。可是我很想知道啊,想知道你內心深處的顏色,真的和那天的夕陽一樣唯美嗎?」

遙發現自己在顫抖。鞍馬學長是故意的。那隻鴿子、還有今天出現在這裡、和自己對話,全部都是鞍馬學長安排好的。

他想立刻轉過身痛揍一頓眼前的學長。但他要是這麼做,就像承認了鞍馬學長說的全部都是正確的一樣。

「……媽的,你看錯人了。」遙留下了這一句話,幾乎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遙君、你要走了嗎?你今天還沒有見到那個人不是嗎?」鞍馬學長朝著遙的背影大喊。至於遙有沒有聽見,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是的,二条遙在那天主動吻了此生最深惡痛絕的弟弟。在夕陽西下的樓梯間,橘紅色的夕陽微溫,將兩人的側身照耀得通紅。遙緊緊閉著眼睛,拉過了奏的衣領,用顫抖的嘴唇用力吻了上去。

閉上眼睛後,只剩下嘴唇觸感。而嘴唇的觸感,或許、或許,和這世上無論哪一個人接吻,都是一樣的。

要是看不見,那和誰接吻都是一樣的。

但遙還記得奏欣喜若狂的回擁了自己,力道大的像要將遙碾碎似的。訝異、高興、還有滿溢的狂喜,都毫不掩飾地透過肢體語言強加在遙的身上。奏像衝昏了頭一樣的捧起了遙的臉頰,側過臉繼續啃噬那雙嘴唇。直到那雙唇的疼痛像烙體的刺青一樣永不消退。

不用說也知道,奏很高興。除了滿心的喜悅,他大概再也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了。

所以,遙的情緒還重要嗎?當時遙怎麼想重要嗎?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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