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猛然抬起了頭。「今天要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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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我說妳不知道。」瑞西亞瞪了我一眼。「今天是期末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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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我又再一次驚駭。我向來很能分辨誰在說謊，但瑞西亞臉上沒有任何謊言存在過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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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我明明記得離期末考還有很久，似乎還有好幾天的時間，怎麼會突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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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揉了揉眉心，嘗試讓腦袋變得清醒一點。剛剛是怎樣……好像又陷入那個夢中了，甚至差點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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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努力把那個男人的模樣甩出腦海。夠了，奧拉兒，我不知道第幾次這麼告訴自己了。就只是一個夢，就算妳很著迷，還是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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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兒，妳沒事吧？」瑞西亞關心的問，對我一臉的苦惱表示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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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露出了苦笑。「我今天才知道，根本就沒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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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了我一眼。「妳不是認真的吧，奧拉兒？」我聳了聳肩，我很早以前沒在注意考試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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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我不在乎，而是腦袋裡塞了太多的東西，根本沒心思去注意其他事。況且，要是你能確定自己沒讀書還能每一次都拿到平均以上，你根本不會想要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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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西亞露出一抹壞笑。「不然我們考慮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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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又來了。「作弊是錯的，瑞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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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悅地看著我。「奧拉兒，妳也沒有必要每一件事情的對錯都分的那麼清楚啊，妳總是這樣，堅持之間的界線。這樣……很詭異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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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對錯是我一定得做到的事情。」我說。該怎麼解釋呢，也許可以說是我天生就很擅長分辨是非，再加上詭異的執著，但我真的認為有其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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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黑即白，只是我一直堅信的道理，從沒有動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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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西亞不甘心的看著我，嘴唇微啟。我有些無奈的嘆息，準備迎來新一輪的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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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想要考好的決心是對的還是錯的？」瑞西亞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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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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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是為了想考好所以作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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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只要牽扯到作弊就是錯的。」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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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對啊。」瑞西亞還在硬坳，我瞪了她一眼。「一件事情怎麼可能是對的又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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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在於妳達成那件事的做法。」我回答。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問題，有那麼難搞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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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顯然決定放棄和我爭論對與錯了，監考老師此時走了進來，準備開始發考卷。我打了個呵欠，準備進行一場沒意義的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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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自己還算聰明，只不過上課全都沒在聽，很顯然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做，每當我陷入夢中，我就會看到那男人──伊納修。所以我幾乎是一有時間就拿來睡覺，直到考試前才勉強拿出課本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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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麼做也只是讓我比較安心而已，沒有任何實際幫助。只是……在考試中我常常會發生一些很微妙的事情，就連我自己也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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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每次說妳沒準備，結果還是幾乎都考滿分啊！」瑞西亞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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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是像那些成績很好的人，每次這麼說還是考很好，如果要說，我情願說自己考試時擁有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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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基本上相差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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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翻開考卷。好吧，第一題。下列選項「」中的注音寫成國字後，何者兩兩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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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頭，熟悉的情形浮現在腦中，好像在夢中，我記得我這題寫的答案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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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又開始了。整張考卷開始變得似曾相似。就像我曾經寫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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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題是D，接著是BCAA，腦海中有種詭異的感覺，以一種奇怪的感應告訴我所有題目的答案，像是一條隱約的線，牽著我往某個方向走。接著下兩題的答案是CD。對了，我下一題會寫錯，正確答案是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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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靠著「似曾相似」的感覺寫完了今天的考試，我知道這麼說很扯，但是我幾乎每次都這樣做，而且都還可以及格，有時候甚至拿到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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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個寒顫，就算是擁有不尋常能力這件事，都應該要讓我更害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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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問過很多人，大家都會有「似曾相似」的感覺。某個剎那，總會覺得自己好像曾經歷過這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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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絕對沒有我那麼誇張。我想在夢中我不知道寫了多少考卷吧，這也是我目前唯一想的到的可能，即便我明白發生這種事一點也不尋常，甚至有可能是發瘋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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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是很想繼續探究下去，反正沒有答案，更何況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很久了，說實話我也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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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分鐘我就把考卷寫完了，看了一眼時鐘，還剩下蠻多時間的，也許我能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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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夢裡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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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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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個哈欠，終於到下午發成績了，「奧拉兒。」老師叫了我的名字，臉上有些怪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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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大概是八十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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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得不錯。」老師說。我半信半疑地接過考卷。「這次全班大多數都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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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的話，我應該還是有六十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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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接過考卷，然後完完全全愣住了。「什麼！」我大叫，張著嘴吧。「一百分？」自從我上了國中後就沒有考過這麼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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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西亞湊來我身邊。「妳是認真的？」她狐疑地說。「妳靠感覺考到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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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次的感覺不對勁。」我喃喃自語，知道現在瑞西亞在懷疑我說話的真實性，說不定她還懷疑我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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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對我真是一個大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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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著眉頭看著我。「妳要作弊至少也找我一起吧。」她臉色不悅的說。「還在那裡堅持什麼對跟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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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翻白眼。「瑞西亞，我早說了我沒有作弊。就是夢境那些詭異的東西，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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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西亞還是一臉不信，即便我已經和她說過幾百次了。我嘆口氣，試圖放軟語氣。「我真的沒有那麼做，妳也知道我的個性，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做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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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過頭，我聳了聳肩。至少我認為自己是一個對錯分明的人，作弊那種事情我當然是不會做，如果瑞西亞不相信，我也真的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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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後方突然有人發話，突如其來的聲音害我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妳說妳在夢裡看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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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西亞和我一同轉頭，說話者是我在班上最不熟悉的一個人──海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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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的算是漂亮那一型，但主要給人的是一種大剌剌的感覺，挑染成火紅色的大波浪捲髮披散在肩膀上，像是熾熱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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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應該說她和班上所有人都不熟，我甚至不記得曾經和她說過話，但是海絲特和我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上課也都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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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是那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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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絲特瞇起眼，衡量著我說的話。「好戲。」她輕聲笑了笑，接著似乎想起了什麼，換上較嚴肅的面孔望著我。「這件事發生很多次嗎？是最近才發生還是很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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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看著她，瑞西亞也是。她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相信了我說的話，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我身上，這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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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也有相同的遭遇吧，我猜想著，忽然想起雖然她上課都在睡覺，但是成績也出乎意料的好，幾乎就是和我一樣的狀況。我暗自點點頭，她在夢中和我寫的考卷數量一定有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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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發生蠻久的。」我據實以告，這似乎也沒有說謊的必要。「常常考試時就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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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時……」她低聲說道。「奧拉兒，妳有沒有見過一個人，一個男生，紫色眼眸？長的很帥？」她說最後一句話時歪著頭，感覺有點不情願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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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眉。「沒有。」話才說出口，我才發現真的有這個人，就是伊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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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絲特應該不可能知道我從小就開始夢到伊納修這件事吧，我連瑞西亞都沒說過，那她到底又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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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到他優雅的紫色眼眸，我又陷入了一陣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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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分鐘後我才反應過來，便聽到瑞西亞在對海絲特說。「別理她，奧拉而常常陷入這種白日夢狀態，久了妳就習慣了。｣我瞪了她一眼，接著望向海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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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真的怪怪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急迫，而且她問的問題真的是……十分詭異，還有那嚇人的表情，要是她現在拿起刀來逼問我我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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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近乎全黑的眼眸看著我，我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轉過頭，喃喃自語道。「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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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瑞西亞對看了一眼，聳聳肩後又看回那張不可思議的考卷。同時也在思考，夢境在我人生中究竟是代表什麼，又會帶來什麼樣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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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妳。」即使是在夢中，伊納修說話的次數還是沒有那麼多，這會兒，我訝異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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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手上是一條手鍊，我疑惑的看著伊納修。「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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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伊納修看著我，他的紫色眼眸比什麼都還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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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大悟，明天確實是我生日，但是他……他怎麼會知道，我記得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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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只是夢，他當然會知道，因為我自己知道，這是什麼可笑的問題？我忍不住嘆息，有時候我都會不自覺的把伊納修當作是真的，一直到睡醒後留下了滿腔的遺憾，感覺自己少了很大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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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許，這世上真的有那種可能……或許夢是真的，不像是我們所認為的那般，睡醒即消散，無影亦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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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修……」我開口，聲音顫抖。「你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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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夢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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